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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良鋭開車送和筱白回去,一路上和筱白安靜極了靠著車門不知道在想什麽, 臉在忽明忽暗的燈光裏, 顯得虛虛實實的,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靈魂不知道早已經飛到哪裏去了。
陸良鋭氣悶的不行,是和穀雨哭著給他打電話的,哭哭啼啼地說,“鋭哥, 你快去找找我二姐。”
“她怎麽了?”陸良鋭今天忙, 沒有聯係和筱白。
和穀雨說, “我說了很多不應該說的話,我傷到我姐了, 她心情不好,我好怕她會出事情,求求你去找找她好嗎?”
找和筱白, 陸良鋭見和筱白出入的就那幾個地方, 他怎麽知道去哪裏找呢。售房部沒有、麗園他不知道她住在哪棟樓裏, 就把會所和和筱白可能出入的地方全部找了一遍。他能找到這家酒吧,是因為和筱白說過一次,說在這裏撿到一百塊錢, 她請一個失戀的小姑娘喝了一杯飲料,聽了一段青春期懵懂的愛情小故事, 她之所以告訴陸良鋭, 是因為和筱白覺得她是憑著過人的口才說服了小姑娘回家洗洗早點睡覺, 覺得拯救了祖國的一朵鮮花,十分的勞苦功高。
她在這裏聽過別人的愛情故事,幫別人排解過苦悶,她苦的時候,會不會也來這裏呢?
陸良鋭來這裏找,她果然在這裏。
和穀雨隻是說說了不該說的話傷害到了和筱白,具體說了什麽她不肯說,陸良鋭擔心和筱白沒再追問。看到喝得爛醉的和筱白,陸良鋭想打電話和穀雨,到底說了什麽才能讓銅牆鐵壁的和筱白,變成這樣脆弱的樣子。
陸良鋭把車子停在麗園小區外,他轉頭看,和筱白已經睡著了,頭歪著眉頭皺著,臉上的妝哭花了,一塊一塊的。陸良鋭輕輕地扳著她的頭,讓她舒服地靠在座椅上,和筱白動了動沒醒,陸良鋭的手沒有立刻拿開,他放在她的側臉上,用拇指摩挲著她細嫩的臉頰。
和筱白十八歲前是在工廠上班,二十二歲之後,她發過宣傳頁穿過玩偶服住過車站候車廳和地下室、做過置業顧問被坑過錢,二十四歲才進榮輝地產,到二十八歲是第五個年頭。本命年,對別人來說會是糟糕倒黴的一年,可對和筱白來說,卻是轉運的一年,可能因為沒辦法更差勁了吧。
那麽,十八到二十二歲,這中間的四年呢?她經曆過什麽事情呢?
陸良鋭把車窗升上去一些,沒關嚴,他下車輕輕關上車門。
他想,那些苦日子對和筱白來說並不是真的苦,她最不怕的應該就是吃苦了。真正讓她受傷的,如和家俊說的那樣,讓她性格大變的,應該是十八歲之後那幾年。
趙景勝是誰?是和他有關嗎?
坐在車裏,窩著睡得並不舒服,和筱白沒多久就醒了,她喝了酒肚子裏憋得難受,歪著頭打了個嗝,揉著眼睛坐好才看清車窗外站著一個人。
陸良鋭穿著條白色的短袖,他微微弓著背,後背的衣服繃緊著背部肌肉,他後背很結實很寬敞,她依靠過也曾撫摸過。和筱白坐著,她怔怔地看著外麵的陸良鋭,能想到的全部是他的優點,他的寬容、縱容和類似於寵溺的表情或者動作。
此生,還能遇到一個人,他給你類似於愛情的東西,是多麽難得的事情。
像做夢一樣。
和筱白降下車窗,手伸出去,敲副駕駛座這側的車門。
陸良鋭沒轉身,隻是轉頭看她,他勾著頭,嘴裏咬著煙,眉頭皺著,抬頭紋也皺著,原來抬頭紋不是隻有抬頭才有的啊。
“你醒了?”陸良鋭嘴裏的煙沒點著,他拿下來捏在手裏,站直,拉開車門要坐進去。
和筱白問他,“陸良鋭,你去買瓶水吧?”
快十二點了,小區附近隻有一家商店,應該早關門了。
陸良鋭站好,問她,“想喝什麽?”
