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紮哩號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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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他們一起慢慢地靠過來,每個人手裏都一把短刀,那女子也從後腰裏把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來,對我們怒目而視,看他們往前逼近的樣子,身體微蹲,側身邁步,我吃了一驚,他們都受過軍訓。
    “站住!”大塊頭喊道:“再往前走就開槍了!”
    “哈,你們敢!”那個花姐又是一聲冷笑:“在這裏開槍殺人,你們也逃不掉!”
    花姐的話剛落地,那個中等個子突然往前一躥,手裏的短刀疾奔我前胸而來。
    我一側身躲過刀,右手一把抓住他碗口粗的手腕,四指用力往他的脈門裏一扣,同時左手拿住他的肘部,用“分筋錯骨手”裏的“卸骨法”一錯,他的肘就脫臼了,慘叫一聲,刀掉在地上;我接著一腳蹬在他的肚子上,把他踢得飛起來,撞在身後的花姐和另外一個人身上,三個同時倒了,兩個掙紮不起。
    那個花姐倒是淩厲,一個很標準的“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往前一衝,對我飛腳就是一個側踹,她的動作非常標準,象是武術隊裏訓練出來的那種競技比賽的把式。
    她的腳結結實實地踹在我的肚子上,力氣非常大。我腹部吸住她的腳一收,卸掉她的力量,然後接著肚子一挺來了一個“沾衣十八跌”中的“羅漢肚打”,把她反彈出去老遠,撲通一下再一次跌倒在地。
    後麵的那兩個人本來要往上撲,一看這陣勢,嚇慌了,急忙跑上去把那三個人扶起來。
    那個花姐臉色蒼白,眼睛裏充滿了驚異,她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土,嘴唇動了動,說:“我們打不過他們,走!”
    中等個子一手托著脫臼的胳膊,惡狠狠地說:“宇天龍,你格老子的多管閑事,你就等著吧!”
    說完,他們一哄逃進樹林裏去了,我大踏步跟上去,他們以為我們要來趕盡殺絕,嚇壞了,拚命跑,頭也不回地跑遠了。
    我們回到棺材跟前,拾起那夥人扔下的馬燈往裏麵一照,慘,屍體又被割開了肚子,五髒都被翻出來了,因為腐爛的原因,臭氣熏人。
    我忍著臭氣,上前看了看。
    耗子說:“老大,你不會去翻動他的內髒吧?都腐爛了,臭死人,惡心……”
    我搖搖頭:“楊先生的胸腔、腹腔和內髒都被他們翻了好幾遍了,都沒找到號角,恐怕咱們再翻也沒用。”
    “那,你是說那號角不在他身上?”大塊頭很疑惑。
    “不,一定在他身上,”我說:“你們還記得他和咱們說話的時候,一咳嗽或呼吸急促了他身體裏就發出一種怪聲,就是那怪聲把那怪物給引來的。”
    “對啊,可是,那號角在哪裏?”
    我屏住呼吸蹲下去,伸手在那屍體的胸骨上按按,慢慢地摸著左邊的肋骨,沒有異常;又摸摸右邊的肋骨,當摸到第12根浮肋的時候,突然感到異樣,疙疙瘩瘩的感覺,而且比正常的肋骨稍粗,我掀了一下屍體,發現在左側的後背部有個比銅錢略大一點的褐斑,是塊傷疤。
    “大塊頭,把那把刀拿來!”我說。
    大塊頭急忙過去把中等個子丟下的短刀撿起來遞過來。我拿過刀,貼著屍體的第12肋骨慢慢割開,刀鋒觸到的骨頭是一種金屬的感覺,裏麵露出了亮晶晶的金色。
    我翻開皮肉,看到那根肋骨是一根彎彎的金屬器物,我捏住往外拿,紋絲不動,我隻好忍住惡臭,把手整個伸進去攥住那東西用力一拔,“嚓”地一下,血淋淋地拔了出來。
    “水!”我喊了一聲。
    耗子急忙從背包掏出水壺來,上來衝洗,把上麵的血跡衝洗幹淨。
    這是一隻比成人的大拇指略粗、有20厘米左右長的號角,一頭粗一頭細,彎彎的象一隻山羊的細角,金燦燦的,從重量上感覺應該是銅鑄造外麵又鍍金,布滿了稀奇古怪的花紋,口做成花形,彎的一麵上麵有三個孔,顯然可以吹出不同的聲調來。在中間的部位有個凸出的金箍,我抓住金箍的兩端一旋,“哢”地一下,竟然旋開了,原來這個號角實際上是兩段,兩端上各有陰陽絲口,合在一起旋緊就是一隻完整的號角。
    “紮哩號角!真的有這玩意兒啊!”大塊頭驚叫起來:“龍哥,你真行,竟然能想到去摸他的肋骨。”
    “這個很簡單了。內髒都被他們找遍也沒找到,我當然會想到去其它部位找。”我搖搖頭:“楊寶信為了藏這隻號角,從後背處切開一個口子,把自己的第12肋骨切斷掏出,然後把號角推進去,號角的口部正好套在肋骨的斷茬上,而這個號角的形狀正好和肋骨差不多,時間一久就和身體長在了一起,但因為口部是花形,和骨頭不吻合,所以當他咳嗽或急促呼吸的時候會發出聲音。做了這個手術肯定要忍受很長時間的巨大痛苦,這個畢摩可真是不好當的。”
    “能吹響吧?”耗子興奮地問:“咱們吹吹試試?”
