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清晨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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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程景況並非迂腐頑固之人,當他知道女兒一心想要為秦國公府鞠躬盡瘁之時,程景況第一時間感到的是欣慰,其次才是深深的無奈。
他也知道,這段時間府內發生了許多事,而每一件都與程月棠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他擔心的,是程月棠如此下來會不會勞累過度。他擔心的,是程月棠如此費盡心力為他人著想,可是她自己又能從中得到什麽?
程景況無法忍心就這麽看著程月棠耗盡心力,但同時他也知道,他想要勸阻程月棠,那是枉然。唯有希望程月棠能更加愛惜自己,不至勞心勞力。
程景況離開後,程月棠先前心中的委屈終於得到了一絲發泄,頓時心裏堵著的一口氣漸漸舒暢了。
第二日清早,程月棠收拾一番之後便早早的來到了城郊。
盡管傷風尚未痊愈,但程月棠還是沒能聽芍藥勸阻,在這薄薄秋霧之中開始了訓練。
隻是她依然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心中不由升起一絲失望。
不過,程月棠隨即又坦然了,因為她相信楊季修,正如相信自己一般。
可能她自己也沒想到為何對楊季修有如此信心,隻是那感覺仿若這縹緲秋霧,極盡目光所能及,也極盡鼻息所能聞。
正當程月棠上蹦下跳忙得不亦樂乎之時,薄霧之中緩緩行來一個身影。
筆直挺拔的身軀好似不遠處那高大宏偉的城牆,像是能抵擋一切。
程月棠抬眼看去,清眸之中不禁露出了燦然笑意。
“程大小姐今日怎麽起得如此之早?”
楊季修信步走來,紫色長袍在薄霧中格外耀眼。說話時,狹長鳳眼之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調侃,一雙劍眉輕輕揚起,似乎並未把前幾天的事放在心上。
程月棠聞聲停下,仔細打量了一番楊季修後,清眸微瞥,“你今日怎麽來了?”
話雖如此蒼白,但程月棠心中卻已然十分欣喜,隻是矜持,沒有顯露。
楊季修聞言擺手,“我就來看看。”
程月棠也不理他口不對心,蹦上木樁問道,“皇宮裏情況怎麽樣了?”
楊季修走到一旁的石塊之上坐下,緩緩道,“皇兄有意設局,你卻強行把太子攔下,皇兄自然白忙活了一場。”
“隻是,皇兄當真是重病,昨日我去請安之時聽王公公說,這幾日皇兄一直在昏睡。”
楊季修說完看向程月棠,問道,“你是如何看出皇兄是在故意設局的?”
程月棠了然一笑,反問道,“你又是如何看出我已然看出皇帝在設局?”
楊季修不料程月棠有此一問,聞言一愣,隨即笑道,“以太子那脾氣,得知皇兄病重還能如此安穩的待在東宮,除了程大小姐能阻止他,還能有誰呢?既然是程大小姐阻止了太子入宮,那自然是看穿了皇兄的計劃。”
老皇帝病重消息傳出當天,所有皇室宗親都齊聚皇宮,唯獨太子沒有來。
眾人都覺得奇怪,為何太子在此關鍵時候不見人影?他可是國之儲君啊!萬一老皇帝要有個不測,那太子可就成了萬眾矚目之人。
但老皇帝忽的傳召昌平長公主入宮覲見,眾人聞聲都是一驚,紛紛猜測此事是否與太子有關。
可隻有楊季修知道,太子沒來,那定是程月棠阻止了他。此時的皇宮大內無異於一團火藥,但凡有一丁點兒火星崩落,都會引起不可想象的驚天爆炸。
程月棠見楊季修一語道破,也不奇怪,聞言隻是一笑,“看來不止我一個人能看出其中圈套嘛。”
楊季修忽的皺眉道,“楊越遙在那天確實有動作,好幾個禁軍副統領都在父皇寢宮外巡視,當定有所謀。”
程月棠點頭,“那是自然,如此良機,若能趁機一舉擊垮太子,那東宮之位對他來說可謂手到擒來。”
“隻是我有一點不明白,楊越遙如何能收買蒙旭的屬下?莫非……”
說著,楊季修看了看程月棠,臉上露出詢問之色。
程月棠白了他一眼,搖頭道,“蒙旭定然不會被楊越遙收買,這一點你可以放心。但至於蒙旭的屬下,你想想看,皇後在後宮之中,寵冠六宮,若她要施點手段,那些副統領能不乖乖服從麽?”
程月棠這般說著,心裏卻是忍不住一歎,看來皇後終歸是向著楊越遙的。不過也是,楊越遙畢竟是她親生兒子,即使她不幫楊越遙,但也不至出賣他。想要從皇後身上得到一些有利的證據,看來已然無望。
聞言,楊季修卻露出無奈之色,“這皇城之中的陰謀詭計當真可恨,好好的一個宋明竟被如此損耗殆盡。”
程月棠見他突然生出如此憤慨,不由好奇發問:“你怎麽了?”
