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輸贏賭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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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去!”雲淺月依然搖頭,“即便拖累他,也要在他身邊。”
“你可真是……”葉倩不知道說什麽了,看向雲暮寒。
雲暮寒微微一笑,“妹妹不想去就算了!她才大婚沒幾日,的確不宜跟我們去南疆。”
葉倩見雲暮寒如此說,於是作罷,不再勸說。
“你們什麽時候走?”雲淺月問。
“現在!”葉倩道。
雲淺月皺眉,“這麽急?”
“昨日之事,夜輕染既然認出我,如何會善罷甘休?本來已經暴露了,多留一日多危險一日。趁著他重傷,我們自然趕快離開,而且他和夜天逸準備了一冬天的糧草,怕是很快就找我出兵算賬,我得回去部署。”葉倩道:“本來我布置昨日攪他登基大典,也做了被他認出來的準備,也沒打算還留下來。自然趕緊離開,不能多待了。”
雲淺月點點頭,“你們如何回去?都準備好了嗎?要不要我吩咐人護送你們?”
葉倩搖搖頭,“不用!我怎麽也是女皇,回去的本事都沒有,就真廢物了,誰和南淩睿那個廢物一樣?還用人一路護送的!”
雲暮寒笑道:“他不是沒本事廢物,而是他那個人,有別人的人力,向來不舍得用自己的。”
葉倩罵了一句,“那個奸人!”
雲淺月好笑。
“我們走了!雖然這次事情他生氣了,但你也是情有可原。他若給你個三兩日冷臉還好,若是時間再長了,委屈你,你就去南疆待著。你又不是沒人要?何必委屈了自己?他是個大男人,委屈幾下怕什麽?再說娶你之前,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娶了個什麽樣的媳婦?這個都不能包容你的話,他也就不是男人了。”葉倩看著雲淺月,語速飛快地道:“況且夜輕染雖然心機深沉,計謀狠辣,不算英雄,但也算個梟雄鬼雄,對他來說,讓他死在暗箭之下,對於贏的人來說,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就算昨日我殺了她,我心裏估計也高興不起來。容景才滿天下,心計智謀韜略武功都得天下人推崇,心思莫測,黑心黑肺,還怕了他?未來的路長著呢!勝一局,敗一局,不過都是小打小鬧,誰最後真刀真槍的勝了,才是真能耐。總的來說,你別委屈了自己。你可是我的小姑子,他敢真的給你氣受,我就先不幹了。你既然沒做錯,也不必拉低自己給他道歉,聽到沒有?”
雲淺月心下一暖,點點頭。
“走了!”葉倩站起身,對雲暮寒道。
雲暮寒看著雲淺月,緩聲道:“你嫂嫂說的對,別委屈了自己。景世子既然娶了你,他是男人,護著女人是應該的,也該包容你的一切。”
雲淺月點頭,下了床,用那隻完好的手臂將雲暮寒和葉倩一起圈住,不舍地道:“你們來了天聖這些日子,我也沒陪你們好好的待著……”
“還說這個幹什麽?我們本來也不是來玩的!”葉倩拍了她的頭一下。
雲淺月放開手,“一路小心。”
葉倩和雲暮寒齊齊點了點頭,該說的話都說了,如今也不再多說,轉身出了房門。
雲淺月沒有送出門口,而是走到床前看著二人離去。
隻見二人雖然出了東暖閣的房間,並沒有立即離去,而是向容景的書房走了去。葉倩在前麵拉著雲暮寒,兩人走到書房門口,葉倩對裏麵輕聲喊:“容景,你若是不想要雲淺月了的時候,告訴我們一聲,南疆隨時將她接了去。”
書房內沒傳來聲音。
葉倩又冷哼一聲,“你到底是在氣自己還是在氣她?你這樣冷著她,隻會如了夜輕染的意。別犯了傻啊!越是聰明的人,有時候越會犯傻,到時候惹了她哭,你心疼的要死要活的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
書房內依然沒傳出動靜。
葉倩皺眉,偏頭看向守在門口的弦歌,“你家世子在裏麵嗎?”
弦歌看了葉倩和雲暮寒一眼,點點頭。
葉倩想著隻要在裏麵就好了,他一定聽得到,回身看向雲暮寒,“你還有話沒?”
雲暮寒看著緊閉的書房的房門道:“我們想帶妹妹跟我們一起去南疆,可惜無論如何勸說她都不去。景世子,不管這件事情對錯,已經發生了。你既然了解她,這個後果也是該知道有著發生的必然。也就沒必要自責或者怪她了,否則真會給別人看了高興。”
書房內依然無人應和。
葉倩和雲暮寒對看一眼,該說的都說了,二人足尖輕點,出了紫竹院飛身離開。
雲淺月看著二人身影聯袂消失,想著以前的南淩睿,以前的清婉,都是過去雲煙。雲暮寒和葉倩如今兩心相悅,夫妻同心,成就這一番姻緣二人都知道得之不易,分外珍惜。她看著他們如此好,心下也溫暖。
一段姻緣得知不易,自然要分外珍惜。那麽她和容景呢?
雲淺月看向書房,那裏依然房門緊閉,弦歌一臉憂心地站在書房門口,紫竹院從葉倩、雲暮寒離開後,再次恢複靜寂,片葉無聲。她想起青裳說他從回來,一言未發,飯也沒吃。她猛地轉身抬步向外走去。
她剛邁步,紫竹院一絲風絲飄過,又落下了兩個人。
弦歌立即低喝了一聲,“誰?”
