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鴛鴦,郎才女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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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在屋子裏躺了十日,又有安陽長公主和花羽蝶的悉心照料,木寧夕恢複得很好。比起生病前,她的身體有了更進一步的好轉,即便親手做些點心也不會感到疲憊不堪。
隻是她全身散發出的屍腐臭味兒更加濃烈,她站在屋子門口,遠遠的院子門口都能聞到臭味兒。這讓木寧夕有點後悔,不該吃兩顆藥丸的。
深秋的午後是最愜意的時光,在院子裏擺上一張美人榻,蓋上一塊狐裘毛毯,懶洋洋地享受秋日的溫暖,別提多麽幸福嘍。
如果身上沒有這股子臭味兒會更好吧。
木寧夕有點嫌棄自己的拍拍身上,蓋好狐裘毛毯,欣賞三丈之外的婢女們忙碌的身影。
三丈之外。這是木寧夕為了不熏死曦寧園的婢女們而製定的規矩。在她的臭味兒沒有消失之前,包括安陽長公主和花羽蝶,還有貼身的四個婢女,全部要離她三丈之外。
安陽長公主和花羽蝶每日會來陪她聊聊天,當然是一個在內室裏,一個在中堂裏,隔著三丈遠的距離,總要扯著喉嚨一通大喊。
屋子裏已經被她熏臭了,趁著秋風烈的時候把窗子通通打開,讓婢女們拿著香熏裏裏外外的熏個遍。
“公主快看,奴婢拿什麽回來了。”
青線興衝衝地端著一盤血紅的鮮肉跑進院來。
“站住!”木寧夕大喊,對著呆滯的青線指指點點,提醒道:“三丈之外。三丈之外。”
青線恍然大悟,笑道:“哎喲,奴婢忘記了。好好好,三丈之外,三丈之外。”無可奈何,她端著肉盤後退幾步,邊退邊問:“公主,奴婢早已習慣你身上的臭味兒,沒關係,熏不死的。”
“那也不行。”木寧夕大眼睛瞪圓,分外有理地說:“萬一你們被我熏得生病怎麽辦。那天安陽姐姐和花姐姐已經被熏得頭暈眼花,聽說整整兩日吃不下東西呢。你們是貼身服侍我的,更要注意。”
“好好好,奴婢遵命。奴婢先將這鹿肉放到小廚房裏去,晚上燉湯給公主嚐嚐。”青線笑嗬嗬地答應著,端著盤子轉身去到東廂房的小廚房。
木寧夕托著下巴想想,突然靈光一閃,“青線,你把鹿肉切成手指厚的薄片,用鹽巴醃起來。”
“公主想吃醃肉嗎?”青線擰眉,勸道:“公主,你的身子還沒有好呢。先嘴饞幾日吧,等身子無恙了,奴婢再做醃肉給公主吃。”
“哈哈,我不是想吃醃肉啦。我想吃烤肉。”木寧夕對青線招招手,“你先去放肉,回來再商量。”
“好。”青線無奈,咕噥說:“從貝州城一路回來,每日三餐皆是烤野味。這一路還沒有吃夠,回家來也要吃烤肉。”
“臭丫頭,快去放肉。”木寧夕丟一塊小石頭恰巧砸在青線的小腿腹上。
青線疼得跺跺腳,佯裝惱怒地回頭,“知道啦。”
“這臭丫頭竟敢吼我?反了天啦。”
木寧夕誇張地大喊大叫,裝作很暴烈的樣子逗樂了進院門的安陽長公主和花羽蝶。
“哎喲喲,小寧兒今兒是怎麽啦。誰給你氣受啦,快和姐姐們說道說道。”安陽長公主笑笑地調侃,一屁股坐在木寧夕的身邊,“扶柔公主今兒的氣性大,難道是害相思病鬧的不成?”
“誰害相思病啦。那個死鬼,我才不要想他呢。”木寧夕小臉一紅,不滿地瞟一眼坐在另一邊的花羽蝶,噘噘小嘴,嗔怪:“花姐姐是長舌婦嗎?嘴巴真利索啊。”
“對啊。我就是長舌婦。”花羽蝶搖頭晃腦,故意氣氣木寧夕,傲嬌地威脅:“你可要小心嘍。萬一哪日我做夢說出去,你別怪我。”
木寧夕噘噘小嘴,“愛說就去說吧。聽說花老夫人在狼山呢,不知道是不是找他談親事。”
“啊?不會吧。”花羽蝶大驚失色,抓住木寧夕的手急問:“真的嗎?我奶奶,她真的去狼山找至尊狼王?”
木寧夕點頭,很肯定地回答,“千真萬確。”
“完了完了。我該怎麽辦啊。”花羽蝶捂臉,急得直跺腳,“不行不行,我要去找穹哥哥。”
安陽長公主無奈歎息,走過來拉住欲暴走的花羽蝶,按著她坐回椅子上,說:“找穹哥哥有什麽用,他又不能左右花老夫人的決定。至尊狼王是個聰明人,不會答應的。”
木寧夕拉住花羽蝶的手,不怕死地說:“對呀對呀,他是個聰明人,不會答應的。而且我是他的妾室,沒有我的同意,他敢!”
