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貴客,夜帝駕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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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他和丞相府之間的婚事是不容變更的,絕對犯不著為了一個敵友尚且不知的嚴錦添去破壞這重關係。
“我?”司徒銘挑眉看過去。祺貴妃當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正色道:“那嚴老夫人又不傻,自然知道你和周家的婚事不容有變,他們也不會癡心妄想的來覬覦這個正妃之位。那個叫嚴錦寧的丫頭,上回在皇後的壽宴上我見過,模樣沒
得挑,言行舉止也都還算沉穩,如果嚴家不計較名分的話——”
至於南康公主和蕭廷玉——
那一家子富貴閑人,她願意搭理,那是給麵子,也不在乎他們會是個什麽態度。
司徒銘垂眸又呷一口茶,目色微微晃動,對這事兒的反應卻是不鹹不淡的。
祺貴妃皺眉,“你看不上那個丫頭?”
“倒也不是。”司徒銘不甚在意的勾了下唇角,有那麽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居然也浮現出那樣的一張麵孔——
溫婉清麗,嬌俏溫順。
那一日,鳳鳴宮的廊下遠遠的看了眼,彼時她螓首低垂站在司徒淵麵前的模樣,回味起來,倒也賞心悅目。
那丫頭的容貌,的確頗有傾城之姿,隻是過分溫順謙卑了,反而叫人覺得乏味,也就沒什麽特別的了。
這麽一想,司徒銘卻居然當著祺貴妃的麵走了神。
祺貴妃等了片刻,見他不語,就試著喚他,“銘兒?”
“哦!”司徒銘為了自己的失態,心裏一惱,趕緊收攝心神。“你的意思是,這門親還是不要結了?”祺貴妃道:“如果是因為南康母子倆——本宮拿捏得住他們,你不必有顧慮。之前你不也總說嚴家那位大公子資質不俗,如今他在瓊州軍中已然是站穩腳跟了,你想利
用這重關係,直接和他們永毅侯府結一門親,總歸是利大於弊的。”
“可是那個丫頭不行啊。”司徒銘卻是不為所動,冷靜的搖頭。
祺貴妃不解,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怎麽?你是為了她和蕭廷玉之間的事?那件事的始末本宮已經叫人查問清楚了,跟她沒什麽關係,全是她大姐——”
“也不是這個。”司徒銘打斷她的話,深深的看了祺貴妃一眼,意有所指的長出一口氣道:“我是覺得她和老七之間——有那麽點兒意思。”
祺貴妃倒是意外,剛捧在了手裏的茶盞頓住。司徒銘於是靠在椅背上,意氣風發的仰天笑了笑,“老七是嫡子,他的那個身份,這麽些年來都是我們母子心裏的一根刺,如果那個丫頭可以用在他的身上做文章的話——母妃不覺得,這會遠比我把她娶進
門的作用更大嗎?”
司徒淵是叢皇後的嫡子,而太子司徒宸又是叢皇後的養子,這兩個人的身份都壓了他一頭,都是他登上帝位的絆腳石。
祺貴妃擰眉想了想,她素來心思活絡,當即就反應過來,點頭冷笑道:“據我所知,叢氏對嚴家的那幾個丫頭都沒什麽好感的。”
如果司徒淵真看上了嚴錦寧,叢皇後那裏絕對是要掀起一場風波,屆時還極有可能會鬧到叢皇後和司徒淵之間母子失和。
祺貴妃臉上,露出勢在必得的神情來。
司徒銘坐直了身子,卻居然搖了搖頭道:“這顆棋子,如果隻是這麽用,那就太浪費了,我要的——是一石二鳥。”
他其實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就是祺貴妃也很少看到兒子露出這樣明顯算計的神情來。
她也不由的重視起來,正色坐直了身子。
司徒銘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麵,一字一頓,勢在必得,“自古紅顏多禍水,那個丫頭的樣貌,不是連母妃都誇讚她嗎?想她也當得這幾個字了。”
“你是說——”祺貴妃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
“今年的國宴,朝中不是來了位貴客嗎?就算父皇再昏聵,平時對這些私事再如何的放縱不管,可是當著外人的麵——”司徒銘眼底笑意越發深刻了些,“他總不好再大事化小了。這,就是千載良機。”
皇帝自己本身荒淫無道,成天尋歡作樂,沒個正經,所以對宮闈之中一些陰私都刻意的裝聾作啞,懶得插手。
如果這一次,趁著年關的這個喜氣勁兒,當眾鬧出什麽醜聞和亂子來——
嚴錦寧這麽區區一個小女子,最後是個什麽歸宿或者下場,沒人在乎,可如果司徒淵和司徒宸那兩兄弟為了她而反目成仇?
