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貴客登門,親上加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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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殿下您慢點!”門房的管事婆子殷勤的在前麵引路。
    素櫻公主被婢女攙扶著,款步進了院子。
    她身上披了件雪白貂裘,但是因為才剛傷愈,氣色看著並不怎麽好,略帶了幾分虛弱的蒼白。
    嚴錦寧趕緊起身迎出門去道:“公主殿下?臣女不知道是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請公主恕罪!”
    “二小姐客氣了!”素櫻公主微笑。
    她的氣質並不是那種十分溫和的小家碧玉,但卻把持的很好,收馳有度,禮讓又大方。
    “公主請進!”嚴錦寧側身讓了她進門。
    素櫻公主頷首,跟她走進花廳落座,然後道:“今日是我冒昧了,也不知道是貴府的大小姐回門之日,直接就過來了,有打擾之處,還請你不要見怪。”
    “公主說哪裏的話。”嚴錦寧與她寒暄。
    玲瓏下去沏茶,門房的婆子從院子裏觀察了一陣,這素櫻公主畢竟不是一般的客人,她想了想就直接轉身去了蘭苑告訴馮氏知道。
    屋子裏,待到沒了外人在場,嚴錦寧就正色起身給素櫻公主福了一禮。
    素櫻公主一愣,趕緊抬手去扶她,笑道:“二小姐這是做什麽?”
    “那日行宮之事,我一直不得機會當麵向公主道謝,還要謝謝公主當時的仗義執言,替我洗刷了冤屈!”嚴錦寧道。
    其實她心裏很清楚,素櫻公主和她素未平生,不可能故意袒護她,而一旦聯係到夜傾華的種種動作——
    那這樣一切反而有跡可循了。
    “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二小姐其實不必放在心上的。”那件事上,素櫻公主也有尷尬之處,隻是卻沒點破,隻含糊了過去。
    嚴錦寧也不深究,重新落座。
    “公主請喝茶!”靈玉端了茶水上來。
    素櫻公主捧了一盞茶在手裏慢慢的品,“這茶的香氣,倒是和宮裏的不甚相同。”
    “之前別人送的,比不得宮裏的好茶,倒也能喝。”嚴錦寧謙虛道。兩個人隻是寒暄,說了兩句話,素櫻公主便就坦白道:“這次我來得著實冒昧,你不要見怪。這段時間我一直臥床養傷,實在憋悶的慌,這兩日太醫才允我出門,你知道,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也沒個地方
    可以去的,倒是隻想起了你來。”
    “公主說哪裏的話,您大駕光臨,我們永毅侯府蓬蓽生輝。”嚴錦寧道。
    她對素櫻公主並沒有敵意,甚至還有些好感的,隻是因為夜傾華的關係,所以態度上並不過分熱絡,倒是頗有幾分客氣的。
    素櫻公主是個玲瓏剔透的人,自然看得出來她在刻意保持距離,不過她也不點破。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隨便聊著,也還算愉悅,轉眼就到晌午,素櫻公主卻還沒有主動告辭。
    她這次主動登門,絕對不可能隻是為了散心的,嚴錦寧知道,所以就隻是靜觀其變。
    這時候,院子外麵就見苟媽媽陪著笑臉進來,屈膝行禮道:“奴婢見過公主殿下和二小姐!”
    “苟媽媽?你不在母親身邊服侍,怎麽到這裏來了?”嚴錦寧問道。
    苟媽媽笑容可掬,又對著素櫻公主屈膝一福,“回二小姐的話,夫人聽聞府上來了貴客,就命廚房備了午膳,不知道公主殿下可否賞臉,今日就留在府上用膳?”
