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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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後我終於決定去找一個人,江銘晟的母親,那個曾經與我有過一麵之緣的貴婦。
當我來到那次參加宴會的別墅前,警衛並沒有為難我,他打了個電話通報一聲,很快我便看到江銘晟母親出了別墅向我走來。
“阿姨……”見到她的那一刻,就像是見到了江銘晟,竟委屈的有種想哭的衝動。
“季小姐你能來我很高興。”她握住我的手,“走,我們進去說。”
我跟著她進了別墅,她命傭人給我泡了杯花茶,來前我有很多話想問她,真的見了她的人,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見我沉默中透著一絲局促,她柔聲的問:“你來是想問關於銘晟的事是嗎?”
我驚詫的抬起頭,不知她是怎麽看出了我的心思,難道我來打探江銘晟的意圖就這麽明顯嗎?
“恩。”輕輕點頭,我不否認她的話。
一聲歎息,她坐到我麵前,拉著我的手說:“無常的事對他打擊很大,他就像是銘晟的親兄弟。如果一個人伴著你十年,你就會明白突然他離開你,你會是什麽感受。”
“那他現在在哪裏?”
我不敢正視她,低著頭輕聲問,嚴無常的死總會讓我覺得愧疚,似乎那一天隻要我不去,所以都事情都不會發生。
“你不要擔心,他沒事的。如果我沒猜錯,他一定在城南的長築別院,這些年隻要是心裏不舒服,他都會去那裏。”
聲音越說越小,臉上掛著失落的表情,做為一個母親,她一定有很多時候都是無可奈何的。
“你想去找他嗎?”她收起失落,表情柔和的問我,見我點頭,她站起身說:“你跟我來。”
於是我便跟著她上了樓,她打開其中一間房門,我們一同走了進去。
隻是第一眼我便知道這是江銘晟的房間,三年的相處,我知道他喜歡什麽樣的格調,永遠黑白相交的顏色,白色的窗簾,黑色的沙發,幹淨整齊的床上一塵不染。
“來看看這個。”她向我招手。
我走過去,精致的書櫃上擺著好幾張江銘晟小時候的照片,我拿起其中一張仔細端詳,“原來他小時候就這麽酷。”
“他不是酷,他隻是比別的孩子成熟。”
我微愣,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成熟是因為他沒有父親。”她第一時間解了我的疑惑。
“為什麽?他父親……去世了嗎?”
我顧慮到江銘晟母親的感受,想問又不敢問,但卻還是問了出來。
“你知道我的名字嗎?”她沒有立即回答我,倒是問了一個相幹的問題。
我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叫江采蓮。”她笑了笑,“如果他的父親去世了,他沒必要把姓給改了。”
這麽說來,並不是因為他的父親去世了,“那是因為您和他父親離異了嗎?”我問。
“不是。”果斷的否認了,再她否認的那一瞬間,我已經知道了答案。
“他是您的私生子。”這一句不再是反問,而是肯定。
我沒有猜錯,江采蓮點了點頭,“是的,他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
知道了江銘晟竟然是沒有父親的私生子,我突然間不知說些什麽好了,這是一個多麽尷尬的話題,不管從哪個角度去問,都有再揭別人的傷疤的意思。
“我父親是商場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巨無霸江浩天,年輕時候的我像一匹脫了韁的野馬,以為隻要是自己認定的愛情就一定是真正的愛情,直到失了身懷了孕,才明白一切不過因為我是名媛千金。看透一個人其實很簡單,用金錢就可以試出他是不是貪婪。”
江采蓮娓娓道出了年輕時犯下的錯誤,“所以銘晟從出身的那天起,就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我的父親對這個外孫極為嚴厲,他認定銘晟的父親既然是一個偽君子,銘晟就一定要特殊的教育,否則難保將來不會像他的父親成為一個無用的人。”
我多少有些理解為什麽江銘晟那麽冷漠無情了,他的童年肯定經曆著別的孩子不曾經曆的痛苦,沒有父親,沒有完整的家,背著私生子的包袱,整天被逼著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
“萬幸的是銘晟沒有讓我們失望,七年前我父親去世後,偌大的家業被別人虎視眈眈,他卻獨自撐起了一片天,不僅解決了內憂外患,還將父親留下的基業發展的如日中天。”
她的臉上升起一股驕傲,我不免一陣佩服,我和她一樣遇到了負心漢,她卻可以頑強的生下江銘晟,頂著別人的閑言碎語,放棄了大好的年華,獨自走過了孤獨的幾十年。
回頭再看看自己受過的傷害,那些其實真的微不足道。
“你要是去找他,把這個帶上。”
江采蓮遞給我一個模型人塑像,一看就是陳年舊物了,上麵已經被歲月刻畫的斑斑駁駁。
“這是什麽?”我疑惑的拿在手裏看了半天。
“這是隋唐時期一個將軍的塑像,銘晟十歲時我父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我有些不可思議,一個十歲的孩子,最期待的禮物難道不是他那個年齡該期待的,怎麽會是一個毫無概念的遠古將軍塑像呢?
