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許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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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夫人之前都答應了,那邊當是真心想要求娶二小姐的,如果我們現在反悔的話,南康公主——”陳媽媽心裏咯噔一下,隨後又趕緊掩飾情緒,隻麵露擔憂的說道。
    老夫人麵上也是一籌莫展,揉了揉眉心,“反正隻是口頭約定,還沒有對外宣揚,你容我再看看!”
    嚴錦寧這樣的好樣貌,嫁給蕭廷玉,實在是糟蹋。
    就隻憑著她那張臉——
    司徒宸這個太子之位坐得應該還算穩固吧?如果把人給了他,將來太子登基,哪怕隻是妾室,也是皇妃,會寵冠後宮的吧?
    而且——
    如果是趕在南康公主府公開婚事之前先把人許給了太子,南康公主母子還敢和當朝太子去搶人不成?
    老夫人手裏慢慢撚著佛珠,心中反複的權衡利弊。
    陳媽媽見她又閉上了眼,也就無聲的退了出去。
    *
    東宮。
    司徒宸一夜未眠,天蒙蒙亮還沒得到消息,就直接換了朝服先去上朝。
    司徒淵本來就是個富貴閑人,沒有官職在身,所以早朝他的隨便去不去的,皇帝也不會過問。
    這一天,他沒出現,司徒宸的心裏一直沒著沒落的,心不在焉的熬到下朝就火急火燎的趕緊回府了,連要迎上去和他打招呼的戶部尚書都沒搭理。
    “大哥今天走得有些急啊。”司徒銘隨後從大殿當中出來,站在高高台階上,看著他的背影,笑得頗有些意味深長。
    他身邊侍衛聞言,皺了眉頭,“殿下的意思是——”
    “去查查!”司徒銘麵上笑容不變,“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的,他今天看著有點慌。”
    “是!”那侍衛馬上正色應了。
    後麵陸續有朝臣出來,司徒銘隨意的和幾個人攀談了兩句也就去了自己主事的工部。
    這邊司徒宸火急火燎的回了東宮,那黑衣人後腳才趕回來複命。“殿下,陳奇也死了。”他跪下去,稟報道:“京兆府衙門的人在永毅侯府一直磨蹭到差不多天亮才回,後來屬下潛入永毅侯府裏去,也見了嚴世子,他沒聲張,直接叫人把陳奇的屍首帶出去埋了。而且——
    他也詛咒發誓說他和昭王之間並無往來,昨夜他也不知道昭王曾在他們府邸附近出現過的事。”
    “陳奇也死了……”司徒宸的心還是吊在半空,不上不下。
    他扶著座椅的扶手慢慢坐下去,又再重新權衡了一遍,還是不放心道:“那京兆府衙門呢?那邊也確定不會出紕漏吧?”“暫時不會,陳奇他們都有分寸,沒人會查到殿下的頭上來的。”那人肯定說道,想了想,又補充,“對了,還有昭王府,派過去的人盯了一陣,那邊也沒有任何的動靜,昭王府裏,一大早除了采買的下人,
    再沒有其他人出過門,隻有四更多的時候趙王世子離開回了趙王府。”“嚴錦華也不知道他為什麽去得永毅侯府?”司徒宸對司徒海晨的事情沒興趣,隻是心裏覺得奇怪,“真是奇了怪了,如果他不是心裏有鬼,何至於遭遇行刺這樣的事都遮掩不報?以老七的性子,不該是會瞻
    前顧後吃悶虧的。”
    “這個奴才也不得而知。”那黑衣人道,一籌莫展。
    這時候外麵就有內侍敲門,“殿下,太子妃娘娘求見!”
