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406次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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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車出旅店,在馬路上走了沒幾裏,就滅火了。好不容易打著了火,氣缸裏就發出一種怪異的聲音。
高鶯說:“我的車狀態不好,去京都就怕半路出毛病,我看還是把車存到朋友家,咱們坐火車吧。”
“如果咱們回契墟,又得耽擱一二天,還不如乘火車,明早就到京都了。”吳波說。
傍晚兩人又到街上吃了點飯。
吃完飯,高鶯把車存在大西邊門一個朋友的家裏,兩個人帶著包,打車來到火車站。
二人通過檢票口進站。隨著人流走過長長的天橋,來到站台上。
在站台上等了不一會兒,406次列車就進站了。
兩個人從硬座車廂上了車。
吳波去七號車廂的列車辦公處補臥鋪,可是售票員說:“臥鋪早沒了。”
吳波回來,讓高鶯去躺著休息。
高鶯不去:“你是為我辦事,辛苦呀,我怎麽能讓你坐硬板,我去睡覺呢?”
“可是你是女孩子呀。男女同行,怎麽能讓女孩受苦呢?”
兩個人就這樣推讓著。都在硬座車廂擠坐著,車子已經開出去二、三站了。
後來,吳波說:“咱們倆都去吧,看看能不能想個什麽辦法,都到臥鋪上享受一下。”
兩個都來到臥鋪車廂,吳波和高鶯到3號軟臥包廂,都在下鋪上坐著休息,
包廂的牆上,掛著一幅馬蒂斯的抽象畫《女體》。可是那畫也就是幾塊很隨意的粉紅色塊。
對麵下鋪那個胖子正脫著襯衣,隻穿著背心和褲叉鑽進薄被裏,開始享受舒服的旅程了,
兩個上鋪的男客則借著頂燈的光在看書。
吳波看馬蒂斯的《女體》了半天,漸漸地看了出來,是女人的胸、臀與大腿,他想,大師就是大師,其作品剛看不得其妙,但是越端詳越在味道。
吳波來到乘務員室,對軟臥的女乘務員說:“我的這個女友心髒有病,我得陪著她,怕她出意外。”
“那你可以買兩張軟臥呀。”女乘務員說。
“想買來著,可是沒買到呀。”吳波道。
女乘務員有25、6歲,看了看他誠懇的樣子,心中湧起了同情:“好吧。你可以在這兒陪著她,不過,熄燈後你得離開。”
“為什麽呢?”
“因為有規定的。”
“好吧。”吳波答應道。
於是,吳波與高鶯都在那張下鋪上坐著休息。
“你靠在被子上吧,這樣舒服一些。”吳波對高鶯說。
吳波看著窗外,外麵天已經黑下來了。
快到九點,要熄燈了,吳波出了包廂,來到乘務員室,裝著打聽到站時刻,順手給那個女乘務員塞了一張百元大鈔。
那女乘務員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是再沒有來攆他去硬座車廂。
吳波心裏有了底,
於是,他與高鶯就放心地兩人睡一張鋪了。
因為鋪有些窄,兩人成年人隻好一顛一倒地躺著,拉了薄被蓋上。
高鶯的一雙腳正好抵在他的胸前。吳波伸手摸了幾下她那雙小腳。
火車在山海關一帶狹窄的遼西走廊疾馳。
吳波和她的雙腿按著火車晃動的節揍相互蹭著,磨著,貼著。
兩人不時的都用勁擠一下,感受著肌膚緊貼帶來的溫度。
過了一會兒,他發現她的身體有些顫抖,於是問:“你為什麽顫抖呀,冷嗎?”