“臭丫頭,你又來鬧我。”花羽蝶急得梨花淚雨,哪裏還坐得住呀。
院門口一陣喧鬧,引起姐妹三人的注意。
“咦?皇長兄和二皇兄怎麽來了?”安陽長公主起身上前去行禮,又看向跟在後麵的司徒宕和司徒穹,笑說:“宕哥哥和穹哥哥也來啦。”
“微臣見過安陽長公主。”司徒宕和司徒穹向安陽長公主作揖行禮。
安陽長公主抬手,“免禮。”
楚王和壽王已坐在三丈之外的一處亭子裏,司徒宕和司徒穹也走過去坐下。
安陽長公主走回木寧夕身邊坐下,遙遙相望,總有點“相親”的感覺。
想到此情景,木寧夕不禁抿唇偷笑。除了楚王和壽王之外,司徒宕與安陽長公主,司徒穹與花羽蝶,兩兩相配還是很不錯滴。俊男美女,青春年華,多好呀。
“安陽姐姐,花姐姐,我們今晚烤肉吃,如何?”木寧夕舔舔櫻唇,一副嘴饞的表情。
安陽長公主淺笑,“好,烤肉。”看向站在三丈之外素翠、素竹、素香三個近身婢女,吩咐道:“去找管事姑姑取些烤肉用的炭爐等物,還有肉食。”
“是。”三婢女應聲出去。
木寧夕推推坐在身邊的安陽長公主和花羽蝶,“你們也去亭子裏坐吧。”
“怎麽,不想我們留在這裏陪你嗎?”安陽長公主不悅地冷睇木寧夕,伸手為她蓋蓋狐裘毛毯。
木寧夕搖頭,“你們坐過去,也能和我聊天啊。快去快去吧,多和宕哥哥聊聊天。”
“宕哥哥?”安陽長公主看一眼亭子裏正在與楚王低語閑聊的司徒宕,好奇地問:“為什麽?”
木寧夕大翻白眼,“還能為什麽。當然是想做紅娘,為你們牽牽紅線嘍。你不覺得宕哥哥是個不錯的夫君嗎?”
“哎呀,臭丫頭,你又鬧我。”安陽長公主羞紅了臉,氣得握拳頭輕輕捶了木寧夕一下。
花羽蝶咯咯笑,連連點頭還嫌不夠,豎起大拇指,讚道:“小寧兒,不錯不錯,真有眼光。”
木寧夕驕傲的挑挑眉,“那當然,我的眼光真的很好。安陽姐姐和宕哥哥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地配一雙。”
“你再胡說,我不理你啦。”安陽長公主又羞又氣,捂著緋紅小臉便要走。
花羽蝶立即跑上前拉住安陽長公主的胳膊,笑著勸和:“安陽姐姐別走,別走啊。你這一走,不是正中她的計謀嗎。”
“什麽計謀?”安陽長公主小臉燒得慌,又不得不看在花羽蝶的情麵上留下。不知不覺被花羽蝶拉著走入亭子裏,按坐在椅子裏。
花羽蝶眼中閃動算計,笑道:“小寧兒說安陽姐姐與宕哥哥是天生一對,我看著也是命中注定的鴛鴦。若是兩情相悅,不如今兒就定下吧。”
“哎呀,你們兩個不是好人。”安陽長公主羞惱,揚手便要追打花羽蝶。
突然,一隻大手握住雪白素腕,掌心熱燙的溫度令安陽長公主心中震顫。她回頭,不期然對上一雙深邃如夜空的眸子,專注而沉冷。
“宕……哥哥。”安陽長公主呆呆地喚一聲,瞬時小臉暴紅,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害臊地垂頭不敢看坐在麵前的男子。
司徒宕斂神,隨手端起茶杯淺啜一口,表麵平靜,可他心裏卻翻江倒海。曾經,他知道安陽長公主喜歡的人是三弟司徒天逍,現在三弟已娶了木寧夕為妻,安陽長公主也忠心祝福他們。那麽,是不是表示他有機會告白了。
“安陽,你快去把小寧兒叫來。我們已習慣那臭味兒,不怕熏死的。”壽王適時打斷安陽長公主的羞意,給她尋個不錯的理由離開。
“好。”安陽長公主像火燒屁股似的一路小跑到木寧夕身邊,強拉著她起來。
木寧夕苦苦哀求也不管用,被安陽長公主強拉硬扯到亭子裏坐下。
花羽蝶拿過狐裘毯子把木寧夕裹上,說:“你裹上狐裘,臭味兒阻擋不少。”
“好吧。”木寧夕裹好狐裘毯子,實在不好意思呆在人堆裏。
司徒宕故作不經意地瞟一眼坐在對麵的安陽長公主,剛剛悸動的心恢複平靜。從剛才的情景看來,安陽長公主不討厭他。那麽他就有把握告白,然後趁勢請皇上賜婚。
“今兒誰下的帖子呀,來的人真齊全。”
院門口,駱名流和衛漠訕訕而來。後麵跟著素翠等婢女抬著烤肉用的炭爐、木簽和肉進來。
“駱名流,你怎麽來了?”木寧夕驚訝,“你沒有和他回狼山嗎?”
駱名流和衛漠向楚王,壽王,安陽長公主,司徒宕和司徒穹行禮,才看向木寧夕,笑眯眯地打量她。
“還好還好,你恢複得不錯。看來狼王不必趕回來汴州城。”
木寧夕咕噥:“他不是回狼山去了,趕回來有什麽用。”
駱名流眼中狡黠,調侃道:“當然來看看他的妾室有沒有被皇晉帝寵幸啊。”
“駱名流,你胡說八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