第二百五十一:彼岸花開,花葉同根不想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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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沏的茶是六安瓜片,喝進去,有點微微發苦。
那醫生和夏初涼是好友,和楚可昕也有幾次點頭之交。見楚可昕喝了一口綠茶之後,眉頭微微皺著,就失笑一聲,“喝不慣茶麽?看你覺得很苦的樣子。”
楚可昕輕怔,從某種不安的心神裏脫離出來,望著醫生淡淡一笑,“嗯,怕苦。”
“綠茶對身體不錯,既可以安定心神,也可以去去身上的毒素。”她指了指走進的臉,示意她這幾天因為上火冒出來的幾顆痘痘。
楚可昕聽著她的話,身子往後麵靠。連一個外人都能看出她的心思,她究竟有多心神不寧。
前所未有的疲憊壓來,她揉了揉眼角,問,“那檢查要什麽時候能出來?”
“再等會兒吧,沒那麽快。”
楚可昕望著杯子裏冒起的白霧,眼睛似有恍惚。
醫生安慰她,“你別擔心,今天一定能出來的。那藥是你吃的麽?沒事,我看著包裝不像是會有很大副作用的。”
“謝謝。”楚可昕笑道。
她雖然這樣說,但是手指還是緊緊的絞在一起,擔心那份藥的效果到底是治療什麽的。
“唔,上麵說你的檢查結果出來了,你等著,我給你去取吧。”醫生站起身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別那麽擔心,你的水杯都要被你捏的溢出水來了。”
楚可昕放鬆了手上的力度,忙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那醫生熟門熟路,很快就回來了,手上拿著一張單子,那上麵全是專業術語,楚可昕瞟了一眼,也看不懂。
醫生仔仔細細的看了全部之後,衝著楚可昕笑著說,“你瞧,我就說你擔心過度了。這個藥,是用來安眠的,就跟我們中國說的那個安眠藥效果差不得。”她指了指上麵的字說,“但是,是藥三分毒,還是要少吃。睡不好的話,就多喝點牛奶,散散步,聽點安眠曲。”
楚可昕呼出了口氣,嘴角淺勾,“好的,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你是初涼好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她將報告遞給楚可昕,“沒什麽事情啦,那你終於可以放寬心了。”
楚可昕眼裏有流光亮起,偏過頭感慨一句,“可能我神經太緊張了。”她說完,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明明是喜悅的心情一下子又有些失落。
祈爵人好好的,沒生病也沒有出事,就算單純的,不,愛,她。
就那麽簡單!
她在這裏費勁心思的找一個答案,但答案人家早就已經給了。就是因為不愛呀。
楚可昕低下頭,差點沒讓自己笑出聲,她捫心自問,是不是因為愛上了一個人,連真話假話都看不出來了,怎麽能那麽蠢啊。
隻是他給過的溫暖,與他一起走過的路,一下下的撞擊的自己的胸口,真是不敢相信,他不愛了。
翌日,楚可昕終於在那張離婚協議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她將寫好的離婚協議書放在一邊,輕輕按了眉心,心底升起哀傷。她拿出手機,撥打下那個熟悉的手機號碼,可是接通了很久,也沒有人接。
她剛放下手機,月嫂就抱著小未央進來,“夫人,不對勁,小姐一直哭,好像是發燒了。”
楚可昕連忙站起來,將小未央抱進自己的懷裏,孩子的臉色呈現不正常的紅色,她一摸,真是發燒了。
楚可昕眼睛裏止不住要落下眼淚,這幾天,她光顧著和祈爵之間的事情了,連孩子她都沒有好好照顧。她低頭親了親小未央紅著的臉,邊跑邊喊羅恩準備車子。
月嫂跟在後麵,這孩子一直是她帶著的,感情也很深,看著孩子難受,滿臉的疼惜。
楚可昕上了車子,聽著小未央止不住的哭聲問,“早上不是還好好的,為什麽突然間就這樣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今天去遊泳了受了涼了。”
楚可昕抱著孩子對著司機說,“去最近的醫院,就到祈氏的醫院。”
她看著未央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裏簡直是心疼極了,抱著她拍拍後背安慰她。她想著未央一直很愛吃,就將那奶瓶塞進嘴裏。
可未央一直哭,連奶都不願意喝,楚可昕越發自責和難過了。
到了醫院,楚可昕直奔兒科。因為是楚可昕,醫院的醫生都沒有讓排隊,直接就給安排的了vip專屬的醫生和房間。
楚可昕和月嫂跟著折騰了好久,才歇下來,坐在小未央身邊,看著她掛吊瓶。
楚可昕眉宇裏藏匿著擔憂,“那麽小的孩子就掛瓶不知道會不會不好?”
