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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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從盥洗室出來的,是氤氳的燈光,朦朧而溫和,伴著團團水汽,好似在模仿天庭的蓮池。緊接其後,宮之闕走了出來,他穿著吸水浴袍,腰帶鬆垮地一係,稍顯白皙的胸膛若隱若現。他發絲上掛著水珠,不時順著鬢角流淌而下,像是劇烈運動過後,全身的毛孔都在排汗呼吸。
他順手取下掛鉤上的吸水巾,在短發上隨意抹了兩下,把一頭沾水帶露的濕草,變成蓬鬆柔軟的幹毛。他在環形沙發上坐下,靠得近了,發現尚桑因為酒精下肚,雙頰泛起桃紅,一雙嘴唇像被浸泡過,亮出玫瑰花汁的色澤。
“酒如何?你是不是加了薑汁?”宮之闕拿起酒瓶,見尚桑杯子還是滿的,便直接給自己到了半杯。
尚桑聽他突然問起薑汁,條件反射地瞟了一眼細勺,“是的,放了一些,可能效果不明顯。”
宮之闕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其實白蘭地可以配薑汁,味道不錯,白酒也可以,不過薑汁還能配牛奶,味道一言難盡,但能暖胃。”
一談起美酒,宮之闕的味蕾記憶翻湧而來,此刻情不自禁地幻化成文字,細細數來:“其實烈酒裏麵,我最喜歡的還是杜鬆子和白蘭地,杜鬆子是雞尾酒的基調,地位自不必說,而白蘭地是葡萄酒的靈魂,相比於其他性酒,它經過長時間的陳釀,口感柔和,香味雅正,烈得低調,烈得優雅,雖然第二天你可能趴在床上人事不省,但至少品味的過程是優雅的。”
談話之間,他已經喝了三分之一的波諾特酒,並端起酒杯,和尚桑碰了下,銀製的杯體上花紋繁複,碰起來不如玻璃杯響脆,悶悶的一聲,完全沒有傳說中銀鈴般悅耳。
“你呢,愛喝什麽酒?”
剛才聽宮之闕傳授“酒經”,尚桑的注意力完全在酒瓶裏的藥末上,難免走了神,此刻聽他發問,神思跑回話題上,又飛快地去想答案。
他其實也是愛酒人士,酒可以刺激刺激多巴胺神經元和內啡肽,促進多巴胺的釋放,讓他保持興奮狀態。雖然說酒精誤事,但適量的酒下肚,好似在胸膛中點了把火,“酒壯慫人膽”,他不是慫人,但它著實在他職業生涯中,扮演著助攻作用。
他第一次扳動貝雷塔自動□□,第一次按下潛艇的導彈發射鍵,第一次駕駛機甲穿越黑暗遷躍點……無不是酒在壯他膽,輔得一手好助。
從成百上千的品種中千挑萬選,尚桑終於抓出個答案:“威士忌,我經常伴著咖啡喝。”
宮之闕一聽,本來想叫好,但轉念一想,還是轉了話鋒:“好是好,但這對神經和肌肉的刺激作用有些大,而且對腸胃不好。”
“趁著年輕,可以放縱一下,而且保持肌肉的興奮狀態,對我有好處。”
宮之闕笑著點頭,算是和他“英雄所見略同”了,他仰起頭,把杯中的美酒一口飲下,此刻尚桑的杯中也已告罄,露出銀色的杯底。
宮之闕給他續了些酒,最後的殘酒倒到自己杯裏。尚桑見他續酒,並不擔心,他剛才給他自己倒酒時,酒液已經把lsd粉末衝刷幹淨,此刻再喝酒瓶中的剩酒,已毫無影響。
尚桑舉起酒杯,又和宮之闕碰了次,兩個人都一飲而盡,把一瓶600ml的波諾特酒給解決得一幹二淨。此刻,這倆酒兄酒弟紅了臉,塗了胭脂一般,不過相比於宮之闕,尚桑因為皮膚細膩,還要紅豔,但他神智相當清醒,這點酒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宮之闕凝視著尚桑桃瓣般的臉頰,突然揚起唇角說:“你就像酒一樣。”
尚桑被他這沒頭沒尾的一句弄得不知所雲,以為他春.心大發,不禁皺眉問道:“為什麽?”
“以水的狀態流淌,以火的性格燃燒。”
這句話更加迷離,尚桑眉頭依舊緊皺,他覺得宮之闕意有所指,反問道:“我什麽時候燃燒過?”
“你總會燃燒,不過是時機的問題。” 宮之闕說著,站起來,浴袍下端到他的膝蓋彎,顯得他越發高挑。
他走到桌邊,從格子盒中取出電子煙,他在管道內加了些咖啡粉,然後開啟開關,煙管內的液態尼古丁轉變成霧氣,宮之闕把它們吸入口中,再從唇齒間吐出,煙霧盤繞著他修長的手指,畫麵一下子迷蒙起來。
尚桑目不轉睛地凝視他,他的煙,他的手指,他吞吐的煙霧——他在等待lsd粉末在他體內發生作用,同時隱克的直覺又在報警,提醒他事情並不簡單。
“我想你肯定一直對我的故事感興趣,現在暢飲之後,我就來分享一下我的故事。” 宮之闕吐出一口煙霧,嗓音一貫的低沉而又穿透力,像極了午夜電台男主播。
尚桑在沙發上動了動,換了個舒服的坐姿,洗耳恭聽他的“夜談人生”節目。
“我的人生到現在為止,可以說是倍受矚目。其中有些關注把我捧上了天,而有些關注恨不能把我埋入地心,連骨頭都化沒。”
他右手夾著煙,靠著書桌站在窗邊,目光投向窗外,“比如說,自我回到愛夏以來,就有無數人想要接近我,他們或許想竊取我的信息,或許想置我於死地,或者有些想法單純一些,隻是意圖得到我的肉體,無論如何——”
他停頓了一下,吸了口煙,滿足地吐出煙霧,“我還是完好無損地活到了今天,這個完好無損當然不隻指身體上,而是我的全部,我所擁有的全部,我名下的全部,都毫發無損。因為那些接近我的人,在成功之前,都從世界上消失了。”
沙發上,尚桑麵上紅暈在擴大範圍,還好有他剛才的“酒暈”掩蓋,乍一看起來還不算明顯。不過狂飆的腎上腺激素已經讓他心率不齊,呼吸急促。
從宮之闕的第二句“人生體驗”開始,他就知道大事不妙,苦心多慮那麽久,居然才五天就完了玩,他這是破了sin基地的曆史記錄了嗎?
尚桑渾身血液在飛躥,但他仍舊保持鎮定,坐在沙發上,洗耳恭聽宮之闕的節目,同時大腦中回想蛋堡的結構路線圖,預備找出一條逃生路線。
宮之闕側臉對著尚桑,一直在瞭望夜色,他的眉眼無聲無息間變得淩厲起來,棱角分明的下頜還有水珠,落進頸間的浴袍內。
“所以我今天很感興趣,尚先生,哦,或許你並不姓‘尚’,不過原諒我不知道你的真名,就暫時這樣稱呼你吧。”
宮之闕轉過頭來,看向尚桑,一雙眸子深不見底,平時的親和感銳減,“你接近我是為了什麽呢?”
尚桑把玩著手裏的酒杯,神色恬靜,“對手越強大他越興奮”,這個原理現在也同樣適用,宮之闕把他真正的老奸巨猾展示了出來,尚桑想賭一下——也許這隻是在詐他,並沒有“捉.奸在床”般的證據。
“宮先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從一開始,就是你一直在接近我,你看,這才五天,就把我騙到你的臥室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