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目擊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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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另一家餐館吃過午餐後,冉斯年和饒佩兒回到車裏,打算小憩一會兒,畢竟昨晚睡眠不足,又折騰了半天的時間,兩人都有些疲乏,便打算午休一個小時。
“當當當”,饒佩兒被耳邊傳來的敲擊聲吵醒,她側頭一看,車窗外站著一個小男孩,正是之前被她和所謂的巧克力嚇走的那個。
饒佩兒笑眯眯地按下車窗,對小男孩說:“小弟弟,姐姐不是壞人喔,姐姐和哥哥是來調查案子的偵探。”
小男孩看了一眼也醒過來衝他微笑的冉斯年,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看見了。”
冉斯年一下子來了興致,忙問:“你看到什麽了?”
小男孩抿嘴歪頭,似乎在組織語言,幾秒後說:“那天晚上,我爸媽吵架,我一個人跑出來,在村口那裏看到了一個老頭,不是我們村的。他一邊看手機一邊往胡伯伯家走,我就跟著他。我看見他進了胡伯伯家。”
“然後呢?”饒佩兒親切地問。
小男孩搖搖頭,“然後我就回家了。”
“你還記得那個老頭長什麽樣嗎?”冉斯年雙眼放光,心想,既然這個小男孩找到了他們,應該是還大致記得那個老頭的模樣的。
小男孩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頭頂,“那個老頭頭頂頭發很少,他走到街燈下麵的時候,頭頂亮亮的。”
冉斯年和饒佩兒笑著對視,一來是因為小男孩對謝頂的描述有些好笑,二來是因為他們很清楚,袁慶豐這個年近五十的老男人就是謝頂。
饒佩兒讓小男孩帶她去見家長,跟小男孩的父母說明情況後,小男孩的母親答應帶著小男孩跟冉斯年他們一起去市分局指認。作為感謝,饒佩兒許諾讓小男孩母子倆住在冉斯年家的別墅一晚,明天白天去遊樂場的費用由冉斯年負責。
回去的路上,冉斯年給瞿子衝打去電話,告訴他袁慶豐很有可能在撒謊,案發當晚,有人在棟梁村看見了他,甚至看見他走進了胡家。冉斯年要瞿子衝把袁慶豐叫來,再安排幾個人,讓證人指認。
瞿子衝在電話裏頗為吃驚,但冉斯年聽得出,吃驚下掩飾的是失望。瞿子衝是想要讓胡超成為第一嫌疑人的,這樣他手中才握有籌碼,現在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多了個證人指證袁慶豐,對瞿子衝無疑是不利的。
冉斯年在電話裏沒有說證人是個小證人,因為他怕他說了之後,瞿子衝甚至連指認的環節都不去安排。
臨近下班時間,冉斯年一行人進了分局刑偵隊,冉斯年把名叫霍振宇的小男孩領進了監控室,介紹給瞿子衝。
還沒等瞿子衝對於這個小小證人表現出微詞的時候,霍振宇就已經指著單麵鏡那邊五個男人中的2號大叫,“就是他,就是這個老頭!”
孩子一眼就認出了袁慶豐。
瞿子衝的臉色很難看,想說一個十歲出頭的男童的指認並沒有多少說服力,可是這孩子又一眼便認出了袁慶豐,讓他一時間沒法說出什麽反駁的話。瞿子衝隻好用氣憤來掩飾自己的失望,忿然對一旁的鄧磊說:“把袁慶豐給我帶到審訊室,重審!”
然而令瞿子衝更加失望的是,袁慶豐一聽說有人看見他案發當晚身在棟梁村,而且還進了胡家家門後,竟然嚇得馬上就招了,他承認了自己那晚的確去過胡家,但是欒霞絕對不是他殺的。
“那個,目擊證人說了他親眼看到我殺人了嗎?”袁慶豐急於撇清嫌疑,語速極快地問。
瞿子衝不動聲色,懶得回答,也是不想回答袁慶豐的問題。
“他根本不可能看到我殺人,因為我根本沒有殺人啊!我之所以那天晚上會去棟梁村,去胡家,那是因為欒霞給我發信息叫我過去胡家找她的,她還給我畫了一張簡易的地圖,通過微信發給我,說是擔心我找不到地方。”
“你是說,是欒霞把你約在胡家見麵的,還給你發了一張地圖?”瞿子衝反問。
“對呀,不然我第一次去棟梁村,又是大晚上的,怎麽可能找得到胡家嘛。”袁慶豐抹了一把冷汗。
“你和欒霞的微信聊天記錄呢?”
“刪了,”袁慶豐瑟縮著,低聲說,“後來我知道欒霞死了,擔心自己被懷疑,就把微信刪了,還編造出了在江邊喝酒的不在場證明。”
瞿子衝耐著性子問:“欒霞為什麽約你在胡家見麵?你們倆不是翻臉了嗎?你還打了她不是嗎?”
