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我膽子小,會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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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錦寧沒去大門口。
嚴錦玉的屍身被抬回了知畫齋暫時安置,馮氏則是被送回了蘭苑。
嚴錦寧過去的時候老夫人已經在了。
“老夫人,二小姐到了!”老夫人身邊的子玉最先發現了她,提醒。
老夫人回頭看過來,目光裏是前所未有的幽暗色彩。
“祖母!”嚴錦寧若無其事的屈膝行禮,順帶著朝裏麵床上的馮氏看過去一眼,“我聽說母親出事了,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老夫人也不說話,就是眼神死盯著她看,那目光太露骨,仿佛要吃人一樣。
這邊馮氏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苟媽媽帶著幾個丫頭圍在旁邊一聲接著一聲的喚,“夫人!夫人您快醒醒啊,可別嚇唬奴婢!”
馮氏閉著眼,牙關緊咬,臉色發青,看著都根本就不像是個活人,反而更像是燈影下古墓裏躺著的一具僵屍。
陳媽媽看著老夫人眼裏就要射出刀子來了,趕緊過去扯了淩翠過來,低聲問道:“到底出什麽事了?大小姐怎麽……”
“這……”淩翠有些猶豫,左右看了眼,支支吾吾的。
“這都什麽時候了?外頭街麵上各種流言滿天飛,你還有什麽不能說的!”陳媽媽道。淩翠原是怕自己碎嘴之後,馮氏醒了要找茬,這時候才硬著頭皮道:“京兆府的人說大小姐和郡王爺鬧別扭,為了氣郡王爺,就找機會偷偷往睿王殿下的杯子裏下了藥,後來……後來郡王爺找了去,看……看見了!大小姐墜樓摔死了,京兆府的人來叫夫人去收屍,還說在現場拿到了咱們府裏的下人,那人已經承認了,他確實是有往睿王殿下的茶水裏加了料。夫人看到大小姐沒了,一口氣沒上來就又當街吐
血了,再然後……“
淩翠斷斷續續的說完,忍不住還是擔憂的回頭去看床上的馮氏。
“廢物!”老夫人脫口怒罵了一聲。
她其實是罵得馮氏辦事不利,淩翠卻誤以為是在罵她,趕緊跪下去請罪,“是奴婢無能,沒有照顧好夫人!”
嚴錦寧從旁看著,心裏頻頻冷笑。
看老夫人這個反應,看來是一點也不後悔叫馮氏去算計自己的事,反而是對馮氏未能成事而耿耿於懷了?
這一家子人,還能更齷齪一點嗎?
這個時間,三小姐嚴錦雯和韓姨娘母女也早就聞訊趕來了,這會兒都焦急的圍繞在馮氏床邊,隻有嚴錦寧,一點也不在乎的遠遠站在門口這邊。
老夫人看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本來想忍著等大夫過來看過了馮氏,馮氏醒了再說,但卻又實在被她氣得百爪撓心,最後忍無可忍的一甩袖,“寧丫頭,你先跟我來!”
說完,沉著臉就轉身走了出去。
嚴錦寧麵上神色淡淡的,舉步跟出去。
那屋子裏邊,好事的韓姨娘眼睛一亮,才要跟著去偷聽卻被嚴錦雯拽了一把,不悅的警告她道:“姨娘沒見祖母在生氣嗎?就別惹她的眼嫌了,當心惹禍上身!”
韓姨娘有些悻悻的,但是她也是真的怕那老太婆,想了想也就作罷了。
嚴錦雯盯著門口的方向,具體發生了什麽事,她是不知道,但怎麽想都覺得今天這事兒似乎有些蹊蹺。
這邊嚴錦寧跟著老夫人去了梅苑。
“老夫人!二小姐!”丫頭連忙上前行禮。
“都在院子裏呆著!”陳媽媽道,順手也把玲瓏攔下了,“你也在這裏等著!”
“哎!”玲瓏不放心嚴錦寧,張了張嘴,卻被陳媽媽橫了一眼,沒辦法,就隻能等在了外麵。
老夫人頭也不回的走在前麵,嚴錦寧落後兩步跟著,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屋子,老夫人立時間就黑了臉,怒喝一聲,“跪下!”
