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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媽把和筱白的房間收拾出來,讓和筱白攙扶著陸良鋭去休息。和筱白把陸良鋭安頓好, 她回到和媽的房間裏, “我今晚和您一起睡。”
和媽說, “你回去看著他吧,別晚上有事兒了。”
“沒事兒,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和媽掀開被角,讓和筱白進被窩。
和筱白是拿著枕頭過來的,她躺下, “還是家裏好, 睡覺和吃過飯中間時間隔得這麽短, 什麽都不用想。”
和媽幫她把被角掖好,勸她, “累了就歇歇,別讓自己過得太累。”
“我知道。”和筱白應著,心裏卻沒什麽改變, 她怎麽可能真的讓自己空閑著呢。
“小陸看著人不錯, 是個體貼的孩子。”和媽評價。
“媽, 如果他沒錢,你同意我跟著他嗎?”和筱白假設。
和媽自然地說,“我們家也沒什麽錢, 就不能要求人家多有錢。日子能過得下去,人不是遊手好閑的有上進心, 好日子總會來的。”
“如果我找了個有錢的呢?”和筱白又問。
和媽歎著氣說, “我是不讚成你找有錢人, 婚姻還是要講究門當戶對,你不是要強的孩子不喜歡看人臉色,有錢人家規矩難免就多,到人家家裏去難免是要受氣。相處著,大家都不自在。”和媽又說,“小陸這樣的就剛好,你們合適兩個都是好孩子,不會誰看不上誰,日子才能過得舒心。”
“如果我非要找個有錢的呢?”和筱白繼續假設,“比如某富豪的兒子那種,家裏很有錢,我很喜歡他,他家裏人看著還不錯應該能相處,我為了他能改變一些。這樣,行不行?”
和媽以為她就是隨便說說,“你喜歡就行,我們最多就是少去看你兩趟。”
“為什麽?”
和媽解釋,“咱們家斜對麵的那家你還記得嗎?一直說女兒嫁得好女婿有本事,整天在家攢雞蛋說攢夠了就給女兒送去。前幾天送去了,又原樣提回來了,人家家裏有錢瞧不上。”和媽說,“你要是找個那樣家庭的,我們就少過去,省得給你丟人又讓你為難。”
“哦。”和媽說的這些,和筱白想到過。
和媽看和筱白發呆,知道這個女兒心氣兒好,又擔心自己說話太絕對給她添堵,又說,“不管你找個什麽樣的,隻要是你喜歡的,對我們來說,我們都認可。”
和筱白趴在被子裏悶著笑。
和媽問她,“你笑什麽呢?”
“想到和陸良鋭結婚後,會是什麽樣子?”
和媽跟著笑,“想到的是好的還是壞的?”
“好的。”
和媽說,“這就對了,跟對了人,才會想以後的生活。”
“媽。”和筱白抱著媽媽的腰,她撒嬌,“覺得自己很幸運,有你們又撿到個寶貝。”
和媽拍著她的後背,和筱白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過了,她心裏覺得感動,,“看著你笑,我們就知道你找對人了。”
“我帶他回來見你們,你們是不是很不自在?”和筱白還記得白天時候和媽與大姐的舉動,明明是在自己家裏,卻不知道手腳往哪裏放一樣。
“我們不能讓他覺得我們不歡迎他,又不想讓他瞧不起你。”和媽說,“你不帶他回來,我也要去a市見見他,聽著你舅媽說了他,見了就更放心了。有了對的人,以後組了自己的家庭,娘家的事情你就別再管了,每個人自己的路就該自己走。聽到了嗎?再好脾氣的男人,也會被這些事情磨得失去耐心。”
和筱白沒應。
和媽問,“你和穀雨聯係了嗎?”
“沒有。”和筱白問,“她沒回來過?”
“她嫁的遠,懷的又是男孩,婆家人重視得很,不讓她來回勞累,恐怕隻有等孩子出生了,我才能見著她了。”和媽說,“你們幾個中,我最擔心的就是穀雨和家俊。”
“等些日子就好了。”和筱白安慰和媽,她卻並不知道過些日子,到底是多久,她心裏卻是惦記著和媽的話。如果她真的和陸良鋭在一起了,就要和這些拖後腿的家裏人,脫離關係嗎?
在村裏,睡得早起的就早,和筱白在a市生物鍾習慣了,睡到八點才起來,和媽已經出去了說是去集上看看能買點什麽讓他們帶回a市去。和筱白套著和媽的大棉襖,她去樓上看陸良鋭,陸良鋭還在睡著,屋裏沒有空調,他裹在被子裏隻露著頭出來。
和筱白輕手輕腳地過去,把冰涼的手從被子上麵塞進去,要挨著他的脖頸。
手還沒碰到陸良鋭,他就醒了,眼睛裏帶著笑,一點沒有迷糊,“我在等你。”
“醒了就趕快起來吧,今天還要出去辦事。”和筱白笑著說。
陸良鋭拉著她,讓她趴在自己身上,又把棉被蓋在她後背上。和筱白掙紮著要起來,“你沒穿衣服,別凍著了。”
“不冷。”陸良鋭抱著她,“被子上有你的氣味。”
和筱白翻著白眼,說,“胡說八道,我多久沒回來過了,怎麽可能還有氣味,我媽昨天才曬的被子。”
“有,我聞到了。”陸良鋭執著地說。
和筱白瞧著他的態度,試探著問,“我昨晚沒和你同一個房間,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陸良鋭抱著她搖頭,沒說話。
和筱白撐起來,捧著他的頭,“真不高興了?”
