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鳳瑛之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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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燕奚痕的眉峰蹙得更緊,眼中閃過一絲銳光,浮沉間竟有殺機。半響他才將握起的手鬆開,冷聲道:“鳳瑛?我當初便不該允了大哥送敏敏到這裏來!”
罄冉挑眉,頗有詫異道:“燕大哥怎以為我說的是鳳瑛?冉冉說的可是蘇亮。蘇亮這小子對敏敏一片愛意,日月可鑒。他會一輩子對敏敏好的,我雲罄冉可是極會識人的。”
燕奚痕再愣,鬆開了緊蹙的眉峰。是啊,發生這種事,休說鳳瑛不會再娶敏敏,他和大哥也不會再同意這婚事。便是不與青國結盟,他也不能送妹妹入火坑。
今日分明是鳳瑛在算計敏敏,他雖還沒想出鳳瑛所謀為何,但敏敏卻是萬不能嫁給鳳瑛的!蘇亮倒是比鳳瑛要強上頗多,隻是還是委屈了敏敏。
燕奚痕歎息一聲,迎上罄冉笑著的眼眸,亦是淡淡一笑,道:“你說的對,該高興才是。”他說罷,卻分明心中難受,轉開目光麵色又沉了下來。
罄冉卻挑眉一笑,滿是輕快的道:“可不就是該高興嘛,我也為敏敏高興呢。有什麽能比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更快樂,更幸福。”
燕奚痕詫異回頭,盯向罄冉:“和心愛的人?你是說敏敏和蘇亮,他們是兩心相悅的?”
罄冉笑著點頭,“當然,若不然,我豈會恭喜燕大哥。”
燕奚痕眸有茫然,“敏敏和蘇亮,他們不是向來不合,我一直以為他們……”
他說著說著麵色已好了許多,忽而一笑,終鬆了一口氣。忽而他又猛地回頭,緊緊盯住罄冉,蹙眉道:“鳳瑛為何這般做?”
罄冉避開燕奚痕的目光,望向別處,緩緩道:“他要我留在青國為他所用,他願意和旌國簽署和平國書,永結盟好,我答應他了。”
燕奚痕聞言便蹙起了眉,罄冉卻道:“王爺,易青有負王爺厚望了。”
燕奚痕又瞧她兩眼,卻也知道她在旌國付出良多,如今這般怕是考慮到回國會連累於他,燕奚痕不覺歎息一聲,道:“本王不瞞你,對你,朝堂上確實多有爭執。可也有不少大臣是敬服你的,大哥一直不曾表態,他是舍不得你,你的才能旌國上下有目共睹……你既已決定留在青國,本王也不攔你。隻是有一點你需記得,我永遠都是你的燕大哥,旌國也永遠都是你的母國,旌國的國門也永遠為你開著。”
罄冉聽燕奚痕這般說,瞧著他認真的眸子,隻覺一陣溫暖。眼前這個人栽培了她,卻從未多她施加過任何壓力,一直賦予了她信任和支持。自從離開戰國,她便如浮萍一般,如今他卻說旌國是她的母國,罄冉一下子仿似尋到了根,迎著他那溫和的目光,隻覺暖的想要流淚。半響她才霍然起來,單膝跪下,聲音微顫,道:“謝燕大哥成全!”
