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好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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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六王爺可沒有往日那般自在了,一大早便被謝王妃催促起床,身著朱色朝服,頭戴進賢冠,其莊重程度可見一般。
    可楊季修卻沒有做絲毫打扮,仍是一席淡紫華服,似乎並未覺得今日需多加注重穿著,倒是讓六王爺忍不住拉住他小聲提醒。
    楊季重和楊季修是老皇帝最小的兩個弟弟,又是一母所生,感情自然是要親近些。若不如此,楊季修也不會把校場選在楊季重府內。
    程月棠來到王府時,楊季修也才剛到。
    兩人相視一眼,都隻是微微點頭,盡管兩人心中已有計較,但今日之事頗為凶險,誰也不知其中會發生什麽變故。故此,兩人臉上均是帶著淡淡戒備警惕之色。
    巳時剛至,不少朝中大員便攜女眷前來。今日太子巡視非同小可,眾多大員自然不想錯過如此機會。
    待得太陽升至樹梢,王府外終傳來一聲“太子駕到”。
    六王爺和謝王妃急忙帶著眾人前去府門迎轎,程月棠跟在謝王妃身後,楊季修則和六王爺並肩站在一起。
    隻見府門前正徐徐落下一頂四抬金雕轎,前有曲柄九龍傘三,後有直柄瑞草傘二,雙龍扇,孔雀扇各四,分列兩旁,其後還有諸多隨從,端得是前簇後擁,車馬相銜,旌旗招展。
    六王爺和楊季修身為皇叔,自然是不用跪拜,但府中朝臣以及女眷卻是已然跪下。
    轎簾微掀,隻見太子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棱角分明,溫潤如玉。太子妃緊隨其後,細長柳眉下一雙眼睛流盼嫵媚,秀挺的瑤鼻,玉腮微微泛紅,也是容姿天成。
    如此一雙玉人,怎叫人不多看幾眼?
    程月棠雖跪在地上,眼角卻偷偷瞄了幾眼,想著前世的恩怨,心中不由唏噓。
    “六叔,小叔。”
    太子行得近前,躬身施禮,氣態平和且溫文爾雅。
    楊季重急忙扶住太子衣袖,“越銘,快快請進。”
    太子雖貴為一國儲君,但在輩分上卻是比楊季重,楊季修低。故此,楊季重雖麵上惶恐,但嘴裏卻直呼太子之名。
    楊季修神色淡然,隻是對著太子微微點頭,卻不說話。
    “諸卿請起!”
    太子越過楊季重,楊季修兩人,對著府門前的一幹大臣言道。
    太子妃早已扶起謝王妃,兩人相互說著話,程月棠就在身後,也對著太子妃微微點頭。
    “這位莫不是秦國公府的大小姐程月棠程小姐?”
    去年老皇帝壽誕,程景況曾帶著程月棠入宮,太子妃隻見過程月棠一麵,卻不料至今還記得。
    “小女程月棠見過太子妃。”
    程月棠欠身施禮,她自然是見過太子妃的,前世楊越遙力奪皇位,首當其衝的便是太子。
    “這才一年不見,程小姐越發天姿靚麗了。”
    太子妃媚眼輕抬,伸手拉住程月棠的玉手,言語之間略帶淡淡嫉妒。
    女人之間向來以容貌識人,程月棠生得傾城之姿,太子妃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
    這邊太子與兩位皇叔說過話,楊季重正要請太子進府,卻不想被一陣馬蹄聲打斷。
    “大哥,六叔,小叔。”
    人未至,聲先到。
    程月棠聞得聲音,被太子妃握住的手突的一緊,她知道,楊越遙來了。
    楊越遙帶著兩個侍從,打馬前來,在府門前落地,急急上前叫住了正要進府的三人。
    “七弟,你遲了片刻啊。”
    太子麵帶微笑,似早知楊越遙也會前來。
    楊越遙聞言擺手,“大哥從正陽門過來,自然比小弟要快上幾分了。”
    說著,楊越遙朝楊季重,楊季修兩人望去,躬身施禮。
    楊季重熱情十分,一個勁兒客套,但楊季修卻是臉上無半點神情,淡淡點頭即罷。
    “咦?程小姐也在。”
    楊越遙與太子妃,謝王妃見禮之後自然看到了程月棠,當即露出詫異神色。
    程月棠心中怒恨交加,但奈何不得發作,見狀微微欠身,“見過七親爺。”
    “年前曾聽聞令弟重病,不知如今可有好轉?本王府上有諸多稀世藥材,姑娘若是不嫌棄,我這就命人送到府上去。”
    楊越遙見程月棠與楊季修走得很近,心中早有疑慮,唯恐楊季修捷足先登,拔得程府頭籌。
    那到時,自己這如意算盤還可如何打?
