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國公夫人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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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公夫人瞞著司徒淵把她叫到了這裏?
    嚴錦寧的心裏本能的慌了一下,可即便國公夫人此刻的目光不善,也隻是在電石火光乍現的一瞬間,她就飛快的冷靜下來。
    “老夫人叫我過來,是有話要交代我的?”定了定神,嚴錦寧問道。
    她的反應太鎮定了。
    站在門邊的黃媽媽詫異的看過來一眼。
    兩個人,四目相對。
    片刻之後,國公夫人卻是緩緩地鬆了手。
    她把桌上的兩杯茶,推了一碗到嚴錦寧麵前,麵上表情已經恢複如常。
    嚴錦寧看了眼那茶盞,沒動。
    老夫人自己喝了口參茶,重又抬眸看向了她,半真半假的笑問道:“怎麽,怕我對你下手?”
    嚴錦寧麵上表情認真,回道:“您要對我下手的話,方才過來的路上就有的是機會動手,犯不著還要親自出麵。”
    她會這麽說,國公夫人一點也不意外。
    她看了一輩子的人,嚴錦寧這個女孩兒,她第一次見就知道是個有膽量和氣魄的。
    嚴錦寧於是又道:“前麵的宴會快開始了,老夫人既然不想叫昭王殿下知道咱們私底下見過麵的事,那您有什麽話就盡管吩咐吧。”
    國公夫人看著她。
    她自己就是將門出身,雖然後來在深宅大院的勾心鬥角裏活了大半輩子,但說到底還是喜歡嚴錦寧這種說話做事都直接不繞彎子的人。
    她的唇角彎起一抹笑,“你是個聰明的丫頭,那你猜猜看,我現在想要和你說什麽?”
    嚴錦寧的目光微微一動。
    其實她不太能猜得透國公夫人的心思,畢竟彼此的人生閱曆相差的太多,她雖然自認為有些心機手段,還是不敵國公夫人幾十年浮沉的積累。“必然是和昭王殿下有關的。”心裏慢慢浮現一抹苦澀,她往旁邊別開了視線,“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何況他也已經和叢大小姐定下了婚約,叢氏一門,與他同氣連枝,我很清楚自己的分量,如若老夫人是
    為了這事兒找我的話——那麽,是您多慮了。嚴錦寧雖不是什麽磊落豁達的人,但是生而為人的一點良知和驕傲……我還有。不至於會為了些虛妄的念頭,去做些會貽笑大方的事。”
    她承認,她的心裏是放不開司徒淵的。
    可是,那也隻是在現在而已。
    等到他真和叢蓉成婚的那一天——
    她也相信自己能夠做到!
    揮劍斷情的勇氣,她不是沒有!隻是情之為物,與別的都不同,一旦連根拔起,未必會傷到別人,卻必然會遭到反噬,重傷了自己。
    司徒淵是她這輩子的執念,所以她允許自己這樣的卑微一次,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走那最後一步。
    國公夫人瞧著她的表情,能夠判斷出她這話的真假,於是歎一口氣,“我隻怕是那個孩子,他太偏執,最後要傷的反而是他。”
    嚴錦寧不太明白她的話中深意,重新收回目光看向她的臉。
    國公夫人笑了笑,問:“你一定覺得,因為蓉兒是我叢家的人,所以我就一定會袒護她的吧?”
    嚴錦寧皺眉——
    這難道不是正常的道理嗎?
    “是!”國公夫人承認,“如果是在她和外人之間,哪怕是中間隔著大是大非,我也會護著自家人的短。”
    她說著,一頓,再看向嚴錦寧的時候,神色突然就變得有些複雜。
    她抬手,用幹枯的手握住嚴錦寧的手,很有些惋惜的道:“平心而論,我覺得你會是個好孩子,如果蓉兒不是我的孫女,我不會讚成子淵娶她……”
    但是,她是!
