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隱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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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嬤嬤被嚇了一跳,趕緊加快了步子,才剛進了院子,就見新房的大門被推開,嚴錦玉衣衫不整的撞門而出。
“郡王妃!”梁嬤嬤連忙迎上去。
嚴錦玉跑得太急,一腳絆倒在地,隻是臉色慘白,神情惶恐的回頭指著屋子裏的方向道:“郡——郡王爺他——他——”
話音未落,就先嚎啕大哭了起來。
梁嬤嬤心道不妙,見她也說不清楚,直接就帶人衝了進去。
屋子裏亂糟糟的一片,新郎和新娘的喜服亂七八糟的扔在地上,裏間的大床上,蕭廷玉腰上搭著條被子,直挺挺的躺在那裏,臉色青白,眼底烏黑,緊咬著牙關一動不動。
“這——這是——”梁嬤嬤也慌了手腳,走上前去試了下他的鼻息,卻發現他居然鼻息微弱,當即就是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慘呼道:“啊——”
“嬤嬤!”同來的丫鬟過來扶她。
梁嬤嬤六神無主,爬起來,嘴唇打著哆嗦,伸手拉過被子給蕭廷玉蓋住身子,然後一疊聲的催促,“快!快去通知公主,找大夫!”
“是!”她們這樣闖進來,鬧出來的動靜不大也不小,蕭廷玉都沒醒,丫鬟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趕緊跑出去給南康公主報信。
南康公主和駙馬聞訊趕來的時候,嚴錦玉就隻披了件外袍,扒著雕花門站在內外兩室中間,神情畏縮而惶恐。
“聽說廷玉這裏出事了?出什麽事了?”南康公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徑自往裏走。
嚴錦玉心虛的一語不發,躲開了視線。
梁嬤嬤從裏麵迎出來兩步,還沒說話,南康公主已經看到床上蕭廷玉的臉色,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抖著手道:“這——這是怎麽了?”
“公主您先別慌。”梁嬤嬤連忙扶住了她,安撫道:“奴婢已經叫人去請大夫了,大夫應該很快就到,世子不會有事的。”
南康公主隻有蕭廷玉這一個兒子,寶貝的很。
她的身子搖搖欲墜,左右無計可施,就想到了嚴錦玉,於是霍的轉身,瞪著能吃人一樣的眼睛怒吼道:“到底出什麽事了?廷玉怎麽會這樣?你是怎麽服侍她的?”
嚴錦玉本來就怕她,當場就跪了下去,囁嚅道:“我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就是剛剛……我想要喚郡王爺起床,可是怎麽叫他都不醒,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你不知道?”南康公主怒極,衝上去就給了她一腳。
嚴錦玉被踹翻在地,捂著胸口痛哭。
她知道南康公主不待見她,更不敢惹對方的眼嫌,於是也不敢告饒求情,就隻是哭。
南康公主又急又氣,扭頭就衝外麵喊,“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去請太醫?把馬太醫黃太醫都請來!”
他們府裏是有大夫,可是哪及太醫用著放心?
“是!”在門口觀望的福順扭頭就跑,卻是之前走到床邊查看蕭廷玉狀況的駙馬蕭敬齋叫住了他,黑著臉道:“先別去宮裏了,讓大夫看過了再說。”
他雖不是大夫,但卻是個男人,蕭廷玉現在這個形銷骨立的模樣太明顯,難免的就叫他心裏起了猜疑。
南康公主愣住,不解的遞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
蕭敬齋是個文人的性子,難以啟齒,就隻是重重的歎了口氣,什麽也沒說。
“公主——”公主府裏是南康公主做主的,福順還是再次征詢她的意見。
南康公主看了床上的蕭廷玉一眼,但是蕭敬齋是個悶葫蘆的個性,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並不會幹涉她,於是斟酌了一下,她也就暫時沒說話。
大夫沒一會兒就趕了過來,“小的見過公主,駙馬!”
“行了,免了吧!”南康公主不耐煩道:“廷玉一大早就昏迷不醒了,你快去看看,他有沒有事!”
