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誰是最可怕的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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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我要吃你的心
    淩晨二時許,萬江終於回到家裏,曉芝一看見他就立刻撲進他懷中,雙手緊地把他摟住,生怕他會突然消失似的。
    在得知曉芝的可怕經曆後,萬江不但沒有感到驚慌,反而興奮萬分,大呼邪鬼仔顯靈了。隨即從廚房取出菜刀,走到佛龕前上香,然後用菜刀劃破指尖,把鮮血滴在鬼仔像上。
    看見沾滿鮮血的醜陋銅像,再看丈夫那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別的原因而滿布血絲的雙眼,曉芝頓感毛骨悚然,身體不住顫抖。然而,萬江對妻子的驚慌視若無睹,吩咐她緊記按時給邪鬼仔上香,並必須滿足其一切要求後,就上衛生間去了。
    萬江剛走進衛生間並關上門後,奶聲奶氣的幼童聲音又再從銅像中傳出,這一次幾乎要使曉芝崩潰了,因為銅像傳出的聲音是“我要吃你的心”!
    曉芝驚叫一聲當場就癱倒地上。萬江拉著褲鏈從衛生間衝出來問她發生什麽事,得知因由後,他馬上露出複雜的眼神,先看看鬼仔像,再看看曉芝,然後看著那把沾有血跡的菜刀。
    曉芝在地上掙紮著爬到萬江身前,抱著他的腳,驚恐地哭道:“江,快把它送走,我什麽都可以不要,隻要你在我身邊,就算日子過得再怎麽苦,我也不在乎。”
    萬江沉默不語,良久才輕撫妻子的秀發,平靜地說:“你先睡,這事我會處理。”
    在萬江一再安撫下,曉芝才勉強入睡,可是剛睡著不久,就被一陣霍霍聲驚醒。她醒來第一時間就想摟住丈夫,可是床上隻有她一個人,丈夫並不在她身旁。她很害怕,她害丈夫會出事,於是立刻下床去找他。
    霍霍聲從廚房傳出,萬江就在廚房裏背向房門雙手緩緩前推,不知道在做什麽。曉芝站在廚房,看見丈夫安然無恙,稍微心安,關切地問:“江,你還不睡,在做什麽呢?”
    萬江停下雙手的動作,霍霍聲立刻消失,他緩緩轉過身來,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陰冷地說:“我在磨刀,邪鬼仔要吃你的心……”說著舉起已被他磨得閃亮的菜刀撲向曉芝。
    “啊……”曉芝被嚇得尖叫,拔腿就往房外逃,她不停地跑,不知疲憊地跑。不管跑得多快,她都覺得萬江正舉著寒光閃閃的菜刀在身後追著她,所以她不能停下來,一直在跑……
    四、誰是最可怕的人
    曉芝瘋了,她老是說萬江要殺死她,要把她的心髒挖出來給邪鬼仔吃。她的前夫——也就是萬江,把她掉到精神病院後,就對她不聞不問。這也無可厚非的,因為他們已經離婚了。
    萬江給曉芝簽的離婚協議書並非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而且與他所說的完全相反,協議書的內容是離婚後,曉芝將要承擔一切債務,而所有資產則歸萬江所有。
    這是一場陰謀,萬江一手策劃的陰謀。那個所謂鬼仔像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銅像,隻是內裏藏著一部手機。他把手機的鈴聲設置成兩句可怕的幼童聲音,隻要有來電,銅像就會按順序地“說出”這兩句恐怖的話。
    那晚,萬江並不是出去談生意,他隻是與幾個酒肉朋友喝酒,曉芝給他打電話時,他一再叮囑對方要給邪鬼仔上香,然後算好時間就撥通電話,讓銅像“說出”第一句話。回家後,他又利用上衛生間的時間,再次撥通電話,讓銅像“說出”第二句……
    其實,曉芝隻要仔細地觀察一下銅像就能拆穿這場陰謀,可是萬江深知她非常膽小,故意說銅像是由嬰屍製成,讓她連看也不敢多看一眼。
    一切都在萬江的計算之內,他成功地甩掉一切債務,而且不用過些東躲西藏的日子。可是,任他機關算盡,還是百密一疏,他竟然忘掉在眾多債主當中,有一位是黑道人物,而且脾性剛烈。在得知他把全部債務轉移到已經瘋掉,毫無還債能力的前妻的身上後,這位黑道大哥就讓幾個小混混把他送上黃泉路。
    誰是最可怕的人?