那麽他司徒銘就可以坐收漁人之利了。
祺貴妃的眼睛也瞬間亮了,斟酌了一下道:“你是說今天——”“不必真麽著急。”司徒銘抬手製止她,“這不是件小事,也沒那麽容易好操縱的,南月的使團既然趕在這個日子上到訪,應該怎麽都要滯留一陣,等年關的喜慶勁過了再走,這期間,有的是機會。不過麽—
—”
他說著,又再斟酌了一下,“為了把事情最大限度的鬧開,最好還是安排在宮裏,我不太方便出手,一切還要靠母妃安排的。”
“嗯。”祺貴妃點頭,“放心吧,這麽點小事,本宮還是有把握能辦妥的。”
“今天客人多,兒臣就先過去了。”司徒銘於是就抖了抖袍子起身。
祺貴妃思忖著,又再確認道:“那嚴家老夫人那裏——”司徒銘抿唇想了下,笑道:“反正就是結親麽,也不是非那嚴錦寧不可的,我記得他們嚴家不是還有個庶女嗎?嚴老夫人那裏母妃覺得不好回絕,那就等我大婚之後,隨便挑個日子,讓他們把人送過去就是
。”
他雖然有拉攏嚴家的意思,可那畢竟都是其次,如果能一箭雙雕的先把司徒宸和司徒淵那兩兄弟都拿掉的話——
一旦他順利登臨帝位,也就不需要費這些力氣再去籠絡誰了,滿朝重臣,自然全數臣服。
*
嚴錦寧倒是不知道背地裏老夫人險些把她賣了的事,更別說祺貴妃母子之間的那一番狠毒的計較了。
今天進宮之後,她也不再做表麵上的功夫,幹脆就沒跟著馮氏母女一起,而是自己找了個借口,去和清河郡主一起遊園了。
“前些天我本來還想遞帖子請你去我們府裏玩的,可是你卻病了,怎麽樣了,現在大好了嗎?”這次沒有嚴錦雯盯梢,清河郡主說話就格外少了些忌諱。
“沒什麽事,就是秋天的時候病過一場,一直沒好利索,所以閉門休養了一陣子,這會兒已經大好了。”嚴錦寧笑笑。
清河郡主上下打量她,見她的氣色是真的不錯,就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那正月裏出門的機會多,你再去找我玩吧,你知道的,我——你們家,我不太好過去。”
兩家本來是要議親的,可嚴錦華殘了,並且現在都還不能下床,趙王妃於是就死活不肯答應這門婚事了,雖說當初這事沒公開的提過,但是現在兩家人再見麵的時候,就難免尷尬。
“嗯!”嚴錦寧笑著點頭。
兩個人說著話,沿著花園裏的小徑走了一陣。
這一連一個多月都再沒聽到有關司徒淵的消息,而且今天在宮裏也沒遇到他,嚴錦寧雖然知道他應該沒什麽事,但是沒見過一麵親眼確認,這些天就總覺得有心事。
這會兒她想從清河郡主這裏打聽,卻又不好直接問,於是就拐了個彎道:“早上在宮門口就看到你和王妃一起過來,世子今天沒和你們一起進宮?”
“我大哥啊——”清河郡主撇撇嘴,剛要說話,就聽身後另一個聲音道:“怎麽你找他有事兒?”
嚴錦寧一驚。
兩個人齊齊轉身,卻見司徒淵一人踽踽獨行,從後麵走了過來。
午後的陽光明媚,本來冬日裏,即使是禦花園裏的景色也略顯蕭條,可是他一出現,就仿佛周邊蕭條的景物也都被瞬間點綴出了更多的色彩。
今天的場合特殊,司徒淵就穿了正式的皇子朝服,紫金蟒袍,黑龍玉帶,再加之他本身的氣質清冷,這樣行走之間,就更像是一塊脫塵的美玉,孤傲完美,神祗般奪人眼球。
“七殿下!”清河郡主笑著打招呼。
司徒淵信步走來,麵上神情寡淡。
嚴錦寧失神了許久,不知不覺,他已經走到了麵前。
他的目光移過來,落在她的麵孔上,嚴錦寧這才如夢初醒,猛然察覺自己居然失態,於是趕忙垂下眼睛去,屈膝行禮,“殿下!”
清河郡主倒是不覺有異,直接問道:“殿下怎麽在這裏?也是過來逛園子的嗎?”
