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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發了瘋似的，一股腦地把張宇往大馬路上推，一邊推嘴裏還嚷嚷著：“你他媽去找他啊？現在就去是啊！你他媽有完沒完？”
    馬路上來來往往都是車，此刻回響在耳邊的全是此起彼伏地刹車聲。
    在鋪天蓋地的謾罵中，我紅著眼睛望著張宇：“夠了嗎？”
    “你騙不了我的。”
    “隨便！”
    我斜眼看見了身邊停著的一輛的士，二話不說，拉開車門上車，隨手給師傅扔了幾張毛爺爺，對他說：“去商業街，能繞幾個圈子就繞幾個圈子。”
    師傅愣了一下，還是收下了我的錢，啟動車子，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張宇說：“姑娘，那是你男朋友吧？下次小兩口吵架，別在大馬路上拉拉扯扯的，這樣很危險，要是真的撞倒你們，對我們也是很不好的。”
    “不是我男朋友，就是個神經病。”
    司機的苦口婆心聽得我心煩意亂，本就被雲南的事情搞得頭昏腦漲，他還不知好歹在這個時候和我追究楓子的死活，真是往我的槍口上撞。
    我現在根本沒有心情管他是不是真的知道楓子活著，當務之急對於我來說是解決雲南的爛攤子，到底怎麽樣才能保住我，也不讓閨蜜為難。
    可能是我語氣不太好吧，司機覺得我不是一個好惹的人，拿了我錢，真就老老實實地拉著我賺夠了錢數才把我放在商業街下，我瞥了一眼報價器，上麵超過了兩塊錢。
    正準備找零錢的時候，司機笑嗬嗬地說：“不用了不用了，這兩塊錢算是我請你的了。”
    “謝了。”
    我也不和他客氣，拿著包就下車。
    天已經黑了，要是再不過去，恐怕待會兒見到楓子的時候，又得解釋一番了。
    雄哥在外麵的巷子裏散發著他理發店的小廣告，發廊開了粉紅色的燈，兩個招不到客的外地妹子真穿著黑色的網襪在沙發上各種妖嬈，見到我進來，微微有些尷尬。
    我對她們笑笑，立馬灰溜溜地去了我該去的地方。
    我想得沒有錯，這麽晚來，楓子雖然沒有給我打電話，但免不了問一問我今天的行蹤。
    “想知道我去哪兒，你剛剛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你是不是對我太放心了點？我現在漂亮又有錢，還有地位，上趕著來找我的小白臉不要太多哦！”
    我用勺子挖著楓子不知從那裏弄來的超大芒果，努力營造出一種輕鬆的氛圍。
    “我不覺得哪個小白臉有我白。”
    的確，我見過的男人，還真沒有比他白的。我嘿嘿一笑：“可是比你小的一大堆啊！”
    我使勁想把楓子給糊弄過去，可他哪裏有那麽好糊弄啊！
    他盯著我，嚴肅地說：“我不給你打電話是因為不能打，大概是你每次從酒吧消失的時間都太固定了，所以我估計大概被人給發現了。”
    咽下去的芒果如鯁在喉，我不知道楓子的感覺竟然這麽敏銳。
    “你不知道嗎？雄哥都說了，他都好幾次撞見相同的一撥人在附近打轉了。”
    楓子的話讓我自愧不如，我竟然還不如一個理發的小哥，看來身上的事情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最近的事情太多，沒有考慮這麽深，要不你再換一個地方？”
    我憂心忡忡地望著楓子，他的話加上張宇今天的話，我之前還以為張宇是在炸我，現在看來，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沒必要，要找到，我躲到天涯海角他們也能找到。你以後過來的時候別這麽準時也別定日子，想我了就過來，反正我一直都在這裏。我現在是閑人一個，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等你。”
    被楓子這麽一說，我眼淚險些被他給勾出來，“那我每天晚上都過來可以嗎？”
    “雖然我很高興你這麽需要我，但為了我的生命安全，我想還是不要這樣吧！”
    楓子摸了摸下巴，自戀地說著，我原本想哭的心，被他這麽一攪合，又有些想笑了。和這樣一個人在一起，真好。
    楓子把我從沙發上拉到他身上抱著，“你給我說說，他們又做什麽事情招你了？我上次不是給了你癸花寶典嗎？難道說不管用嗎？”
    “你給我的我現在還沒來得及看呢！上次你不是讓我們把成哥的行蹤泄露給警方嗎？結果現在雲南那邊天下大亂，我們的貨根本沒有機會接手。”
    我沒有說這些都是閨蜜告訴我的，生怕引起楓子的懷疑。
    他輕笑一聲：“所以你這幾天是焦頭爛額，左右為難了？”
    我委屈的點點頭，沒過兩下，整個人都僵硬了。
