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回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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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斯年和饒佩兒犧牲了睡眠時間,天色蒙蒙亮便起床前往棟梁村,他們要去那裏做瞿子衝這位案件負責人沒有做,也不會去做的事情。
    八點多,兩人趕到了棟梁村,還沒有吃早餐的兩人直接選了一家距離胡超家最近的小飯店,要了兩碗麵條一碟涼菜,邊吃邊跟店老板攀談。
    “我見過你們,老胡家出事的第二天早上,警察來的時候,你們也在。”店老板坐在隔壁的桌子,好奇地打量著這兩個城裏來的所謂的胡超的朋友。
    冉斯年先是誇讚了一番麵條的美味,說什麽城裏吃不到這種家的味道之類的話,然後自我介紹,“老板,其實我是個心理谘詢師,胡超前陣子去找我谘詢,我們是這樣認識的。分別之後,我總覺得不放心,所以才來棟梁村找他,希望能夠進一步幫助他,可沒想到,居然碰上了命案。”
    “心理谘詢?”老板瞠目結舌,“胡超那小子居然去城裏谘詢?這真是稀奇事啊,他哪有那個閑錢啊?有錢還不都去買酒啦。”
    饒佩兒解釋:“胡超的確沒錢,他是找到了我們家裏,我們也隻是跟他先簡單地聊聊,所以也沒收費。”
    “他都谘詢了什麽啊?是突然開竅想要戒酒嗎?還是因為被欒霞拋棄想不開啊?”看得出,老板雖然是個中年男人,但對於鄰裏街坊的事也是很感興趣的。
    冉斯年歎了口氣,“都不是,胡超感到困擾的是,他好像是有暴力傾向,他殺了村裏的一隻流浪貓。”
    老板瞪著眼愣了兩秒,然後哈哈大笑,“不可能不可能,胡超這小子怎麽可能有暴力傾向?我跟你說啊,胡超這小子別說殺貓了,連鄰居家殺雞他都不敢看。雖然跟那幫小混混們鬼混,可是他們打架的時候他從來都是在一邊看著,還勸著說別打了別打了。唉,要不是為了討好欒霞,胡超是絕對不會參與進那種團夥的。這小子還有個毛病,就是暈血,看見血就渾身癱軟。所以欒霞總說他是個孬種。”
    冉斯年一挑眉,怎麽這些話胡大盛沒有告訴警方呢?還是說胡大盛說了,但是那段審訊錄像被瞿子衝給消除了?瞿子衝不想讓他看見,不想讓他或者其他人懷疑胡超不是凶手?
    “可是,”饒佩兒問,“我聽說胡超毆打過欒霞,就因為欒霞要跟他分手的事,難道這是謠傳?”
    老板咋舌,“不是謠傳,胡超是打過欒霞,但是那是欒霞先動的手,她先打了胡超,邊打還邊大叫著胡超是孬種,不是男人,被打也不敢還手。胡超被逼急了,也是借著酒勁,就還手打了欒霞。那次算是他們倆兩敗俱傷,搞不好胡超受的傷還比欒霞嚴重呢。”
    冉斯年和饒佩兒對視,兩人都在琢磨一個問題,這樣的胡超真的會具有暴力傾向嗎?真的會殺貓殺狗又殺人嗎?還是說正是因為表麵上的他太過於懦弱膽小,所以暴力傾向就被壓抑得很深,一旦表現出來就是爆發?
    從小飯店出來,冉斯年和饒佩兒又來到了胡超家門口,胡家大門仍舊沒有鎖,雖然封條已經被警方取下,可是看樣子,胡大盛並沒有回來住過。
    兩人在門口駐足了一會兒,剛要進去的時候,就看到50米開外一個十歲出頭的男孩正畏畏縮縮地躲在轉角處,剛剛他一直在偷看胡家的方向,偷看冉斯年和饒佩兒這兩個陌生來客。
    饒佩兒綻開親切的笑顏,彎著腰衝那個男孩招手,“小弟弟,過來,姐姐這裏有巧克力。”
    可饒佩兒不招手開口還好,這麽一召喚,愣是把害羞的小男孩給嚇得轉身就跑。惹得冉斯年在一旁竊笑。
    “笑什麽啊?”饒佩兒嘟著嘴說,“這是好事,這正說明孩子的家長教育得好,不要輕信陌生人,不能被美食勾引,以免被人販子拐走。”
    冉斯年忙不迭點頭稱是,兩人再次抬腳想要跨過胡家的門檻。
    “不要進去啊!”這次是不遠處一個打扮豔俗的中年女人衝著冉斯年和饒佩兒苦口婆心地勸告,“千萬不要進去啊!”
    冉斯年和饒佩兒又把腳縮了回來,饒佩兒問:“阿姨,為什麽不能進去啊?”
    豔俗女人走上前,上下打量冉斯年和饒佩兒,“你們倆就是城裏來的心理谘詢師?”
    冉斯年點頭,心想一定是小飯店老板把他倆的身份信息告訴給了這位阿姨。
    豔俗女人神秘兮兮地指了指胡家,眉飛色舞地說:“我勸你們還是不要進去,免得惹一身晦氣。不過,你們要是非要進去不可呢,現在是白天,倒是也沒什麽關係,但是到了晚上,你們可千萬不要進去啊!”