    “這個時候——”這時候司徒宸哪裏有心情見她,剛想拒絕,但卻又臨時改變了主意,“叫她進來。”
    那內侍應聲去了。
    司徒宸就給那黑衣人使了個眼色,“先去吧,昭王府那邊還繼續給我盯著,這件事——本宮總覺得奇怪。”
    “是!”那黑衣人站起來。
    外麵楊氏也已經帶著個婢女推門走了進來。
    “臣妾見過殿下!”楊氏微笑著屈膝行李。
    “娘娘!”那黑衣人略一頷首,先行離開了。
    司徒宸對自己的太子妃一向沒什麽特殊的感情,再加上心情不好,就隻冷著臉道:“一大早的,怎麽跑這裏來了?”“是臣妾的疏忽。”楊氏連忙又屈膝福了福,“臣妾不敢打擾殿下忙公務,是今兒個一早起來才知道殿下通宵未歇,所以特意下廚燉了一盅人參雞湯,殿下才剛從宮裏回來,早膳之前先用一點,暖暖身子吧。
    ”
    她說著,回頭一招手。
    身後的婢女藍雪就捧著托盤上前。
    楊氏親手端了雞湯上前。
    那味道是的確不錯的,而且折騰了一晚上,又跑了趟早朝,司徒宸是真有點餓了,便就接了湯匙在手。
    楊氏大喜過望,臉上笑容愈發柔情萬種。
    司徒宸隻吃了兩口,再一想到這一次的事情還一團亂麻在那裏沒解,不由的又是心煩,就將湯匙丟到了瓷盅了。
    楊氏見他一籌莫展的歎氣,不禁心慌,試著道:“殿下是有什麽煩心事嗎?臣妾無能,不能替殿下解憂,您若是有什麽差遣,臣妾的父親——”
    楊氏的父親,就戶部尚書楊廣文,算是司徒宸一黨的鐵杆支持者。
    “我還有事,沒什麽胃口,拿下去罷。”司徒宸不耐煩的揮揮手。
    楊氏滿心失望,臉色不由的一僵,不過她不敢得罪他,隻能示意藍雪上來收拾了瓷盅。
    主仆兩個才要往外走,司徒宸卻是腦中靈光一閃,又叫住了她,“愛妃——”
    “殿下。”楊氏頓住腳步,回頭。
    “月初母後的壽宴上,嚴家不是出了點差錯嗎?後來呢?最近你進宮,可有聽母後再提起過小七和嚴家那個丫頭的事?”司徒宸沉吟問道。
    “沒再聽說過什麽。”楊氏搖頭,“包括那次的宮宴上,無論的七殿下還是嚴錦寧那個丫頭,兩人都規矩的很,根本就不像是有什麽私情的樣子,嚴錦玉的話也不可信,可能就是他們姐妹之間的摩擦吧。”司徒宸曾經利用嚴錦寧重病的消息誇大其詞的引誘司徒淵出城,當時其實並非就是覺得這兩人之間有什麽曖昧不清的,而是因為嚴諒在時,是將司徒淵作為最得意的弟子來栽培的,他當時讓嚴錦華透露消
    息說嚴錦寧重病垂危,用得也隻是嚴諒和司徒淵之間的師徒情誼下套。
    “是麽?”司徒宸琢磨著,“可本宮怎麽聽說昨兒個夜裏老七有偷偷在永毅侯府附近出沒?你確定他們之間真的沒這重關係?”
    楊氏聞言,倒是一愣,“殿下是說他們兩人之間真的有些不清白?”
    “總之是有點奇怪。”司徒宸道。
    “殿下關心這個做什麽?橫豎就隻是七殿下的私事。”楊氏更加不解。
    司徒宸笑了笑,隻是別有深意盯著她,不說話。
    他的樣貌省得斯文俊俏,又加上是一國儲君,楊氏是從一開始就對他死心塌地的,所以他也從不懷疑楊氏,甚至於整個楊家對他的忠誠。
    楊氏被他盯得有些緊張。
    司徒宸就揮了揮手,對藍雪道:“你先下去。”
    “是!”藍雪垂眸應了,端著托盤先行退到了外麵。
    大門合上,楊氏突然莫名的就有點緊張,幹吞了口唾沫道:“殿下可是有什麽事需要吩咐臣妾去辦的?”“這件事,本宮自己辦著都覺得甚為棘手,怕是你也辦不了。”司徒宸道,頓了一下,卻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再次開口道:“母後那裏,你有沒有把握可以吹吹風?小七也漸漸地大了,有他在,本宮——這
    心裏總是不安生啊。”楊氏反應了一下,等明白過來的時候就是臉色刷得一白,幾乎用一種驚恐的神情看著他道:“殿下您是說——”想著,隻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連連搖頭,“殿下是不是多想了,您是一早就養在娘娘膝
    下的,娘娘如今的指望也全都放在您的身上,就算七殿下才是她的親兒子,可是儲君的位子被殿下您占了——皇後娘娘對他根本就不上心的,殿下您——”
    司徒宸居然是容不下司徒淵的嗎?他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太可怕了?
