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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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雲生道:“大磨山南接外境,北靠鍾石,危峰兀立,怪石嶙峋,頗有權貴氣象。你此去,可在山腰處尋一空曠所在搭個草棚度日,待日子紅火後,再興土木。家女張蓮花與女婿陳蛋,都是善良之輩,定會給你一些幫助。”
    連慶一聽陳蛋之名,怒氣上湧,問道:“陳蛋?”張雲生道:“你們相識?”連慶低頭不語。
    張雲生見連慶若有所思,道:“看你的神情,似乎與陳蛋有過節。後生家,聽我一句勸。眼下時局太亂,各自為政,彼此之間難免有些你長我短的瓜葛。既然有緣聚到一起,該放下的就放下吧。你該與陳蛋一道,把這個村莊興起來。”
    連慶遲疑了一會,把陳蛋栽贓嫁禍之事說了。
    張雲生沉吟道:“如此看來,你並未見陳蛋殺人,也未見陳蛋告密,一切隻是猜測?”
    連慶道:“種種線索都表明陳蛋與李進之死有關,且栽贓嫁禍於我。”
    張雲生問:“你可因此蒙受了什麽損失?”
    連慶思索良久道:“好像也沒有。就是心裏咽不下一口氣。”
    張雲生笑道:“如今,人命如草芥,莫說死了一個李進沒人追究,就算趙進錢進孫進都死了,也沒人管。既然陳蛋沒有直接傷害你,反倒是在你們饑寒交迫時幫了一把,你也就別太往心裏去。得饒人處且饒人啊。”連慶沉默不語。
    張雲生道:“你二人本難再相遇,隻因老朽誤打誤撞,才讓你們有機會重逢。可否看在老朽的份上,別再生芥蒂?”連慶還是執拗著不肯說話。
    一旁的連母揮手打了一下連慶的腦門,喝道:“老神仙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老神仙說的話我們就要聽進去。又沒叫你去殺人放火,你還擰什麽?再說,那陳蛋也沒有直接傷害我們。就算是那房子沒死個人,李阿林就能讓你住下去嗎?就算是我們住了,現在不也被大水衝走了嗎?你這個木頭腦袋。”
    連慶是耿直的人,對錯分明,一時半會放不下,但礙於張雲生是救命恩人,而且此去一定得找陳蛋幫忙,便壓下心中怒氣,道:“一切全聽老神仙吩咐。”
    張雲生哈哈大笑,拂袖而去。連慶一家收拾行李,往陳蛋家走。
    陳蛋正得意地審視著石頭村,左邊看看哈哈兩聲,右邊看看嘖嘖兩聲,無限自豪。突然,看見幾個人往這個方向來,心裏一陣激動。又在心裏把張雲生膜拜一番。
    約莫半個時辰,連慶一家來到隕石潭邊,無路可走。原先的路是從隕石蛋邊直接穿過去,現在隕石蛋已經被水淹沒,變成隕石潭。
    陳蛋看出是連慶一家,緊張不已,躲進山洞,不肯出來。張蓮花正在篩選種子,準備春耕播種,見陳蛋神色慌張,關切道:“阿蛋,怎麽啦?”
    陳蛋道:“大事不妙啊。仇人找上門了。”
    張蓮花道:“什麽仇人?你在外麵有仇人?”
    陳蛋也不隱瞞,把誤殺李進,嫁禍連慶的事說了。張蓮花愛夫心切,道:“這也不算仇人啊。人又不是你殺的。連慶一家不也好好地活著嘛。沒事的。再說,他們來這裏肯定是來無路可走來投靠我們的,怕他們做什麽?”
    陳蛋被張蓮花的淡定感染,深深吸了幾口氣,琢磨對付連慶的辦法。
    連慶見眼前無路可走,對這裏的地形又不熟,隻能求助,便大聲呼喊陳蛋。陳蛋站在埕口揮手,當是回應。
    連慶喊道:“陳蛋兄弟,我一家流落到此,無家可歸,經高人指點,特來投奔於你,還望你幫幫我們啊。”
    陳蛋一聽,心裏放鬆許多,應道:“連慶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快過來吧。”
    連慶道:“過不去啊,被這潭水攔住了。”
    陳蛋用手指了指南邊,喊道:“往那邊走,走到溪頭。那裏的水小,可以直接跨過來。我們到溪頭接你們。”
    連慶按照陳蛋的指引走到溪頭。溪頭水不大,跨度也不寬。最窄的地方兩塊巨石相對而立,相隔大約三四米,成年人助跑一下興許能夠跳過去。連慶拖家帶口,跳過去不太現實。低頭一看,兩塊石頭中間也有一潭水,範圍不大,顏色卻深。
    連慶拿了一塊石頭,扔將進去,深不可測。正犯愁。陳蛋和張蓮花出現在對岸。陳蛋拱手道:“連慶兄。”
    連慶一看到陳蛋,強摁住的怒氣又衝上來,喝道:“陳蛋,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什麽要恩將仇報?”
    陳蛋吃了一驚,道:“我沒有啊。我要是恩將仇報還用下來接你們?”
    連慶道:“那你為什麽告訴李阿林我是殺人犯?”