“是!”大夫不敢怠慢,趕緊過去給蕭廷玉把脈查看。
能在這公主府裏謀一份差事,這大夫自然有些本事,查看之後,先是老聯通紅,隨後卻又神色越來越凝重。
南康公主見狀,一顆心直接懸到了嗓子眼,走上前去,“廷玉他到底怎麽樣了?”
“公主——”大夫的臉色不大好,不好意思去看她的臉,目光左閃右避的扭捏了一陣,直至南康公主將要發怒了,他才是心一橫,汗顏道:“郡王爺他是縱欲過度,損耗過大所致。”
南康公主卻沒想到是這麽回事,瞬間也是老臉一紅,尷尬的愣住了。
蕭敬齋舉步過來,皺眉問道:“那他這這樣子要緊嗎?”
“這——”大夫還是有些遲疑,並不肯回答。
如果隻是縱欲過度,那最多就是件上不得台麵的私房事,不值得這大夫如此避諱。
南康公主和蕭敬齋互相對望一眼,一顆心更是往上懸。
那大夫也知道這麽大的事,絕對不能瞞著他們,也是斟酌了一下用詞,還是硬著頭皮道:“恕小的直言,郡王爺的房事過於頻繁,應該是持續有一段時間了吧?”
蕭敬齋皺眉。
他不管府裏的庶務,蕭廷玉也和南康公主更親近些,所以他也就自然不會過多關注蕭廷玉房裏的事。
而這件事,南康公主卻是知道的。
她的臉色尷尬又難看,咬咬牙道:“怎麽?你有什麽話,但說無妨。”“一個人畢竟是精力有限,郡王爺這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落下的,唉!”大夫說著,就重重的歎了口氣,然後換了個比較婉轉點的方式道:“郡王爺這血氣方剛的,在這種事上,難免會失了分寸。如果能早些
勸著他還好,現在這個狀況,他這身子實在損得厲害,如果——如果——”
話到了後麵,又是再次欲言又止。
蕭敬齋屏住呼吸,“如果什麽?”
“恕小的直言,郡王爺現在的狀況實在不妙,一定要好好調養,否則——”大夫說著,語氣就跟著一重,“子嗣上麵怕是會受到影響的。”
“你說什麽?”夫妻兩個如遭雷擊,南康公主隻覺得天旋地轉。
“快扶著公主!”蕭敬齋扶了她一把,轉手把她交給梁嬤嬤等人扶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這邊跪在地上的嚴錦玉更是愕然瞪大了眼睛,臉色刷白,幾乎是不經大腦的脫口問道:“郡王爺會沒事吧?”
她才剛沒了一個孩子,如果蕭廷玉在那方麵會出問題,那她怎麽辦?
在這公主府裏,如果沒有個孩子傍身,她還能有什麽出路?
誠然她問的就隻是將來的前程,但是這話聽在南康公主等人的耳朵裏,就有那麽點恬不知恥了。
南康公主本來就大受打擊,一腔的怒火立刻就找到發泄口,指著她怒罵,“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蕩婦,本宮就不該鬆口讓你進門,看看你做的好事,簡直不要臉!”她是越想越氣,幹脆就直接忽略了前陣子的事,把蕭廷玉病倒的所有罪責都歸咎於嚴錦玉,一口氣頂上來,當即發作,“來人!我們蕭家容不下這樣無恥的賤人做媳婦,給她一紙休書,把她給我送回永毅侯
府去!”
這才是她成婚的第二天,嚴錦玉整個人都傻了。
柳眉更是嚇壞了,趕緊跪下去求情,“公主息怒,我家小姐一心愛重郡王爺,絕對不會存什麽壞心思。公主,看在小姐她癡心一片的份上——”
“大膽賤婢,本宮麵前,豈有你說話的份兒?”南康更怒,“給我掌她的嘴!”
這個時候,誰都不敢逆她的意思,梁嬤嬤使了個眼色,馬上就有丫鬟過去拉住柳眉,甩了四五個耳光。
柳眉捂著臉,使勁伏在地上,哭都不敢出聲。
南康公主目光冰冷陰鷙的盯著嚴錦玉,“都聾了嗎?給本宮把這個賤人送回嚴家去!”