    楊氏想著,就又兀自打了個寒戰,“殿下,可別為了這樣的事情,再和皇後娘娘之間生分了——”話音未落,司徒宸已經不耐煩了她的嘮叨,忽而冷了臉,暴躁的起身踱了兩步,冷冷道:“就算現在母後是全心全意支持本宮的,可畢竟老七才是她的親兒子,還有老七是父皇唯一的嫡子,這身份生來就和
    別人不一樣,留著,怎麽都是個隱患。”
    楊氏心亂如麻,不斷的絞著手裏帕子,臉色發白。
    司徒宸的態度堅決,她就知道對方不隻是說說就算了的。
    “一定——要這麽做嗎?”最後,楊氏也隻能是心一橫,正色道。
    “嗯?”司徒宸回頭,看她一眼,“你有辦法?雖然他不是每天進宮,但如果在母後那裏你能想辦法做點手腳——”
    在宮外,他已經動了幾次手了,可是全都功虧一簣。
    如果實在不行——
    司徒淵難道還會時時刻刻防備著他自己的親生母親不成?楊氏越聽就越是覺得恐怖,可她如今是太子妃,丈夫要做的事,她都會無條件的支持。她知道自己的樣貌隻能算是中上,不足以叫這個男人對她死心塌地,那就隻能不遺餘力的來幫他,以便於穩固自己的
    地位。“殿下有所不知,七殿下進宮去給皇後娘娘請安的時候,有幾次我也在場,可他大都是匆匆來去,幾乎茶也不用一杯的。而且娘娘宮裏,不比咱們府上,我們要做手腳也不容易。”楊氏分析道,眼見著司徒
    宸沉了臉,馬上話鋒一轉,討好道:“不過殿下是說七殿下和那嚴錦寧走得近嗎?如果能確定這一點關係,臣妾倒是可以想想辦法。”
    司徒淵和嚴錦寧之間麽?
    司徒宸也不好把握,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腦中卻是靈光一閃——
    是了,司徒淵對自己遇刺這麽大的事情都能忍氣吞聲,他不張揚,是因為有所忌憚?他為什麽忌憚?唯一解釋得通的就是他不合時宜的深夜出現在永毅侯府門前這這件事了吧?
    如果真是這個理由,他這是怕連累永毅侯府裏的人?
    這麽一看——
    就算他真正在乎的不是嚴錦寧,而是因為和嚴諒之間的師徒情分,那這種情分既然深刻至此,也還是可以橫加利用的。
    “你要從那個丫頭身上做文章?”想通了這一點,司徒宸就笑了。
    或許——
    真可以試試。
    直接對司徒淵下手幾次都不成,嚴錦寧那麽個大家閨秀,從她那裏迂回下手,總會多些把握的。
    *
    永毅侯府。
    老夫人對馮氏和薑大夫等人的處置一出,靈玉就馬上把消息帶回了凝香齋,然後又道:“祠堂那裏,冷清得很,連著呆上一個月,老夫人這一次也算是重責了夫人了。”
    “那有什麽用?隻要人沒死,那就什麽都不算,做做樣子罷了。”嚴錦寧不以為然。
    靈玉沉默了下來。
    她思索了一陣,又道:“從今天開始就放出消息去吧,就說我病了,要閉門謝客,還有祖母要人幫著管家的事,就盡管叫三妹妹去就是了,我懶得操這份閑心。”
    這個嚴府,怎麽管也不會落到她的手裏去,她幹嘛要去為那些不相幹的人的衣食住行瞎操心?
    “是!”靈玉也沒反對,隻等著老夫人叫人過來傳話,才把嚴錦寧的意思說了。
    子君回去稟了消息,老夫人也沒勉強,反而特意指了齊大夫過來照看嚴錦寧的病。
    這邊嚴錦玉知道馮氏被關了祠堂,雖然楊媽媽千叮嚀萬囑咐她要忍住——
    她不敢去找老夫人,就去了嚴錦華處。
    嚴錦華雖然也鬧心,但他到底是比嚴錦玉沉得住氣,既然馮氏不叫他們兄妹鬧騰,他就不管嚴錦玉怎麽說,死活都不鬆口。
    嚴錦玉說得口幹舌燥,又哭又求都沒用,最後就憤憤然的甩袖離開了。
    “小姐,既然是夫人的意思,您也就先忍忍吧,老夫人不是給了期限嗎?等一月過後,夫人還能回來的。”柳眉小心翼翼的勸。
    “可那老太婆是長輩,母親都被她壓製的死死的。”嚴錦玉憤憤道。誠然,這時候她並不知道老夫人已經不打算讓嚴錦寧繼續給她做墊腳石的事情,隻是越想越是覺得窩囊,“那小賤人說病了?我看死了才好吧!還有嚴錦雯——一個庶出的,她算什麽東西?老太婆是老糊塗
    了吧?居然讓那麽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去學管家?簡直貽笑大方!”
