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冊封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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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也多餘,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否則,也不會有“墨之闋”的出現。
華跌的渡劫任務是輔助九王登位,是不是冥冥中的安排呢?
乕卞昶目視前方,淺笑回應:“不清楚,我與他,從不談論政事。”
“那你們都談論什麽?”閻七好奇問道,雖然自身沒有任何關於少尊的印象,但在眾仙的眼裏看來,那少尊可都是冷冰冰的,很難想象出,他到底有什麽喜好。
“問我的呢?還是問他的?”乕卞昶反問道,目光仍然落在前方。
閻七輕眨明澈的烏眸,愣愣問道:“有區別嗎?”
乕卞昶下意識停下腳步,側頭對上她好奇的目光,理所當然回答:“若是問我的,那便問我;若是問他,那便問他。誰願意無時無刻當別人的傳聲筒呢?”
“……”閻七無語,這家夥好小氣,頓了會,她雙手負後,戲謔笑道,“既然你不願意當他的傳聲筒,怎麽又願意聽他的命令監視我呢?”
“那是因為我願意。”乕卞昶留下一句話,緊握手中的不求鋒,勾起一抹深沉的笑容,大步向前邁去。
停在原地的閻七納悶撓了撓肩膀處的呼呼大睡的青狐,眼看著乕卞昶漸行漸遠,隻得跟上他腳步。
這家夥的脾氣跟皇許有得一拚,實在好奇,那少尊陌祁煊又是怎樣的嘴臉?
寂夜戚戚,閻七獨自坐在屋頂上,雲絲撩繞著圓月,夜風吹拂她披在肩頭的柔順青絲,在皎潔的月光落下旖旎的倩影。
她抬眸凝視著東邊的方向,明明隻是藍得發黑的夜空,卻讓沉思中的她舍不得轉移目光,仿佛在那遙遠的東方,會出現一點白光,那白光承載著某個隱藏在記憶中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那裏有什麽東西?”
忽然聽到一個低沉的男聲,閻七愕然回過神來,側頭抬眸上瞧,隻見一個模樣俊俏的男子站在不遠處的青瓦上。
他雙手負後,劍眉藏鋒,如水墨畫線條自然溫柔,深邃的眼眸如含浩瀚宇宙的明光,輪廓分明,身上的黑衣與夜色渾然一體,驟眼一瞧,便可察覺那睥睨天下的氣場。
“誰?”她輕聲問了句,平淡的語氣裏找不到一絲的好奇,這一問似乎有點敷衍的意味。
“墨之闋。”他低沉應了聲,向她走了兩步,單膝蹲坐在她身側。
“喔。”閻七勾起一抹輕淺的笑容,莞爾道,“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墨之闋凝視著她平靜得沒有絲毫漣漪的眸子,心窩處不由得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連他自己也難以琢磨,這怪異的感覺到底是什麽東西。
隻知道,從前她每次見到自己,澄澈的烏眸都會泛濫花癡的亮光。
而現在,在她的眸子卻找不到一絲情緒。
雖然她笑著,然,他卻仿佛看到了壓抑在在她內心深處的苦澀。
像是有那麽一件事,或者一個人,困住了她的心,以致蒙住她的眸子裏的光亮。
她,還在為淩華仙子的事情耿耿於懷?
他下意識握了握放在身側的拳頭,指尖欲動,忽然聽見她找不到丁點情緒的責問。
“為什麽到處宣揚冊封本仙為皇後?”
墨之闋旋即冷了半分眸色,提起手來輕輕挑起她嬌小的下巴,反問道:“為何跑去跟妖王成親?”
閻七納悶撅起眉頭,繼而拍開他的手,理所當然反駁:“老娘這是幫助朋友完成心願,跟你封後有什麽關係?”
還把這事鬧得沸沸揚揚,吖的,以後怎麽辦在仙界混呢?
墨之闋旋即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當然知道她那是代替淩華仙子去完成那個婚禮,否則,就不是冊封皇後了事,而是直接血洗妖王的皇宮。
他語氣平淡,回應道:“朕既然要了你,名分這事須落實,免得閑人瞎了狗眼認錯了女人。”
“……”閻七驟然滿臉黑線——幾個意思?
“老娘是老娘的,誰給你了!你憑什麽要了!”她不爽反駁。
“憑你三番五次想跟朕生小孩。”墨之闋凝視著她慍悶的眸子,理所當然回答。
“……”閻七再次滿臉黑線,差點沒給他嗆著了,她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這是誤會,本仙隻不過跟那些壞仙家們打賭,才給你說了幾句胡話罷了,皇帝陛下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打賭?”墨之闋稍微俯身逼近,盯著她狡黠中透著點小心虛的眸子,一字一頓低喃,“你當朕好調戲,既然說了,那,必須得為你的行為負責。”
“……”閻七汗顏——這是華跌挖的坑,你怎麽不找他負責!