    馮氏這樣做,就隻算是全了禮節,並沒有過分巴結的意思。
    嚴錦寧這才假裝不察的看了眼天色道:“是我怠慢了,方才和公主聊著投機,倒是沒注意都到晌午了,公主如果不嫌我們府上飯菜簡陋,就請賞臉留下來用膳吧。”
    “本來隻想過來你這裏坐坐,居然轉眼就晌午了。”素櫻公主也是落落大方的微笑。
    她沒直言拒絕,那就相當於是默認了。
    “那奴婢這就先過去前廳準備了。”苟媽媽道,趕緊先去跟馮氏打招呼。
    嚴錦寧的心裏是早有這樣的準備的,而現在素櫻公主真的留下來了,那就更是驗證了她前麵的猜測——
    這個女人今日前來,目的並不單純。
    隻是不管是夜傾華還是素櫻,他們對她都有救命之恩,嚴錦寧也不戳穿,兩人一路去了前廳。
    素櫻公主是貴客,她要留下來用膳,自然闔府上下所有人都要出麵作陪,所以包括老夫人在內,府裏幾個正牌的主子都有列席。
    席間眾人少不得又是一陣恭維和寒暄,素櫻公主禮貌大方的和老夫人等人說著話。
    嚴錦寧從自己的座位上稍稍抬眸看過去——
    自年前嚴錦華受傷又知道他的腿傷不可能痊愈之後,他發了好大的一通脾氣,隨後整個人的性情就都變了,有些暴躁易怒,看著就陰鷙的很。
    這席上,除了他,剩下的都是女眷,所以他也不說話,隻是埋頭喝酒,好在素櫻公主一介女子,也不在意這些。
    一頓飯用完,算是賓主盡歡,喝過了茶,素櫻公主就起身,感激道:“多謝老夫人和侯夫人的招待,本宮出來也有多時了,今天就先告辭了,改日再來拜訪。”
    “舍下簡陋,怠慢公主了。”老夫人道。
    素櫻公主微微一笑,沒再多言。
    馮氏看過去一眼,嚴錦寧就走過去道:“我送公主出去吧!”
    “好!”素櫻公主很痛快的應了,兩人一前一後的從廳裏出來。
    素櫻公主走在前麵,嚴錦寧沉默的在後麵跟著。
    嚴錦寧一直送她到門口,道:“公主慢走,回程的路上小心些。”
    “嗯!”素櫻公主頷首,頓了一下,突然又問,“今日我和二小姐相談甚歡,以後能否經常過來找你玩?”
    嚴錦寧一愣,可是麵對對方如此謙和的態度,她連拒絕都不能,隻能心不在焉的點頭,“反正我平時也不怎麽出門,公主隨意就好。”
    素櫻公主笑笑,這才滿意的轉身上了馬車。
    嚴錦寧站在門口的台階上目送,看著那馬車慢慢的駛出了巷子,麵上神色卻是漸顯凝重。
    “小姐,你是覺得這素櫻公主她有問題嗎?”靈玉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怎麽可能沒問題呢?我和她之間,連交情都算不上,她卻上趕著來結交?”嚴錦寧神色憂慮,微微歎了口氣。
    夜傾華那樣的身份,曾經居然親自冒險潛入他們永毅侯府裏來,這說明他對嚴家有所圖,而現在,素櫻公主主動登門示好套近乎?
    八成——
    也是和他當日所謀之事有關的。
    可是這永毅侯府裏頭,有什麽事是值得夜傾華那樣身份的人如此大費周章的來算計的?
    嚴錦寧的心裏起了很重的危機感,卻又不敢對任何人透露——
    不管夜傾華要做什麽,這個人,都是她惹不起的。
    勉強的收攝了心神,嚴錦寧道:“算了,先不想了,進去吧!”靈玉扶著她的手往回走,待到進了花園,瞧見左右無人,她便就悄聲道:“小姐,奴婢特意去打聽過了,南康公主府那邊,據說不是大小姐生病,而是郡王爺生了重病,需要靜養,所以才推了今日回門的行
    程。”
    “蕭廷玉病了?”嚴錦寧倒是大為意外。
    她上回見蕭廷玉還是上個月在行宮那次,三天前嚴錦玉出嫁,她直接就躲開了,沒有去送嚴錦玉出門,但是蕭廷玉既然能過來接親,那就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啊。
    嚴錦寧越想越是覺得古怪,“知道他生得是什麽病嗎?就算是病了,還至於下不來床嗎?三朝回門,這是少不得的禮節,但凡能忍得一時,他們便不該如此的。”“沒打聽出來,那丫頭說話的時候神情閃躲,肯定有什麽隱情那是一定的。”靈玉道,想了一下,又與嚴錦寧商量,“夫人那裏,肯定不會漏出口風來的,要不——奴婢叫人想辦法去公主府那邊下點功夫,打
    聽一下?”