女孩說:“什麽呀,我熱得不行啦。”
高鶯與吳波其他的女伴最大的區別,就是她的直率。
吳波覺得在這種場合,對麵的胖子睡得像隻死豬,可是兩個上鋪難保不會隨時醒來,自己與女友太過分,不太好,於是他強壓抑著自己。
不知又過了多長時間,吳波實在是睡不著,於是起身下地,輕輕拉開包廂的門,去上廁所,
經由過道去了衛生間,走過乘務員室,發現乘務員室也關了燈。可能那女乘務員也打起了磕睡吧?
從衛生間回來後,借著簾縫的微光,吳波細看對麵那個胖子,正睡得呼呼的,兩個上鋪也確實在酣睡,
吳波爬上鋪,拉上被子後,他忽然發現高鶯把衣服都脫了,
於是他也馬上在被子下邊把衣衣服脫了。
兩個人抱在一起。
“這鋪太窄,可真擠啊!”她趴在他的耳邊輕聲地說。
她趴在他的耳邊小聲地說:你使我想到一首詩。
“什麽詩?”他問。
《王貴和李香香》,她幽幽地說。
哈哈,吳波笑了。
窗簾裏射進的微光一下了消失了,吳波知道,火車鑽入一個山洞。
女孩好像已經受不了,她不再猶豫。她飛快的縮進被子裏。
好一會之後高鶯從被子中露出頭來大口地喘息著說:“啊呀,快要悶死我了,裏麵空氣也不好。”
他第一次感覺坐車是如此享受的事情,第一次覺得坐車的時間過得這樣快,
火車長鳴一聲,過了二三分鍾,好像是進了一個大站,外麵有小販叫賣聲
軟臥車的過道上,有新上車的旅客紛亂的腳步走過。
幸好,他們這3號包廂沒有空鋪,否則還可能有人進來。
她伸手從包裏摸出一個小塑袋,遞給吳波,吳波用牙咬開,在黑暗中摸索著。
高鶯張嘴在說什麽,吳波急忙用手堵住了她的口,然後用喉嚨說:“別出聲,別出聲。”
火車的晃動是一種奇異的節奏,有一種特殊的樂趣。
這是一個搔動浪漫的夜晚,一場激情蕩漾的旅程。
直到快天亮了,吳波借著窗簾縫隙射進的微光,自己先穿上了睡衣。然後又替她穿上了睡衣。
兩人又一顛一倒地躺著。過了好一會兒,終於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
早四點半,車到達京都,
二人出了火車站,坐上了出租車,直接開往旅館。
到了旅館,兩個人分別登記了兩個房間。
吳波說:“我先去報社找林記者,”
高鶯說:“我在旅店等著你的電話?”
“別的呀,你也不常來北京,你先去逛街吧。”吳波說。
“那好吧。”
10點多鍾,正在王府井逛著的高鶯,接到吳波的電話,說是去林記者工作的報社了,可是她去了順義采訪,得明天才能回來,
“好的,那我們明天去見她吧。”高鶯說。
吳波在電話中說:“我還要去海澱區看一個朋友,晚上才能回到旅店。”
“好的。你去吧,我也在街上好好溜達溜達。”高鶯說。
晚上,吳波回到旅店的時候,已是八點多鍾了。
高鶯已經吃完晚飯,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等著吳波。
“我回來了。”吳波看著高鶯笑,笑得莫名其妙,心裏隻覺得溫馨,還有很多的溫暖。
“天挺熱的,去洗澡吧。”高鶯說。
“你呢?”
“我洗完了,”高鶯說。
吳波進了浴室,站在蓮蓬頭下衝水,又在身上塗抹著晶亮粘滑的淋浴液,高鶯在外麵大聲地問:“吳波哥,你想以後能回醫院當大夫麽?還是一直在官場混?”