兩日後,鳳瑛舉行了一場盛宴,在宴席上翼王婉言提到承敏公主思鄉情切,不能成眠,青帝不忍公主垂淚消瘦,取消了青旌兩國本以敲定的和親。
翼王大喜,提出願以旌國任一適齡郡主送往青國,被青帝婉言謝絕。翼王感念青帝厚情,再次提出願於青國結下永世之好,青帝欣然。之後,便在宮宴上,兩國互換國書,青帝於翼王在百官麵前飲下血酒,已示結盟。
這便是史上著名的“杯酒之盟”,這一次結盟,奠定了中原大陸中部及東北部的太平於安寧。更在間接中影響著一直以強者自居的戰國,自此戰國的強勢擴張開始走向衰退,和平的曙光在局部已經出現,並漸漸蔓延。
宴盡,翼王向青帝提出辭別,青帝婉言表達了挽留及遺憾,爽然應允。
翌日,天空竟飄起了大雪,尚未天亮,旌國的大隊便出了謐城。百官相送,錦幡飄揚,儀仗如龍,直送出城門一裏之外,足顯示了深厚的情誼。
青國的百官直到目送旌國大隊消失才轉身而去,這是史上唯一一次和親失敗,兩國卻結成友好的特例。
旌國的大隊行的並不快,拖出很長很長,燕奚痕一騎行在隊伍前麵,瞧著遠近蒼茫,心情開闊。
此番到青國來,本是皇兄恐易青身份被揭,而影響到兩國結盟,才令他晝夜馳騁趕赴青國。
卻不想最後不但兩國締結了友好,還帶回了敏敏,這真是叫人意想不到的結果,燕奚痕自然知道這一切功勞都來自易青。
他心中雖因易青不能隨著他回國而有些失望,但是比起敏敏的幸福,那些卻也不再那般重要了。何況他相信,易青便是恢複了女裝,忠義之心也不會變,她總有一日會回到旌國的。
隻是這丫頭也真是,怎今日竟沒來送行!
他正想到罄冉,卻見遠處的十裏亭外俏然立著兩個身影,男子俊逸,女子清雅,皆是白裘加身,烏發高束,衣袂飄拂,並肩而立的身影宛如神仙眷侶。
燕奚痕一愣,接著便笑了起來,一個揚鞭,向這兩人飛衝而去。在廳前勒馬,瞧著罄冉,笑著道:“以為你不來相送了。”
他說罷又看向藺琦墨,抱拳道:“多日不見,四郎風采依舊。”
藺琦墨挑眉一笑,不無調侃道:“景軒兄也是英俊不凡啊。”
兩人相視而笑,燕奚痕這才翻身下馬,轉眸再次看向罄冉,卻見她轉身向亭中走去,拿起桌上一個包袱,及一杯早已倒好的清酒,緩步走出。
將包袱遞上,見燕奚痕接過,罄冉笑道:“天寒了,這是我這兩日才趕製的一件大麾。我不擅女紅,第一次做衣物,做的不好,燕大哥別笑話我。”
燕奚痕不覺爽朗一笑,道:“甚好,本王倒不想有一日還能穿上臣子縫製的衣裳。哈哈,這可是獨一份啊!”
罄冉被他調侃,不覺也笑,朗聲道:“所以這女子入仕也是沒有壞處的啊,為何要歧視女子!”
燕奚痕聞言一愣,接著卻是搖頭失笑,道:“易青隻當天下女子都能成巾幗英雄不成?這女子相夫教子才是正經,如你這般的奇女子還是少些為妙,不然本王這可吃不消啊。”
罄冉知曉自己的女子身份定給燕奚痕惹了不少麻煩,聽他如此調侃,不覺麵上一紅,忙將手中清酒呈上,道:“燕大哥喝了這酒暖暖身子吧,經此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逢。燕大哥定要保證!”
燕奚痕笑著接過罄冉手中酒杯,仰頭一飲而盡,這才又道:“你也保重。易府,我會交代何伯好好管著,那裏終是你的家。你走後,雪琅甚是想你,每日都賴在你房中許久,我回去會令人將它給你送來,可還有什麽重要物事要一並帶來嗎?”
罄冉聞言感動,暖暖一笑,“天為蓋,地為被,都是身外之物,便都留在易府吧。再者,燕大哥也說了,那裏終是我的家,早晚是要回去的。”
燕奚痕點頭而笑,又看向藺琦墨。
藺琦墨和罄冉的事他已聽燕奚敏提過,此番見他們站在一起,兩人一個是他的知交好友,一個是他的心腹愛將,他自為罄冉二人高興,不覺大掌拍在藺琦墨的肩頭,笑意微斂,沉聲道:“好好待她,這般女子可不多見,若你虧待她,我旌國百姓也不能允!”
