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天牢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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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兩人進來,那些獄卒皆是一愣,隻是很快反應過來,這天牢之中雖然守衛森嚴,卻也是經常有貴人買通關係進來的,他們自然不會有眼無珠。
    那執著長鞭的獄卒停了下來,卻隻是站在原地,另外一邊兩個獄卒很快走到柳苡晴身邊,恭敬的道:“不知貴人駕到,有失遠迎,請貴人恕罪。”
    柳苡晴隻是淡淡的掃了那十字架上的人一眼,才道:“我想探望探望今日收監的那位廚子,可否請兩位帶路?”
    雖然身在陰暗的牢獄之中,柳苡晴卻依然淡定如初,氣質翩然,饒是麵對那被鞭打的血跡斑斑的人,依然麵不改色,淡然處之。
    那獄卒麵上閃現一絲猶豫,眼中卻是異樣的光彩,雙手摩挲著,道:“這……貴人應該知道,這天牢之中守衛森嚴……”
    柳苡晴望了吹雪一眼,吹雪立即會意上前,從袖中掏出一個錢袋來,塞到其中一個獄卒手中,“這些是我家主子孝敬幾位爺的,請幾位爺喝酒。”
    那獄卒掂了掂錢袋,已是笑眯了眼,連聲道:“貴人客氣,貴人客氣,小的這就為貴人帶路,貴人這邊請。”
    吹雪眼中浮現輕蔑之色,臉上卻依然揚著盈盈的笑意,攙著柳苡晴跟著那獄卒往監獄另一邊走去。
    到了這一邊,一間監獄裏頭隻住著一個犯人,不知是為何,那犯人並不如外間的那些犯人一般嚎叫,隻是安靜的蹲在角落裏,抑或攤在潮濕的稻草上。
    那獄卒偷瞄著柳苡晴的神色,邊恭敬地帶著路,一邊解釋道:“關在這西邊的人可都是犯了死罪的,大多是些窮凶極惡之徒,等待他們的,不是暗無天日的牢獄之災就是遊街問斬,這些人也難免暴戾,貴人可要小心一些。”
    柳苡晴點點頭,算是應了。
    隻是那獄卒才說完,柳苡晴左側的那間牢獄中的人突然像是受了刺激一般,衝到了鐵欄邊,雙手緊緊地抓住鐵欄,目光幽幽的看著柳苡晴。
    柳苡晴隨即轉頭看向那人,首先入目的,便是他那雙抓在鐵欄上麵的手,與其說是抓,倒不如說是貼在上麵。因為那雙手,已經沒有了骨頭,不,不是沒有骨頭,而是骨頭已經被粉碎!
    十指連心,可想而知,那骨頭當初被粉碎之時,是有多麽的痛苦!如今那雙手,可謂真的是‘軟若無骨’!
    柳苡晴腦海中瞬間浮現當初皇後對自己的懲罰,若說那懲罰嚴酷,現在這人的手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還未等柳苡晴有所反應,猛的發覺有一雙異樣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循著那道視線望去,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人臉上那一道似刀傷又似燙傷的長疤,幾乎是占據了半邊臉!那人嘴角倒是沒有疤痕的痕跡,可是他的半邊嘴,已經用粗線縫上,徒留另外半邊嘴張著,張開的嘴裏頭也是黝黑一片,觸目驚心!
    讓柳苡晴心驚的,不是這幅幾近恐怖的臉,而是那一道幽幽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緊緊盯著柳苡晴,那邊未縫上的嘴角往外扯著,似乎是在表達著什麽,怪異且滲人!
    柳苡晴眉頭不自覺的蹙起來,不知為何,看著這人,她心中竟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來,幾乎不敢對上那雙幽幽的眼眸!
    那獄卒已經注意到了柳苡晴的不對勁,轉頭看了那獄中的人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二話不說從腰間解下一根長鞭來,使勁往那人抽去。
    那鞭子極為靈巧,竟然從那狹窄的鐵欄之中穿過,實實的抽在了那人的身上。
    那人被抽了一邊,已經結了血痂的衣衫上又滲出血跡來,也不叫喚,惡狠狠地看了那獄卒一眼,隨即單腿跳開。
    在那人跳開的當口,柳苡晴明顯的注意到了那人的腿,腿上竟然紮了好幾個長釘!還有一截露在了外頭,隻要哪隻腿一落地,長釘便會深入一分,那痛苦可想而知!
