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別樣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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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昕端著盤子的手頓了一下,魚尾上的湯汁禁不住重力,沿著尾骨墜下來,落在水泥地上,很快暈出個顏色不淺的圓印。
    “誰啊?”她拿鍋鏟把魚往盤子中間撥了撥,問。
    季梅冰棍吃得的正歡,一時並沒發現溫昕的異樣。她狠狠咬口冰棍,生氣的地糾著臉說,“你這是明知故問啊。還不就是白鷺那個小賤人,不光搶了我的獎學金,最後還他媽搶了你男人……”說到這兒,粗線條的季梅才發現這個話題,實在不適合和眼前的人談。“溫昕,我沒想……”
    “我知道。倒是你,都快當媽的人了,嘴上還沒把門的,注意胎教啊,祖宗……”溫昕點點季梅的嘴,單手把魚放在桌上,“而且,白鷺也沒搶我男人。”
    這世上,恐怕沒人能人為拆散溫昕和魏躍。因為那時的他們,早好的得如同一人。能夠折斷磐石般愛情的,永遠不可能是人,隻有命運……
    “去拿碗筷,準備吃飯。”溫昕把季梅嘴裏溜光的冰棍杆揪出來,朝她笑著說道。女人的淚,最該流進男人的心裏,她的男人走了,自己也就不流淚了。
    那天的晚飯,是有季梅加入的晚飯裏最安靜的一次。
    如果不算美美吃好掉魚尾巴,躺在門口偶爾喵上兩聲的貓小錢,外加隔壁來買醋的張大娘,以及一個買了兩瓶康師傅礦泉水、一包軟紅河的陌生人外,飯桌上的三人竟沒一個說話。
    夜裏,季梅摸著肚子看安靜鋪床的溫昕,將功補過的地提議:“林麥約我明天去逛街,不如咱們再找上冬雪小夏他她們聚聚算了,就這麽定了!”
    說是風就是雨的季梅是不會讓自己“善意的提議”落空的,所以第二天下午,溫昕坐在了愛沫咖啡廳裏,身邊多了一群嘰嘰喳喳的大學同學。
    朋友間性格互補的說法果真沒錯,好比工作時才有精神的溫昕,就有著一群隻有到了休息日才發神經有精神的大學好友。
    性子最抽的小夏咖啡續了第三杯,說完他們公司第五隻笨鳥的故事後就嚷著要去洗手間。小夏坐在裏麵的位子,外側的溫昕很自然的地起身給她讓路。目光範圍內,一個她以為再不會看到的人意外出現。
    溫昕試想了下一個殺豬的屠夫拿著菜刀在學校聽課的場景,大約就和那人現在給她的感覺一樣。脫去軍裝的厲銘辰坐在愛沫的靠窗位置上,手正不耐煩地撥弄他麵前的咖啡杯。很不自在,也很附庸風雅。
    溫昕收回目光,重新坐好,既楞又凶的軍人她不喜歡,所以,無視是最好的選擇。可一貫對待公司那個總一臉色迷相財務科長的招數,顯然不適用在厲銘辰身上不適用。
    “溫昕,那邊那個好高好帥的人你認識?!”小夏習慣性形容她感興趣的男人時,會頻繁的地用“好”字。還沒回位子,小夏她就不受控製音量的地開始嚷嚷,音量大小剛好讓足夠聽力正常的厲銘辰聽到。
    “溫昕”就是藥單上的患者名,如果不是為了找她,厲銘辰真是不會出席今天這種場合。他是來相親的,從進到入愛沫咖啡廳裏開始,厲上尉的臉上就第一次出現了不一樣的表情。而這一切,都被坐他對麵的相親對象楊潔看在眼裏。
    在國內最一流軍醫大學修讀了七年多的楊潔,課餘時間研究了些肌肉心理方麵的課程,成績優異的她可以輕鬆的地從任一軍人的表情中上看到出他們心裏在想什麽。可此時,從她相親對象的表情上,楊潔讀到些意外的含義——興奮、興趣。
    而這一切,都不是為她。
    “厲連長,有什麽事嗎?”好感雖然隻才在萌芽生階段,但女人都是會習慣性地把感興趣的東西自動劃到“本國”領土,女人是、當兵的女人是,當了兵年紀快二十八還沒男朋友的女人楊潔更是。
    “遇到一熟人,你稍等。”感情上笨的得像榆木疙瘩似的厲銘辰,絲毫沒發現身邊的防禦警報已經全線拉響,兀自說著起身離了位子。
    厲銘辰離開位子不要緊,卻讓另一個人緊張起來。
    即使是便裝,溫昕也否認不了厲銘辰穿出來效果不錯、站姿也很正,甚至她也願意承認沒有滿臉血汙的厲銘辰長得也不賴。可就是這麽一個人,為什麽站在自己身邊,還是在她身邊有一群朋友的時候。
    “溫昕。”厲銘辰站在溫昕那桌旁,叫著她的名字,音量比昨天要小些。但就算如此,溫昕還是止不住尷尬,因為她的朋友是們都是出了名的愛八卦。小夏最先忍不住,拿肩聳了她一下,“溫昕,這帥哥誰啊,介紹介紹。”
    視厲銘辰為瘟神的溫昕沒回小夏,直接站起身,“跟我來!”
