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背後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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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傾華左右看了眼,道:“不合適吧!”
    嚴錦寧當然知道這時候過來找他不妥當,但是沒辦法。
    她隻是看著夜傾華,正色道:“夜帝陛下,您對嚴家,到底想做什麽?區區一個永毅侯府,有什麽是值得您如此大費周章的來算計圖謀的?”
    夜傾華負手而立,並不言語,隻是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嚴錦寧無奈,隻能硬著頭皮激他,“我對陛下好歹應該算是有過救命之恩的吧?陛下您堂堂一國之君,總不該恩將仇報。我知道我沒那樣的分量左右陛下您什麽,可至少您該讓我知道,也好提前心裏有個準
    備!”
    夜傾華對她,本來就是沒有惡意的,何況當初那件事上,他也的確是承過她的情。
    他微微歎了口氣。
    嚴錦寧就趁人打鐵的繼續道:“我隻是想要一個明白而已,陛下連這樣的請求也不能滿足我嗎?”
    夜傾華處心積慮的把素櫻公主嫁到了嚴家,這其中圖謀,絕對不小。
    嚴錦寧心裏升起了濃重的危機感,隻是看著夜傾華,等他的後話。
    夜傾華沉默了一陣,忽而開口道:“朕這裏有一個折中的法子,卻不知道你敢不敢應。”
    嚴錦寧微愣,隻就戒備又警惕的盯著他。
    夜傾華舉步走到旁邊,手指輕輕一彈,枝頭上一朵晚開的紅梅應聲飛落。他的紅唇妖嬈,唇角彎起一個似是戲謔的弧度,淡淡道:“永毅侯府嚴家的確是個是非之所,而你對朕也的確是有過救命之恩,既然今天你主動提及了,朕也斷沒有占你這區區一個小女子便宜的道理。素櫻
    會嫁入你們嚴家,這一點,已經不容變更了,如果你就是害怕,那我給你個機會——”
    他說著,一頓,忽而長出一口氣,繼續道:“明日一早朕就要啟程返回南月,你可以跟著一起走!”
    嚴錦寧再次愣住,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夜傾華等了片刻,見她不語,就回頭看過來,“如何?隻要你離開了嚴家,那麽日後且不管這裏將會發生什麽,就都和你沒有關係了。”
    他的語氣裏,始終帶了三分戲謔的情緒,誠然不過一句玩笑罷了。
    嚴錦寧卻是擰眉深思,久久不語。
    不得不說,她的確是有些心動了——
    現在她在這裏,周圍都是豺狼虎豹,而且以她區區一個侯府千金的身份,任何一個人想要動她,她都也毫無還手之力的。
    如果離開這裏,那麽這裏所有的危機狀況也就都可以就此解除了。夜傾華見她真的在認真考慮自己的提議,反而大為意外,麵具後麵的眉頭皺起來道:“怎麽了?君無戲言,朕既然敢這麽允諾你,就自然說到做到,不會苛待了你。你是害怕背井離鄉?還是舍不得這裏的親
    人?”
    背井離鄉算什麽?這裏的一草一木就算她再熟悉,可是草木無情,在她陷入困境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的作用,而至於所謂的親人——
    她在這裏真的有親人嗎?
    離開這裏,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嚴錦寧幾乎脫口就要答應他了,可是千鈞一發,腦海中卻清晰浮現出一人輪廓。
    秋風微雨,有白衣素淨的少年站在傘下,微微展顏露的一個笑容,便開啟了她心間永遠不滅的晴空萬裏。
    本來對這裏所有的任何事都沒有眷戀的,此生此世,她心心念念記掛著的也唯有那一個人而已。
    思及此處,嚴錦寧便堅定了信心。
    她抬頭,對上夜傾華的目光,字字肯定道:“不了!多謝陛下的好意,既然您的計劃不容變更也不方便對我透露,那便就當時臣女唐突,打擾了。”
    她這一瞬間情緒的轉變極快,夜傾華是從頭到尾看在眼裏的。
    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嚴錦寧已經轉身往回走,腳步堅定。
    她不能走,也不會走,司徒淵人在這裏,她還能去哪裏?
