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五行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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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她這話嚇得頭皮發麻。結果沒等我緩過勁來,米又在我耳邊繼續道:“其實我從小就有陰陽眼,不過這事隻有幾個人知道。現在這些人,好像不是很歡迎我們。”
我強作鎮定,小聲問米又這些人長什麽樣,他們現在在做什麽。米又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聲音發顫地道:“他們的穿著很奇怪,像是古人的衣服。他們沒做什麽,隻是……隻是在瞪著我們。他們……他們臉色鐵青。我們走,他們就走;我們停,他們也停。”
我見米又楚楚可憐,情不自禁地把她摟進懷裏,小聲安慰她道:“放心,他們未必知道你能看到他們。他們隻是想趕我們走。我已經找到出去的路,你看。”
米又在我懷裏漸漸停止了顫栗。我拍了拍她的後背,鼓勵她振作,抬著她去搬倉庫頂的浮磚,叮囑她盡量別跟那些“人”對視。米又估計還是心有餘悸,雙手有些微顫,掰了幾次,浮磚紋絲不動。我本想就此放棄,米又卻突然咦了一聲道:“這浮磚是內嵌進來的,難怪掰不動。等下我喊三二一,你起身,我去推。”
我依言背上用力,把米又往上頂,就聽頭頂“咯”地一聲,米又已經雙手托著那塊浮磚,小心翼翼地移到一邊,攀著洞沿爬了上去。她回過身,從洞口探出腦袋,喊我扔條登山繩上去,讓我先等等,她在山石上綁好繩子再喊我上來。我點頭道:“不急。”
過了有一會兒,我攀著米又固定好的登山繩上去,發現外麵是條幹涸的河道,浮磚在河道中央的幾塊大灘石之間,很難被人發現。
河道兩邊依舊是高大的岩山,那座古怪的宮殿被我們遠遠地甩在了身後。而我們身後,與宮殿尾樓平行的地方,是一大片崎嶇嶙峋的石灰岩山,就像一道天然形成的屏障,將河道攔腰截斷。透過岩山縫隙,能看到宮殿籠罩在岩山下河灘兩側的灰影裏。
我突然明白了:這段河道原來是先前我和米又拾階上山的那段岩灘的上遊,隻不過被岩山遮住了。岩山與底下岩灘的落差,目測在二十多米左右。
岩山上能看到一兩座涼亭屋頂上的滴水飛簷。想來這宮殿依山而建,建在了三座岩山之上,呈環繞之勢,正對著我們當初過來的暗河。
岩山峰頂高聳入洞頂,手電光弱,無法看到峰頂的情況。一道山泉從山腰往上的山石縫中潺潺流下,在河道處分成兩股細流,繞過我們出洞的位置,往我們的身前流去。我們在地下倉庫聽到的流水聲,應該就是從這兒發出來的。
我和米又繼續往前走,看到那兩股細流匯入一汪不大的水潭中。潭水清冽,黑暗中不知深淺。水潭後一團烏黑,河道收縮得很厲害,竟好似已到了這仙女水洞的盡頭。
我心道不對,如果這兒已經到頭,那皇仙川到底在哪裏?難道跛唐帶錯路了?或者說,這兒就是皇仙川?皇仙川不是條河,而是個潭?
正沒做理會處,那水潭突然咕嚕嚕一串連響,往外冒了好幾個氣泡。
我心裏一動:看水泡的大小和翻湧的幅度,如果不是遊魚之類的水下生物,那就是潭底有可以透氣的孔隙。也就是說,很可能潭底有其他出口。
我把想法和米又說了。米又搖頭說他們上次不是從這兒進來的,不過我要是堅持,她願意陪我下去看看。我衝她微微一笑,深吸了口氣,朝著水泡的位置,一個猛子紮了進去。
潭水比我預想中的要冷,進水的瞬間,我有種被人迎頭潑冰的感覺,當真透心涼心飛揚。我雙腿用力後蹬,雙臂緊貼胯部,往潭底鑽去。身後水花聲響,想是米又也跳了下來。
我們沒有任何潛水設備。我憋著氣,在潭底睜眼到處亂找,感覺肺葉都快炸開了,喉嚨裏一陣脹痛,連耳膜裏都開始痛癢起來,知道已經到了自己閉氣的極限。
我有些心有不甘,但不到萬不得已,沒必要以命相搏,看米又也有些堅持不住的樣子,遊過去拍了拍她,衝頭頂指了指,示意先上去換氣。米又卻一動不動,竟好像溺水了。
我一下就慌了,拉著她想往上遊去。米又卻突然轉過身來,抓住我,不由分說用嘴捂住了我的嘴。我腦子一懵,感覺有股香甜的氣息在喉腔中蕩漾,頓時心蕩神馳,差點直接背過氣去,眼前的米又漸漸成了甄萌的模樣,雙手不自覺地就想去抱她。
米又捶了我胸口一下,讓我別亂動,仍舊嘴對嘴地和我換氣,用手指了指右前方。
我和她像兩條接吻魚似的,邊用一隻眼睛探路邊向米又指的方向遊去,發現那兒果然有個隱秘的出水口,被茂密的水藻遮住了,難怪我剛才沒發現。
我撥開水藻,試著去摳堵著出水口的大塊河石。河石很牢固,我試了幾次都沒搬動,似乎有股力量在與我抗衡。雖然和米又對嘴換氣,但我倆畢竟氧氣有限。我心裏一狠,讓米又先站開,使出吃奶的勁兒,用腳踩住潭底,雙手用力去掰河石,終於將那塊頑石掰開。
米又遊過來,看了一眼,又擺擺手。我心下納悶:怎麽還是不行嗎?湊過去一看,立馬傻眼——媽的那出水口居然跟城市下水道似的,還有一環滿是小孔的窨井蓋!