    “別他媽的找事!”大塊頭有點心驚地說:“這東西能招來怪物,你也看見了,可怕得很,一旦那東西真的來了你去對付它嗎?就你這瘦小枯幹的身板,給它塞牙縫兒都不夠。”
    “靠!你總是看不起老子……”
    “別吵!這東西不能吹。”我掏出手絹來,把一角塞進號角的口裏,然後包裹起來,我的確是怕不小心它再發出什麽聲音,然後遞給耗子:“好好保管著,說不定有用。但是你小子給我記著,千萬別想著吹它,我可不想再惹什麽麻煩!”
    耗子想了一下,說:“老大,我怕這東西不注意真的弄出動靜來,這樣,”他把號角旋開,把細的一段遞給我:“咱倆一人一段,這樣就不怕了。”
    我想了想:“也好,這隻號角對那邪教來說一定有很大的用處,否則不會花這麽大功夫來弄它,現在號角落在我們手裏,那些邪教徒肯定不會輕易罷手,把號角分開一人一半,就是被拿走一半也沒用處。”
    之後我們蓋好了棺材,到附近的村寨去求助,就說一個朋友不幸染病死了,請幫忙暫時埋葬,等以後再來認領。村民們倒是很熱心,找個地方把棺材埋了,並告訴我們,如果來認領就直接找村長(村主任)就行。
    我們摸黑來到貞豐鎮上,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下,然後給芮成棟和懷恒沙打電話,讓他們明天來貞豐接我們,一起去六盤水。
    第二天,芮成棟和懷恒沙開著吉普車來了,芮成棟的臉色非常不好,看樣子胃病還沒康複。
    我問:“芮先生,您的胃病是不是還沒好?”
    “是啊是啊,”芮成棟說:“吃了藥,還打了一瓶吊針,現在好多了,要完全恢複不容易,老毛病了。咱們耽誤的時間太久了,本來大夫說要再住兩天院,可唐副局長都打電話來催,讓咱們趕快去,說行動不久就要開始,情況不太好。”
    “嗯嗯,那好吧。咱們現在就起程。”
    “啊,宇教授,你們跟著趕屍人到地方了?”
    “是啊,到了,都看到了。那些人接了屍體,把棺材找地方埋了,走了。”
    “你們沒發現什麽異樣?或者找到什麽東西?”
    “找到東西?什麽東西?我們什麽也沒看見啊。”我裝糊塗,不想把找到號角的事情告訴他們。
    “啊?哦哦,隨便問問。”芮成棟似乎也覺得自己問多了,急忙吩咐懷恒沙:“小懷,咱們快點走吧。”
    我們上了吉普車,還是懷恒沙開車,沿著公路經過興仁、普安,再往西就進入了盤縣,吉普車直接開進了盤縣縣城。
    到了縣城,我覺得這裏氣氛有點異樣,街上有成隊的武警在巡邏,還有一些在檢查過往行人,要看證件,比如身份證之類的。我們到了路口,芮成棟都要拿出一張紙來給檢查的武警看,可能是什麽證明信或通行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