    她必須要留在這裏,哪裏也不能去。
    夜傾華盯著她的背影,莫名的,竟會覺得這少女的背影會透出一種決絕而強大的力量和信念。
    他微微失神,一個在遠處等了他有一會兒的侍衛走過來,試著開口道:“陛下,明日回朝的相關事宜都已經準備妥當了。素櫻公主那邊方才著人來問,不知道陛下可還有什麽事是要囑咐她的?”
    “哦!”夜傾華的思緒被他打斷,趕緊收攝心神。
    他舉步下了台階,仍是從容而行,一麵淡淡說道:“沒什麽特別的事了,告訴她,一切就都照朕之前囑咐她的去做就是。”
    “是!”那侍衛垂首應了,又有些不確定道:“陛下覺得嚴錦添這一次一定會出麵阻撓此事嗎?”
    夜傾華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來,涼涼道:“這是東陵皇帝賜婚,又給了他嚴家莫大的體麵和恩典,豈是他想拒絕就能拒絕而的?”
    侍衛不解,“那陛下您讓公主下嫁是——”
    “這個婚禮,他總該是要回來參加的吧?”夜傾華道,語氣裏帶著勢在必得的冰冷。
    那侍衛一驚,“陛下是想把他從瓊州調開?”“永毅侯府內部,衛朗已經蟄伏多年,該摸清楚的都早就摸清楚了,如果真是有那麽一種可能——”夜傾華道,說著,卻是不合時宜的忽而歎了口氣,神色凝重道:“把他調開,他在瓊州的府邸我也要查過了
    才行。”
    “會有這種可能嗎?”那侍衛道:“嚴諒都已經死了這麽多年了,而且——”
    後麵的話,他沒說出來。
    因為——
    夜傾華知道。
    不僅僅是夜傾華知道,其實他們所有的人都知道,這麽多年了,烈舞陽的屍骨都該化成灰了,實在是早該放棄了,可是為了夜染,一直以來,夜傾華都沒放棄過任何的一絲哪怕是最後的希望。
    他的意誌堅決,那侍衛也不敢勸,隻就繼續切回前麵話題,不很確定的問道:“那陛下您有把握,嚴錦添一定會回來參加他胞弟的婚禮嗎?”
    “他可以不回來啊。”夜傾華不甚在意的冷冷一笑,“那就看他舍不舍得下他嚴家滿門那麽多條人命了。朕哪有那麽好的耐性,難道還陪著他玩家家酒嗎?”
    素櫻公主嫁入了嚴家,就等於是在嚴家人的脖子上都橫了一把刀,什麽時候想殺人,或者殺什麽人,都是由他說了算的。
    夜傾華說這話的時候,即使看到臉,也能叫人感覺到周身透出來的明顯的煞氣。
    這邊嚴錦寧和他告辭之後就匆匆往宮門方向行去。
    因為今天入宮的人多,這會兒許多人都往那邊走,路上擁堵,也不走了太快,故而她倒是沒落單,隻是出宮的時候,老夫人和馮氏等人因為急著弄清楚今天這件事的始末,就已經帶著嚴錦華先行回府了。
    嚴錦雯在另外一輛馬車上等著她,嚴錦寧隻說是被人群擠散了,嚴錦雯也沒多問,姐妹兩個匆匆的也回了侯府。
    彼時老夫人等人都去了蘭苑,嚴錦華把一切的始末都交代了一遍,三個人各自琢磨著,也沒發現有什麽疑點,正在麵麵相覷的時候,宮裏傳旨的太監就先到了。
    於是一家人趕緊去大門口接旨。
    皇帝的這道聖旨,先賜了嚴錦華襲爵,至於婚期,則是要欽天監測算過後再定。
    一家人歡歡喜喜的接旨,又給了厚賞,送走了前來傳旨的李翔。馮氏滿心的歡喜,見老夫人還有點魂不守舍的,就道:“母親,方才華兒也說了,那件事應該就是個巧合吧。素櫻公主一個姑娘家的,出了那樣的事,也就隻有指婚這一個辦法能平息此事,保全她的名聲了
    。而且——我們華兒除了不是皇室出身,哪裏還有配不上她的嗎?”
