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子淵,你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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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錦寧怔住,瞪大了眼睛,大為意外的看著他。
    他的唇角,帶一點天然上翹的弧度,沒有刻意的微笑,那表情看上去卻是明朗而溫和的。
    可是——
    他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以前幾次的接觸中,他是時而會有些逾矩曖昧的小動作,可他卻從來沒有明確的說過什麽。
    而她,默許了他的那些小動作卻也從未深究過,隻因為那個人是他,她隻是打從心底裏,怎麽樣都能接受和不計較的。
    沒想過要嫁給他,也沒想過要更進一步,從來都沒有明確設想過的未來……
    可他今天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突然之間,嚴錦寧隻覺得心跳如擂鼓。
    她微微咬住了下唇,一瞬間,隻覺得心亂如麻。
    司徒淵直視她的麵孔,眼底泛起的眸光溫柔似水,最後,他卻歎了口氣,苦澀道:“可是——我不能娶你。”
    這一次,他把話說得更直白了。
    嚴錦寧突然明白——
    原來他特體挑明一切,就是要果斷的和她之間劃出一個界線的。
    方才那一瞬間的悸動和無措,那一瞬間不切實際的夢,在還沒有開始來得及綻放之前就先完敗給了眼前殘酷的現實。
    今天如果他不提,也許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對他,原來是一直都存在著期許的。
    眼眶裏有水汽慢慢在凝聚,嚴錦寧努力的不讓自己眨眼睛,唯恐一個不小心便會落下破碎的眼淚來,讓自己狼狽也讓他為難。
    於是,她麵前自己扯出一個還算是大方得體的微笑來,輕聲的道:“我明白的。”
    司徒淵笑了笑,卻是搖頭,神色幽遠而又近乎冷酷的說道:“不!你不明白的!”
    嚴錦寧是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這樣冰冷而殘酷的表情,心口莫名的一陣緊縮。
    她知道他有話要說,隻就微微有些緊張的等著。
    司徒淵兀自斟酌了一下,才用了個比較委婉的方式開口道:“你知道,太子是我母後的養子,現在我的這個身份十分尷尬,總也不是十分穩妥的。”
    “這是什麽意思?”嚴錦寧擰眉,神色困惑。
    當初叢皇後嫁給皇帝之後,一直沒能順利懷上孩子。
    這個皇帝又十分的喜好顏色,每年都要寵幸無數的女人,再有那時候祺貴妃就已經有了寵冠後宮之勢,後來叢皇後終於沉不住氣,將本是一位貴人所生的皇長子抱養在了膝下。
    本來就隻是權宜之計,可隨後沒幾年祺貴妃就生了兒子。
    憑借她當時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難保皇帝不會被她的枕邊風鼓動了,要立三皇子司徒銘為太子。
    於是叢皇後先發製人,動用了她娘家的力量,聯名朝臣請旨,說服皇帝冊立了她身邊的皇長子司徒宸為太子。
    當時因為這件事,祺貴妃和她鬥了許久。
    但就算祺貴妃為貴妃,司徒銘也總歸是個庶子,而司徒宸被養在皇後膝下,地位就不一樣了,又是長子,本身就占著優勢,所以太子之位就穩穩的被他收入了囊中。
    當時大概是以為自己不可能再生出兒子來了,叢皇後對司徒宸就十分的寵愛。
    可是兩年之後,在司徒宸十二歲那年,叢皇後卻意外懷孕了,並且九死一生產下了皇帝唯一的嫡子,也就是司徒淵。也許是因為當初難產險些喪命,再加上司徒淵出生之後一直體弱,所以叢皇後更偏袒於司徒宸,最初的幾年更是將司徒淵丟在了這座溫泉行宮交給了定國公夫人照料著養病調理,仍是將希望更多的寄托於
    養子身上。
    這些,嚴錦寧都是知道的,甚至於叢皇後和司徒淵之間的母子關係有些冷淡,這在整個京城裏都不是什麽秘密。
    可司徒淵畢竟是她的親兒子,難道她還至於要防範司徒淵到必須采取非常手段的地步嗎?
