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不要和她來往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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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爵捏著方向盤的手猛地緊了幾分,青筋都跟著隱隱暴出來,很不安,突兀的想起了之前,五年前那個夜晚,葉家破敗的那天,葉素竹麵若死灰的樣子,他很怕林深深也受到那樣的傷害。
過了兩秒,蕭爵才勉強輕笑了一聲:“祭祖沒什麽好玩兒的。”
林深深聽出蕭爵有些排斥的意思,她手心的汗都浸出來,過了幾秒,突然說了一句:“我遲早還是要麵對的,不是麽?”
既然這群人已經找過來了,那她怎麽躲都沒有用,不管他們是什麽目的,既然人家來了,她就沒有退縮的道理,更何況,按蕭爵的意思說,她才是嫡係,應該是當時的繼承者,她沒理由退縮才是。
但林深深還有那麽一點不為人知的小心思,很小,但無法忽略。
她的心裏有那麽一顆小種子,在宴會被嘲笑的時候埋下,在自己葉青喊出來一句“葉家長女”的時候生根發芽,此刻,突然有那麽一個機會,讓她改變自己的情況,這顆小種子就一點點冒出頭來,迎風而長。
長得很瘋,枝椏上的刺很尖銳,不僅能保護她,還能讓她刺傷那些曾經想要傷害她的人,讓她擁有——站在蕭爵身邊的底氣和能力。
她臉上的渴望太過明顯,蕭爵渾身一僵,墨色的眼眸閃過幾絲涼意。
“蕭爵?你想什麽呢?”
林深深恰好抬眸看他,眨眨眼:“你不希望我和他們再打交道麽?”
“不是。”蕭爵沉了沉心神,敲了敲方向盤:“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吧。”
林深深心裏那點兒小欲念被滿足了,仿佛都看到了自己高高在上,站在蕭爵身邊般配無比的模樣,心都跟著顫起來,緊緊地捏著手指,又緩緩地呼出一口氣。
她莫名的開始期待明天了呢。
晚上到林家門口,林深深要下車的時候,蕭爵從後頭撈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肩頭:“你今晚不回去住?”
他說著,很不正經的吹了一口氣在她耳邊:“衣櫃可修好了。”
就這麽幾個字兒,林深深渾身都跟著燥起來,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你胡鬧什麽?我家今天可有客人。”
說著,自己心裏又甜滋滋的冒了泡兒,轉頭親了他下巴一口:“我明天去陪你。”
說完自己又臊得慌,拎著包就衝回了別墅。
而蕭爵一個人,靠在車門口,點了一支煙,目送她進去,緩慢的閉上眼。
他想起五年前,他對葉素竹說:“素竹,我帶你離開這裏,我們去另一個地方生活,好嗎?”
他還記得,當時葉素竹臉色白的要命,但聽到他的話,突然笑起來:“蕭爵,我遲早還是要麵對的,躲,能躲多久?我不會走的,這群人怎麽害得我,我就要讓他們怎麽還回來。”
當時女人的發絲被風吹得亂飛,眼眸血紅,全無氣質優雅可言,就連眼底都是讓人心碎的光,蕭爵想起來一次,心就更冷一次。
後來,他強行要帶葉素竹離開,還找來洛平保駕護航,然後就發生了車禍,葉素竹消失,他現在想想,終於明白,他和當時的葉素竹比起來,到底是缺了幾分火候,也少了幾分狠勁兒。
最起碼,葉素竹想的永遠是如何翻身再登頂峰,他想的,卻是瓜田李下情長意綿。
煙在他心底裏流竄起來,蕭爵將煙蒂踩滅,眼底略過幾絲狠意。
當年的事情,早就該還回來了,他當年沒守住葉素竹,但今天,一定要守住林深深!
抬眸,帶著血絲的眼底陰霾混著決絕:深深,這一次,我絕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一路回了家裏,林深深想起來蕭爵說的話,又臊又羞又期待,總覺得生活一片順坦,將半開的包兒丟在沙發上,轉身就去廚房拿水果吃。
但等她回來的時候,卻看見王姨坐在沙發前,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的包看,裏麵錦盒露出了一小半。
林深深拿在手裏,把玩了一下:“王姨,您在看什麽?”
王姨臉上還帶著溫和的笑:“沒什麽。”
頓了頓,王姨補充:“你先吃點東西吧,我上客房休息一會兒。”
林深深不疑有他,直接回了廚房,倒是王姨,目光深深的盯著林深深看了片刻,突然垂了眼眸,低低的喚了一句“深深”。
林深深回頭看過來,隔著很遠,一張小臉有些看不清。
王姨淡淡的笑了一聲:“你如果有事,來我屋找我就行。”
說完,她徑直離開。
一樓是客廳和一些雜物室,以及傭人的房間,二樓是客房和主人的房間,王姨回客房之後,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安穩的坐著,仿佛在等待什麽。
她的隔壁,就是王錦華的房間。
值得一提的是,林遠山自從王姨過來了之後,直接住在了書房,再也沒進過王錦華和他的臥室。
安靜的落日裏,王清照看著鏡子裏自己的臉,等了沒有多久,門外的人就推門進來,臉上帶著一點無法隱忍的冷漠。
熬了這麽多天,到底還是忍不住了。
“錦華姐,你過來了?”