“本王剛從母後宮裏出來,在那邊遇到趙王妃,她好像在找你。”司徒淵淡淡說道。
清河郡主抬頭看了眼天色,突然有些著急,想了想道:“我母妃最近有點風寒的症狀,我不太放心——”
說著,她回頭握了下嚴錦寧的手,“我先過去她那裏看看。”
“我——”嚴錦寧總覺得方才司徒淵剛出現時候說的那句話有點不對味兒,張了張嘴,想要說跟她同去,目光不經意的一瞥,卻又剛好瞧見司徒淵長身而立站在她麵前,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他那一眼目光,看著也沒什麽特別,但就是因為太明澈,所以才更額外顯得深刻。
嚴錦寧覺得她那時候一定是被什麽東西魘著了,居然生生的就被他盯得沒了主意,舌頭繞了個彎,勉強道:“那我就去前麵的亭子裏等你吧。”
“嗯!我過去看一眼,一會兒就回來。”清河郡主於是就提了裙子帶著雪之跑開了。
靈玉跟在嚴錦寧身後,渾身的不自在,咬咬牙,也是自覺的一聲不吭的退開了。
司徒淵還是原來的那副神情,一手把玩著腰間一塊玉墜,表情冷漠的站在她麵前。
嚴錦寧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繡鞋的鞋尖。
她其實真的不是個過分拘謹和小家子氣的人,可就是在他麵前,不願意和他虛以委蛇或是針鋒相對。
她低了頭,跟個拘謹無措的小丫頭似的,然後就聽司徒淵冷淡的,沒什麽平仄起伏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還是要找海晨嗎?不過他今天沒進宮來,至於他的去處——其實你問我也可以的。”
嚴錦寧:“……”
在嚴錦寧的潛意識裏,司徒淵真的不是個會開玩笑的人。
她麵上一陣窘迫,忍不住的抬頭看他。
他的神情不變,仍是好整以暇看著她,一挑眉毛道:“半月之前,他去江北趙王的封地收租查賬,後來正趕上那邊天降暴雪,阻了行程,可能要延緩些時日才回了。”
嚴錦寧的麵皮僵硬——
誠然她方才會問這話,就隻是個幌子,司徒海晨去哪兒了,關她什麽事?
司徒淵一本正經的看著她。
嚴錦寧微微咬著下唇,尷尬不已的小聲道:“我隻是和郡主閑聊——”
司徒淵不說話,也不表態,就隻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嚴錦寧與他對峙半晌,終於深吸一口氣,正色迎向他的目光問道:“你——沒什麽事吧?”
“你指得哪方麵?”司徒淵反問。
他今天好像刻意的話裏帶刺,嚴錦寧聽得無言以對,幹脆就直接回避,不與他計較,隻還是正色問道:“那天夜裏——”
提起那一晚的事,她自己就先有了幾分尷尬,麵色微紅,頓了一下,才重新正色道:“後來後巷裏出事了,那些黑衣人——”
“是閆寧殺的!”司徒淵也不瞞他,但是這麽隨口一說,卻根本就沒當回事的樣子。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嚴錦寧的心頭還是劇烈一跳。
她下意識的迎上去一步,緊張道:“那你有沒有事?”
她的眼睛裏,有不加掩飾的關切和憂慮,這樣迫切仰望他的神情,一雙眸子,清澈明亮,卻有灼灼的光芒閃爍。
這樣真切而熱烈的目光,司徒淵是頭次遇到。
他的心頭,那一瞬間便有了點緩緩渲染開來的暖意,幾乎是情不自禁的想要抬手觸摸她的臉頰。
他不說話,嚴錦寧就盯著他不放,再次確認道:“他們沒傷到你吧?”
司徒淵袖子底下的手指僵硬,最後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慢慢收攏到掌心裏攥住。
他移開了視線去看別處,那一瞬間突然會覺得心浮氣躁,淡淡的說道:“沒什麽事,早就見慣不怪了。”
嚴錦寧雖然知道他為什麽忍氣吞聲的沒聲張,這一刻卻也不能捅破這層窗戶紙。
兩個人,各自相對無言。
過了會兒,司徒淵才又開口問道:“聽說你前陣子病了,現在沒事了?”
“沒。”她那根本就是裝病,但嚴錦寧也沒解釋。
關於她自己的事,她同樣隻字未提。
司徒淵這會兒心中莫名煩躁,有些話,需要說,但他不想說,而有些話,他想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麽一耽擱,清河郡主就回來了。
閆寧不知道從哪裏閃出來,提醒道:“殿下,郡主回來了。”
“嗯!”司徒淵回過神來,這才又看了嚴錦寧一眼,“我先走了,這宮裏的是非多,你自己當心點兒。”
“我知道了。”嚴錦寧點頭應了。
他於是就不再多言,徑自離開。
閆寧快步跟上,待到走出去一段距離,司徒淵才冷聲問道:“你怎麽找過來了?”