    至少前世的時候,因為司徒淵的死,叢皇後就發了瘋一樣的記恨和為難過她。
    “再怎麽說,你和皇後娘娘她也是親母子。”嚴錦寧總覺得不可思議。
    “什麽親母子?”司徒淵聽了笑話一樣嘲諷的勾唇一笑,“生在帝王家,何為夫妻?何為父子?母子、兄弟這些,又都是什麽?”
    他的臉上一直都是那種薄涼到近乎冷酷的表情,嚴錦寧看著,冷不丁打了個寒戰,“子淵,你——”
    想到那一種可能,她的心裏,突然就有一種無端恐懼的情緒在不住的往上攀升。
    半晌,她才按耐住起伏不定的心情,勉強的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來,試探道:“子淵你是在暗示我什麽嗎?”
    司徒淵終於回頭看了她一眼,眼底的眸光有著深深的無奈。
    他說:“寧兒,如今我前途未卜,未來在哪裏都不敢確定。所以,你不能跟著我,明白嗎?”
    語氣鄭重其事,沒有半點調侃和玩笑的意思。
    嚴錦寧看著他的眼睛,有很長的時間,幾乎都沒再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司徒淵知道是他嚇著她了,就抬手摸摸她的頭發,神情和語氣都已經恢複溫柔的繼續道:“找一個踏踏實實,能帶你過安穩日子的人,你才是你應該有的歸宿。”
    可嚴錦寧的心思全不在此,她幾乎是有些呼吸困難的,隻是堅持問道:“皇後娘娘她——真的會對你下手嗎?”
    “也許吧。”司徒淵模棱兩可的歎了口氣,隨後笑道:“將來的事,誰能說得準。”
    他的麵上,是一副完全雲淡風輕的表情——
    司徒宸屢次對他下手,就算叢皇後沒有幫忙,可是以她所處的那個位置,她卻是不可能沒有察覺的。她的養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謀殺她的親兒子,可是那個女人,她卻選擇了沉默和放任。
    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是無法接受的吧?可是司徒淵從來沒提。
    他不肯捅破這層窗戶紙,還是想替那女人繼續掩飾太平?因為——
    是那個女人生了她?因為她是他的親生母親?
    可是現在,他卻說他自己“吉凶未卜”?他用了這樣嚴重的字眼來形容這件事,那就說明事情是真的嚴重至此。
    嚴錦寧一陣的心驚肉跳,腦中思緒突然無比的混亂,但是隨後緩了一陣卻又靈光一閃。
    她忽而跪坐起來,往司徒淵身邊爬過去一點,難以置信的開口問道:“那麽兩個月前指使我二哥引你去我們莊子上的人,還有前段時間在我們侯府外麵趁夜行刺你的人,難道都是——”
    話到這裏,她就已然是震驚的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
    “要不然你以為該是誰?”事情過了就過了,司徒淵再提起的時候卻根本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的冷靜。
    嚴錦寧的目光淩亂,“我一直以為是睿王的——”
    “他?”司徒淵冷笑,“雖然他也未必待見我,但是對他來說,留著我去和太子互掐難道不是更加有利可圖?老三可比我們那位太子哥要有腦子的多。”
    是司徒宸做的?嚴錦華背後的人,居然是太子司徒宸嗎?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而且——
    叢皇後還極有可能是知道並且默許了這些事情的?
    這世上,再強大的敵人都不可怕,最怕的就是那些你以為本來應該保護支持你的人卻在背後給你捅刀子。
    如果司徒淵說得都是真的,哪怕目前叢皇後就隻是對此冷眼旁觀,那麽將來呢?萬一有一天,那女人會親自對司徒淵出手呢?被自己的親生母親出手暗算——
    這根本就是防不勝防的。
    這一刻,嚴錦寧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種近乎可以說是要崩潰了一樣的恐慌感,因為她突然明白了前世的時候叢皇後近乎瘋狂了一樣對她不依不饒的找茬的真正動機——也許舍不得自己的親生兒子是真,但更可怕的是,那個女人後來應該是知道害死她親生兒子的真凶就是自己一手撫養長大的養子了吧?可是她沒有揭發真相,反而昧著良心繼續扶持養子來穩固她的地位,
    反而拿了她做替罪羊來發泄出氣?
