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危機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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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我被周然帶回周家別墅,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
這麽長時間以來,我一直沒有聽到任何有關周正的消息,一開始我以為他沒有找到我,可是現在,當他的電話無人接聽時,我心中突然升起一陣後怕。
如果……周正出事了呢?
以他的聰明,隻要發現我不見了,肯定第一個懷疑周然,可我在周家呆了這麽久,他也沒有過來,顯而易見,他出事了。
我控製不住地打了個哆嗦,將手機還給路人,呆滯地沿著馬路朝前走,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去。
從周家匆匆忙忙逃出來,身上一分錢沒有,連輛出租車都打不了,隻能靠自己的雙腳。
周正住的水邊別墅太遠了,我一個人根本不可能走過去,可是沒有錢,我又該怎麽辦?
就在我焦頭爛額的時候,突然看到旁邊的商場裏走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一刻幾乎感動到落淚,雖然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會不會幫我。
“許悠——”我大聲喊了一句,直接就朝馬路對麵跑過去。
那個身體頓了一下,抱緊了旁邊男人的胳膊,看樣子是準備溜走。本來我還不確定,她這麽急著走,我頓時激動起來,真的是許悠。
“許悠!”我邊跑邊喊,許悠想走,可是那個男人卻停住了腳步,扭頭奇怪地望著我,許悠不得不停下了腳步,朝我轉過身來,望著我的眼神凶巴巴的。
“幹什麽啊你?”她不耐煩地衝我吼道。
男人說:“這是你朋友?”
“算是吧。”許悠很不樂意地點了點頭,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嘲笑道,“我說你怎麽混的這麽差勁?怎麽,周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不好做吧?”
我低頭看了眼,清晨跑了那麽遠的路,衣服上全是露珠,又沾了灰塵,髒兮兮的。難得找到一個機會能貶低我,她當然不肯放過。
不過現在不是跟許悠鬥氣的時候,她想逞兩句口舌之快,那就讓她說,反正我也不會少一塊肉。
我尷尬地衝她身邊的人笑了笑,轉而望著許悠:“能跟你說點事嗎?”
許悠緊皺著眉頭,猶豫了好幾秒的時間,這才不清不願地哼了一聲:“行吧。”她衝身旁的男人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回頭去找你。”
男人點點頭,隨即離開了。
“看來日子不好過呀。”許悠輕飄飄地睨了我一眼,眼睛裏帶著一絲嘲諷。
我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現在這種情況,還是不要惹她生氣為好。
“你……你能不能借我點錢?”我尷尬的開了口。
“借錢?”許悠仿佛聽到了好笑的事情,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望著我,“我沒聽錯吧,堂堂周家的大少奶奶會找我這樣的窮人借錢?”
我知道她是在嘲諷我,可是這種時候跟她置氣完全沒有必要。
我直接道:“我現在有點麻煩,想請你幫幫忙,看在咱們以前認識的份上,你……你先借我一百行不行?”
許悠嘲弄地望著我,臉上掛起譏誚的笑容,她說:“就是一分錢,我也不想借給你,你以為你誰呀?咱們可不止認識這麽簡單吧,當年你對我做過什麽事情,難不成你現在都忘了?”
當年做過什麽事,我心裏一清二楚,不過我下手狠,許悠下手更狠,當初對我可是毫不留情。
許悠不光嘴上說說,竟然真的不肯借我錢,扭頭就走,我一下急了,連忙跟在身後追了過去。
“你有病啊,誰想借錢給你?”許悠憤怒地停下腳步,扭頭衝我吼道。
“我真的有急事,”我眼巴巴地望著許悠,著急道,“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周正。”
聽到周正的名字,她的臉色陡然變了,幾乎僵硬地望著我說:“周正?”
“是,”我連忙點了點頭,“我已經好長時間聯係不上他,我懷疑他是不是出了事,可我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急著想去見他,我保證,等我找到他一定立刻還你的錢。”
然而許悠仿佛已經聽不見我在說什麽,她神情僵硬,眼睛裏帶著茫然的光,良久才呐呐地問道:“周正……他不是死了嗎?”