    蕭廷玉和嚴錦玉那兩個人,是兩個毫無原則也無下限的人,說實話,就算是兩個草包,嚴錦寧心裏也多少是不放心的。
    她遲疑著想了想,最後還是否決了這個提議,“不用了,省的橫生枝節。”
    靈玉見她如此,也沒再堅持。
    但是,隨後,素櫻公主居然就真的像她們約定的那樣,和嚴錦寧常來常往起來,隔個三兩日的就要過府來坐坐。
    嚴錦寧不能將她拒之門外,好在她的耐性從來都好,每次都周到的接待。
    而素櫻公主的傷勢慢慢好轉之後,夜傾華也去跟皇帝辭行了。
    皇帝當然要特別設宴為他踐行,同樣又是排場很大的一場宴會,永毅侯府也在受邀之列。
    這天的宴會在中午,一家人是一大早就進宮的,在宮門口等軟轎的時候,趙王妃和清河郡主的車駕也剛好到了。
    “錦寧!”清河郡主見到嚴錦寧就高興的迎了上來。
    “這麽巧,你們也這個時辰進宮!”嚴錦寧也是笑著和她打招呼。“是啊,這幾天皇後娘娘好像不是很舒服,我母妃要先過去鳳鳴宮探望,所以就特別提早了些。”清河郡主拉了她的手,故意的扁了扁嘴巴,佯怒道:“我還沒說你呢,最近素櫻公主成了你們府上的貴客,你
    就把我忘到九霄雲外,再也不去找我玩兒了?”
    嚴錦寧失笑,解釋道:“哪有?我不愛出門,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過他們不是這就要走了嗎?了不起以後我也經常過去找你,算是給你賠罪了!”
    清河郡主也抿著嘴巴笑了,笑過之後就又眨眨眼睛道:“素櫻公主要留在京城,怎麽她沒跟你說過嗎?”
    夜傾華要回南月,卻把素櫻公主一個人留下?
    這件事,嚴錦寧事先真是一點風聲也沒聽到的,而這個人一旦要留在東陵,那她又是要以什麽樣的身份?難道這繞來繞去的,最後還是要走和親這一途嗎?
    嚴錦寧的心頭,不由的微微一緊,心裏莫名的多了幾分煩躁,正待要繼續追問,就聽身後宮門的守衛高聲道:“見過昭王殿下!”
    眾人不約而同的循聲望去,就見遠處的禦道上,司徒淵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款步行來,停在了宮門之前。
    然後,他翻身下馬,轉身朝身後跟著的那輛馬車走去。
    車夫下車拉開了車門,然後就見一個穿著鵝黃衫子的嬌俏少女彎身自那馬車上下來。
    那少女這看上去也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模樣生得十分嬌俏,衝著司徒淵甜甜一笑,就露出一對兒俏皮的酒窩,聲音婉轉柔媚的喚道:“表哥!”
    司徒淵的麵色淡淡,卻是親自探手出去,扶著車上雍容華貴的老婦人下來。
    “是定國公府的老夫人呢!”清河郡主道。
    叢老夫人已經年過花甲,可能是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麵容看上去格外老態,但卻生得慈眉善目,很有親和力。
    司徒淵扶了她的手。
    叢老夫人就勢在他手背上拍了拍,笑道:“你這孩子,我就是老了,也沒到路也走不穩的地步吧?”
    話是這麽說,她卻也沒有拒絕司徒淵的攙扶。
    司徒淵的唇角鮮見的勾起一個弧度,沒說話。
    那黃衫的少女叢蓉走到她另一側,也挽了她的手,和司徒淵一左一右的扶著她往宮門這邊行來。
    “見過七殿下!”眾人紛紛行禮避讓。
    趙王妃含笑迎上去,對叢老夫人道:“國公夫人安好,好久不見您老人家了,這陣子剛過完年,我這府裏也是事忙,知道您回來也沒能過去拜訪,您可別見怪。”
    “王妃這是要折煞我老婆子了。”叢老夫人笑道,抬眸看向她身後的清河郡主,“郡主都這麽大了,長得也是越發標致了!”