    嚴錦寧的心中,突然憤怒無比。
    以前她隻是覺得自己被嚴家那些人踩在腳底踐踏利用很可憐,此時卻赫然發現,司徒淵的處境居然一點也不比她好。
    她咬著嘴唇,眼底有一簇火苗在燃燒。
    明明隻是一種錯覺,那一刻,司徒淵便會覺得心中微暖。
    他說:“其實也不算什麽了不得的大事,隻是以我母後的脾氣,你跟我走得近了,總歸是沒好處的,能避開的話——你就盡量離她遠一點吧。”
    叢皇後的身份在那裏擺著,她要對嚴錦寧做點什麽,嚴錦寧根本就連反抗都不能。
    “那——我明白了!”嚴錦寧垂眸沉默了一陣方才輕輕的點了頭。
    想了想,她又抬頭看向司徒淵道:“那麽你呢?你有很在乎和她之間的母子情分嗎?”
    司徒淵笑了笑,唇角溫軟。
    他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因為覺得那種觸感太過柔滑美好了,忍不住的就又多摸了兩下。
    這個丫頭,這樣揚起臉來看著他的時候,目光盈盈而動,總感覺那波光瀲灩,會一直輕輕搖蕩在了心裏,無比的美好。
    “你別管這些事了,這些都不是你該操心的。”司徒淵道,轉頭看了眼天色,“你也在這裏呆了有一會兒了,回去吧,省得你那兩個丫頭要到處找了。”
    嚴錦寧看著他的臉。
    他的唇角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帶著一點淡淡的笑容,不同於他平時露在人前的冷淡,是十分純澈而溫和的笑。
    彼時他微微仰了頭,看著天上的流雲。
    嚴錦寧跪坐在他旁邊,一時卻沒有動,盯著他看了許久,突然咬牙問道:“子淵,那——你喜歡我嗎?”
    一般她在他麵前都是拘謹且溫順的,司徒淵怎麽也沒想到她會突然直白的問出這麽一句話來。
    他一時怔愣,正待要扭頭看她,卻先是眼前的光線一暗。
    有獨屬於少女的清冽甘甜的氣息撲麵,一側的唇畔便就突然覆上溫暖的柔軟。
    嚴錦寧水光盈盈的眸子,猝不及防,無限逼近的貼近在眼前。
    她將自己的呼吸斂去,生疏而僵硬的碰觸,卻是真實的將烙印打落在他的唇畔,他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臉孔倒影在她瞳孔裏的影像。
    對上他的目光,嚴錦寧驚了一下,稍稍往後退了一下。
    “寧兒?”司徒淵猛地屏住呼吸,整個人都錯愕怔愣,意外的呢喃了一聲她的名字。
    嚴錦寧咬著嘴唇,麵上緋紅一片。
    她做了這一輩子裏最勇敢的一件事,胸腔裏心髒跳動的節奏紊亂,幾乎隨時都會失去知覺一樣。
    她下意識的隻想要轉身逃走,卻硬著頭皮穩住沒有動。
    “子淵你喜歡我嗎?”她又重複問了一遍,雖然極力的平複心跳,聲音聽起來也帶著急促的呼吸和顫抖,“如果不是有這樣的後顧之憂,你會喜歡我嗎?”
    她離他很近。
    隻這一瞬間,整個天地間仿佛鋪天蓋地都別獨屬於她的清冽甘甜的氣息籠罩。
    她的眸子閃亮,眸光雀躍不定,長長的卷曲的睫毛略一撲閃,他的心頭就跟著顫上一顫。
    “寧兒——”司徒淵被她引導著再次開口的時候,喉嚨就有些發緊,眉頭也下意識的皺得很緊。
    他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所以才更知道她會做出這樣出格的舉動來,會是出於什麽樣的原因。
    一個女孩子,會有些情竇初開的小情愫,這不算什麽,可是她——
    那一瞬間,司徒淵的目光突然演變的複雜。
    他那麽完美的一張臉孔就這麽近距離的展現眼前,嚴錦寧的心裏就越發的慌了。
    她用力的掐著手心,努力的克製,然後語速飛快的說道:“我不用你娶我!”