“沒錯,我是打了她。但是那個女人好像不把挨打當回事兒,還是主動聯係我。欒霞跟我說,要我幫忙幫她甩掉一個粘人的前男友,要我出麵給她的前男友一點顏色看看,如果我肯出麵幫她,她願意把我之前買給她的金戒指還給我。她跟我說是她的前男友非要約她去他家談談,欒霞實在是想要快點擺脫他,所以才想要去做個了斷,”袁慶豐誠懇地說,“警官先生,你也清楚我的處境,我是淨身出戶啊,已經是一窮二白,要是把金戒指要回來,還能賣點錢不是?”
瞿子衝覺得袁慶豐這套話還算有點道理,他繼續問:“那麽你到了胡家,又發生了什麽?”
“我到了胡家,正好看見欒霞跟一個黑影扭打在一起,那個男人騎在欒霞的腰上,從後麵用一根繩子勒住欒霞的脖子!”
“黑影?”瞿子衝反問,“什麽樣的黑影?”
“就是因為看不清所以才叫黑影啊!”袁慶豐抱歉地搖搖頭,“當時房間裏沒開燈,我是真的看不清凶手是誰,隻能通過身材的大小分辨出男女。”
“接下來你就見死不救?”瞿子衝冷冷地問。
袁慶豐像模像樣地給了自己一個巴掌,誠懇地說:“說實在的,當時我是被嚇住了,那個黑影那麽凶狠,我不敢衝過去救人啊。後來我又想到,欒霞這個女人根本不值得我冒死相救,我自己恨她還來不及呢,幹嘛為她冒險?再後來,我就想馬上報警,可是我掏出手機的時候,欒霞已經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那個黑影也從後窗跳出去沒了影兒。我想,如果我報警的話,以我的身份,我不就是第一嫌疑人?警官,我這不算是見死不救吧?不會被定罪吧?”
瞿子衝冷笑一聲,“你還是擔心會不會被定謀殺罪吧。”
監控單麵鏡後,饒佩兒問冉斯年,“斯年,你覺得袁慶豐的話可信嗎?”
“現在不好說,不過可以通過恢複袁慶豐和欒霞手機裏的微信聊天記錄去進一步證明。如果微信記錄顯示的確如袁慶豐所說,那麽欒霞的前男友胡超就還是擺脫不了嫌疑,當然,袁慶豐也擺脫不了嫌疑。”
饒佩兒歎了口氣,“至少袁慶豐不會是案發第二天晚上重回現場的那個‘鬼魂’,以袁慶豐這種矮冬瓜的身材,根本沒法假扮欒霞。”
“是啊,就身材而言,還是瘦弱的胡超跟欒霞的身材最為相似,可那個‘鬼魂’也不可能是胡超,別忘了,案發後的第二天晚上,警察在市裏的大排檔找到了胡超,此後他就一直在分局裏被羈押。”冉斯年微微蹙眉,此時的他有一種抓不到關鍵的無助感,隻能寄希望於自己的潛意識,也就是夢境,但願今晚的夢能給他一些提示。
沒過多久,一個提著公文包的西裝眼鏡男進入了審訊室,自稱是袁慶豐的律師。袁慶豐和瞿子衝都驚訝萬分,畢竟袁慶豐現在可是一文不名的喪家之犬,怎麽可能請得起律師?
“是您的前妻陳虹女士委托我為您辯護的。”律師不卑不亢地對袁慶豐解釋。
袁慶豐一聽這話,竟然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冉斯年看得出,袁慶豐是喜極而泣,現在這個情況,妻子的諒解和幫助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恩賜。隻是讓冉斯年摸不透的是這位陳虹女士的心理,前夫袁慶豐為了個不良少女拋妻棄子不惜淨身出戶跟她離婚,離婚後又惹上了麻煩,成了命案的嫌疑人,陳虹在這個時候寬宏大量,到底是處於何種心態?
“唉,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饒佩兒感歎,“就連我這個女人也無法理解這個陳虹的做法,隻能說她是為了孩子吧,不想讓孩子的父親落得個殺人犯的罪名,對孩子造成影響。”
“也許吧。”冉斯年覺得這是最合理的理由。
按照之前的承諾,冉斯年和饒佩兒帶著霍振宇和他的母親先是去下了一頓館子,而後回到別墅,為他們倆安頓好客房後,冉斯年拖著疲憊的身子上床休息。
睡前,他整理思緒,從第一次見到胡超的情景開始回想,按照事情的發展一步步回想到了剛剛袁慶豐的律師出現。有這麽幾個關鍵點讓冉斯年十分介懷,第一,胡超真的有暴力傾向嗎?也許胡超的夢表現的內情並非他之前簡單的分析,即具有暴力傾向,潛意識裏想要殺死欒霞,而是另有深意?第二,胡超在案發前被敲暈,丟在了建築垃圾堆這點是否可信?如果屬實,那麽無疑是真凶所為,凶手就是為了嫁禍胡超,讓他沒有不在場證明,凶手擊暈胡超後馬上趕往棟梁村殺害欒霞。第三,案發後第二天又回到案發現場的那個“女鬼”到底是誰,回去又有什麽目的,他真的就是凶手嗎?第四,袁慶豐這一次的口供是否可信?他口中的黑影跟胡超夢裏的黑影是否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