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諸多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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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我想起一件事,便是死者茹萍。
    王明沅殺死辛雨丈夫,為報當年之仇說得通,可他為什麽要殺茹萍?
    我了解到的是如茹萍和王明沅素不相識,而茹萍與前兩名死者也沒有瓜葛,所以我想不通是什麽理由讓王明沅對茹萍痛下殺手?
    當然還有很多有瑕疵的細節是我想不通的,不過我相信隨著案情的發展,真相一點會逐漸浮出水麵。
    回到檢察院以後我及時找到了馬院長,我把辛雨的個人情況和她做了一個匯報,如果把她的一生拍成影視劇的話,那的確會成為最悲慘的一部片子。馬院長這個人心地也很善良,特別是看不了別人受委屈,所以對辛雨淒慘的身世也感到同情,於是他說,等案子結束以後在單位裏發動一下,給辛雨捐點款。
    “馬院長,我還有一件事想求你。”我害怕他不答應,所以態度特別的誠懇。
    馬院長爽朗一笑,讓我說說是什麽事。
    我兜著圈子首先和馬院長聊起辛雨的為人,別看她是個盲人,但這個人心眼特別好,而且吃苦耐勞,人也特別的勤奮。聽我這麽誇獎辛雨馬院長了然一笑,問我是不是想幫她在檢察院裏謀個差事?我欣喜點頭稱讚馬院長料事如神,可他話鋒一轉說檢察院不是人才市場,同情可以有但不能隨隨便便就把人安排到單位裏來吧?世界上像辛雨這樣的可憐人比比皆是,如果都救濟的話檢察院豈不是成了慈善機構了?
    “馬院長。”我很認真,就差卑躬屈膝了,“你可以從我工資裏麵扣一半給她。”
    馬院長身子一怔,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幫辛雨,轉身鄭重其事地望著我,“我真沒有看錯人,就衝你剛才這句話我答應你就是了。”
    我激動得無法形容,連忙稱讚,“馬院長,你可真是個好人。”
    “你先別急著拍我馬屁,她一個盲人我還真不知道能做什麽,這樣吧,讓她先到咱們食堂打個下手,幹點力所能及的,先穩定下來再說。”
    “馬院長,謝了。”
    馬院長非常嚴肅,“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這個肯定。”
    “不過你小子這個勁兒我喜歡,肯為別人設身處地去著想,還能拉下麵子,就這點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馬院長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院長過獎了。”
    “行了,不廢話了,我現在就把事給你落實了去。”
    馬院長雷厲風行,當天就做好了安排,告訴我辛雨隨時都可以到檢察院來工作。
    天黑前我借了檢察院的車去接辛雨,一路上都很興奮,迫不及待想告訴她這個好消息,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特別希望能看到她的笑容,總覺得那樣自己會感到欣慰。
    可能又是給她找工作,又是把自己的家讓給她住,會讓人覺得我別有用心吧。的確辛雨長得可以,身世夠淒慘,同情之下容易產生愛情。但不是所有男人對女人好都是出於別有用心,至少我對辛雨是完全處於同情。
    我不敢說自己善良,但真的隻是想幫她。
    我寧願自己損失,也希望能去幫助別人。當我看到別人的笑容時,我感覺,會比我自己笑起來更加開心。看到別人吃得很香,睡得很好,我會覺得比自己錦衣玉食更幸福。所以,我就是一個賤骨頭,隻有看到別人快樂時我才會快樂。
    到了地方以後,下車,踏上台階不久就到了辛雨家門口,但我敲了很久她也沒有來給我開門。直到我看到夾在門縫裏的一張紙條時,我才知道辛雨她已經搬走了。紙條上麵的字跡工整娟秀,雖然隻有“別找我”這三個字,但已經很明白了,辛雨拒絕了我的好意。
    當時,真的有一些傷心。感覺自己白忙活了一場,也白興奮了。
    隨後我去尋問了住在周圍的鄰居,也問過房東和街道,但對於辛雨的去向沒有人知曉。
    她就這樣不聲不響地倔強走了,牽動人心。
    沒有辦法隻得離開。
    在經過樓梯拐角的一信箱旁時,我在裏麵發現了一封郵給辛雨的信。若不是信上麵寫著王明沅三個字,並不會引起我的注意。謹慎起見,我戴上了隨身攜帶的乳膠手套,將單薄的信封拿在了手裏,走到冰冷陽光下細看。
    泥黃色信封表麵很幹淨,沒有多餘累贅的圖案,隻有用油筆寫下的王明沅三個字。
    我沒有急於拆開信封。
    回到檢察院用儀器掃描到上麵的指紋,在通過電腦係統自動核對確定是王明沅留下的沒錯。隨後我才心安理得地將這封信打開,但裏麵隻有一張相片,而相片上麵一個字都沒有,這讓人感到有些奇怪。
    就一張相片能代表什麽呢?