    是同床異夢的枕邊人。
    也許,他或者她今夜就會在您的枕邊磨刀霍霍。
    『家是最可怕的地方』
    什麽地方最安全?是家,因為家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熟悉。
    什麽地方最可怕?也是家,正因為家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熟悉,以致任何細微的異常之處都足以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一、下班回家
    “喂,淑華,今天怎麽樣,寶寶有踢你嗎?外麵下很大雨,你要多穿衣服別著涼了。”
    “浩文,今晚能回來嗎?你已經快一個星期沒回家了,現在外麵又下雨又打雷,我一個人很害怕。”
    “今晚應該能回來,工作還有一點點就能完成了。我答應你,十一點之前一定能到家。”
    “那我等你,你不回來我睡不著。而且……這幾天家裏好像有點怪怪的。”
    “不說了,我把工作完成就馬上回來。”
    “好,我等你……”
    剛放下電話,浩文又再埋頭於工作之中。他是個軟件工程師,任職於一間規模不大,但非常有潛力的軟件公司。因為公司剛剛起步,所以他的工作非常繁忙,平時吃喝拉睡基本上都是在公司裏,十天半月不回家也是家常便飯。
    工作雖然辛苦,但一想起已懷孕七月的妻子,浩文立刻就精神大振。為了給予妻兒最優越的生活條件,他必須努力工作,努力賺錢。
    晚上十時許,終於把工作完成了,歸心似箭的浩文恨不得立刻坐火箭回家。然而,傾盤大雨使路況甚為惡劣,使他不敢把車開得太快,畢竟安全是最重要的,家裏還妻兒等著他養呢。
    浩文在裕豐花園買了一座別墅,兩層高帶前後花園,占地約兩百平方米,隻有他們小倆口住,地方顯得很寬闊。這裏什麽都好,就是保安工作過於嚴謹,每次出入都要登記身份讓他覺得很不方便。不過,仔細回想,當初之所以決定在這裏買房,優良的保安係統也是考慮因素之一。
    把車子駛到家門的時候,浩文發現有一輛麵包車停在不遠處。他覺得很奇怪,因為小區裏雖然每戶都擁有汽車,但都是些中高檔的轎車,麵包車還是第一次看見。不過他並沒有在意,此刻沒有比回家親吻至愛的妻子更重要的事情。
    終於到家了,可是剛把門打開,浩文就犯愁了,因為家裏一片漆黑。淑華怕黑怕打雷,像今晚這種雷雨之夜,她一定會把所有燈都亮著,除非是停電了。
    按下電燈開關,整個客廳亮起來的同時,也推翻了停電的猜測。
    “淑華,淑華……”浩文不斷叫喚妻子的名字,可是卻得不到任何回應。他想妻子一定是先睡了,隨手把鑰匙放在茶幾上,就走上二樓,到臥室裏找她。然而,臥室裏空無一人。他邊返回一樓的客廳,邊撥打她的手機。
    “若我們還有一點時間,我一定要把你找到……”經典的諾基亞鈴聲旋律,配搭甜美的少女歌聲於客廳中回蕩,是淑華手機的鈴聲。隨聲而覓,浩文在沙發上找到了妻子的手機。他拿起一看,屏幕上顯示有十四個未接來電,查看後發現,竟然全是他打來的。
    “這是怎麽回事了?全是我打來的電話,那這幾天我到底是跟誰在通電話啊?”浩文隨手把妻子的手機放進褲袋,一股惡寒從心底升起,他突然覺得整座房子都被詭異氣息籠罩著。妻子一定出了什麽意外,必須立刻找到她,帶她逃離這座房子。
    “浩文……”廚房裏突然傳來淑華的呼喚,浩文毫不猶豫地衝進去。
    二、殺機處處
    一推開廚房門,浩文就察覺頭上光芒一閃,似乎有什麽東西要掉下來。他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可是慢了半拍,被掉下來的東西砸中了手臂,同時因為退得太急而失了平衡,跌坐在地。當他看清楚掉下來的東西後,不由遍身生寒,那是一把菜刀,刀身沾滿了血跡。
    浩文立刻查看自己的手臂,也許因為外套較厚的關係,又或者菜刀是背麵朝下掉下來,隻是被砸得瘀青,並沒有流血。那血跡是怎麽回事?