“有點事。”閆寧道:“就在剛剛,祺貴妃把嚴家老夫人叫去了錦繡宮單獨說話,後來睿王也過去了,他們母子關起門來又密談了好一陣子,但是睿王離開之後,倒是各方麵都安靜了下來,隻字不提的。”
“他們不說話,那就隻能說明背地裏是有大陰謀的!”司徒淵冷冷說道。
南康公主和祺貴妃的關係好,上回要在鳳鳴宮裏給嚴錦寧下藥,也是祺貴妃提供的便利,那麽不言而喻,今天嚴老夫人過去錦繡宮,為的肯定也是嚴錦寧的事了。“這朝中權貴,曆來都靠著聯姻來拉關係的,二小姐過年就要及笄了,而且他們府中傳出來的消息——嚴老夫人似乎已經決意阻撓南康公主府的親事了。”閆寧提醒道,說著,便有些憂心忡忡,“二小姐她
——”
司徒淵沒接。
多可悲,明明是她自己的婚事,卻是半點也容不得她摻言的,隨隨便便一個什麽人都能將她推開送去,包括——
他!
他是對她有好感,也想要護她,可是——
不能娶她。
那麽,用以將她從那個漩渦裏拉出來的最立竿見影的方法就是動用他現在能夠動用的關係,讓她趕緊的嫁了。
至於人選——
司徒海晨那天雖然就隻一句調侃的玩笑話,但卻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以趙王府的門楣和地位,她這一生都可以過得安穩順遂。
可是方才,就在聽她似是無意中提起了司徒海晨一句,他便越發的不想再提這事兒。
他的心情明顯不好,而且這種情緒從他身上表現出來,甚至都不需要任何一個眼神或是表情的表現,隻是有一種森冷壓抑的氣勢無形中散發出來,便會叫人下意識的膽寒。
閆寧垂眸斂目的跟在他身後,幾乎是大氣不敢喘的。
司徒淵於是也就不再提及此事,隻是沉默著,一路前行。
這邊的花園裏,清河郡主過來的時候司徒淵早就走遠了,所以她就沒多想,也沒問,隻當那是一場意外的邂逅。
嚴錦寧喜歡她的性子,兩個人倒是處得來,一整個下午都待在一起,直到了入暮時分才去承天殿赴宴。
承天殿算是整個後宮裏最大的一座宮殿了,宮裏大規模的宴會都在這裏舉行。
這天是國宴,皇親國戚,文武百官,濟濟一堂。
嚴錦寧和清河郡主等人過去的時候,宴席已經擺開了,隻是離著開宴還有小半個時辰,帝後等人都還沒到,隻是一眾的官員私底下寒暄往來。
趙王府屬於皇親,座位是在內殿的。
嚴錦寧和清河郡主分了手,找到嚴家人的所在。
她平時出門少,談的來的手帕交算是沒有的,而且這一次重生,她是帶了滿腔怨憤的,也沒什麽心情去結交什麽人,幹脆提前落座,在自己的座位上慢慢地品茶,一邊隨意的打量這殿中擺設。
這裏她前世也沒少來,算是很熟悉了,紙醉金迷一樣的一座華宇殿堂,此刻置身其間,她卻總覺得自己都能聞到這裏麵散發的腐朽味道。
目光不經意的一瞥,卻意外發現最裏麵的首位上居然差不多是並排著的放了兩席桌子。
這世間,居然還有人能和皇帝平起平坐嗎?
嚴錦寧心中略感奇怪,不由的多看了兩眼,這時候剛好老夫人也被陳媽媽扶著過來。
“祖母您慢點,我扶您!”嚴錦寧連忙起身扶她坐下,然後才不解的回頭看向內殿裏麵道:“祖母,那裏——怎麽會有兩張桌子?”
老夫人也看過去一眼,隻隨口道:“說是毗鄰的南月國有使臣過來了,這麽多年來,兩國算是頭次往來,皇上自然不會怠慢了。”
南月在東陵西南方,兩家素無往來,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嚴錦寧對有關那邊的事情所知甚少。
本來有他國使臣到來,這消息提早就會散出來,可是又剛好她最近一個多月都沒出門,竟然一點風聲也沒聽到。
可就算有使臣前來,用得著把桌子擺在那樣顯赫的位置上嗎?
周圍也有人在小聲的議論,但明顯大家都隻知道是有南月的使臣到訪,很少有知道這來得究竟是個什麽人。
老夫人顯得興致缺缺,橫豎是事不關己,嚴錦寧就幹脆將注意力移開了,隻陪著老夫人閑話家常。
時間一晃就過,很快到了開宴的時辰,隻聽外麵內侍尖著嗓音高唱:“皇上駕到,夜帝陛下到!”
彼時嚴錦寧已經跟隨眾人跪伏在了地上。
這樣的場合,十分隆重,規矩更是森嚴,雖然內侍那一聲“夜帝”引了無數人的遐思,但縱使是有再多的好奇心,大家也隻能是揣起來的。
皇帝一行人自殿外相攜而來。感覺他們的腳步聲逼近,嚴錦寧稍稍抬眸,就看到一片質地厚重的黑色袍角自眼前掃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