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盛情難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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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程月棠才回到自己房中休息。
    這些日子,程月棠操勞不少,雖未能在各個鏢局中尋覓到消息,可楊季修那邊既然肯幫忙,他自有不同的門路。
    程月棠高懸的心也終於可以稍稍放下一會兒。
    隻是自那日後,程月棠未曾再與楊季修見過麵,找尋那兩味草藥的事情暫且也就擱置下來。
    午膳時,公主府的婢女送來請柬,邀程月棠三日後赴宴長公主府。
    程月棠雖不想前去,可是長公主親自派人來府中邀請,又怎可有缺席。
    “囡囡,你過來,爹爹有話要叮囑你。”程景況放下手中茶杯,正色道,“這次去長公主府中,宮中顯貴不在少數,行事切不可魯莽。”
    “爹,你還放心不下囡囡嗎?”程月棠莞爾。
    若是換做前世,程景況這些叮囑定是必要的,可如今活過那麽一遭後,程月棠思慮清明,做事斷然不會再如前世那般冒冒失失。
    程景況安心長籲一聲。
    “自你上次落水遇險之後,爹瞧著你是懂事了不少。怪不得別人常說,這人經曆過生死,會一夕成熟。”
    程月棠心中酸澀,麵上露出嬉笑之色,“日後囡囡也不會再讓爹爹太過操心。”
    程景況微微點頭,繼而又道,“聽聞下人說,那日送你回府的是一個男子?來,同跟爹說說——那是哪家的公子啊?”
    這府裏的消息如何也瞞不過她這精明的爹爹。
    程月棠心中無愧,率直答道,“那人名為楊季修,乃是七皇子的小叔叔,齊王。”
    “你和他如何相識的?”程景況臉色一變,看起來對楊季修並不看好。
    “隻不過是萍水相逢。”
    程月棠沒有把他跟楊季修的相熟經過與程景況全部說明。
    想來那晚的事情,太過驚險刺激,程景況定然接受不了。
    且再者說那日的追捕搜查本就莫名,若是真在其中出了什麽紕漏,想必也是程月棠擔不起責的。
    “長公主的宴會,若是齊王在,還是稍微有些距離的好。你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被男子送回府中不說,再外人麵前平凡接觸,女兒家的清譽如何保得住。”
    程月棠強忍著笑意,從來沒有想到有一日會從程景況最終說出那麽迂腐的言辭。
    她喝了口湯,手指輕叩了兩聲桌麵。
    “爹,你從前不是教導囡囡食不言、寢不語麽?現如今我們就不要再在飯桌上談這些閑事。”
    “你別想著轉開話題,齊王手上的實權不多,我是怕你生性善良,被那些皇權爭鬥利用了去。”程景況環顧了一圈四周,壓低了聲音:“這皇宮裏本就不安省,爹隻盼著你,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就成。”
    可明明是這樣的願望,上一輩子的自己,依舊是在爾虞我詐中來回。
    身在官僚之家,家中實權本就如此,程月棠也明白若是活在當下不用點腦子,想當初一樣想著相夫教子,一輩子平安喜樂,最後的下場也隻不過是重蹈覆轍。
    心中隨時如此,卻仍淺笑著點頭。
    程夜朗坐在一旁,也不插話,等程月棠與程景況靜下來,才怯怯的補充一句。
    “待姐姐去了長公主府,回來定要與我好好說一番!朗兒聽說長公主府的桌椅都是琉璃所砌,想來,夜裏必定流光溢彩……”
    程月棠手指一點程夜朗的額心:“好,你乖乖吃藥,照料好身子,以後姐姐帶你去看更好看的地方。”
    看著程夜朗的笑容,程月棠暗想,這興許就是她從新再走一遭世間苦楚的意義。
    *
    三日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一眨眼,程月棠早已穿戴好,乘轎前往長公主府中。
    離公主府還有些距離時,程府的轎子竟在一處拐角與另一頂轎子杠上了。
    程月棠掀開車簾,唐矩也正巧拉開車簾,朝著程月棠笑的得意。
    “讓他先過去。”
    “你讓我就走嗎?說不定你求求小爺我,我就讓你一條道。”唐矩得意洋洋的在轎內說道。
    程月棠不與之計較,放下布簾讓轎夫換一條小路走。
    對於唐矩這樣的紈絝子弟,程月棠既然惹不起,那索性就躲遠些,畢竟唐矩的脾氣,若是越和他爭辯,就越停不下來。
    就好像唐小世子出門全然是為了給別人找不痛快的。
    以至於程月棠的轎子停在長公主門外,唐矩還不休不饒的在外麵候著。
    “你這個毒婦,是不是怕本世子了?”