    “我明白!”嚴錦寧強迫自己扯出一個笑容來麵對她。
    本來國公夫人不討厭她,她是該高興的,可是現在,卻是局麵尷尬,怎麽也笑不出來的。
    哪怕國公夫人再喜歡她,但是親疏有別,總不能慫恿著司徒淵退婚,打她自己叢家人的臉麵吧。
    這一刻,她突然有些羨慕叢蓉,又想到了已經死去的嚴錦玉——
    就算她們做錯了再多的事,可是血脈相連,總有人會不計是非枉顧後果的替他們撐腰,籌謀。
    “老夫人還有別的吩咐嗎?如果沒事的話,我就不打擾您了。”飛快的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嚴錦寧仍是心平氣和的看著國公夫人,開口。
    她的眼底,帶了隱約的一層水光。
    國公夫人看在眼裏,不過一聲歎息,鬆開了手,“你去吧!”
    “那晚輩就先告辭了!”嚴錦寧站起來,給她施了一禮。
    老夫人沒再看她,端起茶碗,又低頭默默的喝茶。
    嚴錦寧轉身往外走,卻又突然聽她在背後開口,“丫頭!”
    嚴錦寧止步,回頭。
    國公夫人沒有抬頭,隻是盯著茶碗裏碧綠的茶湯,“如果剛剛我真對你下手了,你會怎麽做?”
    嚴錦寧一愣。
    雖然國公夫人的語氣莊肅,不帶半點玩笑的意思,最後,她也還是苦澀一笑,垂下了頭去。
    “您不會這樣做的。”她說:“即使留著我會是個禍害,甚至會離間了他和叢大小姐之間的感情,您也不會對我出手的。”
    國公夫人擰緊了眉頭,還是沒有再轉頭來看她。
    嚴錦寧抿抿唇,仍是很認真的說道:“因為這世上,也許人人都會傷他的心,卻隻有您不會!老夫人您既然特意找了我來,就說明您知道他在乎我。”
    如果國公夫人真的殺了她,司徒淵肯定不會因為她而為難國公夫人的,甚至也會像以往一樣的尊重她,孝順她,畢竟國公夫人和叢皇後對他不同,即使做了什麽,也肯定是設身處地的為他著想的。
    可是,嚴錦寧也自信,她在司徒淵的心裏是有分量的,如果國公夫人殺了她,不管是出於什麽理由,最後,傷得也隻會是司徒淵的心。
    這麽想想,她和國公夫人兩個,雖然立場不同,但至少在對待和司徒淵有關的事情上,心思都是一樣的。
    國公夫人聞言,露出一點若有所思的神情。
    半晌,她又問:“我問的是你!如果我真要對你下手,你會怎麽樣?反擊嗎?還是乖乖束手就擒?”
    “都不會!”嚴錦寧道,這次卻是想也不想,不再回避,“我不會和您動手,當然也不會乖乖束手就擒,我會離開,並且也永遠不會叫他知道這裏發生的所有一切。”
    她說著,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窗戶。
    國公夫人一直沒有抬頭,黃媽媽循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不由的大吃一驚——
    隔著窗紙,那裏倚窗而立,站著一剪窈窕的影子。
    這個丫頭身邊有人?
    黃媽媽的目光微微一動,一顆心瞬間懸到了嗓子眼。
    然後就聽嚴錦寧繼續說道:“老夫人,也許您根本就不會相信我,但我也還是要說一句,請您相信,最起碼在和他有關的事情上,我和您的心思都是一樣的,無論如何,我不會叫他陷入兩難的境地。”
    說完,她走過去,繞開擋在門口的黃媽媽,徑自出門離開了。
    屋子裏,國公夫人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靠在炕桌旁邊沒動。
    黃媽媽走過去,“老夫人,嚴家小姐走了!”
