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宮闈隱秘,你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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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七表哥,我……我不知道的……”叢蓉道,神情恐慌。
    倒也不是心虛,就是沒來由的會覺得恐慌。
    站在她麵前的是司徒淵,這卻是第一次,她會覺得這位從來都是冷心冷麵的七表哥叫人望而生畏。
    以往的司徒淵,在她眼裏,至多是有些高傲和冷情的,可是現在——
    好像,有什麽突然就變得不一樣了。
    “我真的不知道!”叢蓉帶著哭腔,急急的辯解,“七表哥你相信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念玉那丫頭竟會生出這樣的心思來!”
    念玉做這件事的時候,的確是沒告訴她知道的,可是她也不傻,後來事發之後看叢皇後等人的種種舉動,馬上也隱約明白了其中的貓膩。
    可是——
    說到底,這關她什麽事呢?
    叢蓉急的就要哭了。
    司徒淵看著她,臉上一直沒有任何的表情外露,就在叢蓉手足無措的時候,卻見他薄唇微啟,淡淡的開口道:“我相信你!”
    語調不高,卻帶了一種沉穩的,叫人安心的力量。
    叢蓉一愣,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卻已經錯開她身邊,推門走了出去。
    他相信她?
    這四個字,聽起來,不知道為什麽,叢蓉的心裏就隻覺得不真實。她愣愣的站在原地,直至裏屋的黃媽媽抹著眼淚出來,“大小姐,老夫人去了,您看這後事……是不是要著手安排了?七殿下和皇後娘娘,再怎麽說也不是咱們本家的人,是能幫襯一把,但是這明麵上,怕
    是還得您出麵的。”
    叢蓉勉強定了定神。
    國公夫人去得太突然,她也有點措手不及,捏著帕子斟酌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能定下心來,隻道:“得馬上給父親去一封信。祖母去世了,還有皇上那裏……如果不奪喪的話,父親就要趕回來送葬和守孝了。”
    “嗯!”黃媽媽聽著,就又落下淚來。
    “那媽媽你先陪著祖母吧,先給她把衣裳換了,不管朝廷方麵是什麽意思,我還是要馬上給父親去封信的。”叢蓉道,這會兒才勉強冷靜了一點,轉身匆匆的走了出去。
    這時候院子外麵圍觀的人群已經都被打發了,因為知道司徒淵肯定會處理國公夫人的後事,叢蓉就沒太擔心,趕緊先回去自己的院子給叢英寫信。前麵的院子裏,下人們已經手腳麻利的撤換裝飾,把為國公夫人壽宴準備的東西全部撤掉,所有的色彩抹去,前後半個時辰的工夫,本來張燈結彩的國公府已經雪白一片,一眼看去,到處都透著肅穆又哀
    涼的氣息。
    後院的花廳裏,叢皇後和司徒宸先來一步。
    關上門,叢皇後就沉著臉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惡狠狠道:“黃媽媽這個老刁奴,竟敢當著本宮的麵耍花招?”
    司徒宸也是陰沉著臉,一撩袍角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道:“母後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這不明擺著呢麽,她敢這麽做就是有所倚仗的,因為知道老七會護著她。”
    “那個孩子!”叢皇後更是憤然,咬牙切齒的吐出幾個字,聲音就戛然而止了。
    司徒淵明明是她生的孩子,可是現在居然完全不把她這個當娘的看在眼裏。
    司徒宸看向了她,憂慮道:“母後,雖說國公夫人是壽終正寢,但是以老七對她的感情,今天我們一時拿錯了主意,利用了這個機會,怕是他要記恨吧?那麽後麵……”
    國公夫人在時,還能牽製司徒淵一點。
    現在國公夫人沒了,就看司徒淵今天的那個架勢——
    看樣子是真的結成仇了。回想起在國公夫人院子裏那時候司徒淵的表情,叢皇後居然也是本能的心虛,心下打了寒戰,她就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司徒宸一眼,“你慌什麽?這個儲君之位怎麽都是你的,後路不是一早就都給你打算好了
    嗎?”
