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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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來向我興師問罪的嗎?皇上。”扶蓮眉頭一跳,鳳眼閃著淡淡的犀利,抬眼看著紀長情,唇瓣也是勾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竟是叫紀長情看不透。
紀長情抿著嘴角,他可以看得透任何人,唯獨麵前高深莫測的母妃卻是看不穿。興許是因為扶蓮和自己太過於相像,無論想什麽都很難從臉上判斷出來。與其和跟自己一模一樣的母妃互相打太極,倒不如問的直接一點的好。想到這,紀長情語氣依舊是不帶有一絲溫度,“兒臣隻是來問問母妃,並沒有其他意思,還請母妃告知,為何寒兒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
“你都這麽問了,我若是再說不知道那便是欺君,弄不好被送去治罪也是有可能的。”扶蓮勾唇一笑,還對著紀長情眨眨眼睛。果然看到紀長情變了臉色,扶蓮幽幽的歎息了一聲,自己的兒子果真還是太稚嫩了點,什麽都寫在臉上。她拄著自己的下巴,淡淡的開口,“我也沒和寒蕪說什麽,就是告訴她後宮的妃子不是擺設,需要雨露均沾,我不願寒蕪成為第二個我,也不願她成為第二個鄭少情,最起碼要做到有容人之量,為我扶風開枝散葉是必須做到的,皇上,我這樣說可是有錯的地方?”扶蓮說完這話便一臉不解的盯著紀長情,鳳眸勾著纖細的弧度,裏麵波光粼粼。
紀長情沒說話,捏著杯子的手緊了緊。扶蓮說的沒錯,她這樣的出發點完全是為了江山社稷考慮,他沒有要反駁的理由。
“更何況,她若是要一生一世都陪在皇上身邊,這點犧牲如果都做不了,還有什麽做皇後的價值呢?”扶蓮見到機場不言不語,便繼續開口道,“這點我倒是覺得鄭少情做的很好,雖然她沒有容下我,但畢竟從頭至尾,在先皇的眼裏她都是那個端莊賢淑的女人,這一點對她來說就足夠了。”扶蓮一口氣講完便仰頭喝光了手裏的茶水,豪放的伸手摸了摸唇邊殘留的茶水,語氣平淡,“寒蕪是我幹女兒,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害她,隻是在告訴她什麽叫做帝王之家罷了,皇上,若是這點你都要幹涉的話,不妨讓我繼續在西宮住著,也好得讓皇上你覺得不舒服,寒蕪覺得委屈,這樣可好?”
紀長情伸手揉了揉眉心,“母妃,您多慮了,兒臣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突然覺得不適應。”
“長情。”扶蓮正色,不再一板一眼的叫他皇上,而是直接喚了紀長情的名字,她轉頭,眸色深,唇瓣緊,“你是皇帝,你是扶風的皇帝,不可以因為兒女私情而延誤了其他事,寒蕪這孩子雖然很好,但畢竟不是你身邊唯一的女人,你需要的女人很多,不在乎她這一個。還有,你要記得,若是想好好保護她,便離她遠一些,女人的妒忌很可怕,保不齊會做出什麽事,你護的了她一時,卻護不了一世。”
紀長情輕輕一笑,旋即站起身子,“看來兒臣今日是被母妃教導了一番,倒是沒有問成兒臣心中想要的事。也罷,既然這樣,兒臣還有事,便不打擾母妃休息了。”
“皇上,我說的事你要考慮一下,最起碼對你們都不壞。”在紀長情轉身的一刹那,扶蓮冷淡的說了這麽一句,抬頭看了看自己兒子偉岸的背影,勾了勾唇,“我覺得連貴人倒是可以培養一下,那孩子很不錯。”
紀長情身子一僵,腦子裏回想到了之前段寒蕪說的話,似乎也是這麽個腔調。他瞬間便明白是何人授意了,扶蓮是自己母妃,他沒辦法對她多說什麽,沉默之後,隻留下一句清雅淡淡的話,“母妃若是喜歡,便自己留下吧。”說完便拂袖而去,徒留一抹黃色的背影。
“主子。”蜜兒見到扶蓮揉著眉心,便知道她的頭疼病有犯了,趕緊過去伸手幫著她揉了揉,下意識的低聲問道,“主子可是覺得好些了?”