    “小姐,小聲點,別被人聽了去就糟了。”有了柳絮的前車之鑒,柳眉凡事都小心翼翼的,臉色慘白的勸,就差上去捂她的嘴巴了。
    嚴錦玉左右看了眼,倒是知道輕重,不甘心的閉了嘴,一路回到知畫齋,還都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在屋子裏關了半天,就叫了柳眉進來,“伺候我筆墨。”
    “小姐要練字?”柳眉大為意外,可不覺得她這時候會有這個心情。
    “我要給大哥寫一封家書!”嚴錦玉道,眼底閃過一抹幽暗的冷光來。
    嚴錦添一直是老夫人的驕傲,如果母親的話都不管用了,那麽大哥總該能降得住那老太婆了吧?她提筆,添油加醋的把府裏最近發生的事情都跟嚴錦添好一頓的哭訴,然後滿懷希望的寄了信,隻等著嚴錦添回來給他們撐腰做主,可是等來等去,沒能等回嚴錦添的回信,卻等到了馮氏解禁被放回來,
    緊跟著沒過幾天就是出席國宴的大日子了。
    宴會按照慣例會在晚上舉行,一家子人卻是一大早就進得宮,按部就班的輪流進殿去給帝後請安。
    永毅侯府的門第不低,按照尊卑,是排在前頭的。
    這一番折騰下來,等到把所有的朝臣命婦都一撥一撥的見過了,天色已經將午。
    老夫人和幾位舊友坐在一起寒暄,心裏一邊計較著要找個什麽機會把嚴錦寧送進東宮去。
    肯定不能直接和太子還有太子妃提,那麽要從叢皇後處入手?叢皇後的為人不好相處,這樣成算能有多大?
    正在心不在焉的時候,就見亭子外麵一個長相周正的嬤嬤昂首挺胸的走進來,“老奴見過各位夫人!”
    “向嬤嬤?”眾人倒是大為意外。
    這人是祺貴妃的心腹,跑來這裏做什麽?
    向嬤嬤一笑,衝著老夫人微微一笑,“嚴老夫人,我們娘娘那裏最近剛得了些極品的雲霧茶,昨天三殿下進宮的時候提起,好像曾經聽嚴太傅說過您喜好此物,娘娘就包了些,老夫人方便過去走一趟嗎?”
    祺貴妃要見她?必然不會真的會了賞她茶葉吧?嚴諒都死了多少年了,祺貴妃可從來沒有這樣的表示過。
    可是祺貴妃的口諭,她也違抗不得,隻能在一片恭維聲中跟著向嬤嬤去了祺貴妃的錦繡宮。
    祺貴妃那裏顯然提前清了場,沒別人。
    “見過貴妃娘娘!”老夫人不知道她的目的,心裏始終不踏實,小心翼翼的行禮。
    “嚴老夫人不必客氣,本宮就是請你來坐坐!”祺貴妃低頭擺弄著手上精致的黃金甲套,輕聲笑了笑,“坐吧!”
    隨後就有婢女上了茶,順帶著奉上一個小錦盒。
    “這茶老夫人嚐嚐,合不合胃口。”祺貴妃道,態度倒是和氣禮讓的。
    “不敢!老身何德何能,能得娘娘如此太愛!”老夫人趕緊欠身謝了恩,這才如坐針氈的捧起茶碗品。“銘兒幼時就得嚴太傅教導,本宮一直很感激他,隻可惜太傅英年早逝。”祺貴妃歎了口氣,忽而抬眸朝外麵看了眼道:“聽說太傅的幾位千金都教養的很好,尤其是二小姐——回回南康公主過來,都要和本
    宮誇讚一番,老夫人怎麽沒帶著她們姐妹幾個過來讓本宮看看?”
    老夫人捧著茶碗的手一晃,有些意外的抬頭。
    祺貴妃麵上笑容不改,仍是態度慵懶又高雅的說道:“怎麽?府上的兩位小姐不是都和江城郡王訂了親嗎?南康公主好像是極滿意的,要知道,公主的性子挑剔,可是難得有她讚不絕口的姑娘呢。”
    老夫人恍然大悟——
    原來南康公主府站得是祺貴妃和三皇子司徒銘的隊?