    左右為難？
    楓子是怎麽知道我左右為難的？難道說他已經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明白我現在的處境，不然他怎麽會想到這和個詞呢？
    我渾身的細胞都警覺起來，小心翼翼地回頭打量他，卻發現楓子並沒有什麽一樣，咬著嘴唇眼神渙散，似乎在幫我思考著對策。
    難道，這真的是我太過敏感了嗎？
    “怎麽了？”
    楓子抬眼看我，我搖搖頭：“沒什麽。你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如果你想把警方對我們的注意力移開，就必須給他們找一條更大的魚。”
    “更大的魚？”
    我不明所以。
    楓子笑著點點頭：“沒錯。他們那些人都是好大喜功的，沒有幾個是把消滅我們這些毒販子當做最後的目的。都是想著怎麽最快立功，然後接著這點兒事跡，升官發財。所以，給他們找一個更大的目標，他們自然就會把注意力轉移。”
    “真是個好辦法啊！”我眼前豁然開朗，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楓子和閨蜜的話其實是一個意思。
    警局高層有一些人隻是為了自己的成績，隻是想找個機會加官進爵，他們才不關心毒品是不是真的銷毀幹淨了。
    可是
    “我們往哪裏找更大的魚啊！”
    根據我的認知，李氏手下的販毒集團，在雲南是一家獨大，除了李氏，哪裏還有更誘人的肥肉呢？
    “你這次合作的對象是誰？”
    我在腦海中努力回想起冷麵傳過來的那份合同的內容，想了很久才想起那個人的名字：“是一個叫做楊二爺的人。”
    販毒這方麵的事情我從來沒有親自做過，所以對道上的人還是有些不熟悉。
    楓子想了想，點頭說：“這個人是一個愛財之徒，到時候準備點錢，他就上鉤了。劉二叔應該知道怎麽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你把你的意思傳達給劉二叔就行了。”
    “可，這是我們的上家，是我們的供貨商，他要是沒了的話，我們的貨怎麽辦？”
    “你別急，在雲南那種地方，找不到貨源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你們的合同我知道，楊二爺給你的價格偏高。”
    “偏高？你是說，他是在騙我咯？可這點你都打聽出來了，為什麽冷麵和劉二叔不告訴我？他們給我合同的時候”
    這裏麵是什麽原因，我說著說著也就明白了。
    “原來，是他們兩個在中間搗的鬼！”
    接二連三不對勁的事情，都和冷麵還有劉二叔脫不了幹係，次數多了，說是偶然都牽強。
    楓子拍拍我，示意我放鬆下來：“你別激動，這是我們這個行業裏不成文的規定，你也要學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人家在外麵給你賣命，從中間那點小費是應該的。”
    原來是這呀！
    “那你怎麽知道他的錢要多了？”
    我有些泄氣，剛剛還以為自己找到了問題的答案，現在發現不過是白高興一場。
    “自然有人告訴我，這個你就別問了。”楓子好像並不希望我知道這方麵的事情，立馬把話題拉回到正軌。
    “楊二爺和成哥之前的關係不錯，你可以故技重施，把泄露楊二爺行蹤的事情落到成哥的頭上，然後靜觀其變就行了。”
    我覺得楓子是這個世界上肚子裏壞水最多的人，要他真的想對付一個人的話，那個人絕對沒有招架之力。
    我連連點頭：“好，我知道了。套出楊二爺行蹤這件事就讓劉二叔去做，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冷麵去做。到時候從鷸蚌相爭，變成了三方混戰，這場麵就有意思了。”
    楓子“嗯”了一聲之後，無比嚴肅地說：“我認為這種找替罪羊的時候，一般都不會找自己的下家。第一，有求於你的人，必然會對你尊敬；第二嘛，下家是你的財神爺，你想啊，要是沒有人買我的東西，我們這個店還開得下去嗎？”
    我心裏猛然又是一驚，之前和閨蜜商量的時候，就是用下家作為代價談判的。這一次二次，像是無意，又像是在故意刺激我、試探我，楓子現在還真是滴水不漏了。
    “好，我知道。不管發生什麽情況，我都會出賣我的上家，不會動我的下家。”說到這兒，我歪著頭問他：“你說說看，我是你的上家還是下家？”
    楓子輕笑一聲，捏捏我的臉說：“我當然是你的上家，如果真的要犧牲，你不要犧牲自己，一定要犧牲我，知道嗎？”
    我看著他說不出話，我好想問問他，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