    “可是老七……”司徒宸還是麵色憂慮。
    叢皇後見他這個表情,心下一軟,態度就緩和了幾分,抬起手,剛要再說點什麽,就聽外麵古嬤嬤大聲的道:“昭王殿下,您來了!”
    叢皇後和司徒宸各自神色一凜。
    外麵司徒淵根本就沒理古嬤嬤,下一刻已經一腳踢開大門走了進來。
    司徒宸倉促的已經起身站在了旁邊。
    叢皇後坐在椅子上,不悅的抬眸看去,“你今天到底怎麽回事?怎麽一點規矩……”
    司徒淵麵無表情,直接出聲打斷她的話,“外祖母的葬禮期間,我不想看到再起風波,你們好自為之!”
    說完,他的目光略略一轉,警告的掃了眼叢皇後兩人,然後一抬腳,居然轉身就走。
    叢皇後始料未及,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時,司徒淵已經出門走進了院子。
    “你給我站住!”叢皇後氣急敗壞的怒喝,氣得滿麵通紅的直接衝出門去。
    上回司徒淵頂撞她,沒鬧在人前,這次卻是當著司徒宸和黃媽媽等人的麵,她如何能忍受。
    她衝出去,抬手本來是要抓司徒淵的肩膀的。
    司徒淵略一側身,輕而易舉的避過,然後順勢拿住她的手腕,輕輕的將她往後一推。
    “呀!娘娘!”古嬤嬤驚呼一聲,趕緊扶住她。
    叢皇後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更是滿麵的愕然。
    大家彼此不合是一回事,可到底是母子倆,司徒淵居然當眾和叢皇後動手?這就太過了。
    司徒宸也是始料未及的倒抽一口涼氣。
    他快步走出門來,也是伸手扶了叢皇後一把,然後冷著臉看向了司徒淵道:“老七,你這也太過了,母後她畢竟是母後,你怎麽可以對她不敬?”
    “司徒淵!”叢皇後也發了火,一把推開司徒宸和古嬤嬤兩人,尖聲怒吼。
    她幾乎要忍不住的衝上去給司徒淵一巴掌,但是一抬頭,觸及對方眼底冰冷的神情,卻是驀然膽寒,本能的就放棄了。
    司徒淵也沒理會他,而是盯著司徒宸冷冷的道:“你跟我說尊敬嗎?那麽你告訴我,作為兒子,是該這麽樣才算尊敬她?”
    “老七,你別不知好歹!”司徒宸不悅。
    司徒淵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忽而一招手。
    閆寧從門外進來,手裏提著仍然昏迷不醒的豆蔻,直接把人丟在了地上。
    司徒宸麵色一沉。
    “你這又是要做什麽?”叢皇後又要發作,司徒淵卻是諷刺的勾唇,道:“這個宮女,表麵上是楊氏的人,實際上是聽你的吧?”
    這話,他是衝著司徒宸說的。
    司徒宸是沒想到他會突然抖出這個,不由的勃然變色。
    叢皇後本來還有點沒聽明白,循著司徒淵的目光一回頭,看到臉色鐵青的司徒宸,再低頭看看倒在她腳邊的豆蔻,這才如夢初醒。
    她的眼睛瞬間瞪得老大,盯著司徒宸。
    “母後!”司徒宸心虛,脫口喚了一聲,卻底氣不足。
    司徒淵就又冷冷的開口,“看來你跟你的孝順兒子之間也不是全無秘密的,不如趁這個機會,好好的都把話說清楚了?”
    言罷,就不管兩人了,轉身大步的離開了。
    這院子裏,叢皇後還是表情愕然的死死盯著司徒宸的臉,那表情,有幾點兒猙獰又有點恨意,似乎隨時都有可能不管不顧的爆發。
    司徒宸心裏一慌,趕緊上前想要去拉她的手,“母後,你聽我解釋……”
    “這丫頭真是你的人嗎?”叢皇後一把甩開他的手,後退一步,憤恨的怒吼,“你在我身邊也做手腳?你這到底是什麽居心?難道是這些年本宮對你不夠好嗎?”
