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誰是最可怕的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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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浩文所想,後花園的地麵上鋪有草坪,但他沒想到的是,草坪上橫七豎八地堆放著數十根細長的不鏽鋼管。這些鋼管大多都被人刻意地豎起來,而且末端異常尖銳。他這麽一跳,猶如從虎口跳往刀尖……
    五、天網恢恢
    淑華打著雨傘走到後花園,憐惜地看了一眼猶如被萬箭穿心的丈夫,輕聲歎息:“誰讓你不多抽點時間陪我。”
    一個臉色白淨的男人為淑華披上外套,溫柔地說:“雨很大,很容易著涼的。你先回房間洗個澡,其它的事情讓我來處理。明天一早,你就打電話報警,說你本來打算買些鋼管讓人加裝防盜欄,可是這個膽小鬼卻無緣無故地從陽台跳下來自殺。”
    “子豐,你今晚不留下來陪我嗎?”淑華緊緊地依偎在男人懷中。
    被稱為子豐的男人輕撫淑華的秀發,柔聲道:“以後我每晚都陪你,但今晚你得先忍耐一下,就當是為了我們的寶寶。”
    “嗯。”淑華無奈點頭,與子豐一同返回屋內……這是一場策劃已久的弑夫陰謀。浩文因為忙於工作而無暇照顧妻子,淑華寂寞難耐,就想起前男友子豐,並與其舊情複熾,不但紅杏出牆,更珠胎暗結。她心知紙是包不了火,此事總有東窗事發的一日,於是便在子豐的提議下,狠下殺手。
    子豐在電視台從事劇務工作,主要是為拍攝準備道具,沾血的菜刀、湯鍋裏的手掌以及淑華的一身化妝,對他來說隻是小菜一碟。
    浩文回家時看見的那輛麵包車其實就是子豐開來的,他一直躲在車廂裏等待獵物出現。浩文回家後就到二樓臥室找淑華,他則尾隨其後,偷走放在茶幾上鑰匙,並鎖上大門。然後返回車子裏,通過安裝在房子各個隱蔽角落的偷拍設備,監視浩文的一舉一動,並遙控聲效設備,把浩文引到廚房和儲物室,待機啟動隱藏於雜物中的爆破裝置,以低溫火焰形造出鬼火的效果。
    淑華那部把浩文嚇得遍身生寒的手機,其實是子豐利用能任意修改號碼的網絡電話弄出來的小把戲。之後,他又利用網絡電話配合淑華的錄音把浩文引到臥室。
    盡管子豐機關算盡,可惜還是百密一疏,他這近乎完美的布局就敗在小區的出入記錄上。裕豐花園的保安工作非常嚴謹,所有人員出入都會記錄在冊,而警方在接到淑華的報案後,雖說自殺的可能性較大,但畢竟出了人命,自然要翻閱一下出入記錄。
    警方從出入記錄中得知子豐經常在淑華的陪同下進出小區,並且在事發當晚的淩晨時分獨自離開。而淑華在報案時卻對他隻字不提,這不禁讓人生疑。
    在警方的不斷盤問下,淑華口供漸漸出現前後矛盾,最後終於承認與子豐合謀弑夫的犯罪事實。美夢未成,惡果先嚐,二人最終受到了法律嚴肅的製裁。
    什麽地方最可怕?是家!因為家裏也許有一個與您同床異夢的人正與情人商量如何加害於您。
    『不聽話的手』
    某一日,自己的雙手突然變得不受控製,甚至在自己毫無防範的時候加害自己,那是多麽可怕的事情啊!
    一、鬼壓床
    我叫倩宜,是一個平凡的女人。然而,我的家庭決定我的生活會在平凡中有那麽一點不平凡。
    母親於三年前病逝,她是個溫柔善良的慈母,總是無微不致地照顧著我的衣食住行,不管遇到什麽事情,我都會第一時間跟她說。其實,就算我不說,她也很快就能發現,比如我和梓宇拍拖就沒有瞞過她了。
    有時候,我覺得母親就像個姐姐一樣,她知道我拍拖後,不但沒有責怪我,反而替我保密。要知道,當時我還在念書,要是讓父親知道此事,也許我和梓宇早就分開了。
    也許,母親在我心中的形象太完美了,以致於我久久也不能接受媚姨,雖然她對我也很好。媚姨是我的後母,她和父親走在一起已經有兩個年頭,要不是我一再反對,他們早就結婚了。雖然我的態度很強硬,但父親始終都是一家之主,而我也總有一天會離開這個家,和梓宇或者別的男人組織新的家庭。所以,父親最終還是和媚姨結婚了,就在一個月前。
    “聽你爸說,你最近睡得不太好。我買了些薰衣草香薰,睡覺前點上能睡得香一點。”媚姨拿著香薰爐和香薰油走進我的房間,親手點上,放在書桌上。
    “哦!”我含糊地回應一聲,媚姨知趣地離開。
    已經一起生活了一個月,但我從沒叫過媚姨一聲媽,甚至連“媚姨”二字也沒說出口。對她的稱呼,通常就隻是極不禮貌的“喂”。
    父親對我對待媚姨的態度很不滿意,為此罵了我好幾次,然而媚姨卻不以為然,總是說沒關係。有時候我會覺得有一點內疚,媚姨對我這麽好,可是我卻始終對她沒有任何好感。也許是受到白雪公主、灰姑娘等童話故事影響吧,我總覺得後母一定會是壞人。