王姨微微一笑,把一邊兒的茶水端過來:“錦華姐,來這邊坐,我恰好泡了一杯碧螺春。”
她笑起來很漂亮,雖然有些年老,但自身氣質不俗,特別是笑起來,眉眼彎彎,讓人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
而碧螺春,卻是林遠山最喜歡的茶。
王錦華就是敗在她這張永遠笑著,永遠溫潤的臉上了,不管你是多大的拳頭打過去,她都笑著迎過來,逼得你跳腳氣憤,她卻越發優雅得意。
老了老了,沒力氣再爭了,王錦華把門帶上,麵色灰冷的看著她:“王清照,你到底想做什麽?我們家已經被你搞得一團亂了,我都替你養了你女兒快十年了,你為什麽還要來糾纏我?”
“錦華姐,你說什麽呢?”王姨轉過頭來,纖細的手指收回來:“我就是過來住一段時日,我們姐妹很久沒見——”
“啪”的一聲,茶杯被她直接打翻,裏麵的沸水迸濺了一地!
“王清照,誰跟你是姐妹?你再這麽胡言亂語,我就把你攆出去!大不了我跟林遠山離婚,這個窩囊氣,我受了這麽多年,早就夠了!”
一個杯子都不解恨,王錦華的眼神恨不得上來撕了她,但理智讓她克製住,沒有動。
王姨臉上的笑終於淡下去,緩慢的抬眸看過來:“錦華姐這樣兒可是出氣了?出完氣,咱們就好好說說別的,我這一趟回來,真的就是暫住兩天,暫時有個落腳的地兒而已。”
說著,她神色涼了一些:“深深是我送來的,我有些話要和她講,我保證一星期之內就會離開,但是還請錦華姐幫我保密,不要對深深講,她是我女兒。”
“怎麽,怕打擾了你的貴婦生活?”
王錦華冷笑,極盡可能的嘲諷她:“你在國外不是傍了個老頭嗎?好日子都過上了,還來找林深深做什麽?找就找唄,還不肯承認她是你女兒?怎麽著,怕那老頭子不甘心?”
王姨嘴角向下壓了一下:“錦華姐不用擔心,我跟我先生好著呢,不會幹擾你們夫妻的。”
她臉上帶著一點溫柔的禮貌,在王錦華眼裏越發氣人!
偏偏她說的都對!要是她願意的話,林遠山拋家棄子說不定都願意跟她走!
“記著你的話,我不管你和林深深說什麽,總之我不會告訴她你們倆的關係,一個星期之內你不滾出去,有你好看!”
“砰”的一聲甩上門,王錦華離去之後,王姨靜靜的看著自己麵前地上的茶漬,輕笑了一聲,眼眸微垂,掩下眼底的幾分戾氣。
洛家,燈火通明。
洛安穿著浴袍從屋裏出來,臉色潮紅,身上的酒氣淡了一些,但眼眸還很朦朧,一出來就看到自家哥哥坐著輪椅坐在落地窗前的背影,她的腳步頓了一下,想要安靜一點,卻又不隨人意的打了個酒嗝。
“哥,怎麽了嘛?”
洛安敏銳的覺得自己哥哥有點不對。
“沒事。”洛平轉著輪椅轉過來,麵容平靜:“你睡了一天了,頭痛不痛?廚房有解酒湯。”
“啊,我知道。”洛安揉著自己額頭,炸了眨眼:“昨天晚上我怎麽來著?我跟白淺拚酒,然後呢?”
她就記得她跟白淺在昨天沈淩的宴會上不知道怎麽回事,兩個人喝酒本來是敬酒的,但是互相喝起來,一個比一個凶,兩個人最後拚的爛醉,她後來什麽都不不記得了,醒來了就在家裏躺著,大概是躺了一天多。
“都醉了。”洛安指了指旁邊的客房:“你哪位朋友,在裏麵。”
“什麽?你把她帶回來啦!”洛安炸起來:“你帶她回來幹嘛!她能把家都掀過來!”
“我看你昨天和她喝的挺開心,把人家一個喝醉的女孩子放在宴會上不好。”洛安淡淡的笑了一下,說起來,他還是很少見到自家妹妹那麽肆無忌憚的和人鬧起來的樣子。
昨天那個姑娘,白淺對吧?笑起來眉眼彎彎,鬥起氣來眼眸都閃著光,看上去跟個張牙舞爪的小怪物,一個冷不丁就會被她咬的鮮血淋漓。
倒是個挺招人喜歡的模樣。
“屁嘞!她可是白家白淺!沈淩哪敢得罪她?”洛安翻了個白眼。
“對了,沈淩今天白天給你打過電話,我接通的,問你有沒有意幫她設計婚紗?”洛平問了一句:“早上的時候。”
“不幫。”洛安蹦到冰箱前:“那沈淩煩人著呢,要不是不想白讓白淺去設計,我才不會攙和呢,還有那個安雲中,一個大男人,為了點錢就受沈淩的氣,惡心死了。”
她啊,就見不得白淺好,不過,白淺也跟自己一樣喝得爛醉,估計也不會幫她設計了。
洛平隻是笑,點了點頭,將輪椅推著要走,冰箱前洛安叼著酸奶轉過頭來:“對了哥,我昨天看你在陽台和林深深說話了,你認識她?”
“嗯,蕭爵女朋友。”洛平笑了一下:“你認識她的話,不要和她來往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