    浩文突然覺得妻子會有危險,奮不顧身地撲進廚房。然而廚房裏空無一人,除了一鍋沸騰的湯外,並無特別之處。
    麵對空蕩的廚房,浩文頓感詭異莫名。苦惱中,他的目光落在湯鍋上,伸手揭開鍋蓋,希望能從中得到線索。
    “哇……”看見湯鍋裏的情景,浩文不禁把鍋蓋甩掉,大叫著逃離廚房,因為湯鍋裏翻騰著一隻手掌。雖然隻是看了一眼,但他還清楚看見那是一隻白皙的女性手掌,無名指上還戴有一枚鑽石戒指,那是他親手給淑華戴上的結婚戒指。
    浩文強忍著嘔吐的欲望,希望能盡快找到妻子,帶她逃離這個可怕的鬼域。可是,她此刻到底在那呢?
    浩文歇斯底裏般不斷叫著妻子的名字,良久之後,儲物室傳來淑華柔弱的聲音:“浩文,救我……”
    三、鬼火幽幽
    浩文撿起那把沾滿血跡菜刀,背貼著牆,一步一驚心地走近儲物室。
    儲物室的門像廚房那樣虛掩著,浩文生怕會再掉下一把菜刀,使勁地把門推開,立刻就把手縮回來。然而,這次並有任何東西掉下來。雖然如此,但他並沒有放鬆警戒,對著漆黑的儲物室叫了幾遍妻子的名字,可是回應他的隻有死寂。打開電燈開關後,他在狹小的儲物室裏希望能找到深愛的妻子,但仍然是一無所獲。
    心中有千萬個疑問,但浩文還沒想出任何端倪就眼前一黑——燈滅了!不但儲物室的燈熄滅了,整座房子的燈都熄滅了。
    浩文如驚之鳥般綣縮在牆角,雙手緊握菜刀不住地顫抖。他知道這不是普通的停電,一定是有人在作怪……又或者作怪的根本就不是人。
    身前的一堆雜物突然出現一點光芒,一聲巨響迅速傳入耳際,那堆雜物竟然爆炸了。爆炸的強度雖然不大,但卻把周圍的雜物都燒起來。然而讓浩文感到萬分恐懼的是,那熊熊的火焰竟然是鬼火般的幽綠色,儲物室瞬間化作幽冥鬼獄。
    置身於詭異的烈焰之中,浩文竟然哆嗦不止,那幽綠的火焰一點熱量也沒有,此刻的儲物室猶如冰窖一般。如此詭異的景象把他嚇得魂飛魄散,把菜刀胡亂一甩,大叫著衝出了這個可怕的地方。
    四、厲鬼索命
    這房子一定是鬧鬼了,必須立刻離開這裏。在漆黑的客廳中,浩文連爬帶地跑茶幾前,伸手往茶幾上一摸,什麽也沒摸到。鑰匙,鑰匙怎麽不見了?
