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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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福祿那天晚上上床後也沒睡覺,他一直在想著他的餐館。餐館開業第一天,一個客人都沒有,這令他非常失望,對他的打擊特別大。他此刻根本沒心思想他的未婚妻,一心想著怎樣攬到顧客。餐館是他的命根子,餐館經營不好,那他這一輩子可就沒有出頭之日了。
    他想不明白他的餐館開業為什麽沒有顧客?問題究竟出在哪裏呢?
    他堂叔曾和他說過:民以食為天,古今中外都如此。隻要開了飯館,就不愁沒人來吃飯。照他堂叔的說法,開餐館是一本萬利買賣。可是他的餐館開張了,為什麽就沒人來吃飯呢?他必須得找出原因來。
    他離開家鄉已經14年了,這些年他遭的罪,受的苦數不勝數,他已經習以為常了。吃苦受累他一點都不怕;但現在不是吃苦受累的問題,而是怎樣經營餐館的問題。他這時才明白當老板可不容易,沒兩下子還真玩不轉。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當老板,還不知道當老板其實更不容易。
    他一幕幕回想往事,想從中找出當老板的訣竅。
    他在巴黎呆了8年,頭4年和堂叔給別人打工,後4年他給堂叔打工。在給堂叔打工期間,他仔細觀察了巴黎中餐館的情況,發現生意雖然不算太好,但每天都有顧客,一年下來,他估計他堂叔的純收入大約有2-3萬歐元。
    他當初也想在巴黎開中餐館,但他堂叔不同意,理由是巴黎的中餐館挺多了,他應該到外省發展,外省的發展空間大。他對堂叔的話深信不疑。堂叔是他人生的領路人,堂叔說到外省發展,他就同意到外省發展。
    堂叔親自為他選定了裏爾市。裏爾市那時還沒有一家中餐館,他堂叔說,他在裏爾開中餐館保證能賺到錢。他不敢違背堂叔的意願,便在半年前到裏爾考察市場,選折餐館地址,終於開辦了自己的餐館。
    現在餐館倒是開張了,可是卻沒有顧客。他便想堂叔當初說過的話。堂叔不讓他在巴黎開餐館,是不是怕他搶堂叔的生意呢?他認為有這種可能性。巴黎的中餐館市場已經成熟,巴黎人都知道中餐館,所以巴黎的中餐館才有顧客;可是裏爾就不同了:這裏沒有一家中餐館,人家不認中餐館呀。
    想到這兒,他忽然感覺前途莫測,不寒而栗。
    他當初開這家餐館堂叔借給他10萬歐元,算是堂叔對他多年來的辛勤勞作的一種回報。宋福祿從到香港開始打工,一直到法國打工,他一分錢沒拿到,所有的錢都被堂叔拿走了。堂叔當初帶他到香港時就和他說定:他打工沒錢,堂叔隻管他的吃住和零用錢;等到他能自立門戶時,堂叔會助他一臂之力。
    堂叔兌現了他的諾言:去年同意給他開一家中餐館,借給他10萬歐元,讓他自立門戶。他們之間有一個口頭協議。宋福祿在三年之內還清堂叔的10萬歐元;如果三年內還不清這筆錢,那就證明宋福祿沒有開餐館的本事,他就得重新回到堂叔的餐館當大廚。
    宋福祿當然極不願意看到這種結果。
    他的思緒回到了14年前。那時他才16歲,他跟著堂叔來到香港謀生,他們最初在工廠裏做工,後來堂叔找到一家飯館給人當廚師,而他則給堂叔打下手,從那時他開始接觸餐飲業,慢慢地積累了不少經驗。叔侄倆在香港一幹就是6年。這6年宋福祿學會了做菜,當上了二廚,感覺挺有成績感。
    再後來,堂叔在香港認識了一個法國商人,那個商人建議他堂叔到巴黎開中餐館,並表示他願意幫忙。堂叔那時感覺在香港的發展空間有限,便帶著宋福祿來到巴黎打天下。
    堂叔很有心計,他不想冒然開中餐館,他想先熟悉巴黎的中餐館,熟悉法國人的口味。於是,他通過朋友找到一家中餐館,給人當大廚,而宋福祿則繼續給堂叔打下手。4年時間,堂叔熟悉了巴黎的中餐館,法語也會說了,於是和朋友借了一些錢,加上自己多年的積蓄,自立門戶,開了一家中餐館。
    堂叔的中餐館也不大,隻有40個座位,比宋福祿在裏爾開的餐館大一倍。宋福祿還記得堂叔餐館開業那天請了幾十號人到場捧場,場麵搞得挺隆重。堂叔在巴黎4年,結交了一些法國人,他邀請那些法國朋友到他餐館就餐,一來二去,他的餐館便有了固定的客源,每天至少有幾十個客人。這些情況宋福祿都看在眼裏,他暗暗計算堂叔的收入,夢想著他有一天也開一家中餐館。
    這個時機他在去年終於等到了:堂叔認為宋福祿有能力獨當一麵,可以自立門戶了。堂叔那天特意和他談了很長時間,還讓他在老家找一個對象,和他一起經營餐館。他聽了堂叔的話,給劉嬸寫了一封信,於是便有了梁曉秀這個對象。
    想到這兒,他又想起了梁曉秀。說來也怪,他到去年為止還沒談過戀愛,這些年他曆經風風雨雨,根本沒心思談戀愛。現在未婚妻來了,可是他的餐館卻遇到了麻煩,他哪還有心思和梁曉秀成婚呢?
    他原來的計劃是:餐館開業有了固定收入,梁曉秀來法國後他們就結婚,共同打理餐館。現在他的想法變了,餐館沒生意,他還不能和梁曉秀結婚;他一旦結婚,餐館要是經營不下去,他怎麽和梁曉秀交代?那不等於騙了人家嘛。他想把婚姻往後推一推,看看餐館經營的情況再定。
    宋福祿那天晚上想了一晚上,一直到天亮他都沒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