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骨爪圓光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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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人傑吩咐陳水寅等人不要聲張,悄悄從石墩上過去,攀著鐵鏈往洞頂的窟窿口爬去,我和他殿後。我倆聽腳步聲越來越近,陳水寅等人才爬了一半不到,心裏都有些緊張起來。於人傑示意我先走,悶聲道:“隻要別是那夥洋毛子,其他人小爺我應付得了。”
    話音未落,我們就聽洞道斜坡上傳來一人怒罵的聲音,赫然說的是英語,應該是撞著了什麽東西。於人傑臉一垮,暗罵道:“他娘的怕啥來啥。你們快走,小爺我要單刀赴會了。”
    我忍不住大罵道:“赴你娘的大頭鬼!你忘了老子的能力了?你快走,我押後!”於人傑愣了一秒鍾,突然反應過來,抓著我的手道:“走走走,都走。他娘的沒想到這幫玩意兒跑起來還挺快。”我回身望去,見陳水寅等人居然已經沒了影兒,心中暗暗稱奇。
    我倆攀著細長的鐵鏈往窟窿口爬,能明顯感覺有人在拉我們上去,知道是陳水寅等人,聽腳步聲已經到了洞門口,忍不住喊道:“快拉!”話音剛落,耳邊傳來一聲嗚哩哇啦的怒罵聲,跟著“咻”地一下,我腳邊的洞壁炸開一團濃煙。於人傑機警地鑽進窟窿口,伸手想要拉我上去。我猛然看到他的身子一晃,被身後的查彩兒等人拉了進去。
    我心頭怒起,回頭衝舉槍對著我的六七個洋毛子怒吼道:“嬲你媽媽別,有種打死我!”那幾個外國佬似乎被我喝住了,相互呆愣地看了一眼,這才冷笑著又舉起槍。我離窟窿口起碼還有半米的距離,就算現在第一時間爬上去,亂槍之下也絕對躲不過,索性把心一橫,閉眼暗道:死就死吧,大不了老子十八秒後又是一條好漢。等了幾秒鍾,槍聲卻沒響。
    我心道莫非這幫洋毛子良心發現了?還是說,炎帝老兒看我是他子孫,在他地盤上,不讓洋毛子撒野,顯靈來幫我了?慢慢睜眼,卻驚異地發現,這些外國佬手中的槍仿佛被磁力吸引,全部脫手,懸浮在半空中。外國佬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仿佛眼前的我是個怪物。
    趁著他們愣神的當頭,於人傑忍著痛悶聲道:“把鏈子砍了!”文家兄弟和陳水寅反應過來,將我拖進窟窿中,順手用砍刀砍斷鐵鏈。那夥洋毛子清醒過來,嘴裏嗚哩哇啦地大罵,跟著亂槍激射過來。我們已經全部退到窟窿裏,子彈全打在窟窿口的洞壁上,煙塵飛舞。
    於人傑左肩胛骨被打穿,疼得嘴唇都發白了。我們不敢逗留,扛著他往窟窿深處跑。於人傑見我滿臉擔憂,忍著痛開玩笑道:“他娘的小爺我要是記起你有這本事,剛才說什麽也不拉你。”查彩兒讓他少說話,邊跟著跑邊從背包裏取出醫用酒精和繃帶給他做應急處理。
    跑了一段,前頭又沒路了。陳水寅和阿安兩人四下摸索,想找其他出口。文乙見查子儒賴在查彩兒邊上,擋了他的視線,情急之下推開他,指著洞壁斜上方道:“好像有機關。”
    我們也顧不得有沒有暗器了,搭了人梯上去,轉動洞壁上的圓形石璧,就聽兩側洞壁傳來“轟隆隆”的悶響。所有人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就見兩側的洞壁同時打開四道能容人側身通過的裂縫。陳水寅問走哪邊。於人傑有氣無力地笑罵道:“管它娘呢,現在犯什麽選擇困難症,隨便挑一條走。”我們確實也來不及考慮太多,向著右側靠裏的裂縫挨個鑽進。
    進入洞壁之內,我回身望去,見洞壁後掛著一方齒輪般的大石盤,立馬明白過來:我們轉動機關時,正好石盤的齒槽與洞壁的豁口重合,所以我們得以進入,暗歎這洞中機關果然古怪。陳水寅也已看了出來,喊文家兄弟幫忙,重又搭人梯上去,將露出的四條裂縫堵上。
    我們這才真正鬆了口氣,慌忙檢查於人傑的傷勢。他傷得很重,左肩膀到下腹的衣服已經全被鮮血染紅,眼神也有些迷離。我生怕他就這樣離我們而去,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於人傑勉強笑著拍了拍我的手道:“怕什麽?小爺我跟著你,福大命大,死不了的。”
    我心道要是丁湖在這兒就好了,他身上的潛能,說不定能夠救於人傑,轉念一想,忍不住扇了自己個大嘴巴子:丁湖起死回生的本事隻對死屍有效,我這不咒於人傑去死呢麽?