月嫂寬慰她,“沒事的夫人,我照顧過很多孩子,小痛小病不打緊的。”
楚可昕稍微安了點心,見未央睡得熟,就起身想去問問醫生確定一下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這家醫院是祈氏提供的大部分的資金,所以祈氏若是有什麽問題,都是率先來這邊就診的。楚可昕也是想著,她們來這邊就省下許多的排隊時間。
她去找醫生的時候,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非常熟悉的身影,楚可昕眉頭一皺,跟著那個人往前走。
穿過一道走廊上了樓梯,那人就走進了一個辦公室。楚可昕眼睛“咻”地一亮,杏眸睜大,這個辦公室不就是祈爵上次來的辦公室,難道,他的眼疾又發作了。
她快步走上前去,透過玻璃窗,看到坐在老教授麵前的那個那人就是祈滬。
楚可昕站在門外,辦公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楚可昕一點也聽不到他們談話的內容,但她看著祈滬的臉色,很不好。
楚可昕一直站在門裏,直到祈滬推開門出來。
她看到祈滬抿著唇,心神不寧地走出辦公室,連她站在辦公室旁邊都沒有發現。
“二哥。”楚可昕出聲喊住他,“你怎麽在醫院裏?”她走到他麵前,走近了更加看清男人臉上那一張愁容。
祈滬抬起頭,眼中是一閃而逝的慌張,他腳步頓在原地,精致的五官慢慢露了出來,“噢,甜心,你怎麽也在醫院裏?家裏誰生病了麽?”
“嗯。”楚可昕應了一聲,目光還是緊緊地落在祈滬身上,“未央發燒了,我帶她來醫院。”
“嚴重麽?我和你一道去看看。”祈滬伸手拉了她的手肘,“在哪個病房裏呢?”
楚可昕見他眼中沒有剛剛一閃而逝的波瀾,總覺得之前的眼神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可楚可昕腳步沒移動,即便今天剛確認了祈爵吃的藥沒有問題,但她還是有所懷疑,“二哥,你還沒有和我說你來幹嗎呢?”
祈滬再次閃過一次不自然,叫他對著楚可昕說謊,真是說不出口,但是祈爵千叮嚀萬囑咐,他生病的事情絕對不能讓楚可昕知道。
楚可昕站在辦公室外,“這個教授我認識,之前給祈爵看過的。”
“這個教授在看腦部方麵是權威,很多人找他的。我認識的人生了病,想要找他看病。”
“我認識麽?”一把目光投射到祈滬身上。
他感覺自己的胸前都快被楚可昕看出一個洞來了。祈滬揉了揉眼角,“你不認識的,但是以後你會認識。”
“什麽?”楚可昕好奇心越發重了起來,有些東西好像就在眼前了,但是偏偏被蒙住了雙眼。
“那人你真不認識,我說了也沒有用。你不信,你進去問問教授吧。”祈滬出口道。
“那我去問問啊,看看是不是二哥你藏了個什麽人,真想知道呀,難道會有一個二嫂嫂?”楚可昕閃過狡黠的笑容,心裏卻是真的想進去問一聲,真想確定是不是她想的那樣。
“那我給你開門。”祈滬抓住把手,心裏卻是和明鏡一樣他到底是為什麽在這裏。
門被打開了,老教授抬起頭看了一眼來人,是去而複返的祈滬還有祈家少奶奶。
“老教授,我家弟妹很想知道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什麽事。”祈滬掃了教授一眼,傳遞了一個眼神給他。
老教授自然是認識楚可昕的,他也記得祈爵當初一直叮嚀他的話。老教授也算是反應很快,立馬就想到今天剛住院的一個女人,也是祈滬帶進來的,他想都沒有想的說,“是關於腦震蕩的,今天二少帶來個姑娘在病房裏呆著,二少來問問她的病情。”
楚可昕臉上一紅,教授都這樣說了,她還能說什麽。
她有點尷尬,話語裏都淬了點笑意,“二哥,真是好事要將近了麽?”
“別拿你二哥開玩笑了,就是集團的下屬,今天去投標的時候不小心被撞了,摔倒樓梯下,我送來醫院的。”
“好吧。”楚可昕跟著祈滬往外麵走,“啊,我差點忘了,我還要去問小未央的事情,二哥那我先過去了。”
“我也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兩人一起往兒科走,走到樓梯的時候,楚可昕思忖了良久,才同他對望說,“二哥,祈爵拿給的我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了,但我一直打不通他的電話。你要是有看到他,和他說一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