扶蓮伸手撥開蜜兒的手,頹唐的搖了搖頭,“蜜兒,身子的病好了,心裏的病呢?皇上似乎現在對我有了意見,才短短的幾天,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我當真是為他們兩人好。”
“主子,皇上一時不明白沒關係,早晚有一天會理解的。”蜜兒輕輕的開口,勸慰著扶蓮,突然看到她三千發絲生一抹銀白,便皺著眉頭到,“主子,蜜兒看到您頭上有白發,給您拽下去。”說著就伸出手指,指甲尖尖勾出那一根白發,手指微微一頓便將白發扯了下來。“主子。”
扶蓮轉頭,伸手接過那一根白發,輕輕的一笑,“現在真是不服老都不行了。以後還會有越來越多的白發吧。”她唇瓣輕輕的勾起,對著白發吹氣,發絲便飄飄搖搖的飛走了。
飛鳳閣。
於亭池最近迷上了下棋,便總是來找段寒蕪對弈,哪怕她沒有興致也要被麵前這個蓮花一般的女子拽著走。此刻,兩人坐在桌子旁,人手各執一子,專心致誌的看著眼下的棋盤。還記得當初的圍棋是風念禮教自己的,一晃眼時間過去了,不知道他過的如何,看來應該是要找個機會去好好看看他才好。
“寒蕪,你這般走神當心被我殺的半子都不剩。”於亭池抬眼看到段寒蕪出神的樣子,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段寒蕪微微一笑,“勝敗乃是兵家常事,輸了又何妨?倒是亭池你好勝心太強了。”說著段寒蕪看準位置再落下一子。
於亭池不以為意的笑笑,和段寒蕪認識了許久,兩人早已熟識,她絲毫不在意在段寒蕪麵前露出自己其他的麵。“若是不爭,哪來的勝利?到時候便是要哭著看著他人笑,這樣的局麵不是我想要的。”
“聽著亭池的意思,這裏麵似乎有個有趣的故事啊。”段寒蕪眉眼彎彎,心思也不再於亭池身上了。
於亭池端莊的笑了笑,不解思索的落子,拿走了幾顆白子,淡淡的開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皇上似乎是鬧得有些不愉快,皇上昨夜和韓哲文宿醉一晚,不過沒在飛鳳閣留宿的事可是傳的沸沸揚揚。大家都說是寒蕪失寵了。”於亭池想著今日那些人誇張的表情便覺得好笑,忍不住的笑出了聲音。
“這些人還真是喜歡嚼舌根子。”段寒蕪涼颼颼的飛了那邊嬌笑不止的於亭池一記眼刀,隨即不冷不熱的繼續道,“若是被我聽到了,必定嚴懲不貸。宮中的妃子就這麽喜歡嚼舌根子嗎?我當真是搞不懂。”說著她突然愣了愣,“等下,你說昨夜皇上和韓哲文醉酒?你怎麽知道的?這件事是真的嗎?”
於亭池捏著子的手一抖,險些把手裏的棋子扔了。這個女人敢不敢換一個其他的問法?為什麽她的重點不是她期待的呢?於亭池歎了口氣,“我自然是知道的,因為他們去了我那喝酒,兩個人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喝得酩酊大醉。寒蕪,我雖然是皇上的皇貴妃,但依然是扶風的聖女,是不能有男人留宿在我身邊的,不然白鳳會降罪。之後,我便差人送他們回去了。”想著那兩個人衣衫不整的倒下,汙染自己神聖宮殿,於亭池便恨得牙根癢癢。
“那就是說,皇上沒有留宿在其他妃子的寢宮?”段寒蕪突然眉眼帶笑的反問了一句,心情不由的轉好,她心裏都覺得自己好羞恥,原本這種事就是皇帝天經地義的,她在那裏介懷什麽呢?這麽想著她便執子下棋,瞬間便抽走了於亭池一排的黑子。
“寒蕪,你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於亭池眼見著自己的棋子被段寒蕪拿走,有些好氣又好笑,早知道她剛才就不告訴段寒蕪那個消息了,興許現在大獲全勝的是她自己。於亭池腦子一閃而過精光,便托著腮盯著段寒蕪,開口道,“對了,我之前不是叫你去觀察天武國來使嗎?可是有找到什麽有趣的事了?”
段寒蕪身子一顫,眼睛斜著掃了一圈於亭池,“你什麽時候對天武國的事這麽好奇了,這不太像是你的性格。”
“我隻是問問你是不是找到了什麽有趣的東西啊!”於亭池滿臉無辜的開口,“再多的,我好像都沒說過吧,譬如他們來的目的是來找妻子和女兒之類的。”
“住口。”段寒蕪被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捂住於亭池的嘴,臉上滿是凝重,“你是怎麽知道的?”
於亭池眨眨眼睛,對著段寒蕪彎彎眸子,伸手扯下段寒蕪手,才輕聲的說道,“我也是偶然間聽到的,想著你會不會知道,便來告訴你。反倒是你,情緒這麽激動做什麽?好像我說錯了什麽一樣。”於亭池背對著段寒蕪大口大口喝了一杯茶,嘴角卻是帶著難以察覺的笑痕。
聽到於亭池這麽說,段寒蕪才算是放下心來,她還以為於亭池是知道了什麽。
“我哪有激動,不過就是有些好奇過度罷了。”段寒蕪胡亂的扯了一個借口,她可不指望於亭池會相信自己這個胡亂的理由,隻要借著這個告訴她不要再繼續問就好。
於亭池當真沒有就著這個話題繼續下去,隻是聲音淡淡的,“聽說,他們明日就要會天武了,算算時間,也呆的夠久了,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找到那個丟失了的女兒呢?”說完這話,於亭池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一眼段寒蕪。
段寒蕪低著腦袋,沒有注意到於亭池的目光,眉頭緊緊鎖著。時間這麽快,他們就要走了嗎?手指不由的朝腰際摸過去,抓著那個通體銀白的佩環。
於亭池眼睛微微眯起來,笑容更加的明媚,像是一隻偷腥的狐狸。
晚上,段寒蕪捏著手裏的佩環發呆,明天她親生的爹爹就要離開了,雖然從小不在他身邊,但畢竟血濃於水,親情關係的紐帶還是在那裏維係著的。段寒蕪轉頭看了看外麵的月色,輕咬著唇瓣不語。
“砰!”突然一道大力的聲響,一道醉醺醺的身影從外麵橫衝直撞的進來,嚇了段寒蕪一跳。她轉頭便對上紀長情那醉眼微醺的臉。
“皇上?”段寒蕪疑惑的眨眨眼,他怎麽這個時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