我頓時呆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根本不知道周正沒有去世的消息。
也對,她跟周正本來就沒什麽親密的關係,誰又會特地將這個消息告訴她呢?
她的問題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匆忙催促道:“這件事說起來就話長了,你先借我錢,然後我再慢慢跟你解釋行不行?”
一涉及到周正的問題,許悠整個人立刻像離弦的箭一樣,匆忙攔了一輛出租車,拽著我的手就上了車,著急地問道:“你要去什麽地方?”
我說:“先去他在水邊的那棟別墅。”
許悠整個人看起來瘋瘋癲癲的,兩隻手緊緊攥住了她那個精致的小皮包,手指頭不停地顫抖。我心中忽然升起一陣不忍,下意識抓住了她的手背,沒想到許悠反應特別激烈,一下子就將我的手掌甩開,皺眉道:“你幹什麽?”
我頓時被噎住了,訕訕地收回手,小聲嘟囔道:“沒事。”心說好心當成驢肝肺,你就自己憋著吧。
沒過多久,許悠就忍不住了,悄悄將手掌攥成拳頭,沙啞著聲音問我:“周正他……什麽時候的事?”
我立刻明白過來,她問的是我什麽時候知道周正沒死的。
我抿了抿唇,半晌才道:“大年三十。”
許悠苦笑一聲,神情有些怔忡,她說:“那你可真是收了一份新年大禮。”
我忽然覺得嗓子眼發幹,有些說不出話來。
大年三十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我不知道這一個月來,許悠究竟是怎麽過來的。可我知道,在我真的以為周正去世的那段時間裏,每天都過得像行屍走肉一樣。
這麽長時間一來,沒有人想到要通知許悠一聲,也許這個打擊比周正去世還要大。
這說明,她根本無足輕重。
我動了惻隱之心,幹巴巴地開了口:“我也是偶然知道的,當時氣的恨不得殺了他。”
“你舍得殺了他嗎?”許悠不依不饒地問。
我立刻沒話說了,我就是再怎麽生氣,也不可能對周正下那樣的毒手。說到底,還是因為氣憤他的隱瞞,所以才會如此動怒。
許悠又是苦笑一聲。
原本我以為知道這些事情之後,許悠會很激動,可是現在看她的反應,讓我不由得懷疑,她真的有那麽喜歡周正嗎?
這麽多年過去了,許悠已經變得越來越令人難以琢磨。初中的時候我還敢肯定,她對林飛揚喜歡得不得了,為了把我從林飛揚身邊弄開,撒謊、耍手段,各種見不得光的事情都能幹的出來,那個時候我深切地感受到,她對林飛揚有種飛蛾撲火的熱情。
可是如今再看,這種熱情似乎已經無影無蹤,我隻從她臉上看到一絲麻木,和對過去那段時間的緬懷。
也許她根本不愛周正,隻是她沒有發現而已。
隻是這樣的話根本不適合由我向她提起,否則她肯定以為我是想將她支開,好獨占周正。
現在的情況這麽微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幹脆地閉上了嘴巴。
出租車快要到達水邊別墅的時候,我直接喊了停車。許悠皺眉道:“還有一段路,你幹什麽?”
我催促她付了錢,拽著她的手下了車,低聲道:“前麵還不知道什麽情況,我們這麽冒失地過去,你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嗎?”
許悠搖搖頭,跟著我朝前走,忽然問道:“你是不是惹了什麽人?”
我後背頓時一凜。
她立刻犀利起來,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目光牢牢地盯在我身上:“我看不是周正出了事,而是你自己惹了大/麻煩吧。”
“你放手!”我的手腕被她掐的生疼,立刻皺起了眉毛,“你要是不相信,現在可以立刻給周正打個電話。”
我沒想到許悠會這麽警覺,僅憑我的舉動就能推測出我遇到麻煩了。不過我有恃無恐,反正我說的都是實話,她大可以去證實。
許悠果真不相信我,直接拿出手機去翻通訊錄,我眼尖地看到她給周正的備注是“飛揚”兩個字。電話撥出去以後,許悠急不可耐地等待著,然而半晌過去,依然沒人接聽。
許悠狐疑地望著我:“周正換號碼了嗎?”