藺琦墨低頭,溫柔看向身側罄冉,目光似是柔進了無限情意,抬頭時他舒緩一笑,點頭道:“當珍之勝過吾命。”
燕奚痕不覺哈哈而笑,半響才瞧向罄冉,道:“往常便覺你有些來曆,倒不想竟是雲藝前輩遺孤,也難怪總覺你心思沉,今次見你似多了幾分柔弱和輕靈,這般很好,我也能放心了。”
罄冉聞言心中感動,目光微閃,隱有淚光。好似自換回女裝,她便越來越恢複女孩性子了,可她到底不習慣女態和燕奚痕相處,不覺就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去瞧瞧公主和蘇亮。”
說罷便匆匆一俯身,快步出了亭子向不遠處的車架而去,那邊燕奚敏見她過來,已扶著蘇亮的手下了馬車,向她迎來。
罄冉笑著望向兩人,最後終是拉住燕奚敏的手,道:“好好珍重,我祝福你們!”
燕奚敏聞言麵色一紅,不覺瞧了身旁蘇亮一眼,這才回握著罄冉的手,道:“你也一樣,我們都等你回到旌國。”
蘇亮卻笑著拍上罄冉肩頭,朗聲道:“永遠都是好兄弟!”
罄冉迎上他誠摯含笑的目光,不覺也笑了起來,眉宇飛揚,一拳捶向蘇亮,也道:“好兄弟!”
旌國的大隊再次向遠方駛去,風雪越來越大,轉瞬那一行人便消失在了原野上。
罄冉卻依舊立在小亭邊上遙望著,藺琦墨不覺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強行拉入懷中,委屈的嘟了嘴,不無酸意道:“別再望了,你再望下去,我可要被醋意泡死了。”
他的表情太過誇張,加之那語氣酸意濃的嚇人,罄冉莞爾而笑,自知他為何這般,笑著道:“是嗎?哎,我本還想擁抱下燕大哥和蘇亮呢,都沒好意思,好歹我們可是同生死的袍澤。”
藺琦墨頓時麵色便是一沉,摟在罄冉腰間的手猛然一緊,將她死死扣在懷中,揚聲怒道:“擁抱?你敢!雲罄冉,我再次鄭重警告你,你是我的女人!以後少和那些個臭男人勾肩搭背!我的好脾氣也有用盡之時,若惹惱了我,我……”
“你怎樣?”罄冉不怕死的揚眉而笑。
藺琦墨麵色更沉,怒道:“若是惹怒了我,我便煉一條碗粗的鐵鏈,非要將你我死死栓在一起不可!”
罄冉微愣,唇角笑意越發甜美,麵上浮現嬌紅,目光卻盯著麵前男子,一字字道:“那便鎖吧,我心所願。”
藺琦墨萬不料她會如此說,隔著飛舞的雪,她雙眸盈盈,嬌俏羞澀,藺琦墨的心失了跳,此方天地,再容得它物。
“冉冉。” 喚聲情深,眉間眼底,無盡輕柔,萬分憐惜。
“嗯。”罄冉溫柔的應,笑意宛然。
藺琦墨手臂再次一緊,長歎聲中低頭覆上她醉人的紅唇。雪色飛卷,揚起兩人碎發,絲絲縷縷,盡皆糾纏。
半響,兩人才緩緩分開,十指相扣,藺琦墨的眸深亮幽燦,唇角饜足令罄冉雙頰愈紅。
她不覺低了頭,微微一掙,不無嗔怪道:“你不是說辰時要到軍營去嗎,快走吧。”
藺琦墨的臉一垮,本修直的腰身頓時便是一軟,可憐兮兮得竟將高大的身體依向了罄冉,不無撒嬌道:“冉冉真是不懂風情,此刻卻趕我走。不走!軍營好無趣,軍營好臭,冉冉香,四郎抱著冉冉哪兒都不去。”
罄冉頓時傻眼,半響才一笑,推開藺琦墨,沉聲道:“我雲罄冉才不要這等胸無大誌的男人,走啦!”
