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重回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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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校園,蘇小陌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雖然兩年沒回來了,可也不至於冷清到這樣啊。她看了一眼一上飛機就呼呼大睡的某人,氣色果然比早上好多了,隻是那臉上的笑,為什麽怎麽看都覺得有些陰謀得逞的味道呢?
    早上開車時怕他分心,不敢問,上了飛機見他疲倦之極,又不忍心問,現下憋了一路的蘇小陌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喂,學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午飯時間竟然這麽安靜?”
    為什麽會這麽安靜?大周末的又逢剛考完試,麵對即將分別的假期,小情侶們不抓緊時間約會,難道還要一起去擠那早已吃膩的食堂?林祈緣對蘇小陌的迷糊是徹底無語了。他甚至都懷疑蘇小陌七年大學是不是白上了,即使沒談過戀愛,也總該看到別人談過吧!
    見林祈緣不說話,隻是眼神複雜的看看她,又無奈的搖搖頭繼續往前走,蘇小陌更加迷惑了,她上前一步,攔住他,“喂,你倒是說話啊?是不是學校又有了什麽新規定?”蘇小陌還在兀自猜測著。
    “沒錯,學校知道你這天才學生要回來,特地為你清了場,要不你那心心念念的炸醬麵就該吃不上了。”林祈緣這樣說著,眼裏卻是閃過一抹促狹的光。
    蘇小陌當然不會相信他的瘋言亂語,不過一聽到炸醬麵,口水立馬變得洶湧起來,“哎,你說的是第二食堂嗎?不知道那個胖師傅還在不在,隻有他那個窗口做的最好吃......”一提起美食,蘇小陌就像被戳中了興奮點,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喂,什麽時候你才能把對美食的熱情分一點給我啊?”某人在後麵不滿的嘟囔,腳步都快有點跟不上她了。
    蘇小陌突然轉過身,笑嘻嘻地說:“等你不再吃醋的時候吧!”不理會林祈緣的滿頭黑線,她蹦跳著向前跑去,儼然一隻歡快的小鹿,哪裏還有一點為人師表的模樣,林祈緣扶額長歎,盼了一年了,沒想到通往食堂的路上還是形隻影單!
    蘇小陌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大搖大擺的從食堂側門走了出來,後麵跟著某隻蔫頭耷腦的小狐狸,這樣的畫麵看上去著實有些怪異,不過誰讓這隻倒黴狐狸一進食堂的大門,就撞到槍口上了呢?
    蘇小陌沿著那條不知走了幾萬遍的小路,晃悠悠的走著,正午的陽光有些毒烈,還好路兩邊全是高大的合歡樹,時值花開,清香襲人。蘇小陌抬頭看去,綠如巨傘的枝葉間,綴滿了粉色的絨花,微風輕拂,宛若千萬把小扇子在搖啊搖,跟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她仰靠在一棵最粗大的樹幹前,微微眯起眼睛,嗅著怡人的清香,陶醉的似乎要沉睡過去。林祈緣此時也止住了腳步,他斜倚在另一棵樹上,一手環胸,一手支頤,正靜靜的看著蘇小陌。此時他的眼裏沉靜如波,隻倒映著那個嬌小的人和一樹燦爛的花朵。
    金色的陽光隨著風兒在枝葉間跳躍,那些碎金般的光點像個調皮的孩子,忽而躍上白衣少年的肩頭,忽而灑落在紫衣少女的裙裾。腳下是萋萋芳草中被人群踩出的一條彎曲小徑,小徑的盡頭錯落著幾棟白色的建築,綠樹掩映下隻露出紅色的尖屋頂。
    靜謐的午後,似乎連空氣都流動的異常緩慢,湛藍的天空上,有大朵如棉花糖的雲朵飄過,偶爾幾個睡意昏昏的行人路過,頓時睜大了眼睛,似乎都不忍心打破這靜美的畫麵,轉身輕輕地繞路而過。
    蘇小陌感覺自己真的要沉醉過去了,不是眼前的美景,而是過往的回憶,那些回憶裏有韓夕宇,有項天歌,還有那些分散在五湖四海,卻依然在某個特殊的日子會收到一聲問候的同窗。那些簡單又快樂的日子,在這樣一個安靜的午後,不經意間被一點點勾起。
    林祈緣望著蘇小陌難得安靜的模樣,唇角的弧度一點點擴大,漆黑的墨眸仿佛注入了一汪清水,暈染開層層笑意。這樣的時刻是應該被記憶珍藏的吧,隻是珍藏嗎?不,還想擁有!五年,對他來說實在有些漫長,他突然不想等了,是的,不但不要自己等了,也不要蘇小陌再等了……
    “喂,誰允許你偷看了,死狐狸,你竟然還敢笑!”突兀的女聲毫無征兆的響起,像烏鴉口中沒有銜住的那粒石子,突然落入水麵,揉碎了一池春色。林祈緣立馬站直身體,低眉斂目,又恢複成先前小心翼翼的模樣,“師姐,請息怒,我剛才不是在笑你,而是……”他指了指蘇小陌身後。
    這一指,蘇小陌就像踩著尾巴的貓,一下子跳到他跟前,恨不得生出一雙利爪,活活把他掐死,“歪脖子樹很好看嗎?要不要我把你也變成一棵?嗯?”咬牙切齒的說著,還不忘威脅的做一個扭斷脖子的動作。
    “唔,一枝獨秀就好,我還是做我的小狐狸吧!”林祈緣說完,憋著笑跳開兩步遠,果不其然,hellokitty變老虎了,隻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又讓那隻狡猾的小狐狸逃脫了。
    蘇小陌收回撲空的手,指著想偷笑又不敢的某隻喊道:“我要回家!”聲音不大,甚至連剛才威脅的語氣都不曾有一點,仿佛隻是小女生賭氣時的一句慣用語,但在林祈緣聽來,卻不啻於一句魔咒,三魂六魄都被驚掉了一半。
    乖乖,這可是在北京啊,此家非彼家,要是在蘇州,就算蘇小陌生再大的氣,哪怕把他拒之門外,他都有辦法,打開門把她哄好。眼下,人家要回的可是娘家,先不說他連門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以他現在的身份又怎麽能去?
