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小九戲言,設計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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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何皺眉注視著兵符,一邊捏著一邊說道:“我猜衛大人也是剛剛得到,否則之前宋闊率兵時,他為何不將這兵符給宋闊使用?要知道,有了這南淵兵符,若是籌劃得當,就是調動南淵軍隊也是有可能的。
”
幾人圍著這兵符想了許久,實在是弄不明白,衛大人此時將這兵符送來,究竟是何用意。
一旁的倪鏡從蕭何手中將兵符拿過,定定的看了許久,而後低著頭緩緩說道:“你們說……若是我們持這兵符要連允退兵……?”
他抬起頭,目光小心翼翼的在幾人臉上掃過:“他可會相信?”
秦桑細細想了想他的話,便迎上了他的目光,輕輕搖了搖頭:“這樣毫無緣由的讓他退兵,他萬不可能相信,況且若是南淵朝廷旨意,必會有詔書相伴,我們上哪去弄那詔書?”
倪鏡聞言,略顯遺憾的搖著頭撇了撇嘴:“這麽麻煩。”幾人又陷入了沉默,小九看著他們愁眉不展的樣子,卻也幫不上什麽忙,從倪鏡手中拿過兵符,一邊把玩著一邊不屑的嘀咕著:“都說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不就是調個兵嘛,若是回回都要有詔書一同下
達這麽複雜,要是哪處軍情緊急,可不誤了大事?”
秦桑笑著搖了搖頭,到底童言無忌,心中有什麽也不藏著掖著。
他說的倒也沒錯,隻是曆朝曆代皆是如此,路途遙遠,書信不達,兵符便是調用軍隊的重要信物。
但若是隻憑一個兵符即可調兵,出征將領的權力就太過龐大,沒有哪個君王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秦桑剛欲開口回應,一旁的應清卻忽然轉過頭來,眼中閃出了一抹明光:“沒錯,軍情緊急,我們要的便是軍情緊急。”
幾人皆是一愣,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說出這麽一句。
應清笑意盈盈的看著小九:“小九啊小九,你真是一顆福星。”
小九迷茫的望向應清,眨巴著眼睛:“福星?”
應清點了點頭,轉頭對眾人說道:“雖說平常由皇帝調兵都需要有詔書為證,但卻的確有一種情況,算得是例外。”
秦桑皺了皺眉,想著應清這話中的含義,她忽的睜大了眼睛,眼中現出驚喜的神色,幾乎是與蕭何異口同聲:“求援?”
蕭何與她對視一眼,兩人麵上盡是恍然神色。
通常情況下若是將領需要調兵,那便需要有君王授予的半塊兵符,與詔書一同帶到駐兵之處,查驗兵符與詔書之後方可調兵。
但若是真遇上某處城池突然遇襲,守城將領在緊急時便可隻用兵符來向另一處守軍借兵求援。秦桑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她低頭看著案幾上的地圖,指著現在所處的祁水說道:“大軍從祁水出發,兵分兩路,一左一右繞過驪遙,南淵哨騎必會察覺我們的動向。連允向來多疑,他一定會揣測我們的用
意,並且按兵不動。三日之後,大軍便可到達驪遙與鬆渝之間,到了那裏,我們便不再前行,就地埋伏。”她的手指由祁水越過驪遙劃向鬆渝,正欲開口,身旁的蕭何卻接著她的話說道:“第四日,我們便令人假作敗兵狀,帶著這塊兵符到驪遙求援。那時,連允隻會以為我們攻向了鬆渝,那時,他必會率軍去援
。”
秦桑滿意的點了點頭,與蕭何四目相對,成竹在胸。應清聽兩人說完,也是深以為然,他指著地圖上驪遙與鬆渝中間補充道:“如此,我們便無須避諱南淵哨騎,大舉出兵便可。等到了這裏,恰好都是高山密林,我們便趁著夜色在山林中駐紮埋伏,派人去驪
遙求援。”