    從相片的角度來看拍攝者當時應該站在蛋糕店的門口,而出現在相片裏麵的辛雨很是年輕,從這個角度看去也是非常的嫻靜清秀。可能是當年王明沅暗中愛慕辛雨,於是暗中拍下了這張來不及送出照片,可能在很久之前他們就有過接觸,隻是辛雨一直不知道吧?
    可是做了那種禽獸不如的事送來相片又有什麽意義呢?指望辛雨原諒他?!
    夜裏。
    我下班的時候一串急促的電話鈴聲闖進馬院長辦公室,是在外麵執勤的兩名法警,他們說,林榮被王明沅砍傷了。聞言,大驚。馬院長讓我親自到醫院一趟,務必要把這件事情盤問清楚。同時,他組織法警趕赴現場對王明沅實施二次抓捕。
    分頭行事。
    我趕到醫院時林榮已經住進病房,肩膀和腿上的傷口已經及時得到處理。因為我沒有辦法及時驗明傷口,所以找到幫林榮包紮的女醫生,為了一下林榮進醫院時的情況。醫生回答說傷口很深,尤其是腿上的這一下,再偏點就可能把動脈切斷了。
    再病房門口我質問一直在現場的兩名法警,為什麽沒有及時發現王明遠以至於讓當事人受傷?這不是間接證明我們的能力不行嗎?!他們兩個一臉的委屈,和我說當時一點的征兆都沒有,林榮就忽然大叫一聲,他們衝過去時就看到他趴在地上,壓根沒看到王明沅的影子。
    “徐主任,我咋感覺林榮像是在自編自演似的。”
    自編自演?
    那麽深的傷口怎麽可能是自編自演?!
    我沒有細思他這句話,轉身走進病房裏看望了一下林榮,和其他幾名同事一起對林榮做了一個筆錄,同時也對我們工作上的失誤表示歉意。
    當晚。
    馬院長加派了在醫院裏的警力,發話一定要確保當事人的安全。作為法醫工作者我沒有必要守在醫院裏,所以夜裏九點多我就回了家,衝了一個熱水澡以後,躺進溫暖的被窩裏漸漸入睡。
    睡夢中的我被一個細節驚醒,想到四個不可思議的字:工整娟秀。
    這是我忽略了一個重點,辛雨是個盲人。沒錯,一個盲人如何能寫得出這麽工整的字跡?
    如果不是辛雨寫的那又會是誰?
    起床,披上衣服,帶上工具,踏出房門。
    我覺得自己務必要在去辛雨家一趟。
    午夜的街道冷冷清清,白雪遍地,月光折射所以通透明亮。穿過蕭寒的街道我徒行至少四十分鍾時間來到辛雪家門口,用攜帶的錘子強行鑿開了門上的鎖,走進去,屋裏麵空空蕩蕩,一個人影兒都沒有。
    當我走到一個地方,望著被月光照射著的行李箱時,不禁膽寒。
    如果真的搬走了為什麽不帶行李?
    忽然腦子裏閃過一個不好的預感,辛雨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