    老夫人回頭看了嚴錦華一眼。
    嚴錦華這會兒都還雲裏霧裏的沒有完全冷靜下來呢。
    本來這些天他都陷入了極度的苦悶之中,冷不丁就掉了這麽大的一個餡餅下來,簡直就是直接把人砸暈了,不僅他的婚事有了著落,居然還順利的襲爵,甚至為家族都爭得了爵位世襲的榮耀?
    老夫人道:“我也不是說這事情不好,隻是娶一個公主進門,怕是華兒以後要受委屈。”“說是公主,但是一個外族的公主,倒也沒那麽麻煩的。”馮氏不以為然的笑道:“明天夜帝一走,我們把她供起來就是,給她應有的位份和尊榮,至於平時家裏雞毛蒜皮的小事,就算是起一點衝突都沒什麽
    的,她總不能千裏迢迢再去找夜帝哭訴吧?”
    如果娶得是東陵朝廷的公主,那會有很多麻煩,一個鬧不好,就會惹怒皇帝的,但是素櫻公主來自南月,隻要他們把握好尺度,不出大的亂子——
    為了這麽個外族女人,大家麵子上隻要過得去,皇帝也不會過多幹涉的。
    “嗯!”老夫人點頭,兩人倒是很容易達成了一致,就隻等著皇帝那邊再降旨指了婚期了。
    *
    南康公主府。
    蕭廷玉和嚴錦玉一行從宮裏回來,路上兩人共坐一輛馬車,嚴錦玉就看出來了他的心情極度不好,並且想也不用想的就知道——
    又是因為在宮裏見到嚴錦寧那小賤人而牽動了舊傷了。
    嚴錦玉的心裏也窩火,卻不能發作。
    一行人回了公主府。
    南康公主見蕭廷玉的麵色不大好,就囑咐道:“今天也累了大半天了,廷玉你的身子還沒好利索,趕緊先回去歇著吧。”
    “是,母親!”蕭廷玉沒心思多說,埋頭就進了門。
    南康公主看著他的背影,臉上表情就冷了下來,不悅道:“那個馮氏那裏還沒消息嗎?當初她可是答應了,等到廷玉成親之後,她就會想辦法把那個丫頭也送過來的,現在是想過河拆橋嗎?”
    本來她是不介意讓蕭廷玉娶平妻的,可既然嚴錦寧不識抬舉,這也就怪不得她了。
    那個死丫頭不是心比天高,看不上他們公主府的門第嗎?既然不肯做妻,那就隨便弄進門來做妾好了,反正蕭廷玉要的就隻是她這個人!
    “郡王爺才成親也沒多久呢!”梁嬤嬤從旁陪著笑臉附和,頓了一下,又道:“不過這事情耽擱著也總是夜長夢多,公主既然不放心,那這兩天奴婢就再給侯夫人那邊傳個信,讓她加緊了辦。”
    “嗯!”南康公主被她扶著往裏走。
    主仆兩個很快穿過花園進了內院。
    小徑一旁濃密的灌木叢後麵,嚴錦玉眼睛血紅的盯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指甲捏著帕子,生生的掐進了肉裏。
    柳眉在旁邊,看著她那要吃人一樣的臉色,兩股戰戰,幾乎都站不穩了,隻是冷汗直冒。
    “小——小姐!”柳眉顫聲道,直接就屈膝跪下了。
    嚴錦玉的臉色陰沉的放佛能滴下水來,沉聲道:“你也知道?”“沒!”柳眉連忙搖頭,“奴婢什麽也不知道,而且——而且梁嬤嬤的話也未必可信的。夫人那麽疼您,她不會送一個人過來和您爭寵的,何況二小姐也是咱們府裏的嫡出小姐,夫人——夫人她不會答應的
    。”
    話雖是這樣說,柳眉卻不懷疑南康公主和梁嬤嬤的話,而她真正心驚害怕的是——
    馮氏居然真舍得這樣糟蹋嚴錦寧嗎?