我倆呼吸已經到了極限,我本打算出去換氣再下來。米又卻慢慢用兩根手指透過那小孔,反抓著井蓋內側,雙手用力,輕輕鬆鬆將它移開了。
我正要誇讚她冰雪聰明,猛覺得周圍水流加劇,一股強大的吸力將我帶向出水口。我倆幾乎連反抗都沒有,就跟抽水馬桶裏的紙似的被卷了進去。
也就是幾秒鍾的工夫,我和米又在狹長的甬道裏,像洗衣機裏脫水的衣服一般打著轉,連嗆了好幾口水,幾近昏迷時,猛地被拍到一方堅硬的石台上。我瞬間被砸清醒,米又躺在我腿上,連咳了幾下,將潭水咳出,爬到我身邊,環視了一眼,聲音虛弱地問這是哪兒。
我心說我哪知道,我也就比你早到了一秒不到。我看到我倆出水的位置,與石台有個一米多高的落差。出水口是一方規則的仿若水泥堆砌的圓洞,竟似人工打造的一般。
窨井蓋被米又打開後,甬道裏的水量顯然比之前大了不少。水流從洞口衝瀉而下,大部分打在我們腳邊的石台上,隻有少量順著出水口下的牆麵往下淌,匯入牆底的溝槽中。溝槽內水滿滿當當,呈圓形環繞著石台,在石台正前方不遠處匯成一股,向下遊湧去。
這方石台同樣呈正圓形狀,有三層環形石階。石階不高,但很寬,每層石階足有兩尺多長。我們摔下來的位置,正好在最底層的石階上。
拾階而上,能看到一個石磨大小的圓形台麵。台麵用陰刻手法在內圈畫了個圓。圓圈中有個如同西方宗教的五芒星圖案。五芒星的五個角與圓圈相接的地方,分別立著個石舂模樣的圓柱形石器。五芒星中央,緊貼著線條,又刻了個小圓。
我注意到,那小圓內,似乎刻了個人形圖案,不過黑暗中看不太清楚。
這水潭地下的石台,看起來竟像是某種宗教祭祀所用的祭台。
我正要問米又認不認識這個東西,卻見米又雙眼發亮,臉上抑製不住的喜悅,突然心裏一動,就聽米又顫聲道:“就是這裏,這裏就是皇仙川!”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那麽激動,可能是又想到了與王笑的過往。我正要問她當初和跛唐、莊閑以及王笑等人在這皇仙川中發生了什麽事,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清晰的冷笑。
那聲冷笑離我們不遠,仿佛就在耳邊。我渾身一激靈,幾乎是下意識地就一束手電光直射過去。那一瞬間,我和米又同時發現,在我們左上方不遠的洞壁上,貼著一條高大的身影。那身影被我的手電光晃到,一閃就躥出去老遠,消失在手電光的照射範圍外。
米又也被嚇了一跳,等確認那身影跑遠了,這才捂著胸口,慢慢冷靜下來。我聽那聲音有些熟悉,一時卻想不起來。米又幽幽地盯著我,低聲道:“是安叔。”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確定,心道要是安叔全身而退了,那鄒易他們豈不是都……我不敢往下想,安叔若是真有這樣的本事,單憑我和米又兩人,他要是暗中發難,估計我倆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我悄聲問米又接下來怎麽辦,總不能這麽坐以待斃。
米又搖頭道:“他要真想動手,咱倆未必能活到現在。依我看,安叔是帶著任務來的,目標可能在我們要找的東西上,也可能……在你我身上。”米又讓我先別輕舉妄動,假意還不知道這兒就是皇仙川。我倆就在祭台上坐著,靜觀事態發展,也等等鄒易他們。
閑極無聊,我問米又兩年前到底和王笑在皇仙川發生了什麽事。米又見我目光炯炯,一副追問到底的架勢,歎了口氣,娓娓說起王家的過往和兩年前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