“我!”風燼和西延玥的聲音同時響起。
弦歌看清二人住了口。
雲淺月腳步頓住,想著葉倩和雲暮寒剛走,這二人是否也要打算離開?她看向門口。
風燼和西延玥來到之後,伸手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二人一眼便看到站在窗前的雲淺月,風燼當先挑了挑眉,“還能下床,看來死不了。”
西延玥上下打量了雲淺月一眼,目光落在她綁著的胳膊上,同樣挑了挑眉,“聽說刺穿了肩胛骨,行啊,沒哭哭啼啼的,不錯。”
雲淺月看著二人,問道:“你們也是來告辭的?”
“告辭什麽?我們是來帶你走的。”風燼道。
雲淺月蹙眉。
“現在就收拾東西,跟我回風家!”風燼道。
“誰說去風家?跟我去西延國。”西延玥立即道。
“風家!”
“西延國!”
二人頓時吵了起來,各自爭執,將雲淺月排除在外,仿佛沒她什麽事兒。
雲淺月看著二人,有些好笑,用那隻完好的手擺擺手,“都別爭了,我哪裏也不去。”
二人同時看著他瞪眼。
雲淺月歎了口氣,輕聲道:“行了,你們知道我是不去的,不用過來做給他看了。”
“死女人!”風燼罵了一句。
“好心當成驢肝肺!”西延玥也不滿地罵道。
雲淺月笑了笑,“你們什麽時候走?”
“誰說我要走了?我要留下來陪你。”風燼走進來,一屁股坐在軟榻上,“我又不是江洋大盜,也不是三國的什麽皇上什麽女皇,不過是小小風家而已,我又沒犯罪,還沒必要躲著夜輕染。”
雲淺月想著也是,風燼的確不是見不得人,她看向西延玥。
西延玥無奈地道:“我這就離開!”
“你一路小心!”雲淺月輕聲道。
“西延隱衛跟隨我一路保護,我父皇生前的暗樁隱秘了二三十年,不會有事兒的,放心吧!”西延玥道。
雲淺月點點頭。
“那個人可是個小氣鬼,你如今既然嫁給了他,就多哄著他些。”西延玥向外看了一眼,“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也明白的。什麽時候這裏住膩了,或者他真委屈你,就去西延。你又不是沒人要。”
雲淺月無奈地點點頭,“知道了。”
西延玥走過來,將她輕輕抱了抱,“這回我回西延,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再見麵了。哪怕你生孩子,我估計也不來了,跑一趟太辛苦。朕可不能總扔下朝中一班跳腳的老臣往外跑。”
雲淺月露出不舍,點點頭,“你不來沒關係,你大婚,或者我有朝一日去看你。”
西延玥放開她,臉色不好地道:“別想著我大婚,三五年不可能的。至於你跑去看我嘛,這個我沒意見。”話落,他笑著道:“夜輕染如今登基了,準備了一冬天的糧草也就緒了,他忍不了多久了。沒準我們戰場上見呢!”
雲淺月想著夜輕染如今受傷,笑著道,“他不會那麽急的。”
“這可說不準。”西延玥不再逗留,轉回身,故作瀟灑地道:“我走了!別想我,我可不禁你想著。”
雲淺月笑吟吟地道:“我沒工夫想你。”
西延玥哼了一聲,出了房門,也並沒有離開,而是向容景書房走去。
雲淺月想著這些人雖然尋常說話,不是對她損,就是對她罵,但她真要有事情,他們一個個的都擔心她,生怕她受了委屈。葉倩和雲暮寒對容景扔下兩句話走了,這西延玥又去了。她看著窗外,唇瓣微微抿起。
隻見西延玥走到書房門口,沒說話,在書房門口來回走了兩圈。
走了兩圈之後,他湊近弦歌,對他低聲道:“喂,你說我若是將雲淺月那個女人劫走的話,照如今情形,有幾分把握?”
弦歌臉色一黑,“一分沒有。”
西延玥叱了一聲,“你家世子不是都不想要她了嗎?我還沒把握?”
弦歌的臉更黑了,警告道:“西延皇,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她是我家世子明媒正娶的世子妃,不是你能說劫走就劫走的人。”
西延玥又叱了一聲,不以為然,“雲淺月這個女人一無是處,總是壞事兒,又心軟,又多情,恨不得掏心掏肺對天下所有人都好,希望天下所有人都太太平平的,這個女人就是佛祖的心,菩薩的腸,你家世子黑心黑肺,背地裏的手段不知道多少,娶了這麽個女人,他束手束腳,護得他辛辛苦苦,昨日是救了夜輕染,沒準改日就跟著人家私奔了。他要她做什麽?不如讓我帶走吧!我的宮裏正好缺少一個打掃書房的宮女。”
弦歌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灰,伸手將腰間的劍拔了出來,長劍寒芒凜冽,殺機四射,他寒聲道:“西延皇,你再說一句,別怪我手中的劍不留情麵。”
西延玥看著弦歌抽出長劍,“嗬”地一聲笑了,“好氣勢!”
弦歌寒著臉看著他。
“罷了,朕不費這個力氣了,榮王府這般陰氣森森的,沒準不兩日她就受不了了,自動地跑去西延找我了。”西延玥擺擺手,扔下一句話,足尖輕點,出了紫竹院。
弦歌盯著西延玥的背影,那一雙眸子似乎能將他的後背瞪出一個窟窿。
西延玥離開後,紫竹院再次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