嚴錦寧跟在她身後,卻置若罔聞,一動不動。
老夫人等了片刻,沒聽到動靜,就霍的回轉身來。
“我叫你跪下!”看著她臉上沒事人一樣的表情,老夫人更是怒上心頭,冷了聲音,又再重複了一遍。
嚴錦寧麵不改色,心平氣和的看著她,反問:“祖母是要我跪?卻不知道我是做錯了什麽?就算祖母要罰我,也要讓我知道我錯在哪裏吧?”
老夫人的眼睛圓瞪,幾乎沒有想到有一天嚴錦寧敢這樣擋著她的麵忤逆,一句話一句話的反駁她。
“你——”她的胸口起伏,一直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穩定了情緒,咬牙道:“你還跟我裝糊塗?你真當你做的事情都能夠瞞天過海嗎?天香樓,到底是怎麽回事?”
嚴錦寧挑眉,遞給她一個詢問的眼神。
老夫人的心裏本來隻有八分火氣,這時候已經被她的態度激怒,迅速上升到了十二分。
她的麵色陰沉,目光死死的盯著嚴錦寧的臉,“我還沒有老糊塗,你的那點手段,還不配在我跟前顯擺,天香樓那裏,不是你約的睿王去見麵嗎?你別告訴我你大姐死在那裏會是巧合?”
老夫人越說越激動。
“哦!”嚴錦寧不過沉吟一聲,繼而重新抬頭看向了老夫人,笑問道:“所以祖母的意思是,如果天香樓那裏,今天是我橫死街頭,那便就算是正常了?”
老夫人哪有心思和她鬥嘴,被她噎得半死,惡狠狠的瞪她,“你——”
嚴錦寧見她喘息急促,就也不等她,慢慢的冷了臉問她,“不過祖母是怎麽知道我約了睿王殿下今天在天香樓見麵的?”
老夫人本來是要暗算她的,被她當麵一問,難免心虛。
她的目光閃躲了一下,繼而仍是態度強硬道:“你別轉移話題,今天我就問你,你大姐的死,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她不相信巧合!一個字都不信!
兩個人,四目相對。
屋子裏的光線很暗,老夫人的眼神就更顯得陰鬱。
嚴錦寧卻毫無懼意,靜默的與她對望片刻,緩緩地點了頭,“是我!”
兩個字,她吐得清晰且輕快。
老夫人雖然心裏早有揣測,但是得她當麵確認之後,還是大受打擊,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
“你——”她胸口一悶又一痛,趕忙抬手按住,腰身都佝僂起來。
堵在門口把門的陳媽媽見狀,連忙上前幫她撫著胸口順氣,“老夫人人,您還好嗎?您先消消火,別生氣,二小姐年紀還小呢,您別和她一般見識,身子要緊!”
老夫人按著胸口,陰暗的目光卻一直鎖定在嚴錦寧臉上。嚴錦寧根本就不管,若無其事的繼續說道:“祖母您也別怪我,實在是母親和大姐她們太過分了,之前為了大姐的婚事,她們使手段的事我已經沒計較了,可是她們也不該得寸進尺,就當我是軟柿子,好欺負的。祖母您不知道吧,他們查到我今天要在天香樓和睿王見麵,就買通了人在茶水裏下藥。我可是害怕死了呢!祖母你真的別怪我,我膽子小,也怕死的很,剛好大姐還不知收斂的偷偷跑過去,想要等
著看我的笑話……祖母你是知道的,這麽多年,得母親的言傳身教,她的本事和脾氣我也都學了一些,死別人總比死我好的是吧?所以我就地取材,拖了大姐過去頂包了。”
馮氏做的事,是老夫人指使的,隻是她並不知道馮氏母女另有打算已經暗中改變了她計劃的一部分罷了。
嚴錦寧也不刻意點破,畢竟——
她雖是沒和老夫人交心的,但日後還要同住一個屋簷下,她不能一點餘地也不留,更不能完全暴露了自己的心機和底細,省得老夫人過分忌憚她,那時候恐怕就多一天都容不下她了。
老夫人自己心虛,再聽她這麽輕描淡寫的就毀了自己的如意算盤,喘得就更急了,哼哧哼哧的,嗓子裏跟老舊的風箱一樣,好像隨時都會被堵死斷氣。
“二小姐!”陳媽媽有些急了,聲音有些淒厲的嚴肅斥道:“您就少說兩句吧,快給老夫人陪個不是,認個錯!”
