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到底誰救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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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於人傑以為是八麵玲瓏鏡之類的寶物,暗歎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就是高超。陳水寅苦笑道:“你倆瞎想什麽呢?這就是台監控器。我在十八條洞道內都裝了攝像頭,不然你們以為上次我是怎麽找到你們的?這顯示器,我用銅粉做了偽裝。”
    我倆驚得目瞪口呆,半天沒回過神來。於人傑指著石台磕磕巴巴地問:“這……這他娘的是監控器?合著你小子平時閑著沒事,就坐在這監控室裏看全景鬼片啊?真變態!”
    陳水寅眼裏閃過一絲無奈,麵向陳傳甲道:“這是家族使命,我推不掉的。”
    陳傳甲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於人傑來了興致,在石台上東看看西瞅瞅,問陳水寅道:“既然是監視器,應該有按鈕吧。按鈕呢?咱來個回放,看看那丁小娘炮進來都幹了些什麽。”陳水寅笑著搖了搖頭道:“隻是簡單的監視,哪來什麽回放?”
    我們都哄笑起來。於人傑撇撇嘴,正要從石台前離開,突然瞪大眼睛道:“你們來看,好像又有人來了。這是……嗯……好像也不是丁小娘炮他們啊。哎唷,這是要遭啊!”
    我們見於人傑一人在那兒看電影似的咋咋呼呼,覺得奇怪,上前一看,果真在其中一格畫麵中看到幾個移動的白點。畫麵太小,認不出是什麽人。
    我問能不能把單格畫麵拎出來放大,陳水寅又苦笑著搖頭。我心說他這監視器也太不先進了,難怪之前不分好人歹人他都得親自出去轉一圈,是該升級換代了。
    正想著,畫麵突然搖晃起來,應該是洞內飛的什麽東西撞到了攝像頭。跟著我們就驚恐地看到,一大片黑壓壓的好似墨蚊的蟲子衝那些白點撲了過去。白點快速往我們這個方向移動。那攝像頭終究難逃厄運,竟被那片烏泱泱的飛蟲撞了下來。
    失去畫麵的瞬間,鏡頭閃過一個女孩驚恐的臉和古樸的襦裙。
    是甄萌!我和於人傑幾乎同時認了出來。那些黑壓壓的飛蟲,自然是之前我們遇見過的螟蛉子。也不知道甄萌她們中了什麽機關,居然重蹈覆轍。我們上次得以死裏逃生,還對虧了陳水寅仗義相助。照畫麵中的情形來看,甄萌她們現在的處境,比我們上次更凶險。
    救人要緊,我們想馬上衝出去救人。陳水寅攔住我,飛快地從背包裏拿出一包質地很輕,觸手潤滑的東西,讓我們帶上,說有麻煩就往空中撒。
    陳家看來是不打算幫這個忙了,我們也能理解。拿上陳水寅的東西,我們三人道了聲謝,按照陳水寅給我們畫的簡易路線圖,迅速從暗道口滑了下去。
    陳水寅的路線圖幫助很大,我們不單繞開了千屍洞,還少走了許多彎路。
    轉入一條隻能鑽行的狹長甬道,我們邊爬邊喊甄萌的名字,卻始終沒有回應,也不見其他洞道和螟蛉子的影子。正當我疑心是不是走岔了的時候,於人傑忽然在前麵停下了。
    我問他怎麽了。他轉不了身,隻用耳朵貼著左側的岩壁,邊聽邊問我倆道:“你們聽,是不是有什麽聲音?”我倆也附耳上去,除了微弱的風聲,卻什麽也沒聽見。我以為於人傑聽錯了,正想衝他屁股來個千年殺,催他趕路,身後的鄒易道:“等等,是有聲音。”
    我心生疑惑,細耳再聽,剛巧有什麽東西撞在洞道岩壁的外麵,聲音很輕,像是蝴蝶撲棱翅膀發出的。猛然間我反應過來——這應該就是螟蛉子扇動翅膀的聲音!這洞道外麵還有空間,甄萌她們一定就在這麵岩壁後麵!
