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簡艾父母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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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簡艾父母的死亡簡艾別墅臥室的飄窗上,鋪著厚厚地羊毛毯,空調開得很足,我們穿得不多,卻一點也不冷。而窗戶外麵,寒風將樹梢上最後的那些枯葉,卷起來,任它們在風中飄搖。
    我看著那些風中的葉子,忽然想,我們這些人,來到這世間究竟意義何在?我必然和風中的一片樹葉並無本質區別,因此我才總是如此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一如無法猜測樹葉會飄向何方。
    而簡艾的故事,則更是加重了我對不可捉摸的人生的迷惘。
    簡艾的故事娓娓道來:
    “在我小的時候,父親一直在外地做生意,母親把我拉扯大,我母親是個平凡的女人,出身普通的書香之家,姥姥、姥爺是教師,他們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母親也是教師,任教於東北一個叫做佳木斯的地方,教的是小學。
    8歲以前,我一直與母親生活在佳木斯,過著簡單的生活。所以,你看到我一點沒有富豪人家的那種驕縱之氣,因為,我一直沒把自己當做什麽富家女。
    父親在我小時候,很少回來。母親告訴我,父親在外地做生意,非常辛苦。父親是個孤兒,因此,我從來就沒有爺爺奶奶。也許,正因為父親自己是孤兒,知道小孩是多麽渴望愛,所以,父親盡管很少在家,但隻要他一回家,就會時刻陪伴著我,對我非常非常好,讓我從不覺得缺少父愛。
    就在我8歲那年,也就是13年前,我的生活忽然發生了難以想象的巨大變化。父親讓母親辭了職,而後帶著我和母親,離開了佳木斯,來到了風城。到了風城之後,我才知道,父親的生意原來做得那麽大,大得我簡直難以想象。
    在我9歲那年,父親開發的這個別墅區“法琅郡”修好了,經過繁雜的裝修,我10歲生日那天,父親把這幢別墅,作為我的生日禮物,送給了我。當然,我們全家都搬進了這個生日禮物裏,住了下來,父親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我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那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光。
    可是,大約一個多月後的一天,我放學回來,一進家門,看到一個非常高大強壯的男人,正站在我家客廳裏,跟父親激烈的爭論著什麽。父親也站著,但他的氣勢完全被那鐵塔般男人的氣勢壓製著——我父親雖然也高,但身板比較弱,我的瘦就是遺傳了我的父親,但其實,我母親是很豐滿的,要知道,東北女人大多豐滿高挑,我母親年輕時是全佳木斯最性感美麗的女人。可惜,我沒有遺傳母親的特征,卻和父親驚人的相似。
    由於我是父親最愛的女兒,父親一直很溺愛我,所以當時我家的管家阿樸雖然就在門口,但沒有攔我,我推開門進去,正好聽到那個鐵塔般的男人說:“你給我小心點……”
    父親本來正要說話,見我推開門,眼神裏露出慈愛。對我說:‘乖,小艾,喊飆叔。’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這個飆叔。第一瞬間,我就對他充滿了懼怕,他的眼睛裏有著像野狼一樣的光,不,不止是狼,比狼更強壯,仿佛熊一樣。我本能地不喜歡他,直覺就是——覺得他的出現,會給我們家帶來不幸。
    我的直覺,不久後就靈驗了。一周過後,母親上街買菜時,被一輛出租車意外撞死了,那時,我剛過10歲生日不到兩個月……司機確實是個出租車司機,完全沒有前科,那件事情,後來被定性為交通事故……”
    說到這裏,簡艾失聲痛哭起來。
    這是第一次,簡艾在我麵前哭泣。“我非常非常愛我的母親。你永遠無法想象,母親的離去,對我意味著什麽。世界上最愛我的那個人走了,我的世界從此垌塌了一半。因為事出意外,她甚至來不及給我留下哪怕一句話……”簡艾抽泣著說,“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麽從不坐出租車了?”
    還能說什麽呢?簡直連安慰,也不知如何說出口,我隻是握緊簡艾的手,沉重地點了點頭。
    她接著說了下去:
    “那之後,過了很久,那個鐵塔一樣恐怖的男人,沒再出現。我和父親相依為命,漸漸也就習慣了沒有母親的生活。
    父親依然很忙,平均下來,每個月至少有20天,不在家裏。但我知道,父親非常愛我。為了我,他謝絕了好多次提親,他說,一定要等我長大成人了,他才考慮在自己的晚年找個老伴。
    父親怕我孤單,給我找了個非常好的音樂教師,是個中年婦女,讓她陪伴著我,教我鋼琴。還讓我從小練習芭蕾、柔道……在父親的愛護下,我長成了一個少女。一切似乎漸漸平靜,我雖然經常會夢到母親,但我知道,母親肯定也希望我幸福,我要快樂地長大,將來好好照顧父親,給他一個美好的晚年。
    然而,就在我15歲那年,飆叔——這個黑塔般的男人,又一次出現了。
    他來到我家,和我父親閉門在書房裏說了很久,我因為擔心父親,趕緊將耳朵貼著書房門,可是,父親的書房類似於經過處理的密室,書房門是隔音的,他倆說話的聲音也不高,所以我壓根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麽。隻是最後,我聽到父親大聲地吼道:‘你不要再逼我了!’
