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今夜,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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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了一場大雨。
雨點伴隨著驚雷落下,砸在樹葉上, 響起一片淅瀝聲。
鳴琮和暗鴉隨著王爺出去了, 所以現今守在子陵居的是鳴瑛和暗涯
鳴瑛剛剛把窗戶關上, 正想著著去將另一邊的也關上,剛剛轉頭,還未走出幾步,便看到床上已經坐起身抱著被子似是正在發呆的蘇景。
“王妃醒了?”見蘇景醒了, 鳴瑛連忙走上前去。
“這雨下的倉促。”偏眸透過那扇鳴瑛未來得及關的窗戶往外看去, 蘇景問道,“慕容出門前,可有帶傘?”
王妃如何知道王爺出門去了?
要知道,王爺出門前王妃已經睡下了。
莫非……
那王妃一定也知道, 王爺出門是做什麽去了……
頓了頓身子,鳴瑛連忙回答道:“帶了的。”
“王爺還讓屬下轉告王妃。”說著, 鳴瑛又想到蕭慕容臨走前說的那些話。
抬眸望了蘇景一眼, 見他無甚表情, 鳴瑛也猜不出蘇景在想些什麽, 猶豫了會兒, 隻得硬著頭皮道:“王爺說他今夜許會晚些歸來,若是王妃提前醒了,可先行用膳, 不用等他。”
低眸看著懷中錦被, 蘇景沒有立即出聲。
鳴瑛一看蘇景這模樣, 當下便忍不住的不打自招:“不過王妃不必憂心, 王爺說,最遲亥時便會歸來……況且,王爺去見萬花樓那位姑娘不過是有事相商……”
“你不必擔憂。”將目光從錦被上移開,蘇景轉眸看著鳴瑛道,“我自是相信慕容。”
“誒?”鳴瑛看著蘇景,似是有些驚異。
“四皇兄今日托人送來的那封信上有胭脂香氣。那般顯而易見的事情,慕容不會知道我已看出些什麽。我之所以睡去,不過是讓他不必憂心,放心出去。”說著,蘇景頓了頓,似是又想到了些什麽,他微微側過身,將身側的枕頭掀開。
目光在落在枕下放著的那封信上時劃過一絲暖意,蘇景伸手將那信拿起來,溫和的揚了揚唇角:“現在看來,慕容已知我心意。”
所以今日這件事的情況是:一個為了讓對方放心出門是以假裝沉睡;一個必須出門一趟卻又明白對方是在裝睡,所以為了不讓對方心中不舒服,便索性將四皇子今日托人送來的信主動送上以示清白?
這兩個人!!
鳴瑛呆呆的看著蘇景手中那封信件,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內心一陣鈍痛。
“隻是今日未曾睡去,卻也聽到慕容與你們對話。那時我便發現……”說到這兒,蘇景頓了頓,沒有繼續往下說,將手中信件壓在錦被上,蘇景偏過頭來,看著鳴瑛,一雙好看的眼眸裏,滿是認真,“阿瑛,同我說說慕容的過去罷。”
“王爺的過去,王妃還是不知道的為……”低垂著眼眸,似是有些敷衍的笑了笑,鳴瑛抬頭望向蘇景。
可是等他對上蘇景那雙格外堅毅認真的眼眸時,那原本即將出口的話便在這時被生生截止。
深深的望進蘇景眼眸,鳴瑛沉默許久之後,方才道:“若是王妃當真想知道王爺的過去,屬下定會將我所知道的,一一告知。”
……
……
暴雨傾盆而下,雨水狠狠地砸在水麵上,蕩開圈圈水痕。
一葉孤舟飄蕩在永京河上,被這聲勢浩大的雨點給打的搖搖晃晃,在一片暗色中放眼望去,似是即將被水吞沒,危險至極。
“慕容公子不愧是經曆過風浪的強者。”轉眸看了眼船頭風雨,沈書煙壓住琴弦,緩聲道,“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絲毫未見鬆懈。”
“再過一炷香,便要到亥時。”轉眸看了眼桌角已經燃盡的那柱香,蕭慕容抬手輕輕扣了扣桌麵,隨後抬眸看向對座的沈書煙,“姑娘若當真有事相商,須直言才是。”(注:因這裏蕭慕容的身份是慕容絕,以下便以慕容絕為名,性格也是慕容絕而非外人眼裏的蕭慕容,望分清。)
似是微微愣了愣,抬眸對上對方隱藏在麵具後的那雙眼眸,沈書煙隻停頓了片刻便反應了過來。
對方這是在催促她。
萬花樓書閣裏排名第一的姑娘,在他這裏,竟是不願多看的角色。
壓在琴弦上的手又用上幾分力道,直到指尖傳來疼痛觸感,沈書煙方才收回手,彎起唇角笑道:“其實書煙不過是個中間傳信人,這次邀慕容公子於永京河一聚,實是我家主子的意思。”
“隻是主子身體欠佳,是以不能親自到來,還望公子見諒。”
似是不在意來著是誰,慕容絕並未開口,而是有節奏的輕輕扣擊著桌麵,隻等著沈書煙的下文。
目光落在慕容絕正在敲擊桌麵的手上,沈書煙見他似乎沒有要開口的意思,頓了頓,又道:“永京河上段異林區域,地形狹窄,在夜裏更是看不清前路,慕容公子不僅在那兒避開蛇形鋒芒,還反過來借對方箭矢將其化解。主子深覺公子大智非凡,是以……”
“嗬~你們家主子尚且自顧不暇,又有何自信能與我為謀?”輕笑一聲,打斷沈書煙,慕容絕淡聲道。
“公子何出此言?”柳眉微蹙,沈書煙直直的盯著慕容絕問道。
“你家主子既是命人擺出蛇形陣,便不怕我知曉他身份。”伸出手指,輕輕劃過身前杯盞,讓其在杯碟上快速旋轉,慕容絕並未抬眸去看沈書煙,而是低眸看著身前旋轉的杯盞,淡淡勾唇,“幾日前偶得一有趣消息,說是祁國隱王公冶央錯現身於京師。”
“且不說公冶央錯目地為何,便說你家主子身份非凡,當知曉,他國之人現身大陵京師,一旦被人發覺,會引發何種後果。”深邃的眼眸中快速劃過一抹亮芒,慕容絕說著,抬手摁住身前旋轉杯盞,抬眸看向沈書煙道,“你說,這不是自顧不暇,又是什麽?”