此刻的她隨帶點慍氣,可眸子裏的亮色卻遠比天邊的月光還要皎潔,夜風撩繞著披散的青絲,如順滑的絲綢劃過他放在膝蓋處的手。
墨之闋忽地勾起一抹歡喜的笑容,縈繞在心頭的怪異感覺化作一絲莫名的悸動。
閻七推開靠近的他,翹抱雙手,撇過臉去,傲慢冷哼,不以為然道:“嗬,老娘從來不知道負責為何物,有本事直接打一場,誰贏了誰說話算話!”
話音剛落,她就後悔了。
“可以。”墨之闋應了聲,渾身的氣場悄然變化,夜色凝固,瓦片顫動。
閻七“咕嚕”吞了口唾沫,眼角也不敢瞄他一眼,學著他之前的語氣,仍傲慢道:“你不知道在人間隨意施展仙術,容易釀成大禍嗎?你若連這份覺悟都沒有,那就沒有資格修仙。”
“還沒過門,就夫唱婦隨了。”
“咳……”聽見他這不鹹不淡的戲謔,閻七頓時被他嗆到了,緩慢側目狠狠瞥他,卻見他嘴角那抹笑容壞得那麽好看。
“修馳獄對外宣布,誰敢動閻七一根汗毛,就等於與整個魔界為敵。你怎麽看?”她快速轉移話題,嘴巴不夠伶俐,懶得跟他繼續糾結封後的問題,否則吃虧的還是自己,到時候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讓他自己玩去!
“不過想跟朕攀點關係。”墨之闋隨後應聲。
“……”閻七汗顏,側眼瞥他——皇帝陛下,你是不是自我感覺太過良好了?
按照他的話來解釋,修馳獄放出話來,並非因為坐實“域魔心髒”四個字,而是想巴結他墨之闋,才“保護”他的“準皇後”。
一襲冷風吹來,閻七斂起眸底憋屈,精致的臉龐添了半分慎重,感受著此刻他身上若隱若現的魔氣,試探問道:“你,無意於人間的皇位,到底想要幹什麽?”
墨之闋凝視著她的眸子,反問道:“你以什麽身份來問?”
閻七嘖了嘖舌沒能接上話來,瞧他唇畔勾起一抹邪魅的嘚瑟笑容,那意味就是:想知道答案,那麽,就得承認於他的名分。
作夢!
她咬咬牙,別過臉去不看他,回答道:“昆桐七仙,閻七。”
“那你就好好查。”墨之闋隨後應聲,“恰好,我想知道,自己的女人能耐去到哪裏。”
閻七握拳,真的,真的,真的好想揍他。
她正想臭罵他一頓,握緊的拳頭忽然被他厚大的掌心包裹,她愣了愣,抬眸便看見他迷惑不解的目光。
“夜冷?”墨之闋輕聲問道,似乎她的體溫比之前又低了一點。
“嗯。”閻七應了聲,快速把手縮回來,站起來轉過身去,掩飾道,“夜了,本仙要吸收日月精華。”說罷,輕輕一躍,如黑夜中的一抹青煙,落到地麵,快步轉入房間。
“夜冷?”墨之闋凝視著她倩影消失的方向,輕斂眸色,將信將疑低念。
他離開曲家別院不遠,就看見不遠的前方站著一個女子,月光映照,詭秘的黑紗裙勾勒出嫋娜的身段,這股非仙非魔非妖的氣息,如無意外,來自燕嫣欣。
“為什麽一直避而不見?”燕嫣欣低念了聲,輕邁纖纖玉足回過身來看向他,眸子裏透著三分怨恨七分可憐,蹩蹙眉心追問,“你願意救我,為什麽就是不肯見我?”
隻因月亮映在他修長的睫毛上,看不到那深邃的眼眸裏是何種情緒。
“你真的把我忘得一幹二淨?她把我害得那麽慘,你竟然要娶她為後?你究竟把我置於何地?”
她一連責問,卻依然得不到他的任何回應,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
“嗬嗬……”她忽地輕笑兩聲,慢步向他走近,別有意味道,“你雖失去了記憶,但是一點都沒變,疑心還是那麽重。我知道,你是害怕我,害怕我欺騙你麽。”
墨之闋直視著向自己走來的她,垂在身側的指尖微動。
距離他五步之遙,燕嫣欣停下腳步,帶著委屈的哭腔,輕聲道:“你還是那樣子,永遠高高在上,不願屈身。寧願舍棄所有,也不願意站在被動的位置。”
墨之闋依然沉默不語。
她說得對,他的確是對她避而不見,前不久,從閻七嘴裏得知“小芯”二字,那是一個自己常在夢裏念叨卻陌生如故的名字。
然而,忽然有這麽一個人出現在眼前,還帶著那些他所不知道的過去。
雖然他想知道過去,但是,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彷徨,在還沒了解過去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之前,他不想與她見麵,更不想跟她談過去。
他不想被過去操控,更加不想處於被動的狀態。
在他的認知裏,既然可以忘記,那必定是不重要的。
唯有“小芯”二字,念叨不休,這就等於是自己過去軟肋。
還要不要這個軟肋,他還沒下定決心。
所以,他遲遲不與她正麵相對。
沉默了會,燕嫣欣忽然低聲念道:“有一個方法,可以助你找回失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