    國公夫人這才一寸一寸緩慢的抬起頭。
    黃媽媽這才發現,她的臉色蠟黃,額頭上掛滿了一層豆大的汗珠,而她捧著茶碗的手,正在以一種極力壓抑的幅度不停的顫抖,那碗裏的綠色茶湯,不止合適已經被染了一層刺目的紅。
    那血色蕩漾,一層一層,隨著國公夫人手指抖動的幅度擴散開來,居然會破天荒的帶了幾分詭異的美感。
    “老夫人!”黃媽媽低呼一聲,一下子撲過去。
    她扶了國公夫人一下,但也就是這麽輕輕一碰,國公夫人本來還能勉強支撐的身子,突然不受控製的往旁邊倒下,趴在了桌子上。
    “老夫人!”黃媽媽又叫了一聲,卻是徹頭徹尾的慌了神,手足無措。
    老夫人趴伏在桌子上,她艱難的抬起眼皮,看著黃媽媽苦笑了下,“終究是我的疏失和無能……”
    後麵,她的聲音就慢慢的弱了下去。
    “老夫人!”黃媽媽見狀,嚇得直接哭了出來,扭頭往外跑,“快來人,請大夫——”
    不想前腳才推開門,迎麵卻被幾個人攔住了去路。
    “你們——”黃媽媽警覺,盯著來人。
    為首的老婦人越過她去往後麵看了眼趴在炕桌上的國公夫人,然後麵無表情的一揮手:“跟我走一趟!”
    黃媽媽後退一步。
    跟在那婦人身後的是四名身材魁梧的侍衛,其中兩人已經搶上前來,捂住了她的嘴巴,強行把她架著往院子外麵走去。
    黃媽媽心心念念的是國公夫人,倉促間回頭,卻瞧見迷霧之中那個垂垂老矣的婦人衝她展開一個無力且哀涼的笑。
    於是腦中靈光一閃,她突然明白了國公夫人最後沒說完的那句話裏可能隱藏的真正含義。
    前麵院子裏的熱鬧透過圍牆傳遞過來,這座屹立過百年的定國公府似乎依舊帶著無限的榮耀和光輝,但是這一刻,這個院落裏的寂靜蕭條的氣氛,卻仿佛在向世人暗示著什麽。
    隻是——
    前麵的繁華盛大,無數的人都被一葉障目,沒有看到。
    之前嚴錦寧從國公夫人那裏出來,在院子門口看到了之前給她引路的那個小丫頭等在那裏、。
    “嚴二小姐!”小丫頭本來是百無聊賴的低頭看腳下的,聽到她的腳步聲,就靦腆的衝她展開一個笑容。
    “在等我?”嚴錦寧也回她一個笑容。
    “恩!奴婢給您引路,送您回去花廳那邊。”小丫頭道。
    嚴錦寧點頭,跟著她往後花園的方向走,剛回到之前的那條回廊上,清河郡主已經看見了她,隔著花圃衝她招手,“寧兒!”
    小丫頭很有眼力勁兒,轉身先離開了。
    清河郡主繞過花圃走過來,嗔怪道:“你去哪裏了?叫我好找。”
    “定國公府我是第一次來,有點好奇,看你一直沒回來,就四處逛了逛。”嚴錦寧道。“陳王叔不是續娶了王妃嗎?今天新王妃來了,我以前沒見過,母妃非要拉著我跟她多說了兩句。”清河郡主道,“我知道定國公府的前院那邊有個很漂亮的荷花池子,每年夏天,都是他們家的荷花開得最好
    ,現在正好時令得當,我帶你過去看?”
    “這不太好吧?前院今天也有客人!”嚴錦寧推辭。
    “沒事呢!”清河郡主道:“那荷花池很大,我們從靠近圍牆那邊的小徑上偷偷溜過去,從那邊看!”
