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零章 忘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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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唐曼啞口無言。
“老子現在擋了你和那個狐媚子恩愛的路了是不是?所以你就不待見我了。”龍禦西驀地撐起手臂麵對唐曼,兩人的臉隻有一公分的距離,唐曼不自在的向後退。
卻被龍禦西一把鉗住了唐曼後退的身子,隻聽龍禦西如同宣告似的,手指摩挲著唐曼的紅唇,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幽光,低啞的聲音道,“蠢女人,老子要怎麽樣由不得你,你休想勾引了老子之後就轉身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休想。”
“我什麽時候勾引你了?”
龍禦西從未有過的認真令唐曼有刹那間的驚慌失措,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沒有。
“什麽時候?”龍禦西癡癡地笑了,瞬間咬牙切齒,“老子說有就有。”
久到他也不清楚了,或許是與其他女人的與眾不同,或許是她寫出了自己喜歡的戲本,他已經很久沒有看過戲本了,可是所有的注意力都給了她。
她從來都不回應。
“禦西,我是為了你好。”唐曼輕歎了一聲,認真的看向龍禦西,眉心微微蹙起,“有大把的好姑娘等你喜歡,我相信冥冥之中一定有一份適合你的緣分屬於你的,你何苦執著於我?”
龍禦西低著頭不說話,半餉說了一句,“藥快涼了,你先喝下去吧。”
龍禦西低垂的眸中快速的閃過一抹濃濃的希冀。
對。
隻要她吃了忘塵丹,忘記了那個男人,她一定會喜歡上自己的。
唐曼目瞪口呆的看著龍禦西的若無其事,心中重重歎了一聲,又白費口舌了,唐曼看了桌上的藥丸,心中不知為何突然之間升起一股煩躁,推脫道,“我今天不想喝,你端下去吧,我要趕著批會兒奏章。”
龍禦西頓時怒火中燒,趕時間是為了那個狐媚子?
龍禦西袖中的手緊緊的攥起,忍著怒氣,提高聲線,“你現在就要和老子劃清界限了?老子精心熬製三個時辰的補藥你也不喝?還是你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狐媚子。”
“停。”唐曼連忙打斷龍禦西越來越挑邪理,“我喝。”
唐曼端起藥碗一口氣的喝了下去,放下藥碗之後,鳳眸中閃過一抹異光,苦著臉道,“怎麽這麽苦?和每日的不太一樣。”
龍禦西若無其事的解釋道,“換了藥材。”
龍禦西看著空空的藥碗,心中瞬間浮上一層狂喜,心中默默地掐算著,忘塵丹發作的時間有三個時辰,隻要過了這三個時辰之後,蠢女人就能徹底的忘記那個狐媚子了,龍禦西眼中浮上一層喜色,不動聲色的將藥碗收了起來。
等到殺手小頭子和殺手小a氣喘籲籲的趕到鳳幽宮的時候,龍禦西已經收著空碗出來了,兩人頓時愁眉苦臉。
哎!
還是沒有擋住啊。
龍禦西見兩人,瞬間陰測測的警告道,“管好你們那張破嘴,誰要是敢說出去,休怪老子不念這麽多年的情分。”
殺手小頭子和殺手小a同時身子一抖,對視一眼,這麽多年主子或是打罵或是懲罰,從未說過鄭重其事的話,兩人都懂了,主子這時已經不顧一切的認真了。
兩人同時回道,“主子放心。”
殺手小頭子腦筋轉的比較快,靈機一動,“主子,我們來是.......小主子哭了。”
什麽?
“怎麽不早說?”龍禦西扔下一句話之後,大紅色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夜色之中,飛向鳳羽宮。
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慢悠悠的跟著走向鳳羽宮。
鳳幽宮中。
唐曼努力集中精神,卻仍然有些力不從心,頭隱隱有些疼,慢慢的越發劇烈,唐曼微微扶額,最近太累了,一會兒應該讓龍禦西弄來一些治療頭疼的藥物,唐曼慢慢的站起身,想去休息一會兒。
鳳幽宮中無聲無息的出現兩個錦衣衛,同時急聲道,“皇上。”
兩人原本是禦殺的殺手,後被龍禦西整編成錦衣衛,直屬唐曼支配。
唐曼震驚的轉過身,皺眉,“怎麽了?”