    相對於司徒淵對她的冷漠,她確乎更在乎司徒宸的隱瞞,如果說司徒淵忤逆她,她就隻是憤怒而已,那麽這時候,卻是處於崩潰爆發的邊緣。
    “娘娘!”古嬤嬤怕極了她會在這裏大鬧,趕緊就要上去勸。
    “滾!”叢皇後卻是一把把她掀翻在地。司徒宸見她這個母老虎一樣的架勢,這才是真的慌了,再也顧不上許多的衝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她,強行把她往屋子裏拖去,一邊哄道:“母後,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你聽我給你解釋。是老七
    ……是他挑撥離間,你別中他的奸計……”
    他的力氣到底是勝過叢皇後許多,叢皇後一麵掙紮,最後還是被他半拖半拽的弄進了屋子裏去。
    古嬤嬤拍拍屁股爬起來,倒是不擔心那屋子裏麵會怎麽樣,反而重重的歎了口氣,走到院子門口,靠在門邊去守住了門戶。
    因為府中突生變故,前院這邊管家和幾個管事的繁忙無比,開始張羅著送客。
    嚴錦寧從國公夫人的院子裏出來之後,本來是為了避嫌,但是到底也還是擔心司徒淵的,想了想,就在後院這邊滯留了多一會兒。
    本來看司徒淵從院子出來,她想追上去的,但是卻見他讓閆寧提了豆蔻行色匆匆的走了,就知道他是有事情要辦,於是就沒能再跟。她一直在花園裏轉悠,這會兒這府裏大部分人的人手都集中在前院和國公夫人的院子裏,倒也沒人管她,就這麽漫無目的走了有小半個時辰,不經意的一抬頭,就發現那條回廊盡頭,半掩映在花樹之間的
    地方,司徒淵一個人靠欄杆坐著。
    她腳下步子略一停頓,還是走了過去。
    這條回廊很長,走到盡頭的時候,由於旁邊的樹木遮掩,外麵還是陽光普照的,這裏卻透出幾分淒冷和陰暗。
    司徒淵靠坐在那欄杆上,一張麵孔依然俊朗幹淨,卻又莫名會叫人覺得黯淡。
    嚴錦寧的腳步故意放得很輕,走過去,在他身後站定。
    她的手猶豫著探出,慢慢的落在他的肩上。
    其實有很多的話想說,最終卻也還是沉默。
    司徒淵是在她走上回廊的時候就察覺她來了。
    他一直閉著眼,仰頭靠在欄杆上,表情其實看不悲傷,隻是渾身上下卻透露出幾分冷肅蕭條的氣息來。
    嚴錦寧的手,落在他肩上,力道很輕。
    司徒淵沒睜眼,隻是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溫熱,緩緩地傳遞出一種力量,可是嚴錦寧知道,這一刻,真正需要被溫暖和安慰的那個人——
    是他!
    可是,要怎麽安慰呢?
    生老病死,本來就是凡人無法左右的事情。
    嚴錦寧的心裏打了無數遍的腹稿,最終也隻是覺得喉嚨發堵,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司徒淵握著她的手。
    她的手指纖細,本來看著瘦弱,可是握在掌心裏卻柔軟,可是這個時候,他沒有任何旖旎的心思,就隻是覺得這一刻,還能有她在她身邊的感覺——
    很好。
    於是,他稍稍用力,將她往麵前一帶,然後居然孩子氣的把臉孔貼靠在她身上,抱著她蹭了蹭。
    “寧兒……”他開口的聲音沙啞,帶著深深地無力感。
    嚴錦寧看不到他的臉,其實她並不知道失去自己至親之人的時候會是種什麽感覺,馮氏那些人,對她來說不是親人反而是敵人,不管是死了還是傷了,她都不會有感覺。
    而當年,嚴諒待她雖然是極好的,但是嚴諒死去的時候她年紀還小,並且如今也都過去這麽多年了,當初到底是種怎樣的心情都想不起來了。
    可即便是不能感同身受,他的悲傷她也都知道。
    於是她彎身下去,半跪在他麵前。
    司徒淵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她。
    眼前的少女,緊緊的皺著眉頭,眼中星星點點明亮的光芒閃爍,卻是帶著真實的關切和擔憂的情緒的。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心口一暖,扯著唇角笑了笑,“我沒事!”
