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汙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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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贏家?
不需要用言語來分出勝負,用眼睛看就知道!
溏心不是這個院子裏最聰明的人,但她一定是懂寧恒遠心思的人,因為她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人,就因為她無財無勢,所以她對寧恒遠的心很純。
水袖下,林馨婉緊緊握起雙拳,她走在兩人身後,溏心當著眾人的麵狠狠給了她一巴掌,這無形的刮掌比有形的更叫人難以忘懷。
寧恒遠聞到空氣中的氣味,他幹咳了聲,望著臭不可聞的曲令,局促起來,他也很意外,自己盡然會對一個下人產生心有餘悸的感覺。
風景如畫的‘落月閣’,此刻隻能用狼藉兩字來形容!橫在地上斷裂的扁擔,被曲令一腳踩在地下,在他的周圍灑滿汙物,一隻掉了漆的便桶倒在地上,裏麵還殘留著黃水。
曬著的衣物有一半掉落在地上,寧雅嫻撩起裙擺,用力在上麵蹭著自己的鞋子,想要抹去腳下的糞水,跟在她身邊的 兩個小丫頭,此刻已經嚇得臉色發布,嘴唇哆嗦的說不出話來。
寧恒遠再轉向另一邊,寧萱芷站在屋子裏,手中還握著半截扁擔,背光下,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隻是從屋子裏傳來的陣陣寒氣,他也不敢再靠近。
溏心輕輕扯了扯寧恒遠的袖子,他是尚書府的一家之主,這個時候要是臨陣脫逃可是要遭到下人恥笑。看出寧恒遠左右為難,溏心歎了口氣說道:“鳳兒,帶曲護院回別院清理下。”
鳳兒立即上前,她走到曲令跟前,剛要伸出手,被一隻大手擋住。“公……”
還沒出聲,曲令已經開始當著眾人的麵脫掉衣。
女眷發出驚呼聲,沒有出嫁的小丫頭紛紛扭過頭去,害羞的不敢去看不著寸縷的曲令。
寧萱芷剛要跨出門,就聽到曲令沉聲喝道:“二小姐,您風寒尚未康複,請在床上歇息,這裏與您無關。”
不容反駁的語氣,冷硬中帶著強烈的怒氣,站在曲令身邊的鳳兒不由自主顫抖起來,公子怒了。想來也是,出生金貴的公子何時受過這種侮辱,鳳兒拽著自己的裙擺,她並不怕公子會反目,以她與公子的實力,整個院子的人加起來,她一人也足以應付,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鳳兒釋然的跟在曲令的身後。
寧萱芷縮回伸出去的腿,右腕翻動,手中的的扁擔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寧恒遠的麵前,她冷冷望了他一眼,當著所有人的麵關上房門,心裏五味陳雜。
“你別過來,你要做什麽?”寧雅嫻害怕的向後退著,她求助的望向寧恒遠。“爹,你還不把這個放肆的奴才抓起來。”
曲令扯起嘴角,一陣猖狂的笑聲從他喉嚨裏溢出。
“放肆!”
林馨婉一下來到寧雅嫻的跟前,她怨恨的盯著寧恒遠,盡然讓一個奴才如此威嚇自己的女兒。
曲令低垂下眼眸,他輕而易舉的推開林馨婉,將她撥弄到邊上,打不垮上,來到寧雅嫻的跟前。
林馨婉被曲令的舉動震得楞在那裏,片刻功夫,她大喝起來。“來人,把這個放肆的奴才拿下!”
“誰敢!”
一直不說話的寧恒遠大喝一聲,他走到林馨婉跟前,逼視著她指向鳳兒說道:“還不帶曲護院去別院清理?”
鳳兒拽起曲令的手說道:“曲護院,跟我來。”
“老爺,夫人,不用擔心,我隻是想跟大小姐說一句話而已。”曲令收起笑聲,滿臉肅穆的說道。
寧雅嫻見曲令沒有傷她的意思,她頓時直起身子,躲在林馨婉身後,仰起頭說道:“我跟你一個下人沒什麽好說的。”
“大小姐,你確定?有人讓我帶句話給您,您不想聽?”
寧萱芷含恨的瞪起雙目,她咬牙切齒的喊道:“我不要聽!你休想威脅到我。”
曲令搖晃著腦袋,他回眸看向一臉疑惑的林馨婉,掛在嘴邊的壞笑慢慢凝固。“那好,祝夫人大小姐心想事成。”
揚起的汙衣不偏不倚剛好落在寧雅嫻的頭上,她尖叫著向後退去,腳跟踩著石階滾落在地。
曲令跨過寧雅嫻的身體走出院門,鳳兒領命緊追在後頭,一不小心踩在她的腳上,寧雅嫻嗯哼了聲,鳳兒低著頭狡詐的笑起來。
林馨婉驚駭的奔到寧雅嫻的跟前,她胡亂扒開汙衣,抱起寧雅嫻大喊著找大夫,這時眾人才想起來救治,各個像沒頭的蒼蠅四處亂竄,幾個家丁過來,抬起寧雅嫻往‘鳳陽閣’跑去。
溏心指使著奴婢清掃地上的汙物,她挽起寧恒遠的手拖到一邊輕聲說道:“老爺,您還是先過去看看,小姐好像傷的不輕,這裏我看著就是了。”
“氣死我了,我寧恒遠的女兒怎麽可以做出這樣低劣的事,這跟外麵那些潑婦有什麽區別?”寧恒遠是真的被寧雅嫻給氣到了,潑糞這種事,她怎麽想的出來?誰把她教成這個樣子,今天是曲令出麵抵擋,萬一遇上的是衛煜,該如何是好?
