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他說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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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幻覺麽?為什麽又這麽清晰?他字裏行間說出來的都是對我的喜歡啊,他又在幻想我是安娜了麽?想到這個,本來燃起的希望又被澆熄了,我努力睜著眼睛不睡著,可也不想再說話。
    “怎麽不說話了?”他不如我願,不停的打擾我。
    “東昭淩,你喜歡我麽?我,瞿禾。”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流眼淚了,怕他分辨不清楚,我又重複了一遍,他認真的看著我,就這樣認真的看著,許久之後很鄭重的點了一下頭說:“喜歡。”
    我突然有一種死而無憾的感覺。
    “到了。”穀強說話時車停了,已經有醫護人員等著我,我剛被放上推車,就被罩上了氧氣罩,然後一路進了搶救室。
    也許我的情況讓人看起來真的像要死了,醫生都忙的不停,我昏昏醒醒,隱約聽到有人對誰說:“雙側腓骨末端碎裂,右側脛骨以及跟骨部分碎裂,左側距骨碎裂。左手除拇指食指,另外三指骨裂,右手踝關節韌帶受損。”
    “已經完成了清創,縫合,她有輕微腦震蕩,顱內尚未發現淤血。你們不用擔心了,她就算是睡著也沒關係,讓她睡吧,脫水的症狀不嚴重,她應該不是完全沒有進食的,加上身體底子好,恢複一段時間就會好了,隻是這骨頭沒個三五個月好不了的。”
    沒有人再來打擾我,我也不用再被捆成很難受的姿勢,挨著枕頭的那一刻,我就徹底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做了噩夢,夢到我還在那個地窖裏,沒有人來救我,門再次被打開時,我看到了白雨慧,她整個人就像白灰刷過的柴火棍,陰冷的看著我說:“把她扔出去,扔到遠一點的地方去,最好是荒郊野外,這樣可惡的女人,就該讓野狼剝她的皮,吃她的肉!”
    我夢到被那三個男人捆的結結實實放上了車,然後真的扔在了一群野狼中間……
    我驚醒了,醫院的病房很安靜,加濕器的水霧緩緩撲在我臉上,我已經分不清額頭上是水珠還是冷汗了。
    沒有人陪床,我突然有些害怕,想坐起來,正好有人推門進來。
    杜綿看到我醒了,趕緊過來攥住了我的手,然後都來不及用床頭的呼叫鈴,直接開門對著外麵說我醒了。
    刑樾陽接著就進來了,穿著白大褂,確認我沒什麽問題了之後對杜綿說:“骨折肯定疼,我去給她加藥。”
    杜綿叫住刑樾陽說:“要給東昭淩打電話麽?”
    刑樾陽為難的看了我一眼,我搖了搖頭說:“別打了。”
    我的聲音還是難聽的要死,我在想,會不會聲帶都毀了。
    杜綿輕輕對我說:“東昭淩才剛走,要是知道你醒了,他肯定就不會走了,小禾,你已經睡了三天了,不吃不喝全靠營養液撐著,東昭淩就在這兒守了你三天三夜,眼睛都沒閉過。”
    如果這話不是杜綿親口說的,我都不會信,他怎麽可以……為了我做到這樣?
    “小禾,你想不想吃東西,要不要喝水?你到底是怎麽弄的啊?”杜綿用手撫上我的臉頰,掌心的溫暖激的我差點流眼淚,可我忍住了。
    我好累,我不想讓杜綿知道我到底發生了什麽,就讓她以為隻是一場意外吧,就像那些人說的,既然白家是惹不起的,我願杜綿遠離這樣的危險,越遠越好。
    危險……我突然想起了白雨薇。
    我看著刑樾陽,他站在杜綿身邊,眼神溫和的看著她,這樣的眼神,隻有真正相愛的人之間才會有,至少我一個外人看到,都會覺得他們感情很好,他是從心底裏寵著杜綿的。
    但是杜綿在,我不能說。
    藥物有止痛作用,鎮靜效果也很好,沒多久我又睡著了,再次醒來時刑樾陽不在,屋裏光線也暗了,已經又快到晚上了,我左邊的被子有些沉,我努力抬起頭,盡管我再忍著,眼淚還是頓時就下來了。
    瞿采,他趴在我身邊,這樣睡覺的姿勢很難受,但他死死的抓著床邊,看樣子是有人想把他拖走,他反抗來著。
    杜綿從衛生間出來,看到我看見了瞿采說:“他下午過來的,又哭又鬧,你都沒醒來,醫生護士還有你婆婆拽都拽不走他,這會兒剛睡著,要叫醒他麽?”
    我搖搖頭,重新躺下來,杜綿將吸管放在我嘴邊,我喝了一些水,食道還是很疼。
    看到我凝眉,杜綿憤恨的說:“小禾,誰把你弄成這樣的!就像被大刑伺候了一樣,你說,是誰,我去剝了她的皮!”
    “杜綿,你和刑樾陽,感情很好麽?”說這話的時候,我是很認真的看著她的,她看著我,表情突然變得有些羞赧的說:“怎麽想起來問我這個?”
    “沒什麽,隻是夢到了,夢到你們不能在一起,夢到刑樾陽結婚了,新娘不是你。”我聲音很小,杜綿笑了幾聲說:“不用你夢我也知道,這是必然的事。”
    “那到時候你怎麽辦?”我問的很認真。
    杜綿笑著對我說:“我什麽時候成了會考慮未來的人了?珍惜當下,現在覺得挺好就行了,以後他愛娶誰娶誰,願意和我繼續搭著就搭著,不願意就散了,我最多難受幾天就沒事了,天下男人多的是,一個沒了還有千千萬。”
    雖然她極力表現出自然,但我心裏清楚的很,她舍不得刑樾陽。
    她對他也動了真情了。
    “你回去休息吧,我醒了就沒事了,明天早上我想吃黑米粥,行麽?”我知道直接讓她回去她肯定不肯,告訴她我要吃粥,她一定會去準備。
    這一招有效。
    杜綿走了之後,我努力坐起來,雙腳的腳踝都打了石膏,頭上也纏著很厚的紗布,左手三根手指也打了石膏。
    瞿采還趴在我身邊,我真的很想幫他躺下來,可我做不到。
    我床頭邊上的櫃子上有幾顆好時巧克力,已經被捏的不是小水滴形了,我捏起一塊剝開塞進嘴裏,一邊吃一邊看著瞿采掉眼淚。
    夜深了,我讓進來查房的護士給瞿采披了條毯子,她看到我醒了就走了,沒過一會兒刑樾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