    還是不輸昨天的氣勢。厲銘辰笑看著女人的背影,抬腳跟上去。
    吧台上,一台供店主自用的咖啡機咕嘟著泡泡,情緒波動的得就像這屋子裏被留下的兩桌人一樣——一桌是愣神後的沸騰,一桌是墜體後的失落。
    溫昕一直把厲銘辰帶到了愛沫咖啡廳那條小走廊上,抱著肩溫昕沒好氣地臉色不好的問:“你怎麽知道我名字的?”
    “你的藥掉在醫院,藥單上麵有你的名字。”厲銘辰回答言簡意賅。
    “好吧,知道了,再見。”溫昕並不打算把這次對話繼續下去。
    “你的藥!”自己真有他那麽嚇人嗎?好像和他多說句話會得病似的!厲銘辰有種挫敗感。
    “不要了,我會再去開,那份麻煩你丟掉好了。”
    三番五次被視為瘟疫神,厲連長很窩火,也很上火。
    正打算往回走的溫昕冷不防麵前又多了一堵牆。咚!“你屬我克星的嗎!我的頭不是沙包,不能給你拿去練習,更不是手榴彈,軍資短缺時可以拿去扔敵人!”有男人手臂的緩衝,這次不是很疼,但溫昕還是很的生氣卻一點不少。
    她不喜歡身邊總出現男人,特別是如此高頻的地出現同一個男人。
    “昨天沒扶好你,是我的‘作戰失誤’,我道歉!”厲連長聲音洪亮的地吐口道歉,天曉得三連那群兵知道他們連長和人道歉會是一副什麽表情。
    厲銘辰的話讓要溫昕腦子停轉了一小下。雖然隻和他見過一次,但厲銘辰霸道、倔強強死牛的性格形象卻在溫昕心裏根深蒂固。所以,當這頭“死牛”張嘴道歉時,溫昕也就不知該怎麽反應了。
    “唔……”一個聲音的意外插入,讓忘了怎麽動的溫昕找回了知覺。
    “季梅,你個孕婦在牆角扯脖子,不怕拉到腰嗎!”收起亂套的情緒,溫昕跨出一步繞開厲銘辰,“首長先生,道歉我收到了,我也接受。你女朋友還在等你,我就不占用您寶貴的時間了,再見。”
    在隊裏最善言辭色、會打擦邊球和首長對著幹的厲連長,此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人家擺明了不願搭理你,你能怎樣?內火猛增的厲銘辰隻能眼見著自己被當成真空,繞行。
    從駐地正門進去一直往裏數,通訊連、汽車連、偵查一連、二連,一路有一個算一個,但凡路上走的,腦袋上那倆玻璃珠子功能正常的,都看得的出獨自在路上晃悠蕩的厲連長心情欠佳。
    “猴子!老丁!過來!”晃悠半天總算到了連隊大門口的厲銘辰一抬眼,剛好看到二班兩個不知道在鼓搗什麽的倆混小子。
    “有!(有!)”兩個頭頂油光還沒擦的大頭兵聽到連長叫,小跑幾步到了厲銘辰麵前,立正站好。
    “手裏……那手裏鼓鼓囊囊的,藏的什麽呢!?”厲銘辰皺著眉,回來路上不知打哪兒撿來的小棍派上了用場,一下就把猴子往褲兜裏藏的東西挑了出來。
    一盒華西煙。
    “瞧你們那點出息,還以為什麽好東西呢。”厲銘辰一陣沒勁,隨手把煙丟了回去。“最近訓練成績怎麽樣,我不在你們偷懶不是一點點吧?”
