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讓你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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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紳安排的人迅速跟宗岩的人會合,他們報警後撈回了屍首。
    根據秦淑梅的確認,屍首身上的衣服確實是竇天澤進森林之前穿的那一身。
    宗岩陪著我趕過去時,屍首已經被放進了停屍房,看到已經變形的屍身,我嚇得不敢再看第二眼。
    法醫說現在天氣炎熱,屍身已經出現腐爛巨人觀現象,所以屍身才會出現青綠且膨脹的情況。
    我實在難以形容這具屍首有多駭人,他的整張臉都極其腫脹,眼球突出、嘴唇外翻,全身上下很多處地方都像氣球一樣鼓脹著。法醫說唯一能辨認的是死者是男性,找到他時身上穿著跟竇天澤相似的衣服,身高也跟竇天澤差不多。
    因為我們無法確認這具屍體就是竇天澤,所以隻能聯係竇天澤父母。
    但他父母遠在國外,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證件或者親屬的聯係方式,所以目前隻能讓我們幫忙聯係竇天澤父母,盡快過來跟死者做一個親子鑒定以確認身份。
    宗岩對竇天澤的父母並不熟悉,不過方連成能幫忙聯係到竇天澤的親戚再轉而聯係其父母。
    那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寧,耳邊總能響起竇天澤叫我名字的聲音。
    我媽帶著孩子在水雲間的別墅裏住著,所以當天晚上宗岩跟著我回家了。
    他的肋骨還沒長好,不能提重物,不能捶打,一路顛簸導致他剛一到家就不停地跟我喊疼。
    我想幫他去醫院幫忙開店止痛藥,被他阻止了:“那玩意吃多了對身體不好,你幫我揉揉就不疼了。”
    他說著拉著我的手就往他手上的地方摸去,我哪裏敢碰。
    想抽手的時候,宗岩用力拽住了我了手,我稍微一用力,他就猛地“嘶”了一口長氣:“呃!”
    “怎麽了?很痛嗎?”我訕訕地泄了力道,不敢再用力。
    宗岩拽著我的那隻手稍微鬆了點兒力道,幽怨地朝我看過來,委屈兮兮地說道:“骨頭斷了,你說痛不痛?都說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以前你跟竇天澤好的時候我隻知道心裏痛,卻又沒辦法形容那種痛,現在我明白了,斷一根肋骨都疼成這樣,失去一根……嗬嗬,你說該痛成什麽樣?”
    我尷尬地低了頭,沉默著沒說話。
    因為我的腦子裏反複回想著竇天澤跟我相識以來發生的各種各樣的事情,實在沒心思安慰宗岩。
    宗岩伸手戳了我胳膊一下:“顧小檬,我口渴。”
    我隱約聽到他在叫我,可下一秒又陷入了回憶。
    宗岩一鼓作氣,又戳了我兩下:“幫我倒杯茶。”
    我這才回神,趕緊爬起來接開水。
    “顧小檬!”就在我接水期間,宗岩突然暴嗬一聲,緊接著我的手背上被一股熱流澆上,但下一秒我手裏的水杯就被宗岩拍開了。
    他一把將我拽開很遠,裝滿水的杯子“啪嗒”一聲在地上摔得粉碎,有兩滴熱水濺到了我的腿上,燙得不行。
    宗岩黑著臉就把我往洗手間裏拉,打開水龍頭把我燙傷的手背放在涼水裏衝:“自己繼續衝。”
    他說著大步往外走去,但是剛走出洗手間,他就捂著受傷的肋骨處猛烈地咳了兩聲。
    醫生說他斷裂的肋骨差點戳破肺部,所以現階段劇烈的衝撞對他來說依舊比較危險。
    我想起這一茬,嚇得趕緊走到門口問他是不是很疼:“不會傷到肺了吧?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讓你出來了嗎?繼續放冷水裏衝!”他惱火地衝我吼了這麽一句,又激烈地咳起嗽來。
    我下意識地想朝他走近,可宗岩卻猛地撇頭朝我瞪過來。
    這個眼神極其凶狠,我嚇得趕緊後退了兩步,膽戰心驚地退到洗手池邊重新把受傷的左手背放在冷水裏衝洗。
    宗岩的腳步聲好像朝廚房去了,沒幾秒,他便拿著一個冰袋回來了。
    他直接用冰袋敷了下我的左手背,眼裏有莫名的情愫在湧動:“怎麽樣了?還疼嗎?”