    “見過老夫人,老夫人謬讚了。”清河郡主羞赧一笑。
    這邊叢老夫人和她們母女寒暄說著話,叢蓉全程含笑陪著,隻是目光不經意的落在嚴錦寧身上,不由的多看了兩眼。
    嚴錦寧察覺到她在打量自己,隻當沒看見,微垂了眼眸。
    叢蓉也沒說什麽。
    “老夫人到了?”說話間,古嬤嬤就親自帶了軟轎從宮裏出來,“娘娘從一大早就念叨著您老人家了呢,轎子老奴帶過來了,請老夫人和表小姐上轎吧。”
    “好!”叢老夫人輕輕的點頭。
    司徒淵側身讓開,古嬤嬤和叢蓉扶著她上了轎。
    定國公叢家,原就是東陵的開國功臣,手裏是掌兵權的,再加上叢皇後又為國母,所以叢老夫人的身份顯赫尊貴,任憑是誰都要給她三分顏麵。
    這會兒也沒人和她搶道,大家都原地候著等她先行。
    司徒淵長身而立,就剛好是站在嚴錦寧身旁不遠,可他全程都目不斜視,仿佛她也和清河郡主那些人一樣,於他而言,就隻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清河郡主悄悄來拉嚴錦寧的袖子,與她小聲的咬耳朵,“我們來得早,宴會要中午才開呢,一會兒一起去禦花園走走,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呢。”
    叢蓉扶著叢老夫人上轎,悄然回眸,恰巧嚴錦寧的袖子被拉起,露出腕上色澤通潤的玉鐲子。
    叢蓉眼底閃過一抹異色,卻又飛快的掩飾,隻是若無其事的轉身上了另外一頂轎子。
    司徒淵陪著她們一起去鳳鳴宮見叢皇後,不過他和叢皇後之間的關係素來冷淡,也就隻請了個安就先行離開了。
    叢皇後這幾天身子是真有些不好,神色困倦。
    叢蓉乖巧的走過去給她捏肩,嗔道:“姑母最近是又勞心了吧?有什麽事,能讓下麵人去做的就吩咐給他們嘛,別累壞了自己的身子。”
    “你不懂!”叢皇後歎一口氣,“這宮裏這麽大一個攤子,本宮如何能撒手不管?”
    說著,也覺得自己和她說這話沒意思,就打住了話茬,轉向叢老夫人,關切道:“母親您現在的身體怎樣?這一次重病,可是養了好久了,本宮瞧著您現在這臉色也不是很好。”
    “唉!人老了,總難免有些病痛,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叢老夫人道。
    叢皇後應了,母女兩個開始閑話家常。
    雖然是親母女,但是叢皇後今時今日的身份畢竟是非比尋常,所以這交談起來,也有很多的拘束和禁忌。
    她並不提宮務,隻說些國公府裏的家長。
    叢皇後斟酌著,最後才開了口,“母親,今天剛好您進宮來了,有件事本宮一直想和您商量。”
    “嗯。”叢老夫人淡淡的應了,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叢皇後於是拍了下叢蓉的手,將她的手指握在掌中道:“蓉兒今年已經十六了吧,大哥不是一直沒給她定親?淵兒如今已過弱冠,他的婚事也該定了……”
    話音未落,叢蓉就先嬌羞的麵色一紅。
    叢老夫人卻是皺眉,端著茶碗的手微微頓住了,“你的意思是說——”“唉!”叢皇後歎一口氣,麵有愁容,“淵兒那孩子是母親您一手帶大的,他是個什麽性子,也不用本宮多說。他是皇子,按理說這婚事是早該定下來了,可就他那個脾氣,本宮每次和他提,他都不冷不熱的
    ,本宮也不能就是和他拗著來……蓉兒是個好孩子,所以本宮就想著,如果母親沒意見的話,不如就親上加親,給兩個孩子定下這門婚事吧?”
    叢皇後這話是打著商量來的。
    叢蓉低垂著腦袋,不說話。
    叢老夫人眉心的褶皺就沒再舒展開,她也沒看叢蓉,隻是兀自思索了一會兒就正色看向了叢皇後道:“這也是淵兒的意思嗎?”