“沒有。”我搖了搖頭。
本來就不是真的去世,周正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細微的地方,依舊用的從前那個老號碼。
電話一直沒人接,許悠總算相信了我的話,不情不願地跟著我朝前走。我們走得是柏油路旁邊的樹林,許悠穿著高跟鞋,完全跟不上,好幾次都差點摔倒。
她氣的直接將鞋子甩了,隻穿著襪子跟在我身後。
我大吃一驚:“你腳底不疼嗎?”
“廢什麽話?”許悠冷著臉,在我後背上用力推了一下,憤憤道,“最後一次,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為林飛揚做這些,不管結果怎麽樣,往後我都死心了。”
她說的信誓旦旦,讓我不由得想起上一次見麵時的情形,當時她似乎也說自己往後就徹底解脫了,隻可惜一遇到周正的事,立刻就能讓她方寸大亂。
說實話,若是擱在以前,我隻會嘲笑她不自量力。可是現在,看她咬緊牙關緊緊跟在我身後,我胸口忽然升起一陣敬佩,不管她有多瘋癲,至少這份感情是真的,甚至讓我覺得汗顏。
我自問,如果周正不喜歡我的話,我能為他做到哪一步?
沿著樹林走了許久,終於到了別墅外圍,一眼看到的就是別墅外麵停著的車子,我整顆心不由得提了起來,那是周然的車,他果然派了人在這裏堵我。
許悠盯著那些車看了幾眼,壓低聲音道:“你是怎麽惹到周然的?”
我搖了搖頭:“一言難盡。”
周然做過的那些齷齪事,我都懶得提。察覺到許悠依然盯著我看,我忽然警覺起來:“你該不會想告密吧?”
許悠“哼”了一聲:“那就看你老不老實了。”
我簡直無語,都這種時候了,她還有功夫跟我生氣。
外麵的車裏不斷有人走出來,跟保安亭的人交涉,似乎是想進去。然而周正這裏的保安異常嚴格,沒有經過他的允許,絕對不會讓任何人進去,那個問話的人肯定吃了癟,悻悻地走到車後座的位置,低著頭匯報情況。後麵車窗的位置很高,從我們的位置根本看不清裏麵坐著的人是誰,不知道為什麽,我一瞬間生出一種預感,總覺得那個人會是周然。
周然昨天夜裏沒有回周家別墅,此時如果出現在這裏,那隻能說明他很快就得到了我逃跑的消息,特地在這裏堵我。
“現在怎麽辦?”許悠著急地問道。
我說:“等。”
除了繼續等待,我們根本無法靠近出入口。至於這些人什麽時候會走,那就難說了。
也許老天聽到了我的祈禱,沒過幾分鍾,車子忽然發動,直接朝來路開走。從我們身旁路過的時候,我從車窗的縫隙間看到了周然的臉。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視線,突然轉頭朝我這個方向望過來,我頓時一驚,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緊張地手心裏猛地竄出一層汗。
就在我以為這次必死無疑的時候,沒想到那輛車直接開走了。
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看來周然並沒有發現我。
眼看著車子開走了,許悠立刻就要出去。
“等等!”我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衝她搖了搖頭。
許悠不解地望著我。
我指了指後麵,許悠轉頭看過去,立刻不說話了。
周然的車開出去沒多遠,又慢吞吞地開了回來,分明是懷疑我躲藏在附近,準備抓我個現行。要不是我多留了個心眼,現在隻怕已經被他們發現了。
車子再次開走,這回我放下心來,拉著許悠走出樹林。許悠衝我豎起了大拇指:“沒想到啊,比以前聰明了不少。”
我也分不清她是想誇讚我,還是變相地嘲諷我,不過都不重要。跟周然相處了這麽久,他那多疑的性子我也摸到了一點,處處小心總不會有錯。
到了保安亭,我生怕會被攔住,沒想到他們看到我直接開了門。我立刻朝別墅奔去,屋子裏空空蕩蕩的,桌麵上已經落了一層灰塵,一看就知道很長時間沒有人居住。
自從我跟周正和好如初以後,他便沒有叫清潔工過來,家裏的東西還保持著我離開時的樣子,可見我那天被周然帶走後,周正也沒有回來住過。
一顆心便跌入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