    每一晚我都會因為這些家庭瑣事而難以入眠,但今晚不知道為何,竟然一下子就睡著了。半夜裏,我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好像聽見有人在說話,但又聽不清楚,想起床開燈,可又連一根指頭也彈動不了。一個念頭突然在腦海中閃現——鬼壓床。
    我之前雖然從來沒有鬼壓床的經驗,但在網上看過一些別人關於這方麵的討論,對此總算是有些了解。在網上,有個叫求無欲的鬼話寫手曾經說過,鬼壓床並非什麽鬼怪作祟,科學的說法是大腦醒來了,但身體(中樞神經)還處於睡眠狀態,無法執行大腦發出的指令。所以身體才會彈動不了,這情況跟全身癱瘓的病人有些相似。他還說,如果二十歲之前沒經曆過鬼壓床,通常一輩子也不會出現鬼壓床,因為這跟體質有關。
    我今年已經二十四歲了,從來沒有鬼壓床的經驗,為何今晚會莫名其妙地鬼壓床呢?難道……心中的恐懼使我全身顫抖了一下,經這一抖,身體就“醒”過來了。我掙紮著爬起來,在黑暗中摸索床頭的電燈開關。燈亮了,我的心情稍微平複。環視四周,房間內一切依舊那麽熟悉,除了書桌上多了個已熄滅的香薰爐外,一切都和昨天一樣,沒什麽差別。也許,最大的區別在於空氣中仍飄蕩著讓人渾身放鬆的薰衣草香味。
    二、鍵盤手
    昨晚被鬼壓床,害我今天整天都有些心神恍惚,做錯了不少事情,因此被經理罵了好幾遍。
    一份文件簡單的文件竟然打錯了三次,自己都覺得太神奇了。在打第四次之前,我撥了個電話給梓宇,本來想約他今晚一起吃飯,好讓我拿他當出氣筒,撒一下嬌。可是,他忙得要命,沒說兩句就說要工作了,還說今晚可能要加班。
    撒嬌的計劃落空了,這也不能怪梓宇,誰叫他在市化驗所裏工作。以前,他是挺清閑的,但近來政府狠抓食品安全,所以天天都有一堆食品等著他化驗,加班已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沒人能讓我撒嬌,就隻好認真把工作做好,要不然我也得加班了。
    當秘書已有兩個年頭了,整天與鍵盤打交道,所以我對自己的打字速度還蠻自信的,不一會兒就把文件完成得差不多了。可是,就在這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我本來想按空白鍵,可是我的拇指卻停留在空白鍵的上方,久久也沒有按下去。我還沒弄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其它手指就不受控製地亂動,仿佛有另一我在支配它們一樣,嚇得我高聲尖叫。
    經理第一時間走過看我發生了什麽事,當他看見我的手指像在彈著看不見的鋼琴般亂動時,就問我發生了什麽事。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而且我心裏很害怕,腦海一遍空白,根本想不到雙手失控的原因。
    經理平時雖然凶了一點,但也是個好人,他見我害怕得連話也說不出來,就立刻叫上一個女同事,親自駕車送我到醫院。
    在醫院做了一大堆似乎跟雙手沒什麽關係的檢查後,醫生看著我還在胡亂舞動手指,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鍵盤手,你一定是患上了鍵盤手!”隨即在處方單上龍飛鳳舞,寫了一大堆我看不懂的符號。
    護士給我的雙手各打了一針,手指就不動了。不但不動,連感覺也沒有了,仿佛雙手被砍掉似的。我想,她給我注射的大概是麻醉劑之類的東西吧。
    沒感覺就感覺吧,隻要它們不亂動就好了。經理把我送到家門口,叮囑我多休息幾天,因為鍵盤手是職業病,他說會幫我申報工傷,叫我安心在家休養。
    老實說,經理其實也挺好的,如果我不是有了梓宇,他也許會是不錯的選擇。
    三、魔鬼之手
    家裏隻有媚姨一個人在,父親因公出差,這幾天也不在家。
    我本來沒有打算把患上鍵盤手的事情告訴媚姨,平時有什麽事,我也不會主動告訴她。可是,當她看見我帶回了一大袋藥,就關切地問我是不是病了。
    我雖然不喜歡媚姨,但她始終都是我爸的妻子,總不能對她不理不睬,於是就把鍵盤手的事情告訴了她。
    媚姨對此大為緊張,連忙靠過來問這問那,還急不及待地往門外走,說要買些雞腳熬湯給我喝。看見她急成這樣子,我心裏又一次覺得內疚。
    因為手指都動不了,我花了不少時間才能給梓宇撥了個電話,他知道我的情況後很焦急,恨不得立刻就飛到我身旁。可是,他的主任不放人,他想飛也飛不了。我說沒關係,一點小病而已,而且明天就是星期六,也差不了那一晚。
    吃晚飯的時候,我就犯愁了,那個醫生也太狠了,給我下了重藥,雙手還是沒有一點感覺,別說拿筷子,就連湯匙也拿不了。