    “阿姨,沒關係的,我們雖然是心理學家,但是也是警方的顧問,大大小小的命案現場進去過不少次那,也沒見惹什麽晦氣。”饒佩兒笑著解釋,她本來還想說,就算是晚上,他們也敢進去,但是又怕這樣說讓這個女人覺得他們不識好歹。
    嚴肅女人忙擺手,“這裏可不是一般的命案現場啊,這裏啊,鬧鬼!”
    冉斯年和饒佩兒都瞪大眼睛,一起問:“鬧什麽鬼?”
    “當然是欒霞那個小妮子啦,唉,小霞這孩子死得慘啊,一定是心有不甘,陰魂不散,所以才會徘徊在這裏不肯離去噠!”女人一邊說一邊做恐懼的顫抖狀,“老胡一定也是因為知道這裏不幹淨,所以自從出事後啊,就再沒回來過。”
    “你看見了?”冉斯年嚴肅地問,顯然是信了嚴肅女人的話,“你看見欒霞的鬼魂了?”
    嚴肅女人用力點頭,發誓賭咒一般,“看見了,親眼看見的,我要是撒謊騙人,我不得好死!”
    “什麽時候看見的?”冉斯年追問。
    “就是欒霞死後的第二天晚上啊,”女人誇張地比比劃劃,“那天晚上大概兩點鍾吧,我出門去找在朋友家打麻將的我家老頭,正好路過這附近,我就看見了欒霞的鬼魂,就飄在老胡家的院子裏,背對著門口。然後她就那麽一轉身,老胡家的大門就自己關上啦!就好像她發現了我在外麵看見了她一樣,嚇得我是撒腿就跑啊,連聲都不敢出,一口氣跑回家的!”
    “你看清楚了?那真的是欒霞?”饒佩兒根本不信女人的危言聳聽,她覺得如果不是這村婦在傳八卦,自己製造出茶餘飯後的女人間的談資,就是她看錯了人。
    “那還能看錯?她還穿著死的時候那件玫粉色的小背心,黑色漆皮小短褲呢,露著腰,後腰那裏還紋著一個什麽玫瑰蝴蝶的,披散著頭發,化著煙熏妝,那大黑眼皮紅嘴唇的,我絕對不會看錯。”女人一邊回憶一邊描述,一副生怕別人不信的模樣。
    冉斯年嘴角一挑,小聲說:“看來這趟還真是收獲不少呢。”
    送走了神神叨叨的女人,兩人終於踏進了胡家大門。
    胡超的臥室位於裏屋,想要進去,必須途徑胡大盛所居住的外屋,胡家就這麽兩個臥室,最外麵就是廚房,門廳和廁所。兩個臥室的窗子都對著荒無人煙的後山,胡家是棟梁村最靠邊緣的人家之一,最近的鄰居也要相隔個幾十米。怪不得發生命案的時候鬧出的動靜,沒有引起任何鄰居的注意。
    “警察都把這裏翻遍了,我們還能在這裏找到什麽線索啊?”饒佩兒四下觀察著這間破舊的村屋,沒什麽信心和幹勁。
    冉斯年指了指大門的位置,“按理來說,命案發生的第二天晚上,胡家大門上的封條應該還在,可是卻有人入侵了這裏,他還打扮成了欒霞的模樣,這是為什麽呢?因為這個人是在警方勘查現場後才進來的,所以也許我們能夠找到這個人遺留的什麽線索。”
    饒佩兒原地轉了一圈,“你看看,這裏哪有什麽線索啊,還不是跟咱們第一次進來發現欒霞屍體的時候差不多?我看啊,就是那個女人眼花看錯了,再加上豐富的想象力,自己嚇自己。”
    冉斯年卻不以為然,他又走到了院子裏,仔細檢查院子裏的雜物還有房門和院門。終於,他在堆放著的蜂窩煤的縫隙中找到了一根女人的長發,並且是卷曲的栗色長發。
    “這就是欒霞的頭發吧?欒霞就是栗色卷發,”饒佩兒湊過來,“以欒霞的性格,自然不可能搬蜂窩煤進去給胡超做飯的,所以這根頭發估計是被風給吹到這裏來,被蜂窩煤給夾住的。”
    冉斯年兩指捏住這根長發,撚了撚,說:“不對,這根不像是人的頭發,倒像是假發。很可能就是那個女人目睹的所謂欒霞鬼魂的人留下的。”
    “你是說,有個人出於什麽目的,在案發後的第二天晚上打扮成欒霞的模樣回到了這裏?他戴著假發,穿著欒霞臨死前的衣服,甚至為了以防有人認出來,他還化了濃濃的煙熏妝?”
    “是的,隻有這樣才能解釋這裏有一根假發,當然,我還是要先回去請人鑒定一下,這到底是不是假發,”冉斯年若有所思地說,“至於說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重回案發現場,說不定……”
    “是回來消滅自己留下的證據,也就是說,這個人就是真凶!”饒佩兒搶著說道,“這個人抱著僥幸的態度,賭現場勘驗的警察們還沒有發現他留下的證據,所以才冒險回來消滅證據。之所以打扮成欒霞的模樣,就是為了以防意外,就算有人看見了他,也會把他當成欒霞的鬼魂,不敢靠近!也就是說,這個凶手要麽就是個女人,就算是男人,也不是身材五大三粗的男人,否則就算剛剛的大媽眼神再差,也會一眼就認出那人並非欒霞的鬼魂。”
    冉斯年微微點頭,“有這個可能,也有可能是另有隱情。總之,我們還是再在村裏四處逛逛,看看有沒有別的收獲吧。”說完,冉斯年小心翼翼地把那根長發用紙巾包好,交給饒佩兒,要她放入背包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