梁嬤嬤無奈,隻能再給外麵遞眼色。
外麵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衝進來,一左一右架起嚴錦玉就要往外拖。
嚴錦玉嚇傻了,使勁墜著身子不肯走,哭著回頭求饒,“公主,真的不關我的事,求您開恩,您不能送我回去!”
一旦被休棄回家,她這一輩子就算是真的全完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離開公主府。
嚴錦玉哭喊著,拚命的掙紮,力氣卻是不敵那兩個婆子,眼見著就要被拖出門去,一直沉著臉站在旁邊的蕭敬齋終於不堪忍受,冷聲嗬斥道:“都給我住手!”
在南康公主麵前,他是輕易不開口說話的,滿屋子的奴才都愣住了,麵麵相覷,不知道何去何從。
南康公主更是震驚,看著這個從來都對她恭敬又禮讓的駙馬,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兒子弄成這樣,蕭敬齋心裏沒火是不可能的,隻道:“這是什麽光彩的事嗎?把她送回嚴家去,嚴家的人必定上門追問原因,廷玉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
南康公主可能沒想太多,可他卻是分明看到那大夫還是有些閃躲的神情。
這說明,在蕭廷玉的病情上,大夫可能還有隱瞞。
到底有多嚴重呢?
他是男人,又飽讀詩書,對一些事情知道的程度遠比南康公主要詳盡具體,如果搞不好——
蕭廷玉這裏極有可能是要斷子絕孫了。
這種情況下,當然隻能遮醜,難道還要大肆宣揚著鬧嗎?
南康公主明白過來,麵色多了幾分遲疑。
梁嬤嬤察言觀色,見她沒有再強烈的要求什麽,也就示意兩個婆子作罷。
彼時嚴錦玉早就嚇傻了,兩個婆子一鬆手,她身體失去支撐,就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蕭敬齋麵色憂慮的又看了眼不省人事的蕭廷玉,轉而對那大夫道:“廷玉現在如何了?他什麽時候能醒?”
“小的馬上下去開藥,煎了送過來。”大夫道,猶豫著,又補充,“不過郡王爺現在的情況特殊,短時間內……”
話不用說得太明白,南康公主馬上會意,轉頭對梁嬤嬤道:“這裏讓福順帶幾個規矩的小廝來服侍,那些居心叵測的狐媚子,全都給我灌了藥打發了,以儆效尤,誰在狐媚惑主,絕不輕饒!”
說話間,她的視線就又移到了嚴錦玉身上。
嚴錦玉猛地打了個寒戰,不由的全身繃直,低聲道:“公主我——”
南康公主冷冷打斷她的話,“今天本宮姑且再饒你一回,守好你自己的本分,再這麽沒輕沒重的,別怪本宮不講情麵!”
嚴錦玉鬆一口氣,雖然心裏也是叫苦不迭,麵上卻不敢顯露,還是很小心的跪好行禮,“是!妾身謹記,一定本分做人!”
南康公主於是就再懶得多看她一眼,看著床上蕭廷玉的模樣,心裏總是不踏實。
看她這個樣子,是準備一直守著蕭廷玉了。
“唉!”蕭敬齋重重的歎了口氣,並沒有多說什麽,隻就麵色嚴肅的囑咐下頭的人道:“今天郡王院子裏的事,誰都不準透出風聲去,都記住了嗎?”
“是!駙馬!”眾人連忙答應了。
蕭敬齋也是滿心沉鬱的又看了蕭廷玉兩眼,這才甩袖而去。
那大夫趕緊提了藥箱,跟著從屋子裏出來。
蕭敬齋出了院子,察覺身後有人,就回頭道:“趕緊去煎了藥送過來,好好照顧廷玉!”