“都行。”和筱白說,“我不下車,坐這裏等你,你去買吧。”
陸良鋭彎腰,手搭在車窗上,他探頭看和筱白的表情,在想她是不是捉弄他的。
和筱白回視他,“我渴了,想喝水。”
“好。”陸良鋭把放在車裏的外套裏的錢包拿出來,“還想吃點什麽嗎?”
“不用了,隻買水就行。”
陸良鋭跑著去的,來來回回用了不到二十分鍾,他提著塑料袋,裏麵放著兩瓶水還有幾包零食,是薯片和蝦條。
“近處沒賣的。”陸良鋭把藍色瓶子的水遞給她,“品種不多,不知道你想喝哪個,這個給你吧。”他自己是喝兩塊錢一瓶的礦泉水。
和筱白擰開蓋子喝,她沒再說話,像是在想事情。
陸良鋭坐進車裏,他是個男人身強體壯的人,坐進去車就顫了顫,沒胖到晃了晃的程度。
可和筱白感覺到了,她說,“第一次坐你的車,你進來時候,車就動了動。”
“是嗎?”陸良鋭說,“我這麽重?不知道。”
“你除了出車鍛煉身體,還知道什麽。”和筱白說他。
陸良鋭笑著說,“那你教我知道。”
和筱白把袋子裏的薯片和蝦條揭開,她在一片薯片上,放了七根蝦條,“把薯片當做樹葉,蝦條當做魚刺,你知道這個叫什麽嗎?”
“樹葉和刺?”陸良鋭直白地翻譯。
和筱白搖頭,得意地說,“這叫一葉七刺。”
陸良鋭哦了一聲,想想的確是一片葉子七根刺啊,又喝了一口水,才想起來些其他意思。不知道想的對不對,沒表示出來,今晚和筱白狀態不對,他不能亂說話。
“還有一個,把薯片當做湯勺,蝦條還是魚刺,你知道叫什麽嗎?”
陸良鋭沒想,直接搖頭,“不知道。”
“這叫一匙一刺。”
“是嗎?”陸良鋭說,“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吧,我也覺得。”和筱白又說,“陸良鋭,我再告訴你一個吧。”
“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雖然和筱白平日裏也會調侃他,但那都是故意惹他生氣的玩笑一樣,從沒這樣正經著臉,陸良鋭說,“很晚了,你明天還要上班。”
和筱白不肯下車,她說,“最後一個了,你猜完,我就上樓去。”
“行,你說。”陸良鋭沒再攔著她。
和筱白打開車門,她下車,“陸良鋭,你也出來。”
陸良鋭下車。
和筱白說,“你拿著水。”
陸良鋭打開車門,又把快見底的瓶子拿出來。
“防到車頂上。”
陸良鋭心裏有疑惑,還是照做了。
和筱白看著他做,等他做完了,她繞著車頭過來,把車頂上的水瓶拿下來,擰開蓋子,喝了一口。
陸良鋭看著她,不知道她什麽意思。
和筱白一直把水喝完,她把瓶子倒著,對陸良鋭說,“我喝了你的水。”
“……”陸良鋭腦子裏,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喝你水的意思是,和你睡。”和筱白說。
陸良鋭看著她泛紅的臉,她身上還有酒氣,不知道醉意還有幾分,他說,“你這些都是從哪裏看來的?我知道了,我沒猜出來,你回去睡吧。”
“我喝了你的水。”和筱白站著沒動,“陸良鋭,你要不要喝我的?”
和筱白把自己那瓶水,放在車頂上。
和筱白醉了,陸良鋭卻是清醒的,她說的是醉話,明天醒來是可以反悔的,他是清醒的,所以他不能反悔。
和筱白看著他,在等他的答案,十分的耐心。
“我不渴。”陸良鋭說,他知道和筱白心情不好,她需要的隻是發泄,他喜歡她可以奉陪,可不想傷害她。
和筱白笑了一下,她把水瓶拿下來,扭頭就走,沒回小區裏。
陸良鋭跟著她,“你去哪裏?”
“找人喝水啊,還有半瓶呢,不喝了可惜了。”和筱白甩著他的手,“你喝飽了,我去問問別人吧。”
“和筱白,你非要作踐自己嗎?”