一旁的倪鏡和小九聽著他們的部署,也跟著興奮了起來,連忙急切問道:“那麽,等連允出了驪遙,我們是不是就能和他們大戰一場了?”秦桑看著兩人如饑似渴的模樣,哭笑不得,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還不行,最好的方式是,我們半數人馬趁他出城回攻驪遙,另外半數人馬,直接奔赴鬆渝,務必在他率軍趕到之前,攻下鬆渝。這樣一來
,我們便可以最少的代價,奪下兩座城池。”
倪鏡一聽,仿佛有些遺憾,但思索片刻,還是規規矩矩的點了點頭,認同了秦桑的說法。
說到底,倪鏡還是有些急躁冒進,總想著建功立業,武功上佳,謀略卻多少欠缺了些。
自打認識了秦桑等人,他也逐漸發現,這幾個人率軍的方式和從前的宋闊大不相同。
那時,宋闊隻知一味防守,即便是進攻,也是直來直去的正麵強攻,卻往往被連允設計。
想起宋闊,倪鏡不免有些感慨,想來自己也是跟隨了他多年。
從前在秦川立國之初,年少的他就跟著宋闊多次與南淵交手,那時,就已經是勝少敗多。直到南淵的鎮國大將軍與他的兩個兒子接連被朝廷處置之後,宋闊才稍稍打了些勝仗。
誰知,後來又平白冒出個所向披靡的連允,實在是挫了秦川不少銳氣。而現在,倪鏡看著眼前的幾個人,每個人都不過是十幾二十歲的年紀,自己在其中還算是最年長的,可他們卻都顯得沉穩幹練,心思縝密。有這樣的人來做統帥,或者說戰友,仿佛勝算無形之間就大了不
少。
秦桑可不知道這一會功夫倪鏡就已經想了這麽多,她依舊認真的看著地圖,細細規劃著自己的部署,過了一會兒,她抬頭問道:“那麽此次,這兩路兵馬要如何劃分?”
應清抬起頭,目光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垂眼思索了片刻,說道:“此次我與倪將軍一起領兵,從西南繞行,待連允出城,我們便攻向鬆渝,你與蕭將軍從西北繞行,屆時回攻驪遙。”
秦桑聽了他的布置,微微點了點頭,卻又不乏擔心的說道:“可是,若是你們未能在連允之前趕到鬆渝,或是鬆渝防守嚴密,該如何是好?”
應清微微一笑:“不必擔心,鬆渝守軍本就為數不多,加上城牆也算不得堅固,兩個時辰之內,必能攻下。”
聽到這,蕭何卻是沉默了一瞬,而後輕聲說道:“其實……我倒是還有個辦法。”
秦桑一聽,奇怪的看向他:“什麽辦法?”蕭何抬起頭來,看著秦桑答道:“連允心思縝密,不見兵符定不會動兵,但鬆渝守軍將領是趙乾,他乃是此次出征才剛上任的新將,可就未必有連允那麽謹慎了。我們或許能夠杜撰一封急信,信上用南淵兵
符做印,說驪遙告急,讓趙乾派兵去援,這樣一來,便可一石二鳥。”
秦桑微微皺了皺眉:“這樣可行嗎?若是趙乾問起,既是求援為何不持兵符,該如何應對?”
蕭何狡黠一笑,挑了挑眉:“那便說連允除了向鬆渝求援之外,還派人前往了酒泉,兵符被帶去酒泉搬救兵了。”
秦桑聞言,看了看地圖上酒泉的位置,的確就在鬆渝西南不遠處,若是說連允在驪遙被圍,前往酒泉求援也是極有可能的。
她點了點頭,又轉向應清說道:“那麽,此番派去求援的兵士一定要膽大心細,沉穩幹練,若是讓連允或是趙乾看出絲毫破綻,我們就將功虧一簣。”
應清尚未搭話,小九卻像是聽到了什麽喜訊似的,急忙湊上前去:“我去我去,讓我去鬆渝送信,我的演技可是再好不過了!”
秦桑抬眼看向蕭何,果然,他立刻往小九腦袋上拍了一巴掌,白眼道:“一邊玩兒去,瞎湊什麽熱鬧,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小九似是極為不滿,撇著嘴不甘示弱:“你們想啊,一個年少的兵士,一身的泥土血跡,狼狽不堪的出現在趙乾麵前,向他哭訴驪遙險情,他還會不相信嗎?”
說著,還故意扮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叫人看了好生心疼。
應清無奈的搖頭苦笑,看向蕭何:“蕭將軍,小九公子的這份心意,倒是實打實的真誠。”
蕭何翻了個白眼,瞪向小九:“不行,說什麽也不許你去。”小九卻是昂起了頭,目光定定的看著蕭何:“我若是非去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