“我哪裏做錯了?”嚴錦寧跟個任性的孩子似的冷哼,“她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我,如今技不如人,就該認賭服輸,怎麽反而成了我的錯了?”
老夫人七竅生煙,終於忍無可忍。
“你——你這個逆女!”她突然咆哮著嘶吼一聲,一把推開陳媽媽,張牙舞爪的就朝嚴錦寧撲過來,揮手就朝對方臉上摑去。
嚴錦寧哪裏肯吃虧,不動聲色的略一側身就躲開了。
老夫人撲了個空,險些摔地上,尷尬的臉都漲紅成了豬肝色。
“哎呀!老夫人!”陳媽媽一跺腳,又奔過去。
老夫人站穩了身子,回頭,整張臉就都綠了,抬手指著嚴錦寧,指尖忍不住的顫抖,“反了反了!你……你的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祖母了?”
“當然有!”嚴錦寧扁扁嘴。
這一刻,她其實是連逢場作戲都懶得和這老太婆做了,可是因為她還要依附嚴家,就不得不適當的服軟示弱,所以這會兒就故意表現的驕縱狂妄——
一個什麽情緒都寫在臉上掛在嘴上的人,總比一個什麽心思都藏在心裏的敵人更叫人放心的。
“如果不是因為惦記著祖母對我的好和嚴家對我的養育之恩,今天我就把給睿王喝的茶水裏麵換上毒藥了!”嚴錦寧哼了一聲,梗著脖子道。
“什麽?”雖然屋子裏沒有外人,老夫人也是被嚇得不輕,忽的就出了渾身的冷汗。
陳媽媽更是跳腳,“二小姐!二小姐,當心隔牆有耳,可不敢亂說話啊!”
“我沒亂說話,我也沒開玩笑!”嚴錦寧於是皺起眉頭,嚴肅道:“我之前就跟祖母說過了,我不嫁睿王,如果祖母一定要逼我,那我就幹脆自己了斷,魚死網破了!”
老夫人又開始胸口起伏,大口的喘氣。嚴錦寧卻是看著她,很認真的說道:“祖母!我真不是開玩笑的,如果你也跟母親和大姐一樣,想要用非常手段逼我就範……”她咬咬唇,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的樣子,然後重新抬頭對上老夫人的視線,“祖母
您知道的,我的膽子一直都小,手抖起來,會誤殺了誰都不敢保證,所以——您真的放心把我送到睿王那裏去嗎?”
她這是個威脅的意思,偏偏用了一種十分委婉的方式表達出來。
意思就是,老夫人如果再用非常手段逼迫她,她不會對老夫人和嚴家怎麽樣,而就算他們暫時防著她都沒有用,隻要他們敢把她送去給司徒銘,她就有膽子天翻地覆的鬧一場。
而且——
一旦她人去了司徒銘身邊,老夫人這邊就算想要防範也插不上手了。
再有就是,就算老夫人明知道她會對司徒銘不利,總不能一邊送了人去,還一邊告訴司徒銘要把她綁起來隨時防範吧?司徒銘要的是嚴錦寧這個人,如果叫他知道對方還是滿腔怨憤的不願意——
那本來說是結親,最後也隻能結成仇了,得不償失!
老夫人被氣得夠嗆,腦子裏一陣一陣的發空,但好在是沒有暈倒。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外麵就聽子君敲門,問道:“老夫人,您現在方便嗎?京兆府尹房大人求見!”
事情的大致經過,老夫人已經聽淩翠說過了。
現在死一個嚴錦玉還是小事,而且也隻是他們府裏自己的事,可同時被算計到的還有司徒銘,讓他在人前丟了那麽大的人,他會善罷甘休嗎?
老夫人想來就頭皮發麻。
偏偏嚴錦寧性子倔,死梗著脖子就是不給她服軟。
外麵子君急了,又叫:“老夫人?”