    以前馮氏雖然迫於無奈,也有想把嚴錦寧送過來做平妻的想法,借以安撫南康公主母子,可那畢竟是做正妻的,她就算再偏心,嚴錦寧怎麽也都是她的女兒,她這心腸,是不是太歹毒了些?
    柳眉驚懼之餘,幾乎六神無主。
    嚴錦玉滿腔的怒火想要發作,看看不是地方,都怒喝一聲,“起來!跟我回去。”
    柳眉戰戰兢兢的爬起來,低著頭跟她回了住處。
    雖然成了婚,蕭廷玉也一直不待見嚴錦玉,而且因為蕭廷玉最近都在休養,兩人一直都是分房睡的。
    柳眉滿心恐懼的,隻怕是嚴錦玉會去找蕭廷玉鬧,但是很意外,嚴錦玉居然出奇的安靜下來,什麽也沒提。嚴府這邊,雖然賜婚的聖旨還沒下來,但這件事已經是毫無懸念了,為免將來時間倉促,馮氏這邊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嚴錦華大婚的事情了,連著幾天忙得暈頭轉向,所以當聽說梁嬤嬤親自到訪的時候,就
    心浮氣躁的當即冷了臉。
    “夫人,是梁嬤嬤親自來了,您看這——”楊媽媽一臉的擔憂。
    “讓她進來吧!”馮氏不耐煩道,轉身坐在了椅子上。
    楊媽媽還唯恐她心裏不痛快,就要和南康公主方麵當眾起衝突,聞言,這才從心裏暗暗鬆了口氣,趕緊的去了。
    不多時,梁嬤嬤就被引了進來。
    “老奴見過侯夫人!”梁嬤嬤走進門來,隻是象征性的彎了彎膝蓋,根本就是眼高於頂,沒把馮氏看在眼裏。
    馮氏心裏更是不痛快,麵上也冷冰冰道:“梁嬤嬤怎麽突然來了?前些天聽說玉兒病了,那天宮宴上看到,她看著已經無礙了啊!”“夫人和大小姐之間真是母女情深,時時處處的都想著大小姐。”梁嬤嬤幹笑道,諷刺之意溢於言表,“既然夫人這麽惦記著大小姐,那就應該知道當初公主答應您會關照大小姐的條件,現在她答應您的事情
    已經兌現,您答應的事是不是也該早早的辦了?”
    馮氏聽她提起這茬,倒是沒怎麽意外,隻道:“既然是我答應的,那我就自然會說到做到,不過這幾天還不得機會,我——”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貴府近期就要辦喜事了吧?”梁嬤嬤毫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嚴老夫人的性子也是倔強,為了不叫夫人背地裏受委屈,人多的場合才好呢不是?”
    把嚴錦寧送給蕭廷玉,馮氏一點也不心疼,可如果大庭廣眾的鬧,傷了他們侯府的顏麵她就不高興了。
    馮氏不由的冷了臉,“總之我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會兌現,至於具體要怎麽做,本夫人心裏有數,就不勞梁嬤嬤你來支招了。”
    梁嬤嬤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也是心裏不痛快,麵上表情越發不恭道:“既然如此,那就請侯夫人好自為之吧。公主殿下的耐性有限,您最好也是抓緊了,省得夜長夢多,再出什麽變故就不好了。”
    言罷,她也不等馮氏反應,腰杆筆直的轉身離開了。
    馮氏盯著她的背影,壓根都咬得生疼。
    “呸!什麽東西!不過一個狗仗人勢的老刁奴罷了。”楊媽媽惡狠狠的從旁啐了一口,然後走到馮氏身邊安撫道:“夫人您別跟她一般見識,沒得辱沒了您的身份。”“我跟她?”馮氏不以為然的冷笑,隨後話鋒一轉,就又多了幾分煩悶之意道:“不過南康公主不是個好像與的,這件事既然是我應承她的,就是要抓緊時間辦了。寧丫頭最近是與我之間越來越疏遠了,早早
    把她打發了也好!”