    他三兩步的湊上前,不顧發飆的小老虎是否會再次伸來氣勢洶洶的一爪,抓著蘇小陌的胳膊,誠惶誠恐的哀求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不管什麽懲罰我都能接受,隻是求你,現在不要回家!”
    蘇小陌見慣了他得意洋洋或是耍賴算計的模樣,何時見過他如此低三下四,一臉緊張。一時間,她的慈悲心又軟了,不過,一想到被他虛張聲勢的騙到這裏,心裏就有些憋氣。她撥開他搖晃著的手,色厲內荏地說道:“剛才你也是這樣說,還不是一出門就忘!”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將錯就錯了,不管你是一時迷糊還是一世迷糊,我都不再揣著明白裝糊塗糊弄你了……”蘇小陌立馬被他這繞口令一般的話攪得一陣迷糊,她氣惱的真想把他狠狠地揍一頓,可他說這些話的語氣實在太誠懇,再加上那委曲求全的小眼神,蘇小陌還是心軟的鬆開了攥緊的拳頭。
    林祈緣見狀,立馬討好的湊上前,笑的那叫一個含蓄,蘇小陌心裏頓時笑翻了天,她轉過身,盡量不讓肩膀抖動的過於明顯,顫著音問道:“我就納悶了,既然你不是因為翹課被罰,那學校這邊也就沒什麽事了,你幹嘛還不讓我回家?”
    “我......”林祈緣語塞了,他總不能告訴她,他是擔心她一回到家中,就再也無法脫身,不能和他一起去赴那個浪漫的天涯海角之約了吧!顯然他對蘇小陌的父母還是不夠了解,唯一的一點認知還是停留在那個讓他醋意大發,甜死人不償命的父女通話中。
    沉默了兩秒鍾,林祈緣再次握住蘇小陌的手,言辭懇切的說道:“我哪敢不讓你回家,隻是不希望現在而已。”說完又可憐巴巴的看著她,“我盼了一年,才盼來這個暑假,我知道我們不能天天在一起,所以,哪怕能和你多呆一秒鍾,我也不會放棄!”
    煽情的話不需要太多,隻要能戳中心窩,一句足矣!蘇小陌吸吸鼻子,肩膀再次抖動起來,隻不過這次是感動的哭泣。
    “喂,kitty哭鼻子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好看,你再止不住眼淚,就真的要變成花貓了。”他捧住她的臉,用拇指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口吻完全是學著今早她的。蘇小陌終於破涕為笑,一時間又窘又羞,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林祈緣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沒等他開口,蘇小陌突然指著不遠處的小綠屋說道:“作為懲罰,你要請我吃冰淇淋!”
    “你剛吃完熱麵條,不適宜……”
    “你到底去不去?”
    “好好,好,你別哭,我這就去……”林祈緣一邊答應著,一邊後退著向冷飲亭跑去。
    蘇小陌這才拿開揉眼睛的手,露出狡黠的一笑,時光仿佛又倒流回六年前,可以再次耍賴,這感覺,真好!
    正是午休時間,諾大的校園裏除了幾個步履匆匆的行人,幾乎見不到平時那些喜歡在樹蔭下相依相偎的小情侶,當然貓和狐狸例外,誰讓他們都是有家不願意回呢?
    吃了某隻狐狸的香草冰淇淋,蘇小陌心情立馬好了起來,剛剛失掉的師姐威儀又找了回來,隻苦了那隻除了陪笑,絲毫不敢有半點怨言的小狐狸。他知道這是她的母校,可畢竟他也在這裏呆了一年,用得著像個導遊似的,一草一木的在他耳邊嘮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