這件事,終究是需要她出麵安撫解決的,就算再不情願,老夫人也得去,於是她狠狠得瞪了嚴錦寧一眼,抬腳往外走,“來了!”
陳媽媽開了門。
“老夫人!”子君見老夫人的臉色不好,就過來幫忙攙扶。
“人在哪裏?”老夫人邊走邊問。
“在前廳奉茶!”子君道。
待他們主仆一行出了院子,一直躲在角落裏的玲瓏才趕緊提著裙子跑進去。
方才她雖然被隔得遠,也隱約聽見屋子裏的爭吵聲,因為知道孝道二字壓死人,她就十分擔心嚴錦寧會吃虧。
“小姐!”玲瓏進來就握住她的手,緊張的上下打量,“您還好嗎?老夫人沒把您怎麽樣?”
“沒事!”嚴錦寧笑著拍拍她的手背,“你想也知道她不會把我怎麽樣的,現在大姐沒了,以後她還有好多事情都要指著我呢,還真能跟我置氣不成?”
“那可不是的!”玲瓏對她這沒心沒肺的脾氣很惱火,扁著嘴巴道:“老夫人剛才那臉色是真的嚇人!”
“大姐沒了,她傷心呢,脾氣難免大,一會兒就好了!”嚴錦寧道,也舉步往外走。
“那我們去哪兒?去夫人那守著嗎?”玲瓏問。
“她那兒都是是非,我才不去惹麻煩呢!”嚴錦寧道,橫豎她當著老夫人的麵也攤牌了,她就是記恨馮氏母女,所以這會兒不去看她也正常,“一會兒可能還得鬧一場,我們先回去,喝碗茶提提神!”
說著,抬腳就往外走。
“還得鬧?”玲瓏頓時又緊張起來。
還鬧什麽?她一下子想到嚴錦玉的事情裏還牽扯到了睿王司徒銘,不禁就白了臉,顫聲道:“小姐,睿王那裏會不會……”
今天出門的時候,嚴錦寧是帶著玲瓏的,隻是後來不方便,所以和司徒海晨見麵的時候就把人暫時交給他照顧了,是以玲瓏就隻知道是自家小姐將計就計的算計了大小姐嚴錦玉,卻並不知道具體的經過。
“他不會!”嚴錦寧見她擔心,就安撫道,語氣篤定,“除非他是嫌丟人不夠!”
雖說司徒銘的應變能力很強,當時已經敷衍過去,說是蕭廷玉夫妻兩個內鬥,誤傷了他,但是說到底,那個捉奸現場他賴不掉,他睡了自己堂兄的妻子,這也是人所共見的事實。他要和太子爭奪帝位,在朝臣百姓中間的口碑很重要,這件事對他而言,會是很沉重的打擊,影響輕易不能消除,這時候他就算氣炸了,也隻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咽,盡量想辦法息事寧人的把整件事的風
頭壓下去。
玲瓏是不懂這些的,心裏總有些惴惴。
兩人才從梅苑出來,不想迎麵子君又走了回來,“二小姐!”
“有事?”嚴錦寧止步。
“老夫人請二小姐也一起過去前廳!”子君微微笑道。
說到底,老夫人還是怕這件事會鬧大,難道還怕她這個真正的凶手跑了不成?
嚴錦寧心裏覺得好笑,玲瓏卻是緊張的用力捏著她的袖子。
“走吧!”嚴錦寧笑笑,並不拒絕,跟著子君往前院去。
這邊老夫人前腳到,她後麵也就來了。
“老夫人!”房德耀放下茶碗,起身做了一揖。
老夫人自己心裏有鬼,對他就格外客氣幾分,趕緊虛扶了一把道:“最近我們嚴家流年不利,總是禍不單行,這一次又給府尹大人添麻煩了,還請您見諒!”
“老夫人說哪裏的話!”房德耀也是與她寒暄,“府裏出了這樣的事,誰都不想,逝者已矣,還請老夫人節哀吧!”