    媚姨似乎知道我的窘境,就坐在我身邊想喂我。我的天啊,多大的人了,竟然還要像個小孩似的讓別人喂湯喂飯,真是丟臉死了。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拒絕,可是一想起媚姨為我著急的樣子,我又說不出口。丟臉就丟臉吧,反正又沒人知道。
    睡覺前,媚姨又為我點上香薰,但這次她沒有立刻離開,站在床前欲言又止。我便問她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她猶豫了片刻才說:“我剛才打電話給一個當醫生的朋友,談你雙手的事情。她說你的情況不像是鍵盤手,因為患上鍵盤手隻能出現手指麻木、疼痛等症狀,絕對不會出現手指亂動的情況。她擔心你患上的是……”
    “是什麽?”“我怕說出來會嚇倒你。”如果媚姨什麽也沒說,肯定不會嚇倒我,全說了也不一定會嚇倒我,但是她隻說一半卻會把我嚇個半死。於是,我連忙催促她說下去。
    媚姨又猶豫了片刻才說:“我朋友擔心你患上的是——魔鬼之手。”
    “魔鬼之手?有這種病的嗎?”請恕我孤陋寡聞,這種病我在魔幻小說中也沒看過。
    媚姨連忙解釋道:“我朋友說,這是一種新發現的疾病,醫學界對此還沒正式定名,但因為患病者的雙手都像著魔似的不受自身控製,所以就稱作魔鬼之手。”
    媚姨沉默片刻又說:“我朋友還說,患上魔鬼之手的人不能睡得太沉,不然會在熟睡的時候被自己的雙手掐死的。要不,今晚我陪你睡,我怕你半夜會……”
    自己掐死自己?聽起來雖然很無稽,但也夠讓人毛骨悚然的。試想一下,要是別人想害自己,那怕那人是自己最親密的人,也有方法能防範。可是,要害自己的人就是自己,有方法能防範嗎?
    媚姨的話的確把我嚇倒了,但我還是拒絕了她的好意。讓她喂飯已經夠丟臉了,還要她陪我睡,要是讓別人知道,我真是不想活了。而且,我也不一定就是患上魔鬼之手,應該不是吧!老實說,我自己心裏也沒底。
    四、掐死自己
    雖然我心裏很亂,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香薰的關係,合上眼沒多久就睡著了。
    半夜裏,我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和昨夜一樣,身體又動不了,我想應該又是鬼壓床吧。然而,這次似乎有點不一樣,我好像看見,或者說感覺到有一個黑影站在床邊,對著我陰險地笑著。我很想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卻像灌了鉛一樣非常沉重。
    突然,我覺得脖子一緊,黑影用雙手掐著我的脖子,死死地掐著。我立刻感到一陣眩暈,想叫救命,但卻叫不出來。
    當我覺得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掐著我脖子的雙手突然變得沒有力氣。渾身一個激靈,我就驚醒了,還好,我還活著。雖然我還沒死,但我發現了一件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我的雙手正軟弱無力地掐著自己的脖子。
    我被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把雙手甩開。可是,雙手與身體連接,我能把它們甩掉嗎?除非,把它們剁下來。
    手指又再不受控製地亂動,我好不容易才用腳指頭按下電話的重撥鍵,給梓宇撥電話。這一刻,除了他,我誰也不相信,包括我自己。
    不到二十分鍾,梓宇就風風火火地衝進我的房間,把緊緊地把我擁在懷裏。
    “什麽魔鬼之手,真是胡扯,我看你雙手的情況應該是服用過量迷幻藥後出現的副作用,就像那些經常嗑藥的太保太妹那樣。”梓宇仔細地觀察過我的雙手後說。
    梓宇雖然是化驗師,但也是終日與藥物打交道的人,所以我十分相信他的話。可是,媚姨那個醫生朋友所說的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我和梓宇的交談,媚姨給我們送來茶點,與梓宇寒喧幾句,又關切地詢問我的情況後,她就退出房間了。
    看著已經關上的房門,梓宇突然小聲地說:“媚姨這幾天有沒有對你做過些特別的事情?”
    “沒什麽特別的,就是給我買些香薰和香薰爐。”
    梓宇走到早已熄滅的香薰爐前,爐上有一些還沒用完的香薰油,他用手在爐上輕扇,把氣味扇到鼻子裏。過了一會兒,他的身體突然晃了一下,差點就跌倒了。
    “問題就出在這香薰上。”梓宇以肯定的語氣說。
    五、後母一定是壞人嗎?
    媚姨被公安帶走了,梓宇報警時說她意圖謀殺我。那些香薰經化驗後證實含有迷幻藥成份,而且藥性非常霸道,吸入後會使人昏昏欲睡,並出現夢魘症狀,即俗稱的鬼壓床,我的雙手失控也是因為受其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