這兩人是她派去聯絡海寧的錦衣衛。
兩名錦衣衛對視一眼,有些難以啟齒,最後咬著牙,愧疚的跪在地上,“宗大人一行人被偷襲,等到屬下等人到了的時候,隻留下一地的血跡和斷肢殘骸,宗大人......不見蹤跡。”
兩人的話恍若晴天霹靂。
唐曼心中劇痛,身形搖晃,勉強的用手撐住桌角,驚聲道,“什麽?”
兩人重複一遍。
唐曼幾乎站立不住,麵色頓時慘白,海寧、、、、他生死不明。
滿地的殘骸,定是動用了火藥,究竟是在多麽危險的情況下海寧才會用火藥這種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啊?
唐曼顫抖的手,伸向海寧給自己寫的信,上麵的情話猶言在耳,唐曼甚至可以想象的出他的音容笑貌。
現在失蹤了。
唐曼咬著牙問道,“在何處發現的?”
兩個錦衣衛眼中快速的劃過一抹愧疚,“在鳳陽城。”
“馬上集齊所有的錦衣衛,去鳳陽城,記住,就算將鳳陽城翻個底朝天也要將宗大人找到,聽到沒有?”唐曼從未有過的疾言厲色,一雙鳳眸中滿是焦急的光芒,想到海寧在外生死未知,唐曼幾乎坐立不安,回到內室快速的換上一身衣衫,焦急的向外走去。
兩名錦衣衛大驚,連忙阻攔,“皇上,您是一國之君,萬萬不可冒險啊。”
唐曼隨手一團火焰逼退了錦衣衛,怒吼出聲,“滾開。”
迅速的施展輕功向遠方飛去。
這也是洗禮之後火鳳傳承的一部分,除了出色的控火能力之外,就是輕功,相較於旁人十幾二十年的功力,唐曼傳自火鳳的輕功可以說舉世無雙,根本非凡人所不能及。
錦衣衛根本就追不上。
龍禦西技術熟練的將心肝寶貝閨女哄睡之後重新回到鳳幽宮,卻發現空無一人,唐曼早就已經不知去向。
頓時心神欲裂。
龍禦西幾乎發狂將鳳幽宮搜了一遍又一遍,蠢女人剛剛服用了忘塵丹,三個時辰之內身子都會異常虛弱,頭疼欲裂的,龍禦西瞬間心急如焚,狠狠地踹碎了鳳幽宮的大門,怒發衝冠,狠聲喊道,“皇上呢?”
匆匆而來的錦衣衛急忙稟告,“主子,宗大人出事了,皇上連夜趕去鳳陽城了,屬下攔不住啊。”
龍禦西啪的一記耳光就抽了過去,“不會先告訴老子啊?你們都td服了你們了。”
殺手小頭子和殺手小a先後趕到,就聽到這個震撼的消息,心中同時叫了一聲‘壞了!’
皇上剛剛服下了忘塵丹,正是最弱的時候,若是在這期間出了意外,殺手小頭子和殺手小a簡直不敢繼續想下去。
“請大祭司回來主持。”龍禦西冷聲看著周圍,“還有,皇上出宮的事情不許外傳,剩下的人跟老子走。”
殺手小頭子和殺手小a分頭行事,一行人連忙向鳳陽城趕去。
***
幾乎不到一個時辰,唐曼就趕到了鳳陽城。
唐曼心神欲裂的看著殘破的鳳來樓,滿地的斷肢殘骸,血跡遍布,已經幾個時辰過去了,依舊看的出這裏曾經發生過激烈的戰鬥。
唐曼身子一軟幾乎站立不住,哀叫了一聲,“海寧。”
頓時頭痛欲裂,心痛的沒有辦法呼吸。
手指死死地攥緊客棧的樓梯。
驀地。
唐曼眼尖的發現地上有一抹熟悉的紅,踉蹌的走過去,撿起那枚瓔珞,鳳眸中的淚水止不住的掉落下來,死死地攥著瓔珞,這是她送給海寧的,唐曼隻覺得頭幾乎要爆炸了疼痛,眼前一黑,徹底的倒在了扶梯旁。
鳳來樓。
何繼平瞅準了附近沒有人,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手腳利落的拿回了自己的登山包,快速的拉開鎖鏈,檢查裏麵的東西,發現急救用品還在,不由得長籲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幸好東西沒丟,否則老娘真是沒活路了,掉進這個鬼地方。”
何繼平轉身走出去,突然之間驚叫一聲,差點被絆倒在地上,回頭一看,差點嚇了一跳,一個古裝女子倒在地上,何繼平趕緊檢查,發現那個女子還有呼吸,喃喃道,“還好,隻是昏過去了。”
何繼平看看四周,鳳來樓已經被炸得不成樣子了,想想,將一個弱女子留在這,指不定會有什麽危險呢,何繼平吃力的將女子背了起來。
等到何繼平氣喘籲籲地背著唐曼回到破廟的時候,道士正在手忙腳亂的用布條纏著宗海寧身上的傷口。
看到何繼平不但回來了,還背著一個陌生的女人。
道士瞬間擺出防禦的姿勢,將手中的刀攥得緊緊的,橫在何繼平的脖子上,冷聲喝道,“你、你究竟是、是、什麽人?”