    我們三人齊齊側了個身,拿起於人傑背包裏帶的短刀,就狠命去挖岩壁上的泥土。
    幸好岩壁不是很厚,土質也很鬆軟,我們沒花多少時間就給挖通了。於人傑用腳將岩壁上殘留的泥石踹掉。我們從挖開的豁口探身出去,見外頭黑洞洞的,顯然是個更大的洞道,頭頂不斷傳來嗡嗡的悶響,卻不見甄萌她們。
    難道我們來晚了?她們已經著了道?我心裏越發不安起來,正要爬起來往前麵趕,鄒易一把將我按在地上,輕噓一聲道:“別動,有東西過來了。”
    話音未落,我們就聽到一陣毛骨悚然的陰笑聲,從不遠處的黑暗裏斷斷續續地傳來。我們對這個笑聲並不陌生,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已經銘刻在我們每個人的心裏。
    因為沒有它,也就沒有這漫天飛舞的螟蛉子。
    那隻該死的大頭鬼嬰又出現了。
    “小萌她們怎麽會去招惹這東西?”於人傑領著我們縮回窄道,皺眉問道。
    鄒易搖搖頭,用手電環顧了下四周,輕聲問我們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窄道有些眼熟?”他這話說得我倆都有些沒回過神來。見我們不答,鄒易接著道,“上次咱們被困,陳水寅領我們出去的,好像就是這條窄道。”
    我搖頭道:“不可能,上回我被他帶進來,直接就掉溝裏去了。這條窄道裏可沒水。”於人傑沒說話,隻捅了我一下,讓我順著他的手電光看過去。
    剛才爬行時沒開手電,我一直以為窄道前麵是陸路。沒想到在於人傑手電光照射下,我看到離我們前麵不到二十米的地方,路麵突然下陷。手電光照射不到的陰影裏,如鏡麵般,反射著微微耀眼的光斑。光斑晃蕩搖曳,顯然水裏藏著什麽東西。
    那大頭鬼嬰的笑聲越來越近。我們不敢逗留,匆忙用碎石把剛才的豁口堵上,重新爬回洞道,朝著那水溝爬去。越靠近水溝,就越能感覺到水下藏著什麽,不時有大大小小的水泡從水底冒出。我們相互看了一眼,也不聲張,反手拿刀就往水裏撲去。
    水下頓時一片慌亂。幾個長發披肩的女孩霍地從水裏彈起,驚叫著往水溝上遊跑。水裏阻力太大,沒跑兩步,女孩又啪嗒跌倒,索性也不跑了,趴在水麵上隻嗚嗚地哭。
    我認出其中一個是上次跟柳葉一同去大雄村的女孩,輕聲安撫她們別害怕,嘴唇顫抖地問她們甄萌有沒有來,她在哪兒。女孩們被扶起來,仍不住地哭,指著洞道外嗚咽道:“小師妹跟典赤哥讓我們先鑽進來,他倆去把那鬼蚊子引跑咯。”
    我和於人傑讓鄒易照顧好這幾個女孩,心急如焚地衝原路爬回去。於人傑提醒我先看下陳水寅給我們的東西是什麽,別到時候情急之下忘了用。我想著有理,打開布包一看,居然是米糠,心道這陳水寅是不是有病,合著是想讓我們跟喂雞似的喂這些食肉飛蟲?
    我們也沒考慮那麽多,畢竟甄萌還不見蹤影。我原想著從豁口爬出去,繞開大頭鬼嬰,到外頭洞道的底部去看看。結果於人傑罵了句“繞個屁”,端著刀衝大頭鬼嬰笑聲的方向就貓腰衝了過去。我生怕他性急吃虧,把那袋米糠緊緊拽在手裏,也跟了上去。
    我們循著笑聲往前跑,頭頂嗡嗡的悶響不絕於耳。奇怪這些螟蛉子好像根本沒注意到我們,也不見飛下來。走到半路,於人傑突然停步,招呼我往邊上退兩步,跟著雙手握刀,刀尖向上,就準備衝頭頂陰笑聲的位置猛力紮去。
    說時遲那時快,於人傑刀尖還未碰到洞頂的岩縫,黑暗中猛地閃出一條人影,抱著他就地一滾,滾向另一邊的岩壁。我還沒反應過來,口鼻突然被人捂住。正要用力掙脫,身後那人慌忙道:“別動,是我。”我聽出是甄萌的聲音,驚喜交加,點點頭,示意她鬆手。
    於人傑和抱著他那人同時起身。眼看他就要發作,甄萌連忙上前道:“小於哥,我們沒事。咱們快走,那些臭蟲子剛才領了典赤哥的教訓,一時半會兒不會下來。我們剛要去跟師姐們會合,你們就來了。”於人傑還沒回過神來,甄萌拉著我們就飛快地往前跑。
    我問甄萌他們怎麽會來這兒。甄萌邊跑邊讓我別多問,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先安全離開再說。我總覺得身旁那個叫典赤哥的男孩有些麵熟,一時卻想不起來。幾個人飛快地往我們剛才挖開的豁口處跑。跑到一半,甄萌和那個典赤哥卻停了下來。
    我倆收腳不及,問他倆咋不跑了。甄萌一臉莫名指著一旁用碎石掩蓋的口子道:“這兒就能進去啊,你們要去哪兒?”我猛拍了自己一下暗罵糊塗。這口子是之前陳水寅救我們的時候開的,剛才那群女孩躲進水溝自然就從這兒鑽入。我們開那豁口簡直多此一舉。
    見我身上背著布包,典赤哥問我裏麵是什麽。我如實說了。他點頭道:“行家。”也不來跟我解釋,直接從我手上搶過去。等我們全鑽了進去,他把米糠盡數倒在豁口的裂縫裏。米糠散發著一股陳年米腐爛的酸臭味,也不知道陳水寅和他用這個做什麽。
    典赤哥見我好奇,招手讓我們邊爬邊說。他說陳年米糠裏的酸臭味能夠掩蓋我們身上的氣味。這些螟蛉子和蝙蝠一樣,視力不好。不同的是,蝙蝠靠超聲波搜尋食物,而他們靠追蹤氣味覓食。活人,乃至活物身上散發的氣味,會令這些螟蛉子異常興奮。米糠不但能掩蓋活人的氣味,還會令這些螟蛉子提不起進食的興趣。
    說白了,米糠就是用來惡心它們的。
    我和於人傑暗自感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與鄒易她們會合了。甄萌和幾個師姐失後重逢,激動得抱頭痛哭。我越看身邊的典赤哥越覺得眼熟,問他到底是什麽人。典赤哥麵無表情地道:“曾師兄那麽快就不認識我了?我是曾先生的學生,你忘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