想到衛煜,寧恒遠忽然意識到這位王爺已經許久不曾來過府上探望寧萱芷,自從他與聖上在養心殿促膝長談,整日在自己乾清殿中買醉後,也沒見他去過朝堂商議政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看,有什麽好看的?讓她去,當初我就是太寵愛她,才把她慣成這幅德性。”寧恒遠坐在涼棚下,盯著不遠處正在清掃的奴婢沉聲喝道。“你也莫要勸我,這次不管是誰,我都要好好懲戒與她。”
溏心竊喜起來,她捶打著寧恒遠的腿,再次歎息起來。“老爺,這話說的是有禮,可畢竟她是院子裏的大小姐,您剛剛維護一個奴才,令大夫人難堪,這會不會讓您受氣?我別不擔心,就擔心,大夫人對您施加壓力,讓您感到委屈。”
寧恒遠當然擔心,但在溏心的麵前,他維護這自己一貫高大形象,逞強說道:“哪又如何?林家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靠的不還是太子?眼下,宮裏對林家漸漸失去信心,這婚約之事便是最好的見證,到了這個天地,我還怕她做什麽?”
“這麽說,大小姐與太子的事真的就這麽結束了?京城裏可是把這婚娶之事傳的沸沸揚揚,要是真的話,大小姐和您的麵子往哪裏放啊!”
麵子是小,不過今日進宮從聖上的話中似乎還聽到了轉機,但瞅著寧雅嫻的樣子,想必是在鳳鸞殿受到了欺辱,一路上哭哭啼啼,問也問不出什麽,本想著回到府裏在細細盤問,卻沒想到惹出剛剛的事端。“丟了也隻好丟了,還能怎樣?他們是聖上娘娘,想要做什麽說什麽,我們做臣子的也就隻能聽著受著,隻要皇文不下來,任何事都有著變數。”
寧恒遠站起身,這院子裏的味道著實難聞了些。“芷兒,就拜托你多開導開導,今日多虧得曲令出麵,不然……”
“老爺放心,二小姐這邊我會好好勸勸,您盡管放心過去,晚膳過來嗎?”
“看情況吧!”
溏心一路把寧恒遠送出了院子,目送著看不到背影後,才轉身走向廂房,推門而入。
寧萱芷斜臥在床上看書,聽到外麵的動靜,抬起頭朝著溏心嫣然一笑。“姨娘,坐!”
“嗬嗬,二小姐倒是一身清閑,可不知外麵鬧得是翻天覆地。”溏心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咕咚喝掉大半杯。“我在外麵可擔心的要死,真怕曲護院會對大小姐動手,不過他那樣子真的可英武了,我都已經為人母,不讓鐵定倒追他!”
寧萱芷噗嗤笑出聲。“姨娘真不害臊,這話都敢說,就不怕我告訴爹聽?”
“我也就在二小姐這,才敢有的放肆,您就饒了我吧!”溏心旋著身子坐到了寧萱芷身邊。“老爺也說了,大小姐這次做的過分了些,讓我來好好勸慰你。二小姐心如明鏡,哪裏需要我來勸慰,不過看老爺的神情,這次入宮私有似有變故,倒是大小姐氣焰高漲,恐怕日後還會來找小姐的麻煩,要不你去我那裏住幾天,寶寶也想著您呢。”
寧萱芷低垂著眼眸說道:“這宮裏的事誰都說不清,我那姐姐憋到這個時候才來找麻煩,想來是在宮裏守了不少的刺激,八成也是跟我有關,不過這樣也好,就怕她不來挑事,我還摸不透她的心思。姨娘,不用擔心我,這次爹爹入宮,也不過是聖上對他的試探,明日他便會按時上朝,至於大小姐,大夫人還會想其他方法,占時是顧不到我們。”
溏心對寧萱芷的話心存疑心,這宮裏放出來的話哪有悔改?但偏偏往後的幾天裏,主院的人還真的沒再來偏院找麻煩,寧恒遠第二日便如時去上朝,回兵部任職,見到蘇翰林依舊客客氣氣,隻是兵部中的暗流更為極湧。
不過,有一點寧萱芷料錯了。
近日,京城忽然多了不少生麵孔,這些人穿梭在大街小巷,發布著各種傳單,上麵寫的都是些反君的話語,一夜之間這些人就跟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戲園子裏時不時會上演一些宮中小段,滑稽的扮相,巧妙的語言,笑的人是人仰馬翻,卻字字留心底。
官府出兵捉拿這些反君人士,來了不少人,可帶回去的一個都沒有,總是撲空。
朝堂上,聖上大發雷霆,務必要在三日內將這些反君人士全部捉拿歸案,查出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眾愛卿,誰願意擔當此任?”
如此敏感之事,誰敢接?管不好就是砍頭的罪,朝堂下沒人敢吱聲,聖上臉色陰沉,就在他準備指名道姓的時候,偏偏有人就是不怕死,站了出來。“兒臣,願為父皇排憂解難。”
太子大義鼎然的站在眾朝臣麵前,毫無畏懼的接下此任,站在邊上的寧恒遠心裏咯噔了一聲,這太子也太過冒失,想要在聖上麵前表現,也不急於這麽一會。
聖上點點頭,他對太子的表現還甚是欣慰,此事就這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