低眸看著慕容絕手中杯盞,見那杯中水隻一瞬便停下晃動,且滴水未灑,沈書煙心下驚歎對方功夫深不可測,放置在琴側的那隻手微微攥緊了拳頭,隻沉默片刻,她便明白對方所言非虛。
收起身前古琴,沈書煙起身對著慕容絕矮了矮身子,柔聲道:“那麽書煙便在此代主子先行謝過慕容公子告知公冶央錯一事。”
“此事正如公子所言,刻不容緩,至於主子想與公子深交之事……”沈書煙說到這兒,又頓了頓,抬眸望向慕容絕道,“還望公子下次賞臉一聚。”
“下次,當由你家主子親自出麵。”彎了彎唇角,慕容絕淡聲道。
再次矮了矮身子,沈書煙自是明白對方這話是什麽意思,當下也未曾多言,隻微微莞爾,便轉身出了船艙。
直等到另一艘船挨近,沈書煙上船之後,蕭慕離方才從暗艙內走出,來到沈書煙之前坐著的那個位置坐下:“你想借蕭慕齊之手,解決公冶央錯?”
輕笑一聲,將臉上麵具取下,蕭慕容低眸看了眼蕭慕離正準備給自己斟酒的那隻手,卻是答非所問:“皇兄府裏,可是添了新人?”
“嗯?”抬眸望向蕭慕容,見他正低眸看著自己手背,蕭慕離右眼一跳,當下便將那印了個小巧牙印的右手給收了起來,“此事,也是麻煩……待你這邊事了,我便將人帶給你看。”
“也好。”轉眸看了眼蕭慕離身旁跟著的侍從,見已不是那個“未名”蕭慕容當下心中了然。
也未曾多說,他隻微微勾了唇角,對蕭慕離說道:“至於公冶央錯之事,如若對方是蕭慕齊,便不會讓你我失望。”
……
……
蕭慕容回來的時候,蘇景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桌上的菜肴還冒著熱氣,一側的椅子上正放著給他換洗用的衣物。
伸手將外側已經被雨水淋濕的外套脫下放置在一旁,蕭慕容來到蘇景身旁。
伸手摸了摸蘇景有些微涼的側臉,忍不住彎唇笑了笑,蕭慕容伸手將蘇景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慕容。”蕭慕容剛剛把他抱起來,蘇景便醒了。
揉了揉眼睛,他抬眸看向長眸染笑的蕭慕容,也不知是出於何種想法,蘇景竟是忍不住的伸出手去,摸了摸他尚沾著些許濕意的臉。
“怎麽?”任由蘇景輕輕的撫摸著自己臉側,蕭慕容唇角的笑容又加深了些,“不過分開幾個時辰,夫人便如此思念,若是往後……”
仰頭在蕭慕容唇上落下一吻,截了他話頭,停頓片刻後,蘇景方才離開他唇瓣,輕聲道:“亥時已過三刻,不早了。”
“若是再不用膳,便該涼了。”
“可為夫不想用膳。”低眸看著蘇景輕輕顫動的長睫,蕭慕容低眸瞥了眼桌上菜肴,抱著蘇景轉身往內閣溫泉池走去,“隻想吃夫人。”
……
……
熱氣氤氳,升騰而上,將上方垂下的花蔓淹沒。
許是受了蒸騰,上方時不時有不同顏色的花瓣落下,漂浮在水麵上,隨著水流而緩緩晃動。
“慕容……”蘇景半趴在池壁上,原本白皙的皮膚因情動而帶上淡淡粉紅,忍不住的抬起手,環住緊貼在他身後的蕭慕容的後頸,蘇景微微揚起脖子,喘息著道,“今夜,可以……”
“嗯?”蕭慕容低下頭,挨著蘇景臉側,被欲/望侵占的長眸中劃過淡淡疑惑。
耳朵與臉頰便在此刻突然染上豔紅顏色,蘇景低下頭,將臉埋在自己的手背上,許久之後,方才輕聲道:“可以,觸碰前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