“怎麽了?我覺得在這個社會,當官比當大夫好呀。”吳波說。
“你當官一年能賺多少錢?你又能升到那一級呢?如果以後不做官了怎麽辦呢?現在官場竟爭也越來越烈了,你有沒有考慮過經商?”高鶯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吳波。
“你說我如果經商?做什麽?”吳波問。
“在本地搞一個旅遊公司,你控股,”高鶯認真地說。
“也許吧,我有時還真有這個想法,不過不是我當頭,讓我妹妹唐虹當老總。”吳波開始拿著蓮蓬頭衝著身體。
“你到時候如果真成立公司,我也去你那兒做吧。”高鶯要求地說。
“你不開種豬場了?”吳波有些疑惑。
“開種豬場?多難聽呀。”她在外麵笑著說。
“自己做旅遊,你有什麽建議?”吳波在裏麵問。
“把潢水湖、天堂崖那個懸棺洞開發成景點,再搞個遼代博物館,再加上全方位地市場宣傳,我想會成為全省最好的旅遊線路的。”高鶯說。
“你還真說到我心裏去了,厲害呀。”吳波在裏麵說。
“嗯,你看我平時在經營種豬場,可是對別的產業也挺關注的。”高鶯淡淡地說。
這一點吳波倒是沒有想到,高鶯一直沒有跟自己說過。
“旅遊這個產業,看似利潤不很厚,可是它是朝陽產業,而且弄好了,利潤很穩定。”高鶯接著說。
“那我以後搞旅遊產業,你一定要幫我了,”吳波說。
“哎,你放心吧,我能眼看著你不伸手幫忙?再說,你要是把產業弄大了,我不是在其中也有一份?”高鶯說著他的眼睛。
“那是自然的。”吳波在浴室裏說。。
“到時候,我給你搞市場開發。行不行?”高鶯笑著說。
“你搞市場開發,我想肯定有一套。”吳波肯定地說。
吳波關了水,擦好身子,打開門,取出高鶯放在外麵的那件薄綢睡衣披在身上。然後來到沙發前坐下。
高鶯遞給他一杯溫水問:“我們明天去找林記者?。”
“是呀。她肯定會幫忙的。”吳波說。
“林記者人很有正義感?不怕惹麻煩?”高鶯問。
“那是,她是那種不重金錢,把道義和職業操守看得比什麽都重要的女孩。”吳波說。
高鶯歎了口氣,說:“現在這樣的記者可真是太少了”
“我們很幸運呀,這麽稀少的正義人士,就讓我們遇到了。”吳波說著喝了一口水。
“她隻要如實報道就行,我們要不求她誇大其辭。”高鶯歎息著說。
“那是,你就是讓你搞虛假的報道,她還不幹呢,你就是花幾萬元請她,她也不會的。”吳波笑著說。
“你如果當記者,會當林清蓮那樣為民請命的記者麽?”高鶯按著他正在撫摸自己的手問。
“那還用說麽?我一定不怕受打擊,就是把我抓起來,關進看守所,我也要說真話。”吳波咬著牙說。
“行呀!因為你過去在社會底層,吃了很多苦,知道底層老百姓的不容易。是不是?”高鶯歎息著說。
“那是,我在南方什麽苦活髒活沒幹過。”吳波說。
她背對著他,依偎在他的懷裏。
第二天一早。二人下樓吃了早飯,然後乘地鐵去宣武區白紙坊街。
坐在地鐵車廂裏,吳波還在思索著,弄不清譚平山與陳風的關係到底有多深?
昨天晚上,他給契墟通了幾個電話,
吳波先是與俞梅和唐虹通了電話。
俞梅問他:“找沒找到林記者?”