藺琦墨不無委屈地瞪了罄冉一眼,這才兩指撮起,一聲清嘯自唇間傳出。不遠處響起了馬蹄聲,大白清風並蹄破雪而來。
藺琦墨回頭,迎上罄冉目光,兩人相視一笑同時飛身而起,向馬兒奔去。幾乎同時,兩人落在各自馬兒的背上。
藺琦墨詫異揚眉,不無讚賞看向罄冉,道:“不錯,輕功又精進了,都要超過夫君我了!”
罄冉得意而笑,抬手指向茫茫前方,“再來塞上一程?此次我定要贏你!”
“有何不可!”
兩人相視,同時揚鞭,兩騎同時踏雪向遠方馳去,大雪狂卷,那兩騎交錯的身影似乎慢慢融在了一起,再分不清彼此。
風卷雪舞,吹散了一切痕跡,隻有那飄蕩的雪依舊在見證著這世上的萬千感情,純美如愛情,醇厚如親情,真摯如友情……
落日熔金,天際最後一縷陽光灑向大地,給一切都鑲上了一道金邊。
罄冉坐在繞山而過的一條小溪邊,身後是廣闊原野,身前連綿的山峰下星羅棋布的矗立著一座又一座軍營。
轅門上戰旗在曠野晚風的吹動下獵獵作響,透出幾分軍營特有的肅颯來。
罄冉托腮而坐,溪水未曾結冰,卻隱有寒意透出,空氣卻透著濕寒,而這種清冽之感,卻能讓心沉靜下來。
自那日罄冉答應鳳瑛留在青國,鳳瑛卻再未尋過她,罄冉本以為他會令她參與青國的科舉,但他竟好似忘了她這個人一般。
他不尋她,罄冉倒是也樂得自在,便跟著藺琦墨來了這軍營,她此番前來軍營雖說穿了男裝,但卻並沒有刻意隱瞞女子身份,也不曾易容。
她在軍營中沒有職務,加之藺琦墨又因急事離開,罄冉便更覺無趣起來。偏她每次出了營帳就引來兵勇門側耳相顧,暗自議論。
罄冉便索性整日的呆在帳中,翻看兵書,獨自對弈,隻每日清晨練會兒劍,傍晚出來散步,日子倒也不算難熬。
隻是藺琦墨卻遲遲未歸,本說三日定歸,現下算算竟一晃已有五日。兩
日前,他著人送回一封信,說是事情不太順利,要遲歸幾日,讓她勿憂。短短幾字,倒是令她安心不少。
忽而,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罄冉一驚,猛地回頭,一望之下,卻愣在當場。
但見餘輝下,一人一騎快馬而來,揚起一陣塵土。
她愣愣凝視著那曠野上一點傲然的白,望著那一騎快速逼來,眸中掠過欣喜。
蹄聲清揚,帶著晚風快意,白馬飛騰,白衣呼卷,夕光輕柔映的那人美如冠玉,皎若清月。
望著呆愣著坐在溪邊的罄冉,藺琦墨麵上笑意越發耀眼,星眸熠熠,眉揚鬢角,笑意疏朗。
片刻間,他已馳近,竟不減馬速,反倒清喝一聲將馬兒馳的更快。
他一雙寶石般閃耀的眸子緊盯罄冉,在她的驚呼聲中,於交錯之際,彎腰伸臂將罄冉帶起。
罄冉隻覺眼前一花,一陣風過,身子一輕,驚呼未落,人已被藺琦墨攬腰帶起。
她青色的衣擺在空中揚起優美弧度,接著便落在了馬背上,被扣在了藺琦墨懷中。
大白興奮的嘶鳴著,前蹄踏入溪邊淺水之中,濺起一片水花,交雜著罄冉飛起的衣袂。
