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佰零玖章 解毒(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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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邊有人在匆匆跑來跑去,還有人在不停地搖晃著自己。
    安芷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但是她的眼皮似有千斤重,才睜開又閉上,朦朦朧朧中,似乎看到麵前那人在大聲說著什麽。
    但是……真的好累啊。
    安芷閉上眼,沉沉睡去。
    “她這是怎麽回事?”蕭恒裕臉色陰沉,雖然臉色還很是蒼白,但是他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他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安芷毫無血色地倒在自己麵前,周邊再無其他人,他想要呼救,然而卻沒有多少力氣,隻能等著有人進來。
    “許是替你解毒花費了太多力氣吧?這脈象雖然虛弱,但是身子卻並無大礙。”北宮殤極替安芷診治了一下之後道。
    “替本王解毒?”蕭恒裕是在一個時辰後才漸漸恢複力氣的,他一恢複了行走的能力便來了安芷這兒。
    “本王的毒,竟是她解的?”蕭恒裕皺著眉看著虛弱的安芷,“你不是說本王所中之毒隻有解藥可解?”
    北宮殤極點了點頭,緩緩開口道:“本來我隻是猜想,然而既是她能解了王爺的毒,那邊印證了我之前的猜想。”
    “什麽猜想?”
    “這位姑娘,隻怕是個藥人罷?”北宮殤極憐憫地看著安芷。
    “藥人?”
    “藥人的形成有很多種,世人普遍所知的便是自小便是用個匯總毒藥喂養大的藥人,然而畢竟是毒藥,這樣的藥人少之又少,即使有成功活下來的,也是早早便因為毒藥的侵蝕導致身體機能的衰敗從而死去。”
    “但是藥人平日來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一般的藥人都是被飼養的,偶爾有脫離控製的藥人那也是偷偷藏起來不讓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想來,這位安姑娘便是這樣的一個藥人。”
    北宮殤極說完之後深深歎了一口氣。
    蕭恒裕還在震驚中,聽了北宮殤極的話,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自然是見過藥人,皇宮裏麵,什麽都有,隻是大多數不為人知罷了,小時候,他分明便在宮裏見到過藥人。
    他們的生活環境很差,一日三餐隻能吃藥,依靠著藥力慢慢長大,而大部分人都往往受不住這種折磨,因此偶爾有藥人練出來,便會很快轉移到別的地方。
    然而,蕭恒裕怎麽都沒有想過,安芷竟然會是一個藥人?
    “安姑娘是如何成為藥人的你我都不得而知,既是如此,我們不如靜靜地等她醒來給我們解惑。”北宮殤極看著蕭恒裕變化無常的臉色道。
    蕭恒裕讓北宮殤極等人都退了出去,隻留下自己與安芷單獨待在室內。
    “傻丫頭。”蕭恒裕伸出手撫摸著安芷的臉喃喃道。
    其實這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之中,他知道自己會沒事,他本就打算藉由這次機會而給那些人一係列重重的打擊,然而他卻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也有人擔心他,關心他。
    有人關心的這種感覺……真好。
    雖然他的計劃被打亂了,但是他不慌,這條道上本就是諸多波折的。他從來沒想過能順自己的心。
    “蕭恒裕……蕭恒裕……”昏迷中的安芷口中喃喃著。
    蕭恒裕聽在耳裏,心頭湧上陣陣暖流。
    安芷是在三天後醒來的。
    她醒來的時候,窗外陽光正好,好的讓昏迷了這麽些天的她覺得有些晃眼。
    “蕭恒裕……蕭恒裕呢?”安芷一下子想起來自己昏迷前在做什麽,她一想到蕭恒裕便忘記了自己的處境,急忙爬下床,隨意披了個外衣便直衝蕭恒裕的房間而去。
    今日的王府仿佛格外安靜,安芷一路走來,幾乎沒有碰到幾個人。
    這讓安芷的心不由得漏跳了幾拍,她分明記得自己昏迷前這院子裏還都是防衛的人。
    該不會……該不會蕭恒裕出了什麽事吧?
    安芷一想到這個可能,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蕭恒裕院子門口的守衛也減少了,見到安芷來到,他們臉上雖然露出了訝異的神色,但是卻並沒有阻攔她,放了她進去。
    院子裏也是靜悄悄的,安芷故意發出聲音,但是就連元逸都沒有出現。
    安芷心下一沉,急急忙忙地推開蕭恒裕的房門。
    屋子裏空蕩蕩的,床、上也空蕩蕩的,到處都沒有蕭恒裕的身影。
    “蕭恒裕!蕭恒裕你在哪裏?”安芷不由得急地“嘩”地一下流下了眼淚。
    該不會是她決定得太晚,並沒有救到蕭恒裕吧?
    安芷心中一陣抽痛。
    她又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回應,她難受地蹲在地上,雙手抱住自己,瑟瑟發抖,眼眶開始濕潤。
    “蕭恒裕,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是我錯,我決定的太晚了,對不起……對不起啊蕭恒裕。”安芷哽咽著。
    安芷太過於難受,以至於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了屋子。
    他腳步輕緩,慢慢走到安芷麵前,蹲下身子,柔聲道:“傻丫頭,你這是在做什麽?”
    熟悉的聲音,好似天籟,安芷抬起頭,那熟悉俊美的容顏近在咫尺,正朝著自己笑著,她的眼淚流得更洶湧了。
    “你……哎……”看著安芷的樣子,蕭恒裕的千言萬語化作一聲歎息,他伸手將安芷摟入自己懷中。
    “傻丫頭,本王沒事,你哭什麽?”眼見著安芷越哭越凶,完全控製不住,蕭恒裕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他隻是去上個朝而已,回來便發現有個傻丫頭進了自己的房間哭的不能自已。
    好嘛,本來他是存了些逗弄之心的,因此故意不讓身邊人出聲,可是可是,現在這是怎麽回事?他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嗎?
    “你……你真的沒事了嗎?”等安芷平靜下來之後,蕭恒裕和安芷才坐在一邊開始好好說話。
    “嗯。”蕭恒裕點了點頭,寵溺地看著安芷。
    “真好,你沒事。”安芷喃喃道。
    “這都是你的功勞。”蕭恒裕聞言,深深地看著安芷,像是要將她看到自己身體裏去。
    “我……我本來可以早點救你,讓你受了這麽多苦,真的對不起,對不起啊,蕭恒裕。”安芷一個勁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