和筱白甩不開他的手,她說,“是啊,今晚你不喝我就去找別人,你管不管?反正,今晚不想一個人回家一個人睡覺。”
陸良鋭看著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知道。”她幾乎站不住,嘴裏說著。
陸良鋭拉著她,回到車旁邊,奪過她的水放在車頂上,“看好了。”他說完,又把瓶子拿下來,擰開,一口氣喝完了。
和筱白撲上去,抱著他的脖頸,吻他還帶著水的唇,她如饑似渴地飲,上癮了一樣。
陸良鋭把她攔腰抱起,經過垃圾桶時候,把瓶子扔進去,帶著和筱白進了小區。
兩居室,進門一側是牆壁,一側是鞋櫃,上麵放著一個草綠色的橢圓形的盤子,和筱白打開門後把鑰匙放在裏麵。她出門前的拖鞋脫在門口,她彎腰撐著鞋櫃,去解鞋帶子。
陸良鋭站在門口,他欺身過去,把她壓在鞋櫃上,高度剛好在她腰那裏。和筱白扭頭過來,“別急,讓我把鞋子脫掉。”
陸良鋭把她轉過來,親她的唇,“不耽誤你。”
你這樣還叫不耽誤嗎?
和筱白被陸良鋭吻得站不穩,還是用左腳蹬著右腳把鞋子脫掉的,她光著腳身高比他低得更多了,地上涼找不到拖鞋,就站在他腳上。陸良鋭的手臂有力提著她的腰,讓她不難受他又不費勁就能親到彼此。
這次的吻和前幾次都是不一樣的,是落入火柴堆的火星子,是天幹物燥時候的一把火炬,把兩個人最深的依賴全部給釋放出來。陸良鋭的手利索地剝掉和筱白的上衣,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她真實的身材,遠比想象得更加火辣,他低頭,捧著親了一下。
和筱白仰著頭抱著他的肩膀,手摁著他的頭,非推非擁的。
陸良鋭的上衣是他自己脫的,他用腰抵住和筱白不讓她滑下去,他撚住上衣的邊緣,從下往上脫掉,扔在腳邊,他們看著對方的身體和眼神,他們相視一笑,好像這樣的場景早在他們的想象中存在過一樣。
和筱白歎,陶醉了一樣,“沒想到,你真的被我睡到了。”
陸良鋭聽到她的話,想笑,他聲音啞得厲害,“沒想到,你真的被我睡到了。”
一模一樣的話,他同樣還給她。
陸良鋭抱著和筱白,辨別著方向,和筱白指著一個方向說,“去那個房間,床更軟。”
陸良鋭笑啊笑,得意洋洋的樣子,抱著她就跟大勝而歸一樣。
他把她拋在床上,他跟著壓過去,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沒有急著攻城略地,他捧著她的臉,“和筱白,不管你現在是不是清醒的,我希望你是自願的。”
“我願意啊。”和筱白揚起頭,她吻他的側臉,“來吧。”
來吧,她說得像是英雄就義一樣,豁出去了一樣。
和筱白對陸良鋭來說,是一道美味的菜,這道菜不僅色香味俱全,而且憑著幾次的淺嚐輒止來判斷,這盤菜會是蝕骨讓人沉迷的,她的邀請對他來說,是推著他往前走的一隻手。
他本該不管不顧地占有她,至於其他的事情,過後再說。和筱白未必會想和他長久,他對她的惦念未必會在占有她之後仍能堅持很久。他壓著她,他們肌膚貼著肌膚,呼吸繞著呼吸,十八摸早就上演完了,現在退縮會不會太慫了。
陸良鋭低頭吻她的肩膀,和筱白抬手抱著他的脖子。她應該是對他有好感的,就算是對他的身體。
一個軟一個硬,一個強一個弱,一個是山一個是水,一個是杵一個是爛泥,他們是最完美的組合,會在最俗的事情裏,沉沉浮浮地較勁著。
就在陸良鋭覺得終於要如願以償的時候,和筱白突然睜開眼睛,她問他,“我們是不是還沒拜堂?”
“什麽?”陸良鋭臉要扭曲了,他也確定,和筱白的酒沒醒。
和筱白說,“拜堂啊,就是一拜天地的那個,怎麽沒拜堂就入洞房了啊。”
“……”陸良鋭想說,去他媽的拜堂,我就要入洞房。
和筱白推他,“不拜堂不能入洞房,我們那裏有規矩的。”
陸良鋭頹敗地坐起來,他身上沒有一針一線,而且他真的快炸了,“你想怎麽拜?”
他想,這可能是和筱白會的某種情趣,如果能助興,未必不能試試。
和筱白下床,她同樣幹幹淨淨的,“你先把衣服穿上,我去找衣服。”說完就出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