    獄卒被那人這麽一瞪,氣勢不自覺的弱了幾分,但畢竟是常年呆在這裏頭的,什麽人沒有見過?很快便壯起膽子來,伸起手又一鞭子抽到了那人身上。
    那人似乎是已經沒有了痛覺,在稻草上躺了下來,任由獄卒抽打著,不吱聲也不躲閃。
    獄卒又抽了幾鞭,那人還是如此,不免覺得無趣,隻得悻悻的縮了縮頭,啐了一口,才朝柳苡晴道:“貴人,這就是隻瘋狗!不必理他,隨小的這邊走吧。”
    柳苡晴點點頭,不再去看那人,跟著獄卒往裏走。隻是走了很遠,柳苡晴還是明顯的察覺那道陰冷的視線一時落在自己身上,看得她都不禁有些發毛。
    不多時,獄卒指著一間監獄對柳苡晴道:“貴人,這就是那廚子了。”
    那牢獄之中,隱明垂著頭,坐在那堆潮濕發黴的稻草上,那條受傷的手臂耷拉在一旁,聽到外頭的聲響,猛地抬起頭來,眼神中又驚又俱。
    柳苡晴看向那道鐵鎖,複又挑眉看向獄卒。
    那獄卒猶豫了兩秒,才皺著眉頭道:“這個,怕小的無能為力,貴人還是抓緊時間吧。”
    吹雪聞言一瞪眼,本收斂著的氣勢瞬間傾瀉出來,冷道:“怎麽,收了銀子不知道辦事了麽?!”
    獄卒被那冷冽的氣勢嚇得後退兩步,又看向柳苡晴,卻發現柳苡晴臉上亦是一片冰冷,再不敢違抗,隻得弱弱的道:“貴人別著急,小的這就開,這就開。”
    獄卒打開了門之後,後退了兩步,才道:“小的就在外頭候著貴人,貴人有事叫喚一聲就好。”
    說罷也不等柳苡晴點頭,便快速的退了出去。
    柳苡晴不再理會那獄卒,躬身進入那隻有半人高的鐵門,緩步走到隱明麵前,才道:“怎麽?沒有盼來隱廚想見得人麽?”
    隱明本來已經低下了頭,聽聞柳苡晴如此說著,心中大駭,隨即想要站起身來,卻無奈不支猛的倒下,倒在那稻草上幾乎無法自起。
    柳苡晴凝眸看去,隻見那隱明的雙腿上乃至全身,已是鞭痕累累。
    柳苡晴和吹雪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眸中都看出了疑惑之色,不過是一些鞭痕罷了,何至於會連站都站不起來?!
    那邊隱明已經依靠著單手的力量坐了起來,雙腳卻是再也不敢落地,隻伸直了連動都不敢動。
    柳苡晴這才看清楚,原來這隱明雙腿無法站立不是並非那鞭痕的緣故,而是他的雙足底,被活生生的烙出了兩個洞來,深可見骨!
    柳苡晴心中了然,既然入了這天牢,又怎麽會不吃點教訓!隻是這教訓,怕是不太好受罷了。
    柳苡晴沒有想到的是,這教訓豈止是不好受?簡直是慘無人道!隱明本以為,今日在清源殿中所受的痛苦就已經是極致了,怎料這天牢之中,還有更為殘酷的刑罰在等著他!
    他本以為等待的隻是處決罷了,豈料今日他才入了這天牢,那些獄卒便將他押去了那大堂之中,先是讓他看了一遍那百般刑罰落在別的犯人身上是何種模樣,再讓他自己選擇,自願承受哪種刑罰!鹹水鞭在這天牢之中,都是司空見慣的東西,那些獄卒每日裏無事便尋思著那些刑罰,如何能讓人痛不欲生卻又求死不能!那烙鐵烙在身上臉上倒也就罷了,偏偏是極為敏感的腳底!
    受了懲罰之後,他本以為終是逃過了一劫,可是他萬萬想不到,這天牢之中的痛苦永遠是不絕不休的。那些個獄卒隻要是無聊了,或者是尋思出了新的刑罰,便將他們拉去做試驗,反正他們這些人,不過是等待一個處決罷了,隻要不弄死,沒人會關心他們活得如何!
    “看來,隱廚在這裏過得並不順心啊。”柳苡晴垂著眼睫,不去看隱明眼中的那一絲悲涼。
    隱明心中更是一痛,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輕聲道:“晴婕妤是來看我的報應的麽?”
    柳苡晴卻隻是搖頭,“若是我說,本宮是來救你出去的,你信麽?”
    隱明神色複雜的看著柳苡晴,良久,才道:“晴婕妤的心意草民心領了,隻是草民卻承受不起,晴婕妤還是請回吧。”
    “隱廚說的如此堅定,不後悔麽?”
    隱明卻是極為堅定的搖頭,嘴唇蠕動,卻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柳苡晴嘴角輕勾,低聲道:“隱廚若是堅持心中所想,怕是要失望了。”頓了頓,又道:“你以為,到了現在,還有人會管你麽?”
    隱明渾身一震,大驚失色,卻極力壓下心頭的焦慮與不安,隻是出口的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晴婕妤這是什麽話?恕草民愚鈍,聽不懂晴婕妤的意思!”
    柳苡晴笑容愈發加深,隱明的心頭愈是驚恐,終於,那隱明泄下氣來,眸中盡是哀色:“晴婕妤不必再試探了,我是不會說出背後之人的。”
    柳苡晴的笑卻是越發的明媚動人,隻輕聲道:“隱廚這是怎麽了?什麽背後之人?本宮方才有說過背後有人麽?難道隱廚……這是不打自招?”
    隱明已然是震驚,張著口看著柳苡晴,久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