言罷,就徑自離開了。
大夫張了張嘴——
本來在屋子裏看他的反應和神色,還以為他是懷疑到了什麽的,隻是沒有當著南康公主的麵問,所以這大夫跟出來,但是,他居然也沒有後話。
大夫藏了一肚子的話,吐不出來,本來是想問蕭敬齋,這蕭廷玉最近是不是一直在服用助興的藥物,可蕭敬齋的這個態度,就實在是讓他無從說起了。
蕭敬齋直接進了花園,往自己的書房行去。
大夫站在原地目送,然後就隻能守口如瓶的回去寫藥方抓藥了。
這邊的屋子裏,南康公主擔心蕭廷玉,就一直的守著他。
嚴錦玉謹小慎微的,唯恐惹了她的眼嫌,隻偷摸的撿了件外衫穿上,咬牙陪著一起等。
廚房的丫頭煎好了藥送來,蕭廷玉喝了藥,又足足睡了一個多時辰才悠悠轉醒。
那會兒正是晌午。
他睜開眼,隻覺得渾身軟綿綿的,好像整個人都在天上飄,轉著幹澀的眼珠子左右看了看。
“廷玉!”南康公主喜極而泣,忙不跌起身走過去,捏著帕子擦眼淚。
“母親——”蕭廷玉聲音沙啞幹澀的開口,神情困惑,“您這是……我這是……”
卻是,語無倫次,幾乎不知道身在何處。
“你這傻孩子!”南康公主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坐在他床邊,握住他的一隻手道:“你自己的身子,怎麽也不知道愛惜?居然把自己作踐成這個樣子,你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麽活?”
說著,終是難忍的再次落下淚來。
蕭廷玉還有些雲裏霧裏的,神色迷茫。
南康公主就又嗔怒道:“大夫說你是最近房事過多,要節製一下,你好好養著,別再胡思亂想了,院子裏那幾個狐媚子,我做主打發了,省的你跟著她們不學好。”
其實蕭廷玉也早有發現,最近這一個多月自己是有些縱欲過頭了,其實他也不想這樣,可總也克製不住那股子衝動。
他就算有些色心,但好歹是個世家公子,飽讀聖賢書的,聽了這話,當即就是羞窘的麵色發紅。
南康公主不忍叫他難堪,於是道:“好了,你醒了就好,先好好休息,什麽也不要多想,我先回去了,晚點再來看你!”
“嗯!”蕭廷玉點頭,愧疚道:“是兒子的不是,讓母親擔心了。”
南康公主到底也不忍責難他,又歎了口氣就被梁嬤嬤扶著走了,路過嚴錦玉身邊的時候,又再警告的瞪了一眼。
嚴錦玉脖子一縮,趕緊垂下頭去,“恭送母親!”
南康公主施施然走了出去。
嚴錦玉站在那裏,一時間陷入兩難,想了想,還是咬牙走到床邊去,溫聲對蕭廷玉道:“郡王爺好點了嗎?妾身這就叫人準備些吃的送過來!”
蕭廷玉對她,早就沒什麽興趣了,當即也沒給她好臉色,冷冷的別過臉去,朝向了大床裏邊。
嚴錦玉一愣,隨後就又怒又恨——
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他居然還隻惦記著嚴錦寧那小賤人嗎?自己就算嫁給了他,成了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了,他也這樣冷冰冰的?一開始就這樣,難道以後的一輩子都要過這樣的日子嗎?
嚴錦玉心裏委屈,馬上就要落下淚來。
柳眉唯恐她哭鬧起來再惹麻煩,膽戰心驚的趕緊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勸道:“郡王妃,現在天涼,您又穿的少,奴婢先扶您回偏廂加件衣裳吧,您就算再掛心郡王爺,也好歹顧著自己的身子。”嚴錦玉這身子,才剛小產不到一個月,這時候,本來都該臥床休養的,可是婚期定得急了些,她也沒辦法,再加上昨夜被蕭廷玉瘋狂折騰了大半夜,她其實一直都覺得不怎麽舒服,隻是之前當著南康公主
等人的麵又不能說。
這會兒柳眉一提,她才覺得褲子裏麵冷颼颼的,於是道:“那妾身去去就來,郡王爺您先休息。”
蕭廷玉沒有理會。
嚴錦玉的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兒,咬牙忍著,轉身走了出去。她的衣物箱籠,有一些就放在旁邊的廂房裏,柳眉扶她過去,道:“看郡王爺的情況好像得養個幾天,這幾天恐怕都要委屈郡王妃在先住在這裏了,省得離著郡王爺近了,話要傳到公主的耳朵裏,恐怕就又
要生出事端了。”
嚴錦玉當然知道不能碰這塊逆鱗,不怎麽高興,卻也沒說什麽。
柳眉隻轉身去箱子裏找厚些的夾襖給她,嚴錦玉還是覺得褲子底下不太對勁,就道:“把裏麵的衣裳也都重新找一套出來,我都換了。”
“是!”柳眉順從的去把衣裳找出來,伺候她更衣,褲子脫下來,頓時聞到一股刺鼻的異味,再一看那褲子上,已然是被些黃黃紅紅的水漬浸透了一大片。
嚴錦玉麵上一陣紅一陣白,尷尬我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
而柳眉,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羞窘之餘也是愣了半晌,然後趕緊給嚴錦玉把衣裳胡亂的穿上道:“郡王妃先歇會兒,奴婢去打水給您沐浴吧,凍了半天,好歹暖暖!”