“你可以想象銘晟收到這個禮物有多失望,可是他卻習慣了,十歲的年紀,他就已經習慣了很多別人不習慣的。”
“那您的父親送這個給他有什麽寓意嗎?”
江采蓮點點頭,“我父親告訴銘晟,這是一位很失敗的將軍,他身在一個很好的環境,卻並不懂的好好把握,不僅死於非命,還在曆史上遺臭了萬年。”
這一番話說出來,我已經能想象江銘晟的外公是個什麽樣的人。
“所以從十歲那年開始,每次他煩惱或迷茫的時候,就會對著這個塑像告訴自己,身處逆境,卻不能逆行,如果執意當懦夫,就會和他一樣成為最失敗的人!”
我不否認很震驚,原來這個世界上,並不是誰生來就豐衣足食,江銘晟能有他今天的成功,都是在多年不斷的鞭策中慢慢積累的。
有付出,才會有得到,沒有年少時的失去,又怎會有成年後的擁有。
我拿著陳舊的塑像離開了江銘晟的家,當我費了一定的時間和精力後,終於找到了江采蓮說的那個長築別院。
我找到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站在別院的大門外,我不理解江銘晟為什麽要把自己藏在這個地方。
四周叢林密布,遠處高山林立,漆黑的二層複式樓暗無光線,放眼望去,除了還算皎潔的月光,再無任何明亮的東西。
推開已經生出鐵鏽的大門,借助月光發出微弱的亮光,我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屋裏走。
站在漆黑的客廳裏,我甚至懷疑江銘晟是不是真的在這裏?這裏看不到一絲有人在的跡象,四周冷冷清清。
沿著撫手慢慢摸索著上樓,在樓梯拐彎的地方,我終於看到他了,還是那麽英挺的背影,卻透著無比的孤獨隻要再往前多走幾步,我就可以走到他的身邊,可這個時候我卻猶豫了,我不明白我為什麽要來?
因為愧疚嗎?並不是我直接導致嚴無常的死亡。因為擔心嗎?深夜跑到這裏來,擔心的界線是不是超出了情婦的範圍?
我立在原地有一個世紀那麽久,思想苦苦的掙紮,邁出那一步其實很簡單,但卻仿佛隻要邁出那一步,就再也回不了來時的路。
腦海裏一閃而過兩種畫麵,一種是江銘晟對我冷嘲熱諷的臉,一種是在最危險的時候,他隱忍擔憂的眼神。
這兩種畫麵糾結著我的步伐,糾結的我不知該往前,還是該往後。
月光灑在他的肩上,他已經站在那裏很長時間,那麽安靜,安靜到連我的出現也絲毫沒有發覺。
那觸手可及的孤獨,是因為從來沒有人能走進他的心裏,還是他的心從來不允許別人走進去?
最終我選擇了邁步。如果人生已注定要在荒野中遭遇大雨傾盆,那麽不管是向前還是後退,都是一樣地會濕透全身。
距離他一步之遙的時候,我伸手從後麵抱住了他的腰,他輕微的顫抖了一下,那麽輕微的動作,卻還是被我覺察到了。
“你怎麽來了?”他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冷的像一陣風。
“來找你。”
“找我什麽事?”
“擔心你。”
一陣沉默,握住我冰涼的手,他什麽也沒說。
縹緲的憂傷比現實的苦悶要易於承受,縹緲的憂傷還有另一個好處,可以不讓別人輕易的看出。
“為什麽要躲在這?”久久無言後,我問。
“這裏讓人清靜。”
“讓人清靜的地方很多,為什麽到這個讓人找不到的地方?”
說完我就後悔了,他果然說:“那你是怎麽找來的?”
從口袋裏小心翼翼的掏出塑像,然後塞進了他手裏,“這個給你。”
他根本沒有低頭,但卻知道是什麽東西,緊捏著那個塑像,他問:“你去過我家了?”
“嗯……”我點頭。
他慢慢走向窗邊,手一扔,便將那塑像扔向了不知名的方向。
“你這是幹嗎?為什麽要扔了?”
我奔向窗邊焦急的往下看,如此漆黑的夜,那麽小一個東西,是怎麽找也找不回了。
“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早就想扔了。”
不是重要的東西……我心裏默念著這句話,真的不是重要的東西嗎?如果不是這個東西,在他最孤獨無助的那些年,他是怎麽一步步走過來的?
“燈在哪裏?”
我不習慣這樣的黑,不習慣隻聽清他的聲卻看不清他的人,“右邊。”他指了指。
我往右走,終於摸索著找到了開關,“啪”一聲屋內刹時明亮,我們也終於可以看清了彼此。
“你吃飯了嗎?”看著他英俊的麵龐瘦了不少,竟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難受。
他搖搖頭,“那我去給你弄吃的。”我轉身準備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