    “可是小侯爺大婚這樣喜慶的日子,觸了黴頭就不好了吧?”楊媽媽遲疑道。馮氏手撐著桌子站起來,臉上都是陰森的冷笑,“梁嬤嬤方才的話也有道理,這件事如果是要捂著辦了,老太婆最近本來就對我頗多的忌憚和不滿,保不準就要懷疑到我的身上來的。如果事情鬧大了,她反
    而不會覺得是和我有關,最多隻會當成是蕭廷玉動的歪腦筋。”
    楊媽媽想想也是,就沒再多言。
    凝香齋這邊,梁嬤嬤剛走,嚴錦寧就得了消息。
    “梁嬤嬤?她親自來的?”她手裏拿著花繃子,針線沒停,隻是隨口問道。
    “是的,去了蘭苑,和夫人單獨說了一會兒話,不過倒是沒多長時間就走了。”玲瓏回道。
    嚴錦寧斟酌了一下,也是覺得奇怪,“前幾天的宮宴上我看到嚴錦玉了,她看著沒什麽事啊,那梁嬤嬤來找母親做什麽?”
    至於蕭廷玉——
    當時嚴錦寧見他那個形銷骨立的虛弱樣子,的確是大吃一驚的,可就算蕭廷玉病入膏肓了,梁嬤嬤也犯不著找上門來和馮氏多說什麽的。
    嚴錦寧緩緩停了手中動作,閉上眼。
    她腦中思緒飛轉,自然就想到了嚴錦玉的婚事。
    那件事進展的太順利了,以至於讓她到了現在都心裏不踏實。
    “小姐?您怎麽了?”玲瓏等了半天,見她一直沒有言語,就忍不住的催促。
    嚴錦寧睜開眼,眼底有晦暗的光芒閃爍,帶著前所未有的冰冷。
    她說:“我忍了她們夠久了,已經沒有耐性再忍下一次了,她們做什麽都與我無關,可如果這次還要牽扯到我的身上來,便就怨不得我了。”
    靈玉和玲瓏互相對望一眼,都是暗暗心驚,“小姐——”
    之前她們一直以為因為顧念著和馮氏之間的母女關係,嚴錦寧才一直隱忍不發的,現在看來,她卻是連和馮氏翻臉都不畏懼的。
    “靈玉,你去替我辦件事。”嚴錦寧卻沒叫兩人開口勸,搶先開了口。
    靈玉緊張的附耳過來。
    嚴錦寧交代了她兩句話,靈玉的麵色微微一變,隨後慎重的點頭。
    梁嬤嬤來過之後,這侯府裏還是一樣的風平浪靜,沒幾天,宮裏賜婚的聖旨就下了,大婚的日子定在三月十六,黃道吉日。
    而在這之前,先迎來的是三月三的女兒節。
    嚴家的兩個女兒及笄,行及笄禮的排場也盡量講究,加上嚴錦華剛剛襲爵,正在水漲船高的時候,故而前來道賀觀禮的人就格外要多一些。
    一大早,嚴錦寧起身裝扮,是很素雅簡潔的少女裝束,就等著時辰到了,好和嚴錦雯一起去前廳行禮。
    “今天府裏來了好些客人呢,聽說宮裏的貴妃娘娘還叫人給兩位小姐送了禮物過來。”玲瓏出去一趟,喜滋滋的回來報告。
    嚴錦寧聽著,卻是眉頭一皺,確認道:“你說誰?祺貴妃嗎?”
    “可不是麽!”玲瓏撇撇嘴,“除了她,難道還有第二個貴妃娘娘嗎?”
    祺貴妃還有司徒銘,之前和嚴家之間是沒什麽往來的,開始嚴錦寧還誤以為嚴錦華是司徒銘的爪牙,但後來卻證實他是太子司徒宸的人。
    這樣一來,他們嚴家就更不可能和祺貴妃母子扯上任何關係了。
    而現在,祺貴妃居然示好送禮?
    這是什麽意思?
    嚴錦寧心中莫名的就有種不安的預感,正在失神思索的時候,就聽外麵一個二等丫頭大聲道:“大小姐!”
    嚴錦玉?她怎麽來了?嚴錦寧趕緊收攝心神,抬頭,嚴錦玉已經進了院子,並且登堂入室,直接就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