    神情太過認真,完全不是為了置氣或是開玩笑。
    司徒淵心中迷茫了一瞬,然後突然就慌了,他掙紮了一下,坐直了身子,“寧兒你——”
    想要伸手來拉她的時候,嚴錦寧立刻提了裙子起身避開了。
    她的麵孔紅豔的幾乎要滴出血來,眼睛卻大而明亮的勇敢的直視他,那種明亮,有一種動人心魄的力量,會叫人怦然心動。
    司徒淵有些手足無措。
    下一刻,她卻突然轉身,一聲不吭的提著裙子飛快的跑掉了。
    嚴錦寧新如擂鼓,跑得很快,不想剛剛拐過牆角,一抬頭,卻見遠處的一簇灌木叢前頭站了個人。
    那人穿一身黑色的袍子,負手而立,因為離得有點遠,再加上他的大半張臉都掩在寒鐵麵具之下,嚴錦寧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隻是——
    他現在站著的這個位置,從這裏看過去是沒什麽,可如果他隔著這灌木叢往右看的話,並不難發現方才她和司徒淵的所在。
    嚴錦寧始料未及,倒不是心虛,隻是她對這人不了解,又想著會不會給司徒淵惹麻煩,心裏頓時就有點不安。
    她的腳步頓住。
    背後司徒淵似乎起身追過來了,她不能再遲疑,於是一咬牙,仍是提了裙子直奔行宮大門。
    司徒淵是被嚴錦寧那突如其來的舉動震住了,半晌回過神來才想到起身要追,也是剛拐過牆角就看到了那人。
    黑色衣袍,寒鐵麵具。
    於是他的腳步頓住,就沒再上前。
    冬日裏,哪怕是大白天的,過往的風依舊冷如刀鋒,刮過麵頰。
    兩個人,於這凜冽寒風中兩兩相對。
    *
    嚴錦寧一路奔回行宮,找回自己的住處去,彼時兩個丫頭的確是已經急壞了,正在院子裏團團轉。
    “小姐!”靈玉見到她就趕緊迎上去,一把握住她的手,嗔道:“您到哪裏去了?怎麽才回來?這行宮奴婢和玲瓏都不熟,也不敢隨便去找,您可急死奴婢了。”
    “沒什麽,就是頭次來,回來的路上順便逛了逛。”嚴錦寧道,左右看了眼。
    這個院子不小,自然不能隻住著她一個人,於是趕緊轉移了話題道:“還有誰家的小姐和我們住在一起?跟我去打個招呼吧。”
    “是!”靈玉於是也就沒再追問。
    這院子裏本來包括嚴錦玉在內,是安排了四個人同住的,現在嚴錦玉身體抱恙,臨時回去了,就隻剩下三個人。
    大家都是官家千金,教養風度還的有的,所以即便之前不熟,隻要你誠心交好,也沒人會不識好歹的駁你的麵子。
    這次出行,清河郡主沒來,和嚴錦寧同住是禮部侍郎家的小姐趙韻,和長寧侯府的嫡次女陸雙綺。
    三個姑娘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紀,又都是頭次過來行宮,難免興奮,坐在一起吃茶聊天,直接到晚上一起在陸雙綺房裏用了晚膳才各自散了。司徒淵沒有再找來,嚴錦寧放心之餘,晚間躺在床上卻難免的有些失落,翻來覆去的,腦子裏揮之不去的都是他的身影,而且很奇特的,這一天她卻是很少再想起當初年少時候的往事,反而一閉眼眼前浮
    現出的都是他俊美無雙的麵孔,時而冷漠鎮定,卻會在無人得見處微微勾唇,給她一個笑容,又時而會目光清澈的注視她,溫柔至極。
    再然後,又會驀然記起她的唇觸在他嘴角時候那種奇異而微妙的感覺,一瞬間就臉紅心跳。
    “小姐,您怎麽了?要喝水嗎?”這裏沒額外的地方給她安置下人,所以兩個丫頭就都睡在外間的榻上,聽她在裏麵翻來覆去好幾次,玲瓏終於忍不住欠身問道。
    “不用!”嚴錦寧連忙拒絕,敷衍道:“隻是換了地方,有點睡不著,你們不用管我,我一會兒就好。”
    這一夜,嚴錦寧都輾轉難眠,而同樣,京城裏的兩家府邸裏更不安生。蕭廷玉帶著嚴錦玉直接回了公主府,嚴錦玉雖然心存疑惑,但是想著自己的腹中已經有了蕭廷玉的骨肉,也就多了幾分底氣,沒再多想,隻是有些羞怯不安的問道:“郡王爺,雖說我們已經……可是畢竟沒
    有成親,我就先住到府上來,這樣不會不方便嗎?”
