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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不要這樣看輕你自己。”
    杜綿笑的漫不經心：“這不是看輕，這是事實，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存在階級的，我就算將自己洗的再白，過去發生的也洗不掉，汙點就是汙點，別人可以不知道，自己還能忘得了？”
    看來，她和刑樾陽也沒能像夢幻童話裏那樣，普通姑娘最終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隻是嚐遍了欲望帶來的激情之後，重新冷了下去。
    與我和東昭淩不同，他們消耗的還有過去的美好記憶。
    “不過，也算是了了一樁心願，我對他已經別無他求了。”杜綿點了支煙，到飯店門口幾口抽完，先進去了。
    “嗯，心願了了，也挺好。”這句話，我其實也是說給自己的。
    吃完飯出來已經快三點了，杜綿說晚上不想上班，讓我陪她去迷迭香取點東西，然後一起去我家看瞿采打遊戲。
    我不太想再去迷迭香這樣的地方，不過好在是白天，我不進去便是，沒想到一到門口，裏麵就跑出來一個美女，看到杜綿趕緊拉住她的手說：“小晴姐，你來的正好，趕緊進去看看吧！”
    杜綿跟著那美女進去了，我不放心她也跟了進去，結果一進去就後悔了。
    原本空曠的大廳正中間擺著一張沙發，上麵坐著兩個男人，東昭淩和刑樾陽。他倆動作都差不多，斜靠在沙發背上，單腿翹在另一隻腿上，特別淡然的看著跪在他們麵前的男人。
    看到我，東昭淩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微微垂下眼，連動都沒有動，好像和我是陌生人，又好像不想看見我才如此。
    杜綿凝眉看著跪著的男人，他穿的倒是很時髦，三四十歲光景，夾著些銀絲的頭發梳的光滑，腦後還綁著一條辮子，看起來挺藝術家的，隻是垂頭喪氣的跪在地上耷拉著肩膀和頭，實在不符合他的氣質。
    周圍的人都大氣不出，也不敢圍的太近，杜綿站在跪著的男人麵前，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小晴，我是混球，我是王八蛋，我不該那樣對你，你高抬貴手，讓這兩位先生饒了我吧。”看到杜綿，那男人就差磕頭了的開始求饒，想抱杜綿的腿，被刑樾陽一腳絆倒，狗吃屎一樣的趴在了地上。
    我大概知道他是誰了，應該是杜綿給我提過的那個畫家。
    男兒膝下有黃金，雖然我不知道他是受到了什麽樣的威脅，居然能下賤成這個樣子來跪求一個女人的原諒，如果我是杜綿，也隻會恨自己當初怎麽瞎了眼，選了這樣一個男人。
    “你這是什麽意思？”杜綿在問刑樾陽，刑樾陽都有些詫異，他可能也沒想到杜綿根本就沒把跪在她麵前的那個男人放在心裏去。
    刑樾陽走到杜綿身邊，低頭看著那男人說：“既然做錯了事，理應道歉，我刑樾陽的女人，你們誰若是再給她一分欺辱，那便來試試。”
    刑樾陽可能很少這般霸氣的說話，就像是演員念台詞一樣，至少我沒聽出來震懾到了誰，包括地上趴著的那個男人，都沒有表現出害怕。
    那……這些人又是在怕誰？
    我看向東昭淩，他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動作，尊神一樣的一動不動，也是因為他沒動，所以周圍所有的人，都沒敢怎麽動。
    大門口又來了人，就是那幾個在商場打過杜綿的女人，她們走的小心翼翼，也沒有什麽人押著他們，但謙卑緊張到骨子裏的樣子就像是有惡鬼押送她們一樣。
    她們都先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東昭淩，接著朝杜綿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杜綿顯然也有些驚了，看了東昭淩一眼，又看向我。
    我沒有回應她的眼神，就算是出頭，那也是刑樾陽找來的東昭淩，和我沒什麽關係。
    “道歉就該有道歉的態度，腿都不彎，讓誰相信你們有誠心？”東昭淩終於緩緩抬起了眼，聲音並不大，但是他一說話，整個大廳都安靜了。
    那幾個女人歲數畢竟也不小了，對著明顯年輕不少的杜綿下跪，臉必然也是拉不下來的，當初打杜綿最狠，連著我一起罵的那女人老實的就像一隻綿羊，朝著東昭淩小心的挪了一步，笑著說：“東總，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您高抬貴手，饒了我兒子吧。”
    東昭淩就像沒聽到一樣，目視前方，眼神空洞，那女人擰著眉，一咬牙終於跪在了地上那位畫家身邊，杜綿都站不住了，不停向後退。
    地上跪著的那女人聲音又大了一些說：“這位小姐，求您請東總饒了我兒子吧！”
    到底怎麽回事啊？我周圍的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一直站在我身後不遠處的許姐阻止了周圍人說話，但她小聲給別人解釋時我還是聽到了。
    “這女人的兒子昨夜和別人飆車，連人帶車全被抓了，其實不是什麽大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也經常玩這個，但不知道為什麽別人都是罰款教育後就放了，唯獨她兒子撈不出來。”許姐歎了口氣：“我剛才聽到東總和刑少爺與地上那男人說話，大概是什麽非法改裝，聚眾集會之類，這樣的事可大可小，往大了黑，放幾包無頭藥品進去，想出來是沒可能了，關鍵還是看背後操縱人的心情，太囂張被人抓住小辮子，隻能認栽。”
    “那跪著的兩個人什麽來頭啊，看穿著打扮也都是牌子貨。”許姐身邊的一個小姐問。
    “自己做做小生意的吧，總之和東總不能比。”許姐說到這裏歎了口氣，這世界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幾個錢就囂張，碰到更大的背景就完蛋。
    剛才跑出來叫小晴的那個美女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說：“沒想到小晴姐居然這麽大來頭，看樣子東總也不是她的客人啊，那個刑少爺是誰，以前從不曾見過。”
    許姐看向刑樾陽說：“明華醫院就是他家的，刑少爺和東總關係好像很不錯。”
    我聽到了另外幾個人的嘖嘖聲。
    “我以前得罪過小晴姐……”
    “別說了，小心把你拉出去一起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