    所謂的盛情難卻,大抵也就是這樣。
    清河郡主熱絡的拉了她的手,輕車熟路的穿過幾條小路,果然是找到了一個占地很大的荷花池。
    那池子的一邊就臨近往前院正廳去的必經之路,不時的就有前來赴宴的客人經過,但是湖麵很寬,她們人在這一邊,連對岸那些人的具體樣貌都看不清。
    這個季節,池子裏的荷花開得茂盛,粉紅雪白的點綴在連天的碧綠荷葉中間,偶爾有風一過,就更是搖曳生姿。
    嚴錦寧和清河郡主坐在岸邊的大鵝卵石上,一邊賞景一邊聊天,倒也愜意。
    不過這會兒離著開宴的時辰不太遠了,兩人也沒呆多久,就又原路溜回了後院,沒想到才剛走到院子門口,卻見裏麵人影奔走,整個兒亂成了一片。
    “這是怎麽了?”清河郡主一頭霧水。
    嚴錦寧也是覺得奇怪。
    兩人想去花園裏找個認識的問問清楚,不想人群荒亂,沒走兩步就被撞得東倒西歪。
    清河郡主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嚴錦寧擔心她,也不敢太莽撞了,就把她交給了雪之道:“照顧好你家郡主,先別亂走,我去看看,讓王妃過來接你們。”
    “恩!”雪之點點頭。
    因為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所以大家都有點緊張。
    嚴錦寧轉身想往花廳的方向去,不想沒走幾步,卻被兩個穿著宮裏禁軍侍衛服的人給攔下了,“永毅侯府的二小姐是嗎?跟我們走一趟吧!”
    嚴錦寧心裏本能的防備,後退一步,“你們是誰的人?想幹什麽?”
    兩個人卻不再多言,伸手就要來拿她。
    嚴錦寧知道,自己肯定是躲不過了,不過她今天是帶著阿籬過來的,雖然這會兒阿籬人不在身邊,她倒也不是很擔心。
    “別碰我,我自己走!”嚴錦寧側身躲開。
    兩個侍衛見她肯配合了,也就不再為難,其中一個轉身引路,另一個走在後麵,截斷她的退路。
    嚴錦寧本來還防範著有人要對她下黑手,但是走了一段才發現這條路居然又是往國公夫人那裏去的。
    這兩個侍衛卻明顯是宮裏出來的,到底是誰的人?叢皇後?太子?
    好像也隻能是這兩人之一了,畢竟其他人和她之間都沒有恩怨的。
    嚴錦寧的心裏慢慢生騰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一路走過去,卻見國公夫人的院子外麵擠滿了人,都是過府赴宴的女客,足有上百號人堵在門口,把整個院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大家都在小聲議論的說著什麽,但是用詞都很隱晦,大抵就是在議論國公夫人的。、
    嚴錦寧腦中靈光一動,心跳突然慢了半拍。
    她止步,扭頭去問身後的那個侍衛,“國公夫人怎麽了?”
    那人沒做聲,粗魯的推了她一下,然後強行在人群裏衝破一條路,把她帶了進去。
    彼時那正屋的大門是緊緊關閉著的,侍衛敲了門,裏麵出來開門的卻是叢皇後身邊的豆蔻。
    她看了嚴錦寧一眼,隻把門拉開了一道縫隙,單獨把嚴錦寧一個人放了進去。
    嚴錦寧心裏防備,一腳跨進麽去,就感知到了這個屋子裏不同尋常的壓抑氣氛。
    她抬起眼睛,第一個看到的臉色鐵青,神情冷峻的司徒淵。
    然後,叢皇後,太子司徒宸,叢蓉,還有良妃和宮裏出來的那兩位,這些人各自帶了自己的心腹,全都表情肅然的擠在屋子裏,本來還算寬敞的屋子,突然就變得狹窄逼仄起來。
    這是國公夫人的屋子,卻唯獨不見國公夫人。
    嚴錦寧幾乎是出於下意識的反應,扭頭朝裏屋的方向看去,可是那裏擋了一張屏風,看不到後麵具體的情形。
    彼時,叢蓉的丫頭念玉正跪在地上,不住的掉眼淚。
    叢皇後是唯一坐在椅子上的人,她黑著臉,心情明顯也是不好的嗬斥一聲:“還不閉嘴!你想哭,後麵有的是機會給你哭!”
    念玉抖了一下,哭聲戛然而止。
    “娘娘,嚴家二小姐帶來了!”豆蔻低聲的提醒。
    叢皇後扭頭看過來,那一眼的目光銳利無比,刀子一樣,幾乎是想要當場就用目光將嚴錦寧生吞活剝。
    嚴錦寧皺了下眉頭——
    她大致是能猜的到到底出了什麽事,可是一個字也沒主動開口說。
    叢皇後看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厲喝一聲,“還不給我跪下!”