    厲銘辰倒背著手,叉著腿,離老遠看,那背影怎麽看怎麽像是流氓搶劫,就是不像幹部訓話。這是三連連長的訓話特色。
    “報告連長,我們二班在最近一期射擊測驗裏,平均成績全營第一,據說和比機動營他們就少了0.001個平均分。而且這幾天咱們t軍區直屬特殊兵種籃球友誼賽,我們已經平掉了三個連了,這盒煙就是晚上比賽我從邱連長手下的大雷他們那裏贏來的……”猴子越說越高興,猴尾巴都快翹出起來了。
    “混蛋玩意兒!”厲銘辰窩了一下午的火全放在這腳裏了,“差0.001就滿足了,你怎麽不比人家高0.001啊!都給我滾回去寫檢查,關於驕傲心理的,還有賭球的,一萬字一個字都不能少,明早交到我這兒來!”
    很久沒被連長這麽訓過的倆老兵有點摸不著頭腦,立個正轉身就要走。
    “給我回來!”
    “是!(是!)”又一個180度轉身,倆人麵朝向著息喜怒不定的連長。
    “下次贏就贏紅河,一盒華西就被打發了,還不夠給三連丟人的呢!滾吧。”
    瞪了眼倆不爭氣的兵,厲銘辰先回了宿舍。
    果然對軍人來說,寫檢討果然是個很好的減壓方式,前提主要是針對像厲銘辰這種發號施令施動的一方。
    發泄好的厲銘辰回到宿舍床上一躺,閉上了著眼睛……
    睡不著!
    他撲騰一下坐起身,一陣撓頭。自己究竟是哪兒那麽不招她待見了呢!?正心煩,手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一瞧時間,八點整,準是老妹每周末固定的請安電話。
    “哥!”電話剛一接通,果然是水果帶有高殺傷力的尖嗓子,“周末我們公司拓展訓練,王兵他體質那麽差,自信心肯定會受挫的,你來幫幫我吧……”
    厲銘辰眉毛一擰。水果打小跟著自己長大,性子也和假小子一樣,可大了大了卻為了那樣一個的男人,跑去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做事,實在讓他心疼。
    “厲銘辰,王兵是為了救我才弄傷自己的,你要還把我當妹妹,星期天就準時到位,不然……,哼!”水果比他們軍區的首長難伺候多了,直接掛了電話。
    行吧,……看在他妹子的麵子上,下星期就去幫那個“兵王”一把,前提是如果自己沒事的話。厲銘辰收起手機,勞累降臨在這個強體力的男人身上時,他閉了眼。在夢裏,厲銘辰正伸手對一張臉動粗,可無論他如何做,那人就是不搭理他。
    “該死的!!”
    當天晚上,95838營區東南角一聲喊聲叫過後,臨近幾間寢室在某幾分鍾內都進入了處於了警戒狀態……
    第二天,溫昕起得很早,做好早飯她就拿包換鞋準備去上班。溫昕工作的地方離住處不算遠,都在安鍾區,隻是中間隔的路段略多了些,一共七條,單程走一趟就要半小時。可這兩年,溫昕早就習慣了徒步去上班的日子。
    “哥,早飯記得喝豆漿。”衝著朝在裏麵洗漱的哥哥溫嶺喊了話,溫昕順手朝趴在地上發懶的小錢扔了個一塊錢鋼鏰,然後囑咐句“好好看家”,溫昕就踩著上鞋出了門。
    八月,桂花飄香中的太陽,可愛的如同懶惰小錢露在門沿外的左前腳掌,柔柔嫩嫩的,讓人不禁想伸手觸碰。小風吹過,溫昕隨手撈了一朵飄落在肩上的桂花瓣,放在鼻間聞聞,是甜甜微膩的味道。想到昨晚小侄女從夏令營那裏發來的短信,溫昕一陣無奈。
    溫昕最愛每年的八月,因為桂花;也最恨八月,因為桂花糕。當一件事物因一人而被雕刻進記憶時,那東西的喜惡就開始因人變遷了。
    溫暖喜歡桂花糕。魏躍也喜歡。
    溫昕鬆手把桂花瓣放開,同時放開的,還有腦子裏、嘴角上沾著糕點渣的那張男人的臉麵孔。季梅小夏他她們的話對她來說真很的無關痛癢,就算沒有魏躍,就算身邊一個男人都沒有,她一樣可以活的得很好,因為離開家門的她,有著自己的事業……
    打好卡,溫昕剛進辦公室就被告知說周總要召見。來通知的市場部主任盯著溫昕離去的背影,撇撇嘴。
    剛來公司兩年,25歲就做到老總特助、副總級別的位置,還動不動就被老板單獨召見,這裏麵的幺蛾子,“可想而知”。在萬博呆了五年的老員工對溫昕有點酸葡萄心理。
    溫昕進了總經理辦公室,話還沒說一句,周煥榮就直接遞了給她一個盒子,“晚上有個飯局,你陪我去一下。很重要。”知道溫昕不喜歡這類場合,周煥榮邊推過盒子,邊強調著重要性。
    溫昕低頭短暫沉吟了下,“一定要去嗎?”說實話,她對“飯局”這東西深惡痛絕。
    “嗯,這次的客戶很重要。這樣吧,我再帶個人,還有劉副總,咱們四個一起,怎麽樣?”