    沒有鑰匙就發動不了汽車,但問題不大,大不了冒雨跑出去,隻要能跑到小區的保安室就能找人來救妻子了。想到此處,浩文立刻往大門跑,雖然隻是短短的一段距離,但四周黑得不見五指,而且他心裏極度驚慌,因此接連被雜物絆倒,最後幾乎是爬到大門前。
    在以為終於能逃離這個可怕的鬼域時,浩文發現大門竟然被鎖上了。他清楚記得,進來的時候隻是隨手把門關上並未上鎖。幽綠的鬼火、湯鍋中的手掌、沾血的菜刀……一幕幕可怕的景象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湧現,使他無法運轉一直引以為豪的大腦。
    手機不合時地響起,幾乎把浩文的心髒引爆。他顫抖地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竟然是妻子的來電,可是妻子的手機明明在自己的褲袋裏啊!
    “浩文,救我,快來救我……”手機中傳來淑華驚恐的叫聲。
    “你在那裏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浩文慌亂地說。
    “我在臥室,快來救我……”通話突然中斷。
    剛回來的時候,浩文就進過臥室了,裏麵明明沒有人,但既然妻子說在臥室,就必須再去一趟。他於黑暗中貼著牆壁摸索到二樓,昔日熟悉的家,此刻卻暗藏著無數未知的危險。終於來到臥室門前,他很害怕開門後又會看見可怕的景象,但為了拯救妻子,他豁出去了。
    臥室依舊空無一人,和剛才進來時沒多大變化,唯一不同的是比剛才要冷一些。仔細查看,原來陽台的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浩文走出陽台,外麵並沒有妻子的身影,隻有傾盤大雨。
    返回臥室後,浩文的目光便落在衣櫃上,他對著衣櫃輕呼妻子的名字,裏麵沒有傳出任何回應,整個房間安靜得像午夜的墳地,除了自己瘋狂的心跳外,他再沒聽見任何聲音。
    不斷冒出的冷汗,使浩文全身濕透,身體不住哆嗦。心理承受能力已近極限,任何風吹草動也能把他嚇倒,就算此刻衣櫃裏跳出一隻老鼠,也足以把他嚇得暈死過去。雖然如此,但他還是伸出顫抖得比帕金森患者厲害數倍的手,打開身前這個充滿未知恐懼的衣櫃。
    打開衣櫃的那一刻,浩文嚇得跌坐在地,他的大腦突然停止了運作,猶如電腦當機一樣。透過陽台外的微弱光線,他看見自己所擔憂的妻子就綣縮在衣櫃裏,雙目緊閉一動不動,渾身盡是早已幹涸凝固的血跡,左手手掌不見了,一把匕首在插胸口上。
    浩文愣了好一會兒還不能回過神來,眼前的一幕足以讓他明白妻子早已離世的事實,那麽剛才跟他通電話的是誰?是人還是鬼?就在他覺得腦袋快要爆炸的時候,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淑華的身體突然抖了一下,雙眼猛然睜開,以尖銳的聲音叫道:“你為什麽不回來救我,你為什麽這樣狠心讓我和還沒出生的孩子死去……”
    逃,此刻浩文心中就隻有這個念頭。妻子怨恨的尖叫,使他勉強能猜出事情的始末——因為他忙於工作,數夜不歸,以致妻子被入屋的賊人殺害,現在妻子冤魂不散,要取他性命。
    大門莫名其妙地鎖上,鑰匙又不知所蹤,要逃離這房子,唯一的方法就是從陽台跳下後花園。陽台距離地麵不到四米,而且後花園的地麵鋪有草坪,絕對摔不死人。
    浩文驚恐地掙紮爬起來,手腳並用往陽台衝出去,背後響起淑華那厲鬼般的尖叫,似乎要追上,嚇得他恨不得多長幾條腳。衣櫃與陽台的距離隻是咫尺之間,但他卻覺得比萬裏長城更長。
    好不容易才爬上陽台的欄杆,當頭灑落的暴雨使浩文的雙眼變得模糊,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但他已顧不上這些,雙腿發力往前一跳。他本以為這一跳能讓自己逃離鬼域,但萬萬沒想到這一跳也讓他跳進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