“你在磨蹭一會兒,那位就要死了。”何繼平努努嘴。
道士皺眉,“你、你快、快救我老、老大。”
何繼平忍了又忍,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精光,一聲不吭的蹲下身,解開宗海寧的衣衫,後背上赫然出現一條深可見骨、一尺左右長度的傷口,何繼平皺了皺眉,翻出登山包裏的紗布和藥品,口中嘟囔著,“算你幸運遇上了本小姐。”
傷口縫合、包紮、上藥,何繼平勉勉強強的完成後,卻突然之間發現宗海寧的頭上不知何時磕了一個大大的傷口,鮮血正在汩汩流出。
何繼平認命的低歎一聲,越來越熟練的包紮好了傷口,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累死老娘了。”
“真、真沒婦容。”道士十分嫌棄。
“要你管?”何繼平毫不客氣的頂回去,看著道士身後的背包,何繼平眼中突然之間閃過一道光芒,笑容和善,“小兄弟,你能告訴我你扔的那個炸藥包是你做的嗎?”
她怎麽知道那是炸藥包?
東北的兄弟們之前都不知道的,這個突然之間出現的陌生女人怎麽可能知道的?還有這個女人似乎全身都是疑點。
道士頓時警惕的看著何繼平,剛剛放下的刀又提起來了,口氣生硬的道,“不是。”
“那你知道是誰做的嗎?”何繼平急切的問道。
“不、不知道。”道士硬邦邦的回道,然後就坐在宗海寧身邊,一副拒絕說話的姿態了。
何繼平突然之間很失望,低垂著肩膀。
撐到淩晨的時候,宗海寧不出意外地發起了高燒。
道士心急如焚。
何繼平剛要靠近,道士拎起大刀,威脅道,“不、不許、靠、靠近。”
“你想讓他死?”
“.......”當然不想。
何繼平將宗海寧的身子翻轉過來,借著外麵的初升的日光,何繼平看清楚了宗海寧的麵容,頓時驚為天人。
這男人真好看。
麵色潮紅,長長的睫毛不時地顫動著,鼻如遠山,嘴唇緊緊地抿著,輪廓清晰,雖然受傷顯得有些狼狽,除此之外,簡直如小說中翩翩貴公子的形象,何繼平摸著自己有些心跳加快的小心髒。
好像一見鍾情了。
她竟然會喜歡上一個剛剛見麵的古代男人?
忽然覺得賊老天莫名其妙的將她扔進這個陌生的古代,原來是如此的有深意。
“喂、你、你快點。”道士冷聲喝道。
何繼平小心翼翼的打開登山包中的退燒藥,幸好上山之前準備的比較充足,喂進宗海寧的口中。
何繼平目不轉睛的打量著宗海寧的輪廓。
一上午的時間過去了,宗海寧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幽深的眼中似乎有些茫然,好半響才對準了焦距,皺著眉看向道士,疾言厲色道,“你是誰?”
道士不敢置信的看向宗海寧,用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急的麵紅耳赤,結巴的更厲害了,“老、老大,你、你不、不認識我了?我、我是道、道士啊!”