楊季修看了看程月棠,隻是搖頭。
楊季修這幾日看著形色憔悴的皇兄,又想到程月棠還在為碧落根的事奔波,心中已然是十分苦惱。但他想到皇兄縱使如此模樣也不忘猜忌,也不忘試探一幹皇子臣子,當真讓他心寒。
程月棠似看出他的心思,不由出言安慰道,“你也不必多想,曆代君王不都是如此?”
楊季修無奈歎道,“我何嚐不知,但如今皇帝卻是自己的親哥哥,太子又是自己的親侄子,哎……”
程月棠見狀,也不再多言,畢竟楊季修需要的不是言詞上的鼓勵或者安慰,他需要的是程月棠真真切切的一顆心。
芍藥見主子又要到湖邊挽水洗手,急忙上前拉住,“小姐,你重病方愈……”
“什麽?!”
芍藥話未說完,便被楊季修一聲驚詫給打斷了。
楊季修連忙走到程月棠身旁,厲眼盯著她,“你生病了?怎麽回事?為什麽沒告訴我?”
芍藥本來心裏就有氣,自家小姐生病這許多天,這齊王居然連人影都看不到。聞言,芍藥沒好氣的道,“小姐生病都幾日了,齊王殿下現在才知道,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我!”
楊季修被芍藥一句話嗆住,臉上滿是愧疚之色。
程月棠拉過芍藥,轉身對著楊季修微笑道,“就是偶感風寒,不礙事的。”
誰知此言一出,芍藥更加氣不過,一張小臉上滿是不忿,“小姐,你都快病得起不了床了,還不礙事……”
程月棠瞪了芍藥一眼,打斷了她。
在她看來,這些事不過是些普通人都會遇到的事,一來沒什麽大驚小怪的,二來近日宮中的事尤為緊要,楊季修自然要以大局為重。
可是芍藥卻不這麽想,兀自嘟囔著,“一病就是好幾日,站都站不穩還說不礙事……”
楊季修聞言,心中已然愧疚難當,隻怔怔望著程月棠略顯消瘦的秀臉,一雙俊眼之中滿是柔情歉意。
程月棠見狀,了然笑道,“當真不礙事,你別聽芍藥亂說。”
說著,程月棠再度看了芍藥一眼。
誰料楊季修聞言卻是以命令的口吻對著程月棠道,“今日便算了,從明日開始,你好生在府休息,外麵的事交給我即可。”
程月棠還想解釋,卻被楊季修擺手阻止,隻見楊季修緩緩拉起程月棠的玉手,溫聲道,“月棠,對不起,是我太大意了……”
在楊季修心裏,此次程月棠重病,自己沒能及時照顧她,完全是自己的過錯。無論程月棠有沒有打算告訴他,他都應該知道的。
可是直到現在,若不是一個丫鬟說起,隻怕自己仍是不知。說到底,終究是自己太過大意,一心注意皇宮內的動靜,反而忽略了秦國公府。
但楊季修也明白,自己這般的的確確也有一些氣不過程月棠以婚事換取碧落根。若非如此,他當不至於幾日都不露麵。隻是這些心裏的不快在知道程月棠重病之後立刻飛灰湮滅了,此時楊季修心裏卻隻想著該怎麽幫程月棠將碧落根拿到。
程月棠當然明白楊季修的心意,聞言道,“我當真沒有大礙,若不如此,我爹能允我出府麽?”
楊季修知道程月棠在寬慰自己,她越是這樣說,楊季修便越覺得愧疚。
見狀,程月棠搖了搖他的手臂,“好啦,你別多想啦。”
接著,程月棠正色問,“對了,你那有翠微穀的消息嗎?”
楊季修聞言一歎,鳳眼之中流露出一絲暖意,“月棠,謝謝你。”
程月棠聞言一怔,神色略顯嬌羞,“你謝我幹嘛?”
兩人都是心知肚明,見狀都是相視一笑,也不點破。
楊季修深吸一口氣,收拾一番心情後回答道,“金州傳來的消息說,年終時候是進入翠微穀的最好時機,因為那時穀內出來前來購置販賣藥草的穀眾最多。”
程月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可要好生謀劃一番。”
不料楊季修突然的問,“你可知單婉婉此次來京的原因嗎?”
程月棠聞言怔道,“嗯?莫非這兩者之間還有關係?”
楊季修點頭道,“燕無聲夜探禦香樓被傷,而後京中兩部侍郎離京前往金州公幹,緊接著單婉婉便來到了京城,你覺得這其中會沒有關係嗎?”
程月棠思索一番後再看向他:“你的意思是單婉婉來京是為了碧落根?”
話一說完,饒是程月棠自己也不由得心中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