嚴錦玉硬著頭皮,假裝鎮定。
柳眉也不敢讓她那些衣物被別人看到,團成團,先塞到了美人榻底下,然後出去吩咐人打水進來。嚴錦玉沐浴之後,又重新換了衣裳,還是覺得下半身有時刺痛又時發癢的不舒服,可是她一個新嫁人的媳婦兒,又不能對任何人說,隻能忍著了,同時為了怕南康公主再找茬,還是硬撐著去新房伺候蕭廷
玉的湯藥。
蕭廷玉對她愛答不理的,她滿心的委屈,卻不能說,都是咬牙忍著,一直熬到晚上蕭廷玉吃藥睡下了,她才拖著疲憊的身子被柳眉扶著回了廂房,進門就一屁股癱坐在了妝鏡前的繡墩上。
“郡王妃也累了一天了,早點歇著吧。”柳眉上前給她卸妝梳頭。
嚴錦玉悻悻的,累的一聲都懶得坑。
柳眉給她拆散頭發,又濕了帕子遞給她擦了臉,待到要扶她起來更衣的時候,就是一怔,神色木愣愣的盯著她方才做過的繡墩。
嚴錦玉攤開雙臂在等著她服侍,等了半天無果,扭頭才要發作,就也看到那繡墩上的汙漬。
她自己也是一愣,下意識的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裙子,又是一手濕。
主仆兩個格子麵色尷尬,麵麵相覷,不得已,柳眉隻能又找了衣裳給她換。
蕭廷玉的身體損耗太嚴重,短期內都要臥床休息,這樣一來,三朝回門,他就不能陪著嚴錦玉一起了。
如果一個人回去,嚴錦玉這輩子都會成為笑柄,抬不起頭來,於是幹脆就叫人送了信回去告訴馮氏是她的身體不舒服,南康公主體恤,就不跑這一趟了。
本來嚴府這邊什麽都準備好了,這麽一聽,也就隻能宣布作罷。
嚴錦寧什麽也沒說,隻道:“既然是這樣,那女兒們先行回去了。”
“嗯!都回吧!”馮氏擺擺手,麵上倒是一切鎮定如常。
韓姨娘是個好事的,不住的拿眼角的餘光偷偷的去看,卻被嚴錦雯暗地裏拽了一把。
一行人相繼離開,跨過門檻的時候,嚴錦寧聊作不經意的回首,卻見馮氏還留了從公主府回來報信的那個丫頭在身邊。
她不由的深深的看了一眼。
玲瓏見她腳步微頓,就道:“小姐?怎麽了?”
嚴錦寧微微一笑,沒說話,待到進了花園裏和嚴錦雯她們分道而行了,這才正色給玲瓏道:“嚴錦玉那邊的事,可能沒這麽簡單,你去想辦法看能不能打聽一下別的消息出來。”
“是!”靈玉也不多言,直接點頭應了。
玲瓏陪著嚴錦寧剛回了凝香齋,門房的婆子就滿麵喜色的找了來,“二小姐,您有貴客到訪了!”
貴客?哪裏來的貴客?而且還值得門房的婆子這般諂媚的?嚴錦寧一頭的霧水,正待要問,卻不曾想這人還真的身份特殊,居然都沒需要等她的回話,門房的管事婆子就親力親為的將人迎了送到她這裏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