“哎!”老夫人歎一口氣,顫巍巍的走到主位上落座。
嚴錦玉死了,她其實一點也不心疼,但是這種場合,多少要表示一點的,於是強迫自己想到英年早逝的嫡孫嚴錦華,這才勉強擠出一滴眼淚來。
她拿帕子擦了擦,最後還是很識大體的強顏歡笑道:“府尹大人深夜過來,是為了玉兒的案子吧?她母親聽聞噩耗,就病下了,您有什麽話,就跟我老婆子說吧!”房德耀心裏其實一直在斟酌,但是不管牽扯到了誰,這事情總歸是要解決的,於是也不繞彎子,也跟著坐下,正色看向了她道:“按理說此時本官是不該上門打擾的,但是事情牽扯到了睿王殿下,殿下很憤
怒,逼著我要盡快給個交代,所以……”
房德耀麵露難色。
老夫人卻是心裏咯噔一下,麵皮也是一僵。
她扯著嘴角,假裝不知情:“睿王……”“事情的經過有些不體麵,這老夫人應該有所耳聞吧?”房德耀也不好當麵說人家床笫之間的事,便就委婉的一語帶過,“本官已經查問過當時在場的圍觀百姓,他們都聲稱是南城郡王妃,也就是貴府的大小
姐親口承認,她是和南城郡王鬧了矛盾,氣憤之下才做了點手腳。後來在酒樓裏扣到的店小二也查明了身份,的確是府上的,他也給了供詞,說是被指使在睿王殿下的茶盞裏下了藥……”
房德耀顯然是知道司徒銘的處境和心思的,知道對方一定不想讓這件事掀起太大的風波,所以這些話,他表達的很有技巧——
大致上是如實描述了事發的經過,卻刻意隱掉了馮氏在裏麵參與的過程,隻想把這件事做南城郡王兩口子之間的內鬥來處理。
其實如果南康公主不是瘋了,他也未必就敢這麽草率的扣帽子,但是現在就無所謂了——
橫豎就算他說的和事實有些出路,南康公主府方麵已經沒人會計較了。
老夫人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就明白了他的打算——
息事寧人嗎?這也正是她所需要的。
“玉兒這孩子,是被她母親嬌寵壞了,有時候難免任性……”老夫人強壓下心裏的不安,歎道。
這兩個人的想法,此時不謀而合,橫豎就是把這案子結成是蕭廷玉和嚴錦玉兩夫妻之間的糾紛,做家務事來了結也就是了。
兩人客客氣氣的,倒是很快就達成了一致。
“老夫人如此通情達理,本官感激不盡!”最後,看著天色不早了,房德耀起身告辭,“這案子有點麻煩,本官還要回去處理些別的事,就先告辭了!”
“好!”老夫人起身相送,想了想,還是有些遲疑著道:“房大人,睿王殿下那裏……”
這件事之後,司徒銘非要恨死他們不行。
“哎!”房德耀可不敢替司徒銘答應她什麽,隻歎了口氣往外走。
老夫人為了討好,本來想親自出去送,不想才出了客廳,院子外麵淩翠就麵色焦灼的跑進來,“老夫人,夫人那裏……”
話音未落,看到房德耀,趕緊閉了嘴。
老夫人心知馮氏那裏可能有什麽事,就頓住了步子。
房德耀也識趣,“老夫人府裏有事,就不用送了!”
“怠慢了!”老夫人陪了個笑臉,“陳媽媽,你送府尹大人出去吧!”
“是!老夫人!”陳媽媽答應了。
房德耀又做了一揖,快步離開了。
這時候老夫人才黑著臉看向淩翠,“有出什麽事了?”
淩翠打了個寒戰,有些猶豫,但還是硬著頭皮,遲疑道:“夫人剛醒來的時候又吐血了……大夫說……好像……好像是有點蹊蹺的!”
蹊蹺?什麽蹊蹺?
老夫人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這應該指得是有人在馮氏身上做了手腳了。
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嚴錦寧,於是霍的扭頭就朝她看過去。嚴錦寧跟她到這裏之後,就一直呆在不起眼的角落裏,一直沒做聲,這時候也事不關己的低著頭想事情,察覺到她的目光射過來,抬頭,剛剛好對上她的視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