    這女人明顯是來者不善。
    嚴錦寧幹脆就站著沒動,不卑不亢道:“可是臣女有什麽地方惹了娘娘的不快了?娘娘要訓斥或是責罰臣女,至少要先給個理由或者罪名!”叢皇後是沒想到她居然敢一板一眼的跟自己這麽講話,愣了一下,隨後剛要開口說話,卻是念念玉惡狠狠的瞪過來一眼,尖叫著吼道:“你喪心病狂,害死了我們老夫人,現在還不認罪?是想否認狡辯嗎?
    ”
    居然真的是國公夫人沒了?
    雖然早有揣測,嚴錦寧的心跳還是突然停滯。
    第一時間,她愕然抬頭朝司徒淵看去。
    司徒淵站在這人中間,臉上並沒有表現出太過鮮明的悲傷的情緒,隻是那一張明明是和往常無異的清冷的麵孔上透露出來的更多的卻是殺伐的寒意。
    “國公夫人她……”嚴錦寧忍不住的脫口確認。“好了,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叢皇後的態度十分急躁,打斷她的思緒,帶著明顯憤怒的情緒冷冷的道:“現在你肯主動招認,本宮還能網開一麵,讓你死的痛快點兒,不要在本宮的麵前耍花樣,你的那點
    伎倆,本宮清楚的很!”
    就嚴錦寧這麽個小女子,她能做什麽?無非就是仗著那張臉,生了一張狐媚子的臉,居然眾目睽睽之下還想要迷惑司徒淵替她解圍嗎?
    隻可惜她算錯了,也許別的事上司徒淵都會被她的美色所迷,但是這一次事關國公夫人,他絕對不會袒護的。
    自從知道司徒淵和嚴錦寧之間有點不清不白的小曖昧之後,叢皇後看嚴錦寧不順眼也不是一兩天了,這一次算是好不容易拿到了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嚴錦寧聞言,不可思議的冷嗤一聲,“娘娘再說什麽?您讓我招認什麽?”
    居然還是抵死不認?
    叢皇後嫌惡的皺眉。
    念玉已經憤憤不平的指著她道:“你別想否認,我都看到了,是你偷偷摸摸來這裏見過了老夫人,然後你走了之後,老夫人就出事了。”
    她的確是來見過了國公夫人,並且國公夫人也肯定是在她走後才出的事。
    可是嚴錦寧這會兒腦子裏也有點混亂了,她不太清楚到底是老夫人自己出了意外,然後被這些人趁機利用來借題發揮了,還是這些人為了嫁禍給她而對國公夫人下了毒手。
    現在叢皇後這些人對她虎視眈眈,恨不能殺之而後快的。
    嚴錦寧知道自己此刻步步危機,如果說錯了一句話,後麵都有可能成為別人咬死她的把柄,讓她再沒辦法翻身。
    所以她謹慎的還是沒有輕易開口,可是暗暗一打量,卻發現和老夫人最親近的黃媽媽居然不在當場。
    “你別再打鬼主意了,就是你做的!”念玉咬死了她,憤憤不平的道,回頭一指跪在角落裏的另一個小丫頭,“梨兒也可以作證,老夫人在出事之前,就隻見過你!”
    那小丫頭正是之前給嚴錦寧引路的那一個,這會兒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抬起頭來,卻是神色恍惚又畏懼,一半的茫然,另一半是恐懼。
    這確乎是證據確鑿了。
    眾人的目光齊齊定在嚴錦寧身上。
    嚴錦寧避無可避,卻是不慌不忙的開口:“黃媽媽呢?黃媽媽不是形影不離跟著國公夫人的人嗎?就算要指證我對國公夫人下毒手,那也該是她出麵!”
    她說話的底氣很足,半點也沒有殺了人之後的心虛。
    良妃等人麵麵相覷。
    太子司徒宸略一垂眸,唇角隱晦的勾起一個弧度——
    這個丫頭,果然思維敏捷,很有幾分膽識。
    可惜——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