    事到如今,刀架到脖子上,隻能這樣了……
    想想酒桌上喝不完的酒,溫昕就頭疼。好在這次人多,而且還多了個和她一樣的“專陪”。如果溫昕事前知道這個“專陪”是左柚的話,那她去不去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萬博的一天在雪花一樣多的資料文件中很快就過去了,下班前半小時,溫昕核對完下今天的工作內容後,打開了公司內網聊天軟件。
    點開“柚”字頭像後,溫昕鍵入一句話:這月的考勤表明早給我。
    等了半天,那邊才慢吞吞跳出來個╭(╯^╰)╮的表情,後麵跟著“知道了”三個字。
    左柚是年中突然空降到公司的新職員,剛入職時,就被周總暗示要特殊“照顧”的人。
    溫昕即便對工作要求再嚴格的,也沒理由反抗忤逆領導。但對這個毫無工作熱情的小女生,溫昕已經不想說什麽了。她關掉電腦,拿起早上周煥榮給她的那個盒子,走進換衣間。
    這次客戶的重要性,單從酒店排場上就看的得出。c市最大一家五星餐廳、頂層貴賓包間,最低消費五位數。意思就是,腳踏進了這個屋,溫昕兩個月的工資就沒了。扯扯身上的粉色套裝,就坐後的溫昕有些不自在。粉色,周煥榮特意給她準備的。
    “年紀輕輕,別總穿死氣沉沉的衣服,這套挺適合你。”來時的路上,坐在車裏的周煥榮對副駕駛上的溫昕說。
    溫昕當時隻是笑笑,倒是和周煥榮一起坐在後排的左柚不高興了,“周叔叔都不誇我。”
    身為“太子黨”的左柚和她不一樣,左柚可以隨意和老板撒嬌,而就算溫昕不想參加這種場合,也不得不坐在這裏聽一群大男人“侃侃而談”。
    “萬博想擴大規模,與其找銀行貸款發展,不如找些大型企業投資合作來得的劃算。”提早就座的周煥榮和劉副總坐在這次的牽線人身邊,討論著這次萬博獲得投資的可能性,牽線人是一個油頭粉麵的年輕後生,邊玩著桌上的空酒杯邊說。
    溫昕認得他,c市第二大股份銀行的少東家,有名的花花公子、風流少。讓她慶幸的是,今天少爺似乎沒心思尋花問柳,因為他根本就極少看向自己和左柚。
    “我去下洗手間。”坐了五分鍾,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分鍾,溫昕決定先離席做下事前準備。
    “事前準備”是溫昕自己的叫法,每次出席這種以酒為主的飯局開始前,她都要先喝點酸奶墊墊胃,因為她酒量實在一般,不得不為腸胃多考慮。可這次,站在走廊邊角地方的溫昕連酸奶管子還沒插好,手就動彈不得了。
    因為身後的那個聲音,她太熟了,熟到對方剛說一個字,溫昕腦子裏就出現了當初他們交鋒時的畫麵。幾年沒見,溫昕大學四年的同寢室友、曾經的好姐妹、覬覦她“男朋友”很久的人白鷺,說起話來依舊那麽“聰明”。
    “一會兒進去,注意下萬博他們的合作誠意,以及我們的具體投資額度,把這兩點摸清,老板今天交給你們的任務就完成了。記住,我不是你們的白總,就是一個跟班的小秘書,知道了嗎?”站在牆後的溫昕聽白鷺這麽吩咐。
    “知道了。”隨著兩個男人的應聲,溫昕剛出來的那間包房門開了又關了。
    沒幾秒,左柚就從裏麵跑了出來,“溫經理,客戶已經來了,周總叫你進去。”左柚的語氣不好,溫昕也顧不得在意,把沒喝的酸奶丟進垃圾箱,她跟著左柚往包房走。
    把軟弱表現給外人,是懦夫的表現;把軟弱藏進心裏,是勇者的做法;沒有軟弱的一麵,是意誌上的完人。溫昕不是完人,但昂著頭走進屋的她溫昕,嚐試成為一個完人。
    “這位是我們萬博的總經理特助,溫昕小姐。”劉副總起身和為對方做介紹。
    “你們好。”溫昕臉上最可以自動調節的表情,就是微笑。
    這頓飯,溫昕和白鷺就像懷揣著共同秘密的兩人,心裏波濤翻滾,臉上平靜無波。
    沒拿酸奶墊底,喝了三杯白酒的溫昕,胃裏有點火辣辣。倒是左柚,觥籌交錯的地喝了一杯又一杯,和沒事人似的。忍到最後,溫昕還是沒忍住,離席去了洗手間。
    再是山珍海味,在五髒廟裏轉一圈,出來都是一個德性。趴在水池邊快把胃吐空的溫昕擦擦嘴,看著鏡子裏抱臂冷眼看她的女人。
    不緊不慢的洗掉嘴角沾的汙物,溫昕回頭朝白鷺笑,“白鷺,好久不見。”
    “啪!”一個耳光,既狠又響,同當年她給白鷺的那個一樣不留情,充滿恨。“這是還你當年給我的那個的,這也是我替魏躍還你的——薄情的女人!”