    而後很快是門的拉動聲,我趕緊轉身跑開,隨即,書房的門開了,飆叔獨自離去,父親看起來非常生氣,連送都不送他,隻讓管家阿樸把飆叔送到了別墅門外。
    那之後,父親經常沉默寡言,有一次,他對我說:‘乖女,如果有一天父親不在了,你會怎麽辦?’
    我說:‘我不知道,我難以想象你不在了,我怎麽活下去。’
    父親歎了口氣,說:‘你爸的生意,遇到了很大的麻煩,其實我知道這個麻煩遲早會來,我隻想等我的乖女更大一些,等她可以獨自麵對這個世界,我才離開。可是……也許我等不了那麽久了。’
    ‘爸,您說什麽啊?!’我哭著抱住父親,不準他說下去。我說:‘爸,你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沒有你過不了的坎。’
    父親笑了笑,說:‘乖女,你越強大,你遇到的敵手也就越強大。但是,爸爸一定會處理好一切的。’
    我預感父親會發生點什麽,於是我連書也不想讀,每天纏著要跟著父親。可是,我畢竟要上學啊,我一直是個聽話的好學生。
    一個多星期後,我放學後回到家,等著父親回來,因為父親在電話裏說了,他要親自回來給我個驚喜。
    可是,知道夜晚10點,父親都沒回來。
    夜晚12點,父親還是沒回來,我獨自坐在窗前,也就是現在我和你一起坐著的這個地方,看著外麵黑沉沉的夜色,我忽然有個直覺——父親再不會回來了。
    那是6年以前,風馬牛高速公路剛修好不久,父親帶著管家阿樸,開車去馬城,但他們在路上神奇地消失了。父親就這麽莫名其妙地失蹤,他正在建的那個工程——影視學院後麵的那座商品房小區,也因為無人打理,而成了爛尾樓——但那個工程雖然龐大,卻並未欠銀行貸款,而且也還沒賣樓花,因此,其實並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欠了債務——也正因為倒也沒什麽債務,所以也沒債主去催,於是,就那麽像悴死一樣,癱瘓在了那裏。
    半年後的一天,忽然從北京來了個律師。他說,我父親一直和他很熟,曾經給他寫過一封函件,表示到xx年xx月xx日,如果他沒給律師電話,就請律師打開函件。那時,正好過了xx日,於是他打開函件,原來是父親的遺書。
    遺書裏說,當你打開這個函件的時候,我已經自殺了。下麵,是我對自己財產的遺囑,如法院因時間關係尚不承認我已經死亡,則遺囑按照贈與的方式處理……
    按照那封詳盡的遺囑和贈與,我繼承了父親的所有股份和資產。對我來說,是個天文數字般的數目,可是,如果能用這些換回我的父親和母親,我寧可什麽都不要。
    遺書的消息傳開後,我猜測那個飆叔肯定會來找我,我在北京律師來了之後,立即請他幫我去查了查飆叔,他居然是風城黑道的老大!律師估計,他們或許是逼迫我父親,想奪取財產——全國各地,有不少這樣的案例,民營企業家在經營中接觸了黑老大之後,一步步被糾纏侵蝕,父親不堪其擾,不得不自殺……
    ‘不過,你父親充分考慮了這些,已經在另一封律師函裏,詳細出重金雇傭了我以及其他三位律師,做出周密的安排,保障你的權益,你無需有任何擔心。’北京律師告訴我說,‘如果那個飆叔又來找你,你就立即給我打電話,我在電話裏跟他說話。’
    我預感那之後不久,飆叔會來我家找我。果然,很快他就來了。裝出很悲痛的樣子,但其實我一眼看出,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因為他根本就對我父親的死並不悲傷。我居然企圖讓我搬出這個別墅,回佳木斯去,終於暴露了想吞並我家財產的麵目。我立即給北京律師打了電話,而後把手機交給飆叔……他聽了一陣電話,終於氣焰沒那麽囂張,搖搖頭歎口氣對我說:‘孩子,我是為你好。唉,你怎麽就跟你媽一樣,這麽不識好歹呢。’
    ……
    那以後,他很久都沒再來。直到這次,又來了,你都看見了,他又來勸我回佳木斯,說願意出800萬買我這房子,你說,這不是明搶嗎?”
    說完這些,簡艾看著我,又是悲傷,又是遲疑。我不由得想起,她以前跟我說過的話,“所以無論貧富,每個人其實活得都不容易。你的資源越多,想奪你資源的敵人也越強大,生活是什麽,就是生出來,活下去,其實何止是對老百姓,對誰不是如此?”
    我正這麽惆悵著,忽然,我的手機響了。我接通手機,隻聽大劉在電話那端對我說:“你在哪?”
    “我……我在城裏。”我說。
    “出事了,你趕緊影視學院這邊來!”大劉說,“你們淺草小區,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