    我們藏身的位置,似乎是窟窿洞道外側洞壁的一條甬道。甬道很窄,所有人不得不蹲著身子。正胡思亂想間,陳水寅用手背敲了敲洞壁,洞壁“叩叩”作響,想來並不結實。阿安看了眼滿臉蒼白的於人傑,歎道:“於施主忍著點痛,這地方不能久留,咱還得繼續跑。”
    於人傑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隻微微點了點頭。我和文甲重又將他扛在肩上,幾乎是跪著,往甬道與外頭洞道相反的方向爬去。腳下路麵坑窪不平,我和文甲的膝蓋被露出地表的砂石硌得皮開肉綻,卻也隻能咬牙堅持。
    阿安在前頭帶路,爬了幾分鍾,忽然唔了一聲,似是發現了什麽異乎尋常的事,停了下來。我們跟著爬過去,眼前甬道忽而變得開闊,往底下一看,也忍不住驚呼出聲。
    在我們腳下,如同玻璃瓶的瓶底一般,清晰地映出了之前我們進來的水洞的全部情況。幾個發色金黃的外國佬打著強光手電,圍著一個身穿斜紋西服的老頭在耳語著什麽。腳下有如琉璃般的石層似乎隔音,我們竟聽不到一點聲音,而且那些人好像也看不到我們在頭頂。
    “應該是之前我們在底下看到的穹頂。”陳水寅歎道,“到底是陳家哪位先人造了如此精妙的機關,我竟一無所知?”阿安喊他先別忙著感歎了,趕緊帶於人傑離開。腳下的透明石層有個外凸的弧頂,我們踩在上麵,頗有些走在玻璃棧道上的感覺,隻是更容易滑倒。穹頂對麵的岩壁中有道已經打開的石門。我們相互扶持著,小心翼翼地從穹頂上邁了過去。
    石門後又是一道寬敞平整的洞道,洞道不長,盡頭有幾層向上的台階。
    我們拾級而上,路麵開始變得起伏不平,而且到處是灰塵。腳下的石塊也都仿佛撒了糖霜的麵包,變得灰撲撲的。走了沒幾步,查彩兒嚶嚀一聲,差點鑽進陳水寅懷中。我們順著她顫抖的手指望去,見前方兩米不到的洞壁下,呈倚靠狀坐著一具完整的人形骸骨。
    或許因為時日久了,骸骨也如身旁的石塊一般,蓋滿了灰塵。骸骨頭顱向右側扭去,右手的手指骨做了一個指路的姿勢。骸骨身旁沒有留下任何遺物,我們無法確認其身份。
    這下我們又犯了難:我們從窟窿口進來,這一路一直都是憑著感覺在走,連阿安也不清楚我們現在身處何處。萬一前頭的黑暗中,等待我們的並非文君,而是守株待兔的怪物,那我們再往下走,無異於羊入虎口,而且還是自動上門。眼前這副骸骨,似乎就是個警告。
    前途未知,後有追兵,於人傑又身負重傷,連一向沉穩的陳水寅都有些著慌了。阿安此時卻異常冷靜,緊盯著那具骸骨,沒來由地問了我們一句:“你們聽說過圓光術麽?”
    與於人傑相處時間長了,我也感染了他的壞脾氣,沒好氣地道:“有話說有屁放,我們沒工夫在這聽你出啞謎。”阿安微微搖頭道:“我過去聽師父提過,道家曾有一門驅邪開光的法術,叫圓光術。發展到後來,圓光術非但能請乩問仙,還能追蹤罪犯、懲惡揚善。”
    查子儒上前道:“可我怎麽聽說,這圓光術是藏地佛教秘傳的法術?況且,就算道家有這種法術,沒有圓鏡,也施展不來。”阿安冷笑道:“圓光術並非就一定要借助圓鏡,隻是民間以訛傳訛罷了。八極創立,源遠流長,難道沒聽過一種禁術,叫骨爪圓光術?”
    見我們都瞪眼看著他,阿安也不多話,從那具骸骨手骨的位置,輕輕用刀刃刮了些參雜了灰塵的骨粉下來,讓我們騰出一隻裝水的塑料瓶,把骨粉倒進瓶中稀釋了,然後自顧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跟著猛地睜眼,用手指蘸了瓶中的液體,快速在手電筒的鏡麵上畫了一個圈。等這一切做完,他也沒開手電,隻用手電照著骸骨倚靠的洞壁,讓我們靜心看。
    我們目不轉睛地盯著漆黑的洞壁,卻沒看到任何影像。我有些沉不住氣,畢竟現在於人傑身負重傷,我實在沒閑心在這裏瞎耗。等了有一會兒,眼看陳水寅等人也都意興闌珊,漆黑的洞壁上,突然慢慢浮現一團臉盆大小的圓形白光。白光之中,漸漸映出了兩個人的臉。
    其中有一個人的臉,我總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兒見過。