吳波說:“還沒呢,林記者正在順義采訪,還得等一天的”。
俞梅說:“你不要著急,爭取把事情辦好。家裏有什麽事情,我在家裏就處理了。”
唐虹在電話中說:“你在北京有時間溜達溜達,不要過於勞累了。”說罷還‘啪’地吻了一下。
那一吻的聲音,讓吳波真的有些想她。
吳波跟韓波和樊雪通話,主要是問景區這兩天的經營情況怎麽樣,
韓波說:“自從前些天,省公安廳的便衣來這兒,查出遼史專家色情陪侍的事後,景區的服務業受了一定的影響,不過這兩天基本上恢複正常了。”
樊雪在電話中,叮囑吳波:“一定要注意休息,別太勞累了”。
地鐵車廂中,人挺多,車窗外的牌子上寫著:建國門站。
吳波的手拉在吊環上。想到樊雪昨晚地在電話中對自己的柔情話語,他心裏就有些思念。
又坐了十幾分種,終於到站了,吳波和高鶯出了地鐵站,隨著人流來到地麵。
他倆到白紙坊街38號,《中國xx報》社的大門,先到收發室登記。
在登記室,門衛給記者部的林清蓮打了電話,
聽說是契墟有個叫吳波的來訪,林清蓮在電話中對門節說:“來人是我的朋友,快讓他們上樓來吧。”
吳波和高鶯上了八樓,來到報社記者部的辦公大廳。大廳裏的編輯記者有二十多人,大家都在電腦前忙碌著。
林清蓮見到吳波,拉著他的手說:“我昨天在順義,聽說你來了,昨晚就想從順義回來呢。無奈采訪沒完成呀。”
吳波感到她的手很熱很柔軟。他想到,自從那次她到契墟采訪濫挖古墓的稿件,一晃已經一年半了,那次在潢水鎮渡過那個激情之夜,真是很難忘記的。這一年半,閑著沒事時,常常想起她來。現在久別重逢,如果不是高鶯在身邊,他真想摟著她親一下。
吳波為林記者介紹了跟自己來的女孩高鶯。
“這位姑娘名叫高鶯,是我的一個好朋友,這裏就是為她遇到一件很為難的事,來京找你幫忙來了。”
“是麽,那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一談。”林記者說著,領著吳波和高鶯來到了會客室。
在會客室,高鶯跟林記者介紹了自己的種豬場,被當地政府有關部門暴力拆遷的事情。
林記者仔細聽著她和吳波講述的事件經過。
“這兩年,我對野蠻拆遷的報道挺關注的,已經寫了好幾篇了,手頭還有一篇沒完成呢。”林清蓮說。
“你說高鶯和這些村民能算不講理的釘子戶麽?”吳波問。
“釘子戶產生的原因,主要是開發商和動遷戶,雙方沒體現平等自願等價交易原則,政府部門的工作方式簡單粗暴,當官的急於樹政績,或者背後與開發商有權力尋租黑幕等,從你說的情況來看,屬於房地產商利欲熏心賠償標準過低,村民們有理但是弱勢受欺負。”林清蓮說。
“這種商業開發,違背國家有關的動遷補償的規定,通過調查,把事情公之於網上,會不會糾正地方政府的這種不合理作法呢?”吳波問。
“前題是我們要有理有據,如實地采寫,通過網絡公諸於世,在社會產生強烈反響,當官的受到巨大壓力,會糾正的。”林清蓮說。
“那我們明天就去契墟,實地找一些當事人了解情況吧。”吳波著急地說。
“對不起,我還得先去一趟晉北。”林清蓮說。
“為什麽呢?”吳波和高鶯以為林記者不願意管自己這種棘手的事情。
“前段時間,晉北有個付家鄉黑煤窯,因井下塌方,死了十多個農民工,礦主黑心,關上礦井躲起來了,死亡的農民工遺屬在當地求告無門,最後通過人輾轉來到京都,找到我求助,我在幾天前就答應下了,一定要去調查。”林清蓮說。
“我們的事也很急呀。還是先去我們那兒調查吧。”吳波說。
“那不行呀,那邊是先前就答應的,那邊幾個家屬已經在晉北市等著了。我不能食言呀,再說那邊五條人命呢。比你們的事嚴重呀。”林清蓮說。
“那好,我跟你去晉北吧,高鶯先回契墟。”吳波說。
“也好,我家裏父母身體不好,我先回去。”高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