在罄冉的驚呼聲中,白馬騰空而起,蹄揚清空,身下粼粼波光閃過,清溪在夕光粼粼下從身下飛逝,猶如飛舞於漫天星光之上。
罄冉揚唇而笑,一股暢快油然而生,禁不住心情也飛揚起來。
馬兒帶著兩人自溪河之上一躍而過,落在對岸,又奔出一段,才緩緩放慢了速度。
山間晚風寒意拂麵,身後堅實的懷抱卻驅退了涼意,似乎隻要這樣呆在他的懷裏,縱使冰結萬裏,也能並肩而行,踏碎天長日久的冰寒。
藺琦墨一手攬緊罄冉,一手微提韁繩,大白緩緩停了下來。
“真香……”扔掉馬韁,將頭深深埋在罄冉頸窩,吸了口氣,藺琦墨喃喃道。
身後傳來他心房有力的震動聲,罄冉淺勾唇角,麵上紅霞染起。卻聽藺琦墨慨歎一聲,又道。
“數日不見,渴卿若狂。”
他說著便拿他生了胡岔的臉在罄冉脖頸處一陣亂蹭,癢癢的,一股酥麻由頸部蔓延而下。
他動情的話,溫熱的呼吸,鬧的罄冉又羞又臊,忙向前傾身,拍向他緊扣在腰上的手,嗔道:“油嘴滑舌。”
“怎會是油嘴滑舌?天地可證,我這可字字發自肺腑!”
藺琦墨將罄冉前傾的身體拉回,話語委屈的湊上俊麵,笑道:“來,冉冉給四郎香個,以慰我相思之苦。”
罄冉嗔惱的抬手,想拍上他挑笑的俊麵,可見他眉宇上凝著濃濃疲倦,晶燦的眼中血絲密布,抬起的手便一下子改成了撫摸,眸有疼惜。
藺琦墨哪經受的住她這般眼神,雙臂一緊,俯身便欲吻上她桃紅妖點的雙唇。
罄冉一驚,忙退了下,瞥了眼不遠處的軍營,轅門處還能看到守軍將士的身影,她急聲道:“別鬧了,快讓我下去,讓人看見了!”
藺琦墨非但沒鬆手,反而困的她更緊,朗聲道:“看見便看見,爺和自家娘子親熱,還怕別人看不成!冉冉,我好想你,你想我沒?”
見他又湊過來,罄冉隻覺自己這個現代人怎生還沒他這個讀著聖賢書長大的古人來的開放。見轅門兵勇分明已注意到了這邊,紛紛翹首望來,罄冉頓時一臊,大聲提醒道。
“這可是軍營,你快放開我!這樣子讓將士們看見,看你還怎麽樹立威信。”
藺琦墨卻不以為意的一笑,眨眼道:“軍營怎麽了?我藺琦墨風流荒唐又不是第一天被世人知道。”
他說著,不理兀自瞪眼的罄冉,俯身便在她紅唇之上重重的落下一吻,吸允幾下,末了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見罄冉羞惱的低了頭,他才望著她粉粉的後頸哈哈笑了起來。
罄冉聽他大笑,心口失跳,怕他再行瘋癲之舉,忙收了女兒嬌態,抬頭問道:“你去做什麽了,累成這般?”
藺琦墨笑意微斂,不再逗她,道:“是小殿下的事,嫂嫂將小殿下送來了青國,我去安置了下。”
罄冉一愣,挑眉道:“小殿下?靜王遺腹子?”
見藺琦墨點頭,罄冉眸有所思。
青麟開戰,若然藺琦墨領軍,靜王遺子便必成麟帝對付藺琦墨的劍,此刻靜王妃將獨子送到青國,未雨綢繆,見識不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