    陳蛋一時語塞,答不上話。張蓮花搶道:“你怎麽知道是我們家陳蛋告的密啊?你有什麽證據嗎?我們好心好意來救你們,你卻劈頭蓋臉罵我家阿蛋,也太沒修養了吧。”
    連慶見一個年輕女子護著陳蛋,不好跟她計較,一時無措。一旁的張秀娥見狀,嗆道:“在那房子裏的隻有陳蛋,不然還能有誰?”
    張蓮花道:“誰知道那個死人是什麽時候死的?說不定是在陳蛋去之前就死的呢?那個殺人的去告的密,想栽贓嫁禍給陳蛋呢?隻能怪你們命不好,正好落在你們頭上了。怪誰啊?”
    張秀娥答不上來,怏怏退下。連慶見這位伶牙俐齒的女子很眼熟,跟張雲生有幾分相像,便問:“姑娘可是張雲生老先生的女兒?”
    張蓮花一聽父親名字,軟了語氣道:“你認識我阿爹?”
    連慶道:“果然虎父無犬女。實不相瞞,你阿爹張雲生老先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是他指點迷津,讓我一家來此處落腳的。”
    陳蛋聽說連慶一家要在這裏常住,心情很複雜。村裏多了戶人家當然是好事,但連慶和自己有過節,以後怎麽相處?
    連慶見陳蛋一直沉默不語,追問道:“陳蛋,咱們現在先把恩怨放下。你就表個態吧。若是不歡迎我們到此定居。我們也不能厚著臉皮求你收留。看在張老先生的麵子上,殺人嫁禍那事,我隱忍了就是。”
    陳蛋笑道:“連慶兄,你這說的什麽話啊。作為石頭村的村長,我當然希望本村人丁興旺啊,將來也好在咱玉泉鄉爭個立足之地。你們來這裏定居,我自然是歡迎的。”
    連慶疑惑道:“這裏是石頭村?怎麽沒聽說過?”
    陳蛋道:“你現在不就聽說了嘛。而且,你要記住了,我是這個村的村長。”陳蛋特地把“村長”兩個字拉的很長,生怕連慶一家聽不清楚。
    連慶道:“那你的村民呢?”
    陳蛋道:“目前,普通村民就一個,就是我的老婆,張蓮花。”
    張蓮花應聲站到陳蛋邊上,行了個禮,大喊:“村長好。”
    連慶一家被逗得笑了出來。連歡卻哭了。連慶回頭見連歡高燒未退,急道:“村長就村長吧,你快幫我們過去,我女兒連歡發高燒了,得趕緊找個地方休息。”
    陳蛋撓著腦門道:“你直接跳過來不就行了。”
    連慶怒道:“能跳得過去我還用找你?”
    陳蛋笑道:“我剛才扛著一塊石牌都能跳得過去。看來你的功夫不行啊。你等著,我去砍幾根竹子,搭個橋。”
    陳蛋轉身回家,拿了砍刀去砍竹子。張蓮花坐在石頭上與連慶一家聊天。張秀娥見張蓮花言語得體,舉止大方,便消了剛才的怒氣,兩個女人一句長一句短地聊得投機。
    半個時辰過去,陳蛋砍來十根竹子,用青藤綁了,做成一塊竹排,扛到石頭邊,卻沒有馬上放下去。
    連慶急道:“陳蛋,你在幹嗎?”
    陳蛋道:“有件事你得先答應我,我才能把這竹橋搭起來。”
    連慶隻顧著女兒的安慰,道:“你說,隨便說什麽都答應你。”
    陳蛋道:“那我就說三件事。”
    連慶怒道:“你不是說一件事嗎?”
    陳蛋笑道:“我現在想到三件了,你答應不答應?一會兒可能就邊四件五件了。”
    連慶急道:“隨便你,快說。”
    陳蛋道:“第一,以前的事一筆勾銷。”
    連慶點頭道:“我本就沒太往心裏去,不然早就殺了你。”
    陳蛋道:“第二,以後要叫我村長,不能叫我陳蛋。”
    連慶道:“行,村長就村長。”
    陳蛋道:“先叫一聲來聽聽。”
    連慶強忍住怒火,叫道:“村長。”
    陳蛋哈哈大笑,對張蓮花道:“聽別人叫就是不一樣啊,哈哈。”
    張秀娥搶道:“村長,你有什麽事就趕緊說完吧。我女兒快不行了,求你了。”
    陳蛋這才仔細看了抱著孩子的張秀娥。連日奔波,披頭散發,衣衫襤褸,卻掩蓋不住她的天生麗質。論年輕貌美,當然比不上張蓮花。若論成熟氣質,顯然更勝一籌。
    陳蛋以前都是在蘭菊、張寡婦這樣的熟女身上留連。現在見到張秀娥這等極品少婦,心底的**又開始不安分。
    張蓮花見陳蛋盯著張秀娥不放,用手掐了一下他的腰。陳蛋哎喲一聲,回過神道:“第三,不能住在我家附近。”
    連慶問:“那我們住哪裏?”
    陳蛋道:“隨便你住哪裏都可以。這個村目前就咱們兩戶人家,除了這裏,其他的任你挑。”
    連慶已得張雲生指點,早就打定主意住在大磨山腰。陳蛋這一說正合他意,便幹脆答道:“可以,都答應你。”
    陳蛋這才把竹排放下去。張蓮花領著連母、張秀娥和孩子往家裏趕。
    連慶過了橋,立馬變了臉色,抽出樸刀,對準陳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