    “我讓人去跟永毅侯夫人說了,舟車勞頓,你先休息吧!”蕭廷玉道,也沒看她,隻一邊大步往裏走一邊給管家吩咐,“安排個住處,地方舒適安靜一點的。”
    “是!郡王爺!”管家應了。
    蕭廷玉已經繞過影壁進了院子。
    嚴錦玉被落在後麵,管家和公主府的下人對她倒還算恭敬客氣,管家親自上前去請,“嚴大小姐這邊走,小的帶您去住的地方。”
    嚴錦玉皺眉,“我來府上,是不是要去給公主殿下請個安?”
    按理說,她會是這家的準兒媳,既然都來了,那麽去給未來公婆請個安也算是正經的規矩。
    管家卻是滿麵難色,“可是郡王爺沒交代——”
    頓了一下,又道:“天晚了,要不大小姐先去住處歇著,一會兒小的替您去問問?”
    南康公主對她本來就不滿意,嚴錦玉也怕她借題發揮,可這公主府,她也不能亂闖,當即就又有些不痛快了。
    柳眉察言觀色,趕緊快慰她,“小姐,郡王爺這是關心您,擔心您的身子呢,既然是郡王爺的意思,您就先去歇著吧,別駁了郡王爺的一片好意。”
    這麽一說,嚴錦玉的心裏倒是舒服了點,暗中摸了摸還沒什麽跡象的肚子,這才點頭跟著管家往裏走。
    蕭廷玉一路疾走,福順幾乎是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步子,本以為他要去見南康公主,可不曾想他卻直接回了自己的住處。
    “郡王爺,嚴大小姐的事,您不去給公主稟報一聲?”福順不解的詢問。
    蕭廷玉一腳踹開書房的大門,一屁股坐在一張椅子上,也不叫人點燈,隻目光陰測測道:“去把劉大夫給我找來!”
    福順今天看見他就害怕,趕緊應聲去了。
    嚴錦玉被送去了住處,管家倒是把一切都打點得驚喜妥當,安排她住下了,晚些時候就有人過來傳膳。
    蕭廷玉沒再露麵,嚴錦玉這會兒病懨懨的,也沒什麽胃口,隨便吃了點就叫撤了。晚間她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精致的床帳,雖然一想到蕭廷玉對嚴錦寧那小賤人不死心的態度有些堵心,可她現在有了孩子,這就是決勝的籌碼,更何況她現在已經住進了公主府,這門親事,也就相當於是
    板上釘釘了吧?
    嚴錦玉暗暗的定了心思,也就閉上眼養精神,夜裏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聽到外麵有吵嚷聲。
    她翻身坐起,喊了柳眉兩聲,柳眉沒在,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外麵進來。
    嚴錦玉心中不快,脫口就罵,“賤蹄子,大半夜的跑去哪兒了?”
    “小姐,外麵夫人來了!”柳眉也顧不上別的,趕緊進來服侍她穿衣服。馮氏?她怎麽會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