    能有什麽事呢?這些悲傷,遲早都會淡忘和過去的,但是無論換成是誰,這一刻,心間也會存滿陰霾的。
    嚴錦寧看著他的眼睛,雙手捧著他的臉頰,突然很緩慢的湊上去,唇瓣貼著他的唇,吻了吻。
    沒有糾纏任何情欲的纏綿,她隻是帶著最虔誠的態度和最真的一顆心,吻了他。“我知道你很難過,我也知道,我取代不了國公夫人在你心中的地位,可是子淵,我還在!這裏還有我在的。”她輕聲的這樣告訴他,近距離的盯著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都用了最真實的情感灌溉,“雖
    然我知道你能扛過去,我也知道,這些時刻都終將過去,可是子淵,我還是希望這個過程能夠快一點。”
    至少,讓你難過和悲傷的那些時刻,都能少一點吧。
    其實對於國公夫人的死,司徒淵是早有準備的,但畢竟是最親的親人,並不是說因為提前知道了她會離開,就可以徹底的釋懷。
    這回廊底下的光線陰暗,這一刻,這女孩子的目光卻成了灑在心口的陽光。
    司徒淵盯著她明亮的雙瞳,半晌,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問道:“一直都在麽?”
    “恩!”嚴錦寧點頭。
    他突然就如釋重負的笑了。
    這個時候,已經來了有一會兒正躲在暗處的閆寧才忍不住的現身,道:“殿下,表小姐在找您,要商量國公夫人的後事。”
    氣氛被打擾,司徒淵眸子裏的那一點溫軟瞬間散去,快的就像是異常猝然的錯覺。
    “恩!”他抬起頭,看了閆寧一眼,“讓她去花廳那邊吧,我就來。”
    “是!”閆寧從來就不廢話,拱手退下。
    司徒淵的視線才又重新落回嚴錦寧的臉上道:“外祖母剛剛過世,我這裏還有很多事情要辦,這會兒時間也晚了,你先回去吧!”
    話是這麽說,他給的卻是個商量的語氣。
    嚴錦寧半跪在他麵前沒動。
    他便有些無奈,“我叫人送你?”
    “現在國公夫人已經不在了,有些事,你是不是可以說了?”嚴錦寧突然毫無征兆的開口問道。
    她看著他的眼睛,神色認真。
    他亦是回望她,手指壓在她柔軟的唇瓣上,慢慢的摩挲,“你真想知道?不怕聽了之後會後悔嗎?”
    他這語氣半真半假,甚至帶了幾分揶揄的味道。
    “你……”嚴錦寧張了張嘴,突然有些明白了,“還是不想說,是嗎?”
    “你知道這些又能怎麽樣呢?”司徒淵反問。
    他要做的事,到頭來,總不會是需要她的援手的吧?
    嚴錦寧皺眉,“我不能知道?”
    司徒淵不答,而是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淡淡的道:“你遲早都會知道。”
    他抬頭,看了眼天色,然後撥開她的手,站起身來。
    嚴錦寧半蹲在那裏沒動。
    司徒淵自己走了幾步,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寧兒!”他叫她。
    嚴錦寧循聲看去。
    他沒有回頭,她就隻能看到他給的一個背影,筆直而偉岸。
    然後,他問:“在你心裏,我和嚴家,誰更重要?”
    “你!”一個字,嚴錦寧脫口而出,她答得肯定,卻毫不猶豫,但是話音才落,心跳卻驀然停滯——
    她一直以為是叢家的事情裏麵有什麽難言之隱,叫他沒辦法輕易開口的,卻難道後麵將要發生的事情是和她們永毅侯府有關的嗎?