    叢皇後聞言,臉色當即就陰沉三分,然後飛快的掩飾住道:“沒有,本宮這不是要先問問母親您和大哥大嫂的意見嗎?雖然是自己人,但蓉兒好歹一個女兒家,在商量好之前,也不好聲張。”
    叢老夫人卻是幹脆,直接道:“既然是你的意思,那咱們府裏自然沒意見,隻是淵兒的性子我知道,這件事你也總要他點頭了就算的。”
    司徒淵是個什麽性子,叢皇後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先來討老夫人的口風,為的就是想要借老夫人的口去說服他,沒曾想,這老夫人直接就裝傻了,沒有按照她的思路走。
    叢皇後胸中有些氣悶,卻不能衝叢老夫人發作,為了緩和,便就回頭拉了叢蓉的手來問道:“蓉兒,這也是關乎你終身幸福的大事,你倒是說說你的意思?如果本宮要將你許配給淵兒……”
    叢蓉羞得滿臉通紅,小聲的說道:“全憑姑母和祖母做主,我——我——”
    後麵,便幹脆羞怯的的沒了後話。“你這孩子,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你還不好意思?”叢皇後笑道:“行了,你也難得進宮一趟,這裏不用你陪著了,這兩天你都陪著你祖母在外麵養病,久不回京,去找認識的姑娘們玩吧,這裏,本宮再陪
    你祖母說說話。”
    “是!”叢蓉很乖巧的應了,行了禮,先行退了出去。叢老夫人在國公府裏也早就撒了手,不管事了,但叢皇後很清楚自己的母親事實上是個很堅韌也很有主見的人,一旦下定決心要做的事,就沒有任何人能撼動左右的,就比如當年,明明太醫都說了司徒淵
    在母體裏就弱,夭折的可能性極大,她都沒抱著什麽希望,可是國公夫人就是殫精竭慮的照顧,要保他。
    而如今,國公夫人既然已經表明立場她不會去做說客給司徒淵提這門婚事,叢皇後也就不再提及,又岔開了話題去聊別的。
    這邊叢蓉自那正殿裏出來,帶著丫鬟往鳳鳴宮外麵走,看上去很有點心不在焉的。
    身邊的丫頭察言觀色,笑嘻嘻道:“小姐怎麽了?是在想七殿下嗎?”
    叢蓉的唇角微微彎起一抹笑,有些溫柔又有些俏皮,但同時帶了幾分似是慵懶的漫不經心,遲疑著輕聲道:“綠喬,那你覺得姑母剛才的提議好嗎?”丫頭綠喬捂著嘴巴偷笑,“那還用說嗎?七殿下是人中之龍,身份尊貴不說,還生得那樣俊美不俗,京城裏不知道有多少名門閨秀翹首以盼呢,殿下跟小姐,郎才女貌,匹配的很呢。何況你們又是表親,如
    果親上加親,不知道要羨煞多少人呢。”
    叢蓉隻是聽著,先是沒有說話,一直默默地垂眸往前走,走了一陣,她方才揚起臉來,綻放明媚的笑容,肯定說道:“我也覺得七表哥人很好呢!”
    綠喬抿著嘴巴,又是一陣偷笑。
    主仆兩人從花園裏散步行過,繞過幾個大的花圃,前麵視野豁然開朗,露出一大片人工湖。
    那湖麵寬廣,水麵如鏡。
    彼時湖麵上正蕩著幾條小船,許多人沿湖賞景,也有些人在小船上,拿了餌料喂魚。
    王孫公子和名門閨秀,濟濟一堂,場麵熱鬧非常。
    清河郡主搶到了船,拉了嚴錦寧上去,兩人也帶了魚食在水上泛舟,她坐在船頭,看著水中錦鯉間或躍起搶奪餌料,笑得花枝爛顫。
    叢蓉一眼看過去,自己也覺得奇怪,她第一眼注意到的居然是坐在船尾表情不驕不躁的嚴錦寧。
    她承認她之前在宮門外第一眼注意到這個少女,是因為她得天獨厚的好容貌,可是一麵之緣過後,卻居然從遠處也能很輕易的捕捉到這個人的存在,這感覺,是不是很神奇?
    叢蓉微微偏了頭,心中若有所思,正在失神的時候,就聽見前麵人群密集處一片驚叫聲響起:“啊——小心啊!”
    同時是接二連三的噗通好幾聲,連續有人落水。
    在場的閨秀們有人當場就嚇哭了,發出一片驚叫聲,四處亂跑著喊救人,場麵瞬間混亂起來。
    素櫻公主本來也坐在那湖邊的石頭上賞景,才被宮婢扶著起身就被奔走的人群左右衝撞。
    她人站在湖邊上,身子一個不穩。
    “公主!”身邊宮婢驚呼一聲,卻是眼見著她倒頭就栽進了水裏。
    千鈞一發,素櫻公主也是嚇壞了,混亂中伸手一撈,也不管抓住了什麽就本能的一把拽住。然後,緊跟著又是撲通一聲,水花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