    白鷺皮膚很白,指甲塗了紅色的油,扇巴掌時甚至姿勢都是極漂亮的,連還手的機會都沒給溫昕,白鷺便昂著頭姿態優雅的地離開了。
    “我從來沒欠她什麽。”摸摸自己的臉,溫昕想著是現在回包房還是直接離開算了。
    左柚幫溫昕做了決定。
    衛生間的門幾乎是被撞開的,左大小姐直直衝進來,看也沒看溫昕一眼,就鑽進小隔間。“嘔……嘔……”走過去看著直接趴在馬桶蓋上就開吐的左柚。溫昕不知道該不該為她慶幸,沒去小便池那裏。
    口袋裏的手機開始震動,溫昕拿出來看,是周煥榮發來的短信:幫忙照顧下左柚,她喝多了,估計去了洗手間。一會兒客戶我去送,你把她安排好就行。
    溫昕回了個“好”字,慶幸自己不用再考慮剛剛的問題了。可是這個吐著吐著就睡著了的女生,她要怎麽安排呢?想了會兒,溫昕彎腰從左柚的口袋裏掏出了她的手機。
    左柚的手機是幾年前的老機型,操作起來並不費力,溫昕很快就調出了電話簿。可裏麵不是“首長”,就是“領導”的稱謂要讓溫昕一陣頭暈,這丫頭到底幹嘛嗎的啊?馬屁精轉世?好不容易拉到了一個“哥哥”的名字,前麵還加了個討厭鬼定語。溫昕忍著笑,心想管咋的反正都是個“哥哥”,於是撥通了那個號碼。……
    和溫昕距離幾十公裏外的軍隊駐地裏,緊急集合結束後的厲銘辰給猴子和老丁倆人加了個“睡前夜宵”,——把倆人喊到連部做俯臥撐。
    厲連長拿著手上一小搭遝紙,敲著大腿看地上的倆兵,“出息了是不是,一個檢討都給我寫出個創新意識,什麽叫隻求紅河不要華西。你們的問題就隻是紅河的問題嗎!?”
    “連長……”已經做到第169個的老丁小聲嘟囔,“那我們想要中華,人家也不給啊連給算啊……”
    “什麽亂七八糟的!一群煙槍!”睡了一覺氣還是不順的厲銘辰被他的兵弄的得很火大,提著拳頭就奔了過去。地上的猴子狠瞪了老丁一眼,貧也不看時候,心想這下完了。
    厲銘辰步子剛邁到一半,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猴子連忙提醒,“連長你電話!”
    厲銘辰瞪了眼狗腿狀求饒的猴子,“我耳朵沒聾!行了,今天夜宵就到這兒,明天的檢查再不深刻!就、——請、——你、——們、——吃、——大、——餐……”手機在掌心顛了幾下,威脅氣十足。
    “是!保證完成任務!”獲得了赦的倆兵撒丫子就往外出跑。惹到心情不好的連長,後果還真不是一點點可怕。
    厲銘辰見倆兵沒影了,這才接起電話,“水果,又怎麽了?”
    “請問你是左柚的哥哥嗎?”
    厲銘辰愣了,那個在夢裏對他臭了一宿臉的女人,她的聲音,厲連長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