    程月棠朝著唐矩畢恭畢敬的行了禮:“小女程月棠見過世子。”
    唐矩一時啞然。
    沒想到這程月棠在外人麵前一個樣,單獨和他唐矩一起又是一個樣,更帶著芍藥從唐矩身邊繞開。
    小蝶瞥眼看著唐矩呆站在原地的模樣,暗笑道,“我看世子恐是沒有機會再找小姐的麻煩了。”
    “此人雖年幼,心性卻狠毒,還是遠離地好。”程月棠垂眸低語,也算是給自己的耳目敲個警鍾。
    剛說完,程月棠就看見不遠處的楊季修,微笑著點點頭,便從楊季修身邊擦肩而過。
    上一世很多次赴宴,楊季修都不會出現,大抵是身份,和在宮中為人處事冷淡,風評裏也是個不易相處,容易暴怒的人,朝野上乃至皇家,楊季修都很少接觸。
    程月棠根本沒想到楊季修,有一天竟然會在這樣的場麵之下赴宴……
    既然有了楊季修,那楊家的其他人自也不會少。
    “程姑娘。”
    楊越遙的聲音在耳後響起,她隻覺得每一寸皮膚都被冰淩戳破,心更是在螞蟻的撕咬下變得麻木。
    程月棠轉過頭,淺笑著行禮:“見過七皇子。”
    “無需客氣。程姑娘今日神采奕奕,光彩照人哪。”
    “多謝七皇子誇獎。”
    幾句客道話後,程月棠不麵帶笑容和楊越遙一起走進了廳堂內。
    長公主府中設宴場麵不小,唐矩悶悶不樂的坐在一旁,手杵著香腮,目光不斷往程月棠身上審視。
    而程月棠因為對唐矩有救命之恩,席位剛好就在長公主身旁。
    “上次唐矩的事情,若不是月棠出手相助,恐怕吾兒怎麽說都要在那寒冬臘月裏,白丟了半條命。”
    “長公主客氣了,世子出事,我又怎能坐視不管,就算不是月棠,相信他人看見也當義不容辭。”
    長公主歎了口氣,小啜一口薄酒:“你這樣的性格倒是討喜,已是已婚年紀,不知有沒有心上人?”
    “一切全聽由家父安排。”
    “那幹脆今日看看,有看得上,我便跟皇兄說允你一個如意郎君?”長公主說著,似笑非笑的杵著下巴,靜待程月棠答話。
    “長公主美意月棠心領,隻是月棠還想多在爹爹身旁侍奉兩年……”
    長公主笑著搖了搖頭:“倒真是個孝順懂事的姑娘。”
    程月棠斂下繁雜的心緒,麵上不動聲色。
    皇族中人無一可信,所謂牽線搭橋,也是利益所趨。
    她程月棠已不願再任人魚肉,見長公主幾杯薄酒下肚,都快要在長公主府中就把她的紅線牽好,不由以更衣為由,自己先一步離席。
    庭院裏還在歌舞升平,程月棠卻以慢慢的走到府中一僻靜處。
    這不知道何時結束的宴會,讓程月棠的臉上顯現出些許的倦意。
    “這裏那麽多人,你就不擔心被別人瞧見嗎?”
    “擔心什麽,這長公主的宴席少有人敢離席。”
    在假山的另一邊傳來了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程月棠順著身影走到了一處假山後,手覆上假山,點著腳尖,往假山上的小洞看去。
    視線裏男人緊緊的把女人抱在懷中,伸頭便一吻女人的唇角。
    “我都不怕,你怕什麽,好不容易她設宴,我同你才可見上一麵,不然放到平日裏,在宮中才叫人多嘴雜。”
    “你可知此番,我為了見你,在皇上麵前可是磨破了嘴皮,才能陪皇後一同於長公主府中赴宴,可剛來就看你,看那女人倒是溫情,那有把我放眼裏。”
    男人的溫柔的點上女人的鼻尖:“那隻不過是在人前做戲,你是知道的,我又怎可能因為與你我之間的男女之情,而讓你為難呢……”
    程月棠微眯著眼睛,在微弱的光線下,不難看出不遠處偷情的兩人到底是誰。
    看著長公主的駙馬跟皇上的貴妃摟摟抱抱,這光景這般滑稽荒誕。
    貴妃摟住駙馬的後頸,薄唇摩擦著駙馬幹淨白皙的脖頸,二人如膠似漆,難舍難分。
    “你身上可比那老不死的好聞多了,果然每一次和你在一起,我心中都難免惦記。”
    駙馬手順著貴妃的腰身一路往上移:“那老東西又碰你了是嗎?”
    “我有什麽辦法,既然生為他的貴妃,就算麵對那張臉,惡心的難受,還不是要滿臉堆笑的承歡在他身下,若是當初娶我的是你,我興許就不必忍受那老東西了!”
    程月棠想,如果站在這裏的人是當今聖上,聽聞兩人的稱呼,恐怕非得氣急攻心,大殺四方!
    她緩緩從假山上下來,對於貴妃和駙馬那檔子事,根本不感興趣。
    有些事情她也根本無需多管閑事。
    畢竟這種事,若是把人叫來,這兩人早已不在此地,她難免會被反咬一口,那還不如離這些是非遠些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