    這一刻,嚴錦寧的心裏,鋪天蓋地,突然被一種不安的感覺淹沒了。
    那邊司徒淵得了她的回答便不再滯留,繼續抬腳往前走,拐過回廊,消失了蹤影。
    叢蓉回院子寫了封信,又叫人快馬加鞭送去北疆邊城報喪,然後換了身衣裳就急匆匆的出門來尋司徒淵。
    叢皇後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她不確定叢皇後還會不會管,但是司徒淵卻一定會留下來幫忙的,可是去國公夫人那邊找了一趟,黃媽媽卻說沒見他的人。
    叢蓉也是奇怪,剛要往前院去,就迎著閆寧過來。
    “表小姐!”閆寧拱手。
    “閆寧?怎麽就你一個人?七表哥呢?”叢蓉問道。
    “殿下要請趙王世子幫忙準備點東西,一會兒過來。”閆寧道:“表小姐有事嗎?”
    “我想問問他祖母的後事到底要怎麽安排。”叢蓉道。
    如果司徒淵撒手不管,她就有點應付不來了。
    “皇後娘娘這會兒也還在呢,表小姐先去花廳和娘娘商量下,屬下去請殿下過來。”閆寧道。
    “恩!好!”叢皇後既然人還在,那這事情肯定就不能越過她去辦。
    念玉被處置了之後,這會兒叢蓉又要忙國公夫人的後事,她自己沒經驗,就把奶娘李媽媽帶著一起出來幫忙。
    主仆兩個匆匆的往花廳那邊去,走到院子外麵卻發現裏麵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怎麽會沒人?姑母難道提前起駕回宮了?”叢蓉不解,回頭給李媽媽遞了個詢問的眼神。
    畢竟叢皇後是那樣的身份,如果她人在這裏,該有的排場不能沒有。
    李媽媽在這府裏多年,是親手把叢蓉帶大的,隻是前幾年生了一場病,叢蓉心疼她,就盡量不讓她跟著做事了。
    李媽媽也知道這府裏的風向,歎了口氣道:“老夫人和皇後娘娘之間早就不親厚了,她不管就不管吧,橫豎昭王殿下不會撒手,小姐進去等吧。”
    叢蓉苦笑了下,歎口氣往裏走。
    裏麵花廳的大門緊閉,兩人走到離著門口幾步開外的地方就聽見裏麵一陣響動。
    叢蓉以為是鬧賊了,下意識的想喊,李媽媽卻比她經曆的多,臉色微微一變,趕緊捂住了她的嘴巴,拖著她往那門邊底下摸去。
    裏麵的確是有些家具晃動的聲音,但同時夾雜的還有男人厚重的喘息聲和女人壓抑的呻吟聲。
    叢蓉一個未嫁的姑娘,一時還沒聽出什麽來,李媽媽卻瞬間就怒了,擼袖子剛要進去抓人,卻聽那男人喘著氣道:“母後不生氣了吧?兒臣真的沒有騙您,楊氏那人您也知道,總喜歡自作聰明……”
    李媽媽如遭雷擊,一張臉瞬間黑如鍋底灰。
    “這是……”她還是覺得難以置信,便就趕緊濡濕了窗戶紙,戳了個窟窿往裏看。
    叢蓉好奇的也探頭過去,下一刻,卻是臉上滴血,神情恐慌的連退了好幾步子,慌亂中踩到自己的裙子,跌在了地上。
    她想哭,卻出於本能自保的反應,抬手使勁的捂住了嘴巴,正在恐慌混亂的時候,頭頂突然罩下大片的黑影。
    叢蓉嚇了一跳,唯恐是叢皇後安排在外麵侍衛找進來撞見,險些當場昏厥。
    抬頭,卻見司徒淵負手而立,麵無表情的站在她身後。
    “七……七表哥?”叢蓉更慌了,幾乎魂飛魄散。司徒淵卻很冷靜,事不關己的靜默立在當場,漫不經心的問道:“你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