“我怎麽會在這裏?”宗海寧勉強的撐起身子,頭上劇烈的疼痛疼的宗海寧倒吸了一口涼氣,身上火辣辣的痛楚令宗海寧緊緊皺眉,他怎麽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受過傷?他不是在泉陽城處理公事嗎?
宗海寧將目光移向何繼平,有些狐疑。
何繼平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伸出手笑道,“帥哥你好,我是叫何繼平,是你的救命恩人。”
宗海寧緊緊皺眉,看著何繼平伸出的手,還有姣好清秀的麵容身段,身子沒動。
誰家的姑娘作風竟然這般大膽?
這般的不知羞恥?
何繼平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中,好像突然想起什麽,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光芒,幹笑道,“你好些沒?傷口是不是有些疼?這都是正常的,麻藥剛剛過的樣子,你的傷口我都已經幫你縫合過了,一周左右就能愈合了,不過你不能亂動,傷口會撕裂的。”
宗海寧沒有回答,幽深的眸子落到道士與何繼平身後的女子身上。
那個女人側躺在稻草堆中,麵容有些狼狽,蒼白的麵容毫無血色,長長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小巧挺立的鼻子,蒼白的有些幹裂的嘴唇。
明明躺在那裏沒有動,可是宗海寧隻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那女子究竟是誰?
一股說不出的親近和愛憐在心底升起,宗海寧頭疼的越發的厲害,驀地,腦中刺痛一下,宗海寧忍不住用手撫著額頭,卻發現頭上纏了一層層厚厚的小布條?
看著宗海寧疑惑的表情,道士急忙解釋道,“老、老大,您的頭受、受傷了。”
“她。”宗海寧吃力的將手伸向唐曼的方向。
雖然沒有見過她。
可是看著她那樣無聲無息的躺在稻草上,宗海寧隻覺得心底的弦被狠狠的撥動著,痛了一下。
好想將那個女子抱在懷中。
何繼平裝作不經意的擋住了宗海寧的視線,親熱的用手摸了摸宗海寧的額頭,笑道,“你現在有些發燒,好好地睡一覺吧。”
說罷不由分說的將宗海寧扶著躺下。
宗海寧痛的暈了過去。
***
鳳來樓。
晚到一步的龍禦西發狂一般,將真個鳳來樓翻個底朝天,都沒有見到唐曼,不禁慌了,心裏的恐慌越來越大,猶如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一般,深深地折磨著龍禦西的情緒。
“找,全tmd去給我找人。”龍禦西麵色難堪的嚇人,對著所有的殺手怒吼著,“都tmd的給我找人去聽見沒有?如果找不到,就都別回來了。”
“主子。”其中一個錦衣衛戰戰兢兢的問道,“那宗大人還找不到?”
“還tmd的找個屁啊?都趕緊找老子媳婦兒去。”龍禦西怒吼。
說罷,一道張狂的大紅色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了。
深夜的寒風冷的刺骨,龍禦西感覺不到,滿心都是蠢女人怎麽辦?
她剛剛吃下了忘塵丹。
正在處於脆弱的時候,藥效發作之後,甚至要有一個月的時間都施展不出她的能力,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
龍禦西恨死了自己,為什麽要那麽小心眼,為什麽抽了瘋似的給她吃忘塵丹,如果她有半點閃失,自己還不如去死了。
。。。。。。。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
龍禦西將整個鳳陽城幾乎翻了幾遍,也沒有見到唐曼的蹤跡,心中的恐慌越來越大。
突然想到,能不能蠢女人還沒有出鳳凰城?龍禦西又返回鳳凰城,派人四處搜索,已經快到淩晨了,還有沒有消息,龍禦西快速的回到宮中,第一次用禦殺主的身份發布了一個重要命令,“所有隸屬禦殺的殺手們和所有的錦衣衛們全部返回,尋找唐曼。”
宮中已經亂成一團了。
就連閉關已久的大祭司王嬤嬤也從祭祀殿中匆匆出關,追問龍禦西,“究竟是怎麽回事?”
早朝的時間,聖皇的缺席引得朝野動蕩。
鳳雲似乎也聽到了消息,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