    但一來找不到借口拉近自己與程月棠的關係,二來幾次“遇到”程月棠,其眼神之中都有那麽一中似恨非恨的意味。這讓楊越遙十分困擾。
    今次早知程月棠也會來,他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於是與眾位皇室貴胄客套完之後便立刻搭上了程月棠,意圖拉近兩人關係。
    誰知楊越遙不提程夜朗也罷,他這一提起,程月棠心中怒火便油然而生。杏眸之中帶著一絲不經意無法察覺的恨意,“七爺好心,小女心領。”
    她實在無法與楊越遙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隻得盡快將其打發,以穩住心神。
    楊越遙聞言,心生狐疑,他已幾次示好,為何程月棠就是一副冷霜模樣?絲毫不見回轉?難不成自己還真有何處得罪過她?
    說話間,楊季重已把眾人請到府內。
    眾人剛剛坐定,楊季修便越眾而出,躬身道,“太子是此時便去校場,還是用過午膳再去?”
    楊季重不料楊季修竟如此莽撞,心道,“越銘屁股都沒坐熱你就讓人家去校場,不是擺明了拆人家台嗎?”
    楊越遙倒是不露痕跡的嘴角輕揚,這塊石頭既然自己要往東宮上撞,那是再好不過了。能挑起這兩人的矛盾,他楊越遙自是樂見其成。
    這時,楊季重急忙打斷楊季修,“七弟啊,越銘剛剛坐下,待他休息片刻再去也不遲。”
    太子聞言倒也不生氣,隻是笑著道,“小叔既然提起,那咱們這便過去吧。”
    太子向來都是與世無爭,清真淡雅的性子。但是他同樣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楊季修話裏有話。
    楊季修道“此時便去校場,還是午膳之後再去。”其實便是在提醒自己,他這次前來可是奉了聖命前來巡視,老皇帝最見不得的便是拖延敷衍了事之輩,如果他在王府內表現得不重視皇命,隻知玩樂,那傳到老皇帝耳中,免不了一番責備。
    隻是這其中的深意除卻程月棠和楊越遙之外,其他人都無法了然,即便是楊季重也隻當楊季修個性如此。
    其實老皇帝此次同意楊季修所請,除開他在除夕家宴上所說的那個原因之外,還有另外一重意思。
    這一層意思楊季修明白,楊越遙也明白,太子又何嚐不明白?
    楊季修明麵上是教京城女眷騎馬,實際卻是在為春獵做準備,考較一應人馬的能力。
    眾所周知,春獵之時宋明周邊各國均會遣使前來,一來拉近自己與宋明的關係,二來探聽宋明軍備。
    所以這春獵便成了宋明震懾周邊各國國主野心的大典。
    因此,春獵之上的一應人馬該有何等戰力,便成了重中之重。老皇帝最是喜愛麵子,尤其是關乎國家顏麵,他之所以楊季修校場教騎,其中本意便是讓楊季修代他考察春獵一應人馬。隻是沒有明說罷了。
    故此楊季修才會出言提醒太子,此事之重,斷不是午膳之事所能拖延的。
    來到校場,蒙旭早已列隊站好接受檢閱。
    太子站上點將台,揮手示意蒙旭操練。
    蒙旭得令,手中令旗隨之揮舞,隻見台下橫七豎八近六百來人盡皆起盾握戟,呼聲喝喝。
    眾人在點將台上觀看一會兒,太子妃對著太子耳語了幾句,隻見太子微微蹙眉,卻緩緩點頭。
    半晌,太子禁軍操練完畢,太子越眾而出朗聲道,“古言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可見無論齊家治國還是平天下,其首要之務便是修身。這修身二字不隻論品行,當還有才幹,能力。來月便是春獵大典,各國使臣均會前來觀摩,那時我宋明子弟修身如何便會一一曝露在別國人眼中。”
    “父皇今日命我前來,我相信諸位也該當明白其中深意。春獵之上,我宋明男兒能讓他國瞧低嗎?!我宋明男兒修身如何,齊家如何,治國如何,平天下如何會讓他國引以為笑柄嗎?!”
    太子雖不是武將,但身為太子,自然懂得馭將遣兵之法,知道軍中最重士氣。故此後麵幾句話說得慷慨激昂,讓人不由得熱血沸騰。
    “不能!不能!不能!”
    台下禁軍盡皆出身富貴子弟,不是家中有爵,便是家中在朝為官。自然也懂得國之大義,此時聽得太子訓敕,隻覺腦中熱血上揚,不由自主張口呼喊到,那聲音遠遠傳出,隻怕半個京城都能聽聞。
    見狀,蒙旭心中稍定。楊季修微眯鳳眼隻是淡然,臉上不見喜怒,卻不知在想些什麽。倒是楊越遙,眸中閃過一道精光,神色之中帶有一絲亢奮。
    “好!不愧為我宋明男兒!如此,諸位便在春獵之上,好好給那些外國使臣上一課!”
    太子揮手揚袖,其威嚴之色與平常的溫文爾雅簡直判若兩人。
    言罷,蒙旭手中令旗一展,場中禁軍齊齊變陣,魚貫離開。
    這時,太子轉頭看向楊季修,神色略顯尷尬,“小叔,聽聞你從巡防營調來百匹良駒,又從太仆寺征來幾匹西域剛剛進貢的駿馬,不知能否讓小侄一觀?”
    聞言,程月棠心中暗道,“好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