“沒有。”陸良鋭說,“我知道,你是女孩子我們沒結婚,你和我同一個房間,會讓你家裏人不舒服,我能理解。”陸良鋭又補充,“這和女孩在婆家過夜,差不多的道理,如果你去我家裏,我也不會和你同一個房間。”
“不一樣。”和筱白笑嘻嘻地說。
“有什麽不一樣?”
“告訴你個好消息,要不要聽。”和筱白又賣起關子來。
陸良鋭配合著問,“什麽好消息?”
“我媽我姐對你的印象都不錯。”
“你的意思是,她們同意我娶你。”陸良鋭輕易地解釋。
和筱白臉有點紅有點燙,“差不多意思吧。”
陸良鋭仰頭,對著她的嘴親了一下,他躺著看著她,“和小姐,我的榮幸。”
“陸先生,我也很榮幸。”和筱白又問他,“你要不要起來?”
“起不來。”陸良鋭說。
和筱白好奇地問他,“是我壓著你了嗎?那我起來吧。”
陸良鋭把要離開的她拉回來,雙手攬著她的腰肢在後腰那裏交叉握著,他聲音沙啞好聽,“要陸太太親親才能起來。”
“啵。”和筱白很配合,親了他一下,“可以了吧。”
“不夠。”陸良鋭追著她,加深這個吻。
很久後,他氣喘籲籲又懊惱著說,“還有四天才能回去。”
和筱白趴在他肩膀那裏,竊笑,“忍忍吧。”
“二姨。”房間門突然被打開,興高采烈的晴晴站在門口,清脆的聲音叫著。
和筱白趕快起來,她有些尷尬地整理頭發和衣服,還好和媽的衣服寬敞,陸良鋭剛才隻是規規矩矩的親她並沒有解她的衣服,所以她站起來,能迅速的恢複常態,“你怎麽來了?”
“今天周六,我們這周大休,我昨天晚上就回來了,我媽說你累了,不讓我過來看你。”晴晴好奇地看著床上鼓起的一大塊,看不到人的臉,她問,“二姨,這是你男朋友嗎?”
“嗯。”和筱白拉著晴晴出房間,“我們先出來吧。”
“你有男朋友了?你帶他回來是要結婚了嗎?”晴晴又問,“你們剛才在做什麽?”
“沒事兒啊。”和筱白笑著拍她的小腦袋,“你怎麽什麽都問啊。”
“我好奇啊。”晴晴又問,“二姨,他昨晚是住在你的房間嗎?你們同居了嗎?我媽說女孩沒結婚前不能和男生住在一起,懷孕後就不值錢就不被當回事兒了,以後就盡是委屈事兒。”
“你媽說的?”和筱白疑惑這問,大姐應該不會沒頭沒腦地說這樣的話。
“是啊,三姨就是未婚先孕的,她給媽媽打電話了,哭著說話的。我聽不到她們說了什麽,反正我媽說不準我告訴姥姥,也不讓我和你說,說你們會擔心。”晴晴說,“二姨,你會不會像三姨一樣,結了婚懷了孕就不能工作不能出門了?然後就和我們斷關係了?女孩子是不是不用讀那麽多書啊,反正都是要嫁人的,你和三姨結了婚,不是都一樣嗎?”