    前段時間嚴錦寧稱病,蕭廷玉去看了嚴錦華兩次,她都避而不見,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那母子兩個就幹脆動用了祺貴妃的關係,來給他們嚴家施壓的。
    老夫人本來就為了這門婚事覺得憋屈,此時就更是對南康公主母子恨得牙根癢癢。
    她暗暗的壓下這口氣,也是賠了個小臉道:“是公主抬愛了,不過娘娘可能是有所誤會,準備許給江城郡王的是我家大丫頭,至於錦寧——那丫頭要過年才及笄,婚事還沒著落呢。”
    這是不給麵子?
    祺貴妃的麵色微微一沉。老夫人立刻又道:“說起來,家裏的幾個孩子裏頭,我也是最看重寧丫頭的,隻是這個孩子的性子寡淡,又不好出門,婚事就遲遲的沒定,若說是隨便將她許了人,我也舍不得,就怕是遇到個刁鑽的婆家,
    讓她受委屈,倒不是人人都如娘娘這般隨和慈祥的,唉!”
    說著,她便是悠悠的歎了口氣。
    祺貴妃入宮多年,對這種話裏有話的事最是敏感,哪裏有聽不懂她的言下之意的,隻不過事出意外,倒是微微一愣。
    老夫人隻當不察,繼續與他閑話家常道:“丞相府的四小姐與我們寧丫頭同歲,過了年,睿王殿下的好日子也該定下來了吧?”司徒銘過年就二十二了,他的王妃,本來是定得丞相府的嫡長女,可那位小姐自小就體弱多病,沒能撐到大婚就先香消玉殞了,但是以他的身份,又肯定不能娶庶女,祺貴妃又看不上別家,就給他定了原
    來那位準王妃的親妹子,隻是那位楊家四小姐年紀要小一些,這幾年就一直等著了。
    祺貴妃回過神來,抿唇笑了笑,“是啊,年後就要定了。”
    “楊家小姐,當真是好福氣,睿王殿下那樣的人品氣度,這天底下也再找不到第二個了。”老夫人期期艾艾的看著她。
    這會兒她是恨透了南康公主的以權壓人,偏就不想低這個頭。
    既然南康公主和祺貴妃是一夥的,勳貴之家聯姻為得本來就是拉攏關係的,她就寧肯把嚴錦寧送給司徒銘做妾,也斷不肯再成全了南康公主。
    她是把司徒銘好一頓的誇讚,祺貴妃隻是聽著,並沒有表態。
    老夫人坐了會兒,不能久留,也就忐忑不安的起身告辭了。
    她人一走,向嬤嬤就道:“娘娘,這嚴老夫人的意思難道是想把他家二小姐許給殿下?”
    “蕭廷玉就是個繡花枕頭,南康又不好相處,去他們府上做平妻,本來就不是個好歸宿,何況你不是已經去查過了麽,他們兩家會打算結親,本來就有些貓膩在裏麵。”祺貴妃不甚在意道。
    “那這件事您看要怎麽辦?”向嬤嬤道:“南康公主畢竟都當麵開過口了。”“又不是什麽大事。”祺貴妃笑了笑,“本宮但是肯答應幫她一把,也隻是想著拉攏了嚴家過來,永毅侯府雖然敗落了,但是那位武威將軍卻是個值得拉攏的對象,如果嚴家就是不想和南康公主府結,總不至
    於本宮還要為了這事兒和他們結仇吧?”
    向嬤嬤隻是聽著,比不多言。
    祺貴妃就道:“你看看銘兒人在哪裏,把他給我叫過來。”
    “是!”向嬤嬤領命去了,倒是沒用多長時間就把司徒銘給帶了來。
    “母妃找我?”司徒銘行了禮,然後就一撩袍角找了張椅子坐下。
    宮女上了茶,他埋頭喝了口。
    祺貴妃道:“頭兩天我跟你說過,南康想和永毅侯府結親,方才我見過嚴老夫人了,她那意思,確乎是不該想要就範,似是不舍得將那位二小姐也一起嫁過去了。”
    “哦!”司徒銘隻淡淡的應了聲,顯然並不怎麽上心。
    祺貴妃就又說道:“不過聽她的口風,她倒是有意把那個丫頭許給你的,我沒好當場應承她,想先問問你的意見?”“噗!”司徒銘聞言,當場失笑,若不是素日裏的涵養好,就要一口茶直接噴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