    我搖搖頭,其實我一直心不在焉的,根本就沒多大感覺。
    直到他把我的手背撈到他眼前仔細看了兩眼,又輕輕地吹了幾下,我的心跳才陡然一滯,等心跳複蘇後,我後知後覺地發現手背上有火辣辣的感覺。
    難言的痛很快蔓延到我心頭,我難受地咬緊了牙齒。
    宗岩皺著眉,心疼地看了我一眼。
    良久,他才歎了一聲,拿著冰袋把我拉到沙發邊,小心翼翼地用冰袋在我手背上滾著:“這裏掉了一塊皮,不疼才怪。還有這裏,嘖,兩個大水泡。”
    他的眼角一直在抽搐,那種眼神就像小時候我生病時我媽看著我的眼神一樣。
    我吸了下鼻子。悶悶地道了歉:“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你也知道我是在擔心?”宗岩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再朝我看過來時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我咬著下唇,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看到他唇色發白,趕緊讓他側躺著休息了一會兒。
    “有燙傷膏跟碘伏嗎?去,拿過來。”宗岩剛躺下就又不消停了,悶聲悶氣地吩咐我。
    我怕他又爬起來折騰,趕緊跑進房間拿來了醫藥箱。
    宗岩到底沒能繼續躺下去,坐在沙發上幫我挑破水泡後用碘伏消了毒,又在我手背上連同破了皮的地方擦了燙傷膏。
    等做完這些後,他才鬆了一口氣:“不嚴重,不然可能會感染。”
    我盯著他發了一會兒愣,宗岩對我這麽好,我卻一心想著竇天澤,不僅折磨我自己,更是折磨宗岩。可我根本沒辦法冷靜下來,一心祈禱那名死者不是竇天澤,可我根本沒理由說服自己。
    “宗岩,我暫時照顧不好你,你這幾天先回去住吧,你家裏人多,張姨跟周蘭阿姨都能很好地照顧你,比在我這裏好。”
    “那你呢?”宗岩麵無表情地抬頭看我,手裏那塊棉布都被他捏得變了形。
    我垂著眼沒敢看他:“我身體不太舒服,而且手背受傷了,洗菜做飯都不方便,還是在家歇幾天吧。”
    “你是故意把手背燙傷的?”宗岩忽然問了這麽一句奇怪的話,我詫異地抬起頭來,他這才慢悠悠地補了一句,“因為現在不想分心照顧我?”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的想象力很豐富。
    可我的沉默在他眼裏似乎是另一個意思,不等我解釋,他直接冷笑三聲後離開了我家。
    追下樓時他已經消失於夜幕之中,我站在路燈下盯著黑夜茫然地發了一會兒呆,掏出手機想給宗岩打個電話,卻在翻出他號碼後選擇了放棄。
    因為我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麽,畢竟我的心不在焉本來根本就找不到合理的借口來掩飾。
    我頹然地折回身,回到家裏後看著燙傷的左手背,眼淚竟然掉了下來。
    竇天澤,你一定要活著啊!可是如果你還活著,那你的衣服和褲子怎麽會出現在死者的身上?這件事怎麽都解釋不通。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早上被一陣敲門聲吵醒時,我才發現昨晚在沙發上窩了一夜。
    一開門,宗岩提著豐盛的早餐出現在我麵前,他跟沒事人似的衝我直笑:“餓了嗎?給你帶好吃的了。”
    我站在門邊沒讓路,他推了我一把,擅自走了進來:“手背還痛嗎?要是嚴重,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他從廚房裏拿了碗筷和盤子,把粥、小包子、小菜等一一裝好。
    抬頭看到我還傻站在門邊,他喚小狗似的衝我招招手:“過來。”
    我慢吞吞地走過去,他夾起一隻包子遞到我嘴邊:“嚐嚐,不是喜歡吃嗎?我今天早上特地讓人買過來的。以後我每天早上都讓人買好吃的給你送過來。”
    “不要,天天吃這個,多膩人。”我撇開臉不想吃,可他的筷子卻不依不撓地跟到了我嘴邊。
    我拗不過他,食不知味地咬了一口。
    明明容曼兒買了送到醫院去時我還很喜歡,覺得是世間美味,今天咬下去,卻怎麽都嚐不出味道來。
    在宗岩的強迫下,我最後喝了一碗粥,又吃了兩個小包子。
    他把剩下的粥和包子吃完後,才擁著我在沙發上坐下。檢查完我的左手背,他把我往他懷裏一摟,誘哄般問了句:“接下來做點什麽好?”
    “你幹嘛一直往我家裏跑?你回家歇著吧,我不想做飯給你吃。”我壓根不想做飯,自己吃不吃也是無所謂。
    宗岩繼續耐心又溫柔地說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放心讓你一個人在家待著?要不我讓你媽回來。”
    “不用,我想自己靜一靜。”
    宗岩沒動氣,打開電視說了句:“我想看電影,你陪我看電影吧。”
    電視裏傳來新聞主播的聲音:商界新秀竇天澤離奇失蹤,據知情人士透露……
    我猛地打起精神,盯著電視仔細看了一會兒。然而我越看越心涼,雖然新聞本著嚴謹的態度沒有直接揣測竇天澤已經死亡,但他們說竇天澤在國內新開的那家公司因為群龍無首,很多正在洽談已經要簽約的客戶都已經紛紛改跟其他公司合作。
    幾乎在同一時間,負責調查案子的警官給宗岩打了個電話。
    電話掛斷後,宗岩皺著眉頭跟我說道:“竇天澤的父親回國了,跟死者做了鑒定,死者……確實是竇天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