和筱白糾正她,“不一樣,你三姨隻是現在懷著孕不方便工作,等她生完孩子還是會出來工作的。我一樣,女孩子不論有沒有上過學,都要有自己的生活空間,才不會被家庭和社會淘汰。”
晴晴高興地說,“二姨,我最喜歡你,我就說你和她們不一樣,你就算結了婚,也不會不管我們的。”
今天是周六,不能辦正事兒,和筱白先給馮月靈打電話,給她說一聲已經回來的事情,讓她把要求著辦事人的聯係方式發給她,馮月靈以短信形式發過來了,話沒說幾句話聽著興致不高,她說,“我懷的是不是真的是女孩?為什麽別人都說我懷的是女孩?真討厭。”
“要是不放心就再去驗一下。”和筱白建議。
馮月靈說,“我才不呢,既然是死緩,我又何必去急著赴死。”
和筱白以前不愛管馮月靈的事情,覺得這就是在引著她走上另一條不歸路一樣。後來她困頓過迷茫過,想過不如像馮月靈一樣,至少能落得錢。現在,和筱白對馮月靈的感情有些複雜,比最初是熟悉一些的,卻怎麽都做不到特別的貼心。
她更慶幸遇到了陸良鋭,要不然她可能就是第二個馮月靈了。
陸良鋭開車,載著和筱白和和家俊去與聯係人見麵,晴晴年齡小喜歡玩非要跟著去。約的人在縣城裏見麵,見了麵說了大致的情況,對方很有信心能幫他們搞定,說不算什麽特別難辦的事情,又說了價錢的事情,談得還算愉快。
對方是男士,這邊主要是陸良鋭講,他把和筱白的擔憂完全準備表達出來:離婚要快、要對和家俊的影響最小、不能便宜了張家。
事情有了著落,隻是時間的問題,和筱白放下心來就舒了一口氣,和家俊的表情也好看一些,看著不說話,心裏應該是一直緊繃著的。
晴晴對這些情況知道的不多,她不關心大人們在談論什麽,她低著頭喝奶茶吃了好幾塊蛋糕。陸良鋭和人說著話,看她麵前的蛋糕空了,就把手邊的推給她,話沒斷過。晴晴抬頭,看著陸良鋭堅毅的側臉,低頭繼續吃。
回去的路上,晴晴暈車讓她坐在副駕駛座上,她扒著車窗上,話格外多一些,“舅姥爺家就在這裏。”
“真的是,我沒注意。”和筱白說。
既然經過了,應該去看看舅舅的,尤其是和穀雨結婚時候,挺麻煩他們的。
陸良鋭不認識路,和筱白和晴晴七嘴八舌地指路,還好陸良鋭駕駛技術過關,牢牢穩穩地停在了舅舅家門前。在路口的小賣部裏,陸良鋭買了幾份禮物,下車時候讓和筱白他們幾個提著,他跟在後麵進去。
舅媽還認識陸良鋭,看到他就拍掌大笑,“我說什麽來著,是咱們家的人,就怎麽都跑不了。那時候二兒還不承認,這不是進咱們自家的門了麽。”
和筱白在外麵是沒皮沒臉的,可是被家裏親戚這樣打趣,還是有些臉紅心跳的,害羞的都不像她了。
陸良鋭說戒煙,身上是揣著煙盒的,給舅舅和表哥派煙,按著和筱白的輩分叫人,“舅舅,大哥。”其實表哥和陸良鋭是同歲,把表哥叫得一愣,趕快接過煙。
中午飯是在舅舅家吃的,舅媽準備了很多飯菜。和筱白一共有三個舅舅,這個是最小的舅舅,家庭條件好一些,和爸去世後幫了不少忙,舅媽那時候瞧不上和筱白他們幾個,嫌小孩子多過年都是不給壓歲錢多了心疼錢。現在和筱白他們幾個長大了,反而又走得近了些,因為他們不再指望著別人給吃給喝的了。
三舅是出了名的愛喝酒,他端起的酒杯,你不喝就是不給麵子,他就生氣,最生氣的時候掀過桌子。和筱白悄悄提醒陸良鋭,“給你端酒,躲不過去就喝吧,能躲就躲。”
陸良鋭昨晚剛喝了酒,今天又喝,他身體不舒服,酒勁上臉又快,拿著酒杯的手在抖。
和筱白心疼他這樣,幫他擋了幾次,“喝不了了,就說,舅舅不會真的為難你。”
陸良鋭搖頭,說,“不能掃興,喝吧。”
結果就是,陸良鋭又喝多了,喝多了就對著和筱白傻笑,看人無奈又心疼。舅媽收拾了屋子,幫忙著把陸良鋭攙扶進去,責怪三舅,“人家是第一次來家裏,有你這麽讓酒的嗎?非讓人嚇得不敢進家裏門是不是,你這不是讓二兒為難嗎?”
和筱白勉強微笑著,對舅舅舅媽說,“沒事兒,我照顧他。”
等別人都出去了,和筱白叫陸良鋭,“你是不是很難受?想吐還是想喝水?”
陸良鋭點頭又搖頭,眉頭一直皺著,身體弓著,“有點。”
“你怎麽這麽實心眼,讓你喝你就喝,都不知道推辭的嗎?”和筱白灌他喝水,心疼又生氣地訓他。
陸良鋭躺著,他難受地哼哼,話說得不清楚,“三舅說了很多你小時候的有趣事情,我聽著著了迷不知不覺就喝多了,你別生氣……”說著就睡著了。
和筱白撫著他的額前的頭發,心裏是感動又溫暖,“假小子一樣,有什麽可聽的。”
三舅還算有分寸,說的大多是和筱白小時候的有趣事情,繞來繞去的為的就是一個中心思想,“我們家二兒為了這個家這些年辛苦了,我這個舅舅是看在眼裏的,也心疼她,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待她,別再讓她受苦。”
舅舅都這樣說了,這樣鄭重的叮囑了,就算是遞過來的是酒瓶,陸良鋭也會毫不猶豫地對吹。
這是和筱白的生活圈子,就算是再瑣碎,都是好的。
和筱白其實覺得很尷尬,覺得這是給陸良鋭壓力,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