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緣分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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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九點,宗岩拎著東西出現在我家門口。
我媽從貓眼裏看到是他,“哼”了一聲後沒開門。張阿姨也假裝沒有聽到門鈴響,顧自在廚房裏洗碗。
昨晚我媽跟我說了宗岩攆她們走的經過,他決定跟容曼兒訂婚的事情很突然,據說他們訂婚前一天,宗岩還在海上找我。
秦淑梅看到他跟容曼兒訂婚的新聞後決定要把康康帶走,宗岩不許我媽抱走安安,於是我媽就賴在水雲間那間別墅裏不肯走。
訂婚當天,容曼兒的朋友們去別墅狂歡時都把我媽當成傭人使喚。我媽剛開始還耐著性子聽他們差遣,但是有些人頤指氣使的態度很惱人,於是我媽後麵便要拉張阿姨一起回房,結果有個女人直接抽了我媽一耳光。
我媽就是脾氣再好,也受不了被小輩這麽侮辱,當即跟那人吵了一架。
據說容曼兒很委屈,跟人解釋了我媽的身份後又跟宗岩道歉。當時宗岩可能吃錯了藥,黑著臉就念我媽走。
我媽是當天夜裏帶著張阿姨離開別墅的,回來後就一直窩著那肚子氣沒處撒,所以現在才對宗岩沒有好臉色看。
我打開大門後,宗岩拎著東西走到我媽跟前,鄭重地鞠躬道歉:“媽,我那天不知道有人打了一耳光,對不起。那天我不該用那種語氣跟您說話的。”
“我賴在你家不走,確實是我臉皮厚,但是你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攆我們……既然鬧成那樣,現在又怎麽好意思來纏著我女兒的?”
我媽氣得呼吸都變粗了,壓根不肯拿正眼看宗岩。
宗岩抿著唇,再次歉疚地衝我嗎鞠了個躬:“我本來不想做任何狡辯的,那天早上關餘濤給我看了一樣東西,他說他知道顧小檬在哪,想讓顧小檬安全回來,就必須跟曼兒結婚。”
我聽得眉頭緊皺:“這個理由太牽強了,我不相信你會被他這種荒唐話要挾。”
宗岩疲憊地看了我一眼:“他給我看的是這個東西。”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枚戒指,這是我跟宗岩當初的結婚戒指,離婚後我也沒脫。我記得我落水之前還戴著這枚戒指,眼下怎麽會出現在宗岩的手裏?
宗岩看我詫異,不解地問了一句:“有什麽問題?”
我看了我媽跟張阿姨一眼,按捺住被竇天澤解救的事實,難以置信道:“我掉下海之前,這枚戒指還在我手上戴著。”
我低頭看了一眼,手上果然沒有戒指了,什麽時候丟的?
宗岩沉吟道:“關餘濤說他的人從海裏撈起了你,戒指是在他撈到你之後摘下來的。我不信,所以才在海上找了那麽多天,最後我妥協了。”
他說得言簡意賅,但看他眼底的暗沉便知道他這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過。
長期睡眠不足會影響他的大腦思考能力,難怪他會聽從關餘濤的要求跟容曼兒訂婚。
我冷笑了一聲:“你就沒懷疑過容曼兒?關餘濤為什麽要幫她?”
“她喜歡我,關餘濤知道這一點。隻要結婚對象不是你,他並不管我會娶誰。曼兒跟我是多年老友,我想著等他放了你,再跟曼兒商議離婚的事情。我沒想到你會這麽快回來,我昨晚跟曼兒商量過了,我不會跟她結婚。”
宗岩說得很篤定,我卻搖搖頭:“不可能,你以為她好不容易得來這個機會,會這麽輕易放手嗎?宗岩,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相信她,但是我告訴你,這個女人心狠手辣,根本沒你眼裏看到的那麽良善。”
宗岩又皺起了眉頭,我失望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謝謝你為我做了那麽多。容曼兒年紀不大,你跟她結婚後可以再生孩子,安安必須留給我。”
“你這是不肯給我機會了?”宗岩磨著牙看我,眼裏除了沉痛還有難言的悲傷。
“宗岩,這個女人做事很小心,演技也高超,我鬥不過她,也不願意再跟她為敵。所以我退出,希望你能放手。”
宗岩忽地握了拳,直勾勾地看著我:“如果我不肯放手呢?”
我在心裏回了一句:那我就帶著我媽跟安安遠走他鄉,天下之大,總能找到我們的容身之所。
我的沉默換來了宗岩的一聲歎息:“我跟她已經協商好了,真的不會結婚。”
“如果關餘濤想讓你娶別人,怎麽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放手?宗岩,為什麽到現在你還不肯相信容曼兒有問題?”
“因為是我主動找她幫的忙。”
不用細問就知道當時的情況,絕對是容曼兒又使用了一些類似以退為進的手段。
我看了我媽一眼,示意宗岩跟我進房間。與此同時,我把安安也抱了進去。
“把門反鎖好。”跟宗岩說完這句話後,我把安安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解開了他的衣服扣子。
血點還沒完全消失,我指著血點跟宗岩說道:“這是你的未婚妻用針紮的。”
我決定撒一個大謊,看到宗岩皺起眉頭,我繼續說道:“昨天我躲在嬰兒房的櫃子裏,你總看見了吧?容曼兒回去後抱過安安,安安本來好好的,被她抱了以後就哭了。我親眼看到她手裏捏著一根針在紮安安。”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那一幕,可我一腦補那個畫麵就氣得咬牙切齒。
宗岩震驚地瞪大了眼,他張開嘴巴似乎想替容曼兒說話,可我等了半天,他終究一個字都沒說。
很好,他沒有再無條件地選擇偏袒容曼兒了。
不管周蘭說的是真是假,容曼兒掐安安總是真的,我確定這個女人不會對我兒子好。
過了好一會兒,宗岩才震驚地說道:“曼兒沒道理這麽做,她為什麽要紮安安?”
“安安一直哭,她嫌安安煩。我不知道她手裏怎麽會捏著一根針,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同意讓安安離開我的視線的。”
“我會好好調查這件事。”宗岩眼神堅定地看著我,但我不知道他相不相信我。
我扯了下嘴角,不願意再提容曼兒這三個字。
默默地幫安安重新穿好衣服後,我輕描淡寫地說了句:“安安腿上還有兩個針眼,身上還有指甲掐過的痕跡。你要是真的心疼兒子,就讓他跟著我過。”
宗岩沒說話,我抱著兒子走到窗邊,茫然地看向窗外。
秋天來了,枯黃的落葉給大地鋪了一層金黃色的地毯,在小區裏的那片草地上錯落有致地躺著,別有一番風味。
“顧小檬,我舍不得兒子,更舍不得你。跟曼兒訂婚也是迫於無奈,你為什麽不能原諒我?”
我沒回頭,冷笑了一聲:“先處理好容曼兒的事情再說。宗岩,你說你跟容曼兒是做戲給關餘濤看,我為什麽要相信你?我可是親眼看到你們在兒子麵前接吻的。”
既然他表現得那麽不情願,幹嘛要在沒人的時候這麽親熱?
宗岩走到我身邊,從容不迫地問道:“你沒看到別墅裏裝了監控?關餘濤一直坐在監控麵前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我猛地一顫,後背生出一股寒意。
關餘濤是越來越變態了,他怎麽還不死?
“我之前不知道你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把你放回來,既然決定跟曼兒結婚,做戲就要做全套。”
宗岩的解釋忽然讓我覺得惡心,我撇過頭,冷眼看他:“容曼兒憑什麽被你一次又一次地利用?如果你找別人假結婚,我或許會原諒你,可既然對象是她,那抱歉,我們緣分已盡。”
“我不許!”宗岩激動地抓住了我的胳膊,但是他突然變大的聲音嚇到了安安,安安癟了下小嘴就開始哇哇大哭。
我抽出胳膊,遠離宗岩幾步安撫安安。
宗岩不再近前,他的手機就是在這個時候響的。
不過他沒接,可掛斷後不到兩秒,第二通電話緊接著又響了。好像是同一個人在堅持撥他的電話,這一次,宗岩擰起了眉頭。
他看了我一眼,皺眉接聽了電話:“什麽?等等,我馬上到!”
他的雙腳不由自主地朝門口走去,走出去好幾步才回頭看我:“曼兒出事了,我去醫院看看情況。”
我真想問他容曼兒有沒有死,但我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提這種問題。
我跟出去後把安安交給了我媽,和宗岩一起去了醫院。
容曼兒正在搶救室裏躺著,跟護士一問才知道容曼兒出了一場車禍。
宗岩在搶救室門口來回徘徊時,我在心裏不住地祈禱著,希望老天爺收走這個賤人,不要留她在人世間繼續禍害別人了。
可天不隨人願,搶救室的門被推開那一瞬,醫生的臉色是輕鬆的。
宗岩疾步走過去,問道:“叫容曼兒的病人,怎麽樣了?”
醫生鬆了一口氣:“性命是搶救回來了,視力可能會受影響。腦震蕩比較嚴重,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容曼兒被推出來的時候,臉上有好幾處擦痕,腦袋上還纏著繃帶。
我走到近前看了兩眼,護士說她腦部有不少淤血,做手術就是為了排淤。
餘光瞥到宗岩的神色後,我